贵妃裙下臣18
萧睿安的旨意一出,陆云柔身形当即颓软下去。
她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脱力般跌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没有强大的家世做靠山,也没有出众的才情和容貌,进了冷宫,便彻底没了出头之日。
然而陆云柔却连开口求饶都不敢,因为她心里清楚,萧睿安这般处置已经算是留有余地了。
否则,若是坐实了以巫蛊之术谋害皇嗣的罪名,那便不只是砍头,而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
尽管裴安夏并不相信所谓的巫蛊之术,但却也不得不佩服幕后之人的好计策。
这招堪称是一石三鸟,不仅成功转移了焦点,掩盖宋昭仪小产的真实原因,嫁祸给陆云柔的同时,连带将置身局外的她也牵扯进来。
哪怕裴安夏看似没有受到损害,但被贴上与罪人陆氏来往密切的标签,便足以令皇上对她彻底没了好感。
裴安夏不动声色地抬眼望过去,只见淑妃抽出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昭仪妹妹这回可是遭罪了,妾身实在于心不忍。”
皇后在旁劝道:“淑妃体恤宫中姐妹是好事,可你自个儿也得注意,切莫过于伤怀,反倒叫皇上担忧了。”
“是,妾身多谢娘娘教诲。”
裴安夏望着这一幕,悄然收回目光。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隐藏在幕后的那人多半就是淑妃。
淑妃体质寒凉,不易受孕,这些年四处求医问诊,服过的药方不计其数,无法为皇上诞育龙嗣是她最大的心结。
宋昭仪家世样貌皆不如她,一年到头没几回侍寝,偏偏肚皮格外争气,成了萧睿安登基后第一个有孕的妃嫔。
淑妃怕是早已嫉妒得发狂。
裴安夏心里头揣着事,以致于回到柔福宫的时候,还有些魂不守舍的。
袭香上前搀扶她,同时关切地问道:“小主,您没事吧?瞧着脸色不太好看。”
裴安夏摇摇头,“无事。”
她语气微顿,又补充了一句,“皇上痛失爱子,情绪难免不佳,这几日务必约束底下人谨言慎行,以免遭致祸端。”
袭香诺诺地应了声是,“陆美人那边……可要命人暗中接应? ”
裴安夏略作沉吟后,才开口道: “你亲自去打点看守冷宫的太监,送点御寒的衣物和便于储存的吃食过去……以我如今身分,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她的确没打算淌这滩浑水。
对裴安夏而言,陆云柔顶多算是无聊时可以说话解闷的对象,但绝对不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
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裴安夏不介意伸出援手。
然而陆云柔这次牵涉的事件,实在过于棘手,一个不慎,连她自己也可能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裴安夏一壁琢磨着事情,一壁取出晌午绣至一半的绣品。
鞋底不好纳,裴安夏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纳好厚厚的一只鞋底。
眼看外头天色渐暗,袭香拿来火折子点亮烛台,“小主歇一歇吧,您都绣了小半个时辰了,仔细伤了眼睛。”
经她这么一提醒,裴安夏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疲惫,她搁下手里的针线,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确实是有些乏了,剩下的就明儿再做吧。”
袭香估摸着,这会儿距离晚膳还有段时间,索性提议道: “小主今早不是还说想去御花园摘些栀子花回来,风干后装进香囊里吗?不如奴婢陪小主走一趟吧? ”
裴安夏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因为荆肖嘉不喜欢薰香的味道,她便想着以新鲜花瓣取代香料,填充进香囊里。
正好栀子花可以清心解郁,有极好的安神功效,格外适合荆肖嘉这种多思多虑的人佩戴。
“也好。”裴安夏许久没有外出走动,听了她的提议,不免有些意动,遂欣然同意。
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有些湿滑。
行至御花园,主仆二人边聊着家常,边着手采摘花瓣。
袭香臂弯里垮着一只竹篮,篮子里满满当当装着裴安夏刚摘下来的栀子花。
袭香掂了掂竹篮重量,估算着数量差不多了,便对裴安夏道: “小主,这些应该够用了。”
裴安夏凑过去,朝篮子里面看了一眼,也对成果颇为满意,于是点点头道: “我观天色阴沉,等会儿兴许还会下雨,咱们尽早回去吧。”
她说着,折身往回走。
刚走没几步,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今天是我们快穿系统每半年一次,回主神空间定期检修的日子。接下来我会短暂离开一小时,在此期间还请宿主自己保重。】
裴安夏听罢,随口“嗯”了声,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经接近。
……
萧睿安自从听闻宋昭仪小产的噩耗后,便摒退左右,一个人独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喝闷酒。
几个空酒坛散落在地上,显示他已经喝了不少,但他仍不知节制地,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直灌烈酒。
酒精有些麻痹神经,萧睿安半眯着眼,歪倒在石椅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已经不甚清醒了。
隐约听得有脚步声,他抬起头,依稀只能看见女子身形窈窕,尤其是那一把细腰,简直令人恨不得立刻上手亵玩。
喝醉酒的人,没有理智可言。
尽管知道不太合规矩,但是堂堂皇帝,想要临幸一个女人,自然不用顾忌对方的意愿,大不了事后再行封赏,也不算辱没了那姑娘。
思及此,萧睿安不再有任何犹豫,迫切地想要宣泄蓬勃的欲望。
裴安夏远远地就闻到浓重的酒气,料想是萧睿安在此独饮,正想绕道,却见他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
四目相对,如果再特意避开,难免落下个大不敬的罪名。
裴安夏自知躲不过,只得上前见礼,“妾身打扰皇上雅兴了,还请皇上莫怪。”
萧睿安盯着她两瓣红润的唇,开开合合不知在嘟囔什么,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欺身逼近。
“皇上? ”裴安夏吓得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几步,远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然而,萧睿安却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他牢牢将她困在身下,不由分说地就要动手去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这场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裴安夏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她心慌得厉害,声音微弱而颤动:“皇上,您喝醉了,妾身扶您回去休息可好?”
袭香也骇得不轻,闻言忙不迭上前,“皇上龙体要紧,小主先扶皇上回寝宫吧。”
萧睿安醉的厉害,哪里听得进劝说,任凭裴安夏好说歹说,他一概不理会,只顾着埋头宽衣解带。
裴安夏拼命地挣扎,奈何却撼动不了男人分毫。
都说皇命不可违,她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抵抗,都不过是徒劳,终于认命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裴安夏忽然感觉身上的重量一轻。她疑惑地睁开眼,便见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
“荆肖嘉?”
“你怎么会在这里?”
荆肖嘉没有答话,侧首吩咐属下,“将皇上好生送回乾清宫,动作仔细些。”
听了这番话,裴安夏才留意到萧睿安此时正由两名太监左右搀扶着,整个人像是昏睡过去,意识全无。
她不禁担忧道:“你点了皇上的穴道?如果他醒了,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荆肖嘉心中本就压抑着怒火,闻言缓缓转头看向裴安夏,字里行间都透出刺骨的寒意:“怎么?破坏了你的好事,你觉得很可惜么?”
这话虽是问句,语气却极为肯定,裴安夏刚想否认,可是话到了嘴边,荆肖嘉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他胸口的无名火烧得旺盛,隐隐有失控的状态,“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承宠,都是骗我的是吗?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还挺好玩的?”
裴安夏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莫名其妙地被吼了一顿,心里顿感委屈,“你别这么凶行不行?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起先并不晓得皇上会避开众人,在此地饮酒。”
“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会避开的。”
荆肖嘉嗤地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她裴安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荆肖嘉早在前世就已经彻底地领教过了。
为了往上爬,她连最亲近之人都可以利用,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她根本没有心!
荆肖嘉蓦地攫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林子深处走去。
袭香见势头不对,正欲跟上去,便听得他一声怒喝: “别跟过来! ”
裴安夏不愿火上浇油,见状赶忙朝袭香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待在原地别动,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荆肖嘉在气头上,动作格外粗暴蛮横,完全没有收敛力道。
感知到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裴安夏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语气不自觉带上哀求: “荆肖嘉,我疼。”
“真的疼,不骗你。”
荆肖嘉眼中没有半点怜惜,只有熊熊燃烧的怒意。
他将她抵在粗砺的树干上,附身覆上去,态度轻佻又恶劣。
“更疼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