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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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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曹桑实打算做生意。

士农工商,从古至今,商人身份都是低贱的,甚至商户家中无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连门槛都要矮些。

但银子,谁又能不喜欢?

各织造府生产的布料虽供皇室和宫廷使用,不得对外公开售卖,但朝廷可从未说过织造郎中的家眷不能做生意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身为江宁织造郎中的亲弟弟,闲来无事去看看匠人如何织布,取取经不过分吧?这织造府有淘汰下来的旧织机,他以二手价买来不过分吧?

曹桑实私以为是一点不过分!

那么问题来了,布料上花卉图案怎么办?

皇室和宫廷所用的布料上花纹多是龙、凤、麒麟、仙鹤等物,纹路繁琐,做工精细,价格昂贵不说,寻常百姓根本也不敢用!

他便想到了姜姨娘,如今认真解释道:“姨娘,想来家中的亏空您多少也有所听说,其亏空数额巨大,您怕是难以想象。”

“从前父亲在世,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但如今……三哥的日子并不好过。”

“所以我想着为三哥分担一二,但我今年只有六岁,实在没人能帮我,所以就想到了您。”

“我自然是愿意的。”姜姨娘一口答应下来,就算不为曹家和曹颙,也该为了自己儿子,“只是,我能做什么了?”

曹桑实道:“您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设计花样子,从小到大我衣裳的袖口里都被您绣了一颗小桑葚,多可爱呀!”

“比如,您在铜山镇帮着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擅长做绣活儿的妇人女子。”

“又比如,这铺子开在哪儿,要置办些什么东西,要请几个人……都是要操心的。”

其实最后铺子的位置和请人事宜,只要孙老夫人一句话吩咐下去,自有管事刘忠办的妥妥贴贴,但他还是想给姜姨娘多找点事情忙。

人若太闲了,不免有些无聊。

姜姨娘点头称是。

母子两人是越说越来劲儿,已商榷好铺子的定位。

虽说布庄投资不大,但谁的银子都不是大水冲来的,做生意嘛,得讲究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不可贪大。

所以这铺子一开始只卖些寻常可见的布料,顺带卖些帕子,香囊等绣工精美的小玩意儿。

用曹桑实的话来说:“若一开始叫祖母拿出千八百两银子出来试试水,祖母自不会将这点小钱放在眼里的,得叫祖母看到收益,看到市场,才愿意继续往里头投钱的。”

“做生意的门道深得很,边做生意边学习,像苏州的金胜记,京城瑞蚨祥开在江宁的分店,富盛绸缎庄生意都很好,甚至还有专卖绒布、绸缎的绒庄一条街,锦绣街,颜料坊,想要在这些铺子中挣银子并不简单。”

姜姨娘原本心里是有几分惴惴不安的,但见他连颜料坊都知道,便知他是做足了功课的,便笑道:“你放心,我定不会扯你后腿的。”

听姜姨娘细细说来,曹桑实这才知道原来姜姨娘家中是在颜料坊开铺子的。

颜料坊并不是某一间铺子的名字,而是这一带有很多布行。

因染布需要大量颜料,这里靠近秦淮河,水质清澈适合染色漂洗,所以渐渐形成了规模。

曹桑实瞪大了眼睛,好奇道:“姨娘,既然您家里是开铺子的,那定是小有家产,为何……”

他可是几次听张乳母偷偷说起,说当年姜姨娘是曹荃花了五十两银子买回来的。

五十两银子对商户来说虽不算小数目,却也不算巨款吧。

姜姨娘却是苦笑道:“我生母早逝,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更不必提那后娘进门又生了几个儿子,那腰杆子是更硬了。”

“她见我生得好看,便想将我以五十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便宜坊的一老鳏夫。”

“我从小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但那日听说那老鳏夫已年过五十,还缺了颗门牙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撒丫子就跑,这才撞见了老爷……”

她说的是“老爷”,而非“你父亲”,因为在她心里,曹荃与她那软弱无能的爹一样,根本不配当人父亲。

她见曹桑实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心疼来,笑道:“否极泰来,如今我有了你,从前受过的那些苦难都是值得的。”

“我之所以与你说这些,可不是想叫你伤心难过的,而是告诉你,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些做生意的门道。”

“老夫人……从前虽明面上未曾照拂过我们母子两人,但若没有她老人家,我们母子两人不知死了多少回,更别说她老人家如今对你极好,我也想为曹家出几分力的。”

曹桑实笑道:“那我回去就将您这话转告祖母,祖母时常说,只有一家人齐心协力,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他这次前来铜山镇还要找谢大夫,不便在庄子上多做停留。

却因开设布庄一事,他们母子两人分别时姜姨娘面上并无多少伤感之色,而是满脑子想的如何将那铺子做大做强。

曹桑实上了马车,约莫一刻半钟的时间就到了铜山镇上。

铜山镇自比不上江宁富庶,但街上行人往来不绝,铺子众多,想来也是一富庶之地。

穿过集镇,马车越走,便越是荒凉,又过了一刻钟时间,马车就在一小茅屋门口停了下来。

曹桑实下车,却压根没看到谢大夫的影子。

此处依山傍水,因正值春日,天空湛蓝,桃花灼灼,垂柳依依,但这小茅屋却不免有些煞风景,仿佛一阵狂风吹来,茅屋就能倒下似的。

倒是小茅屋前的两座坟冢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干净整洁,墓碑前还放了一束小花。

谢大夫会是疯子吗?

曹桑实可不相信。

哪个疯子还会将自己娘亲和妻子的坟冢收拾的这样干净?只怕是装疯卖傻吧!

他正欲走近去看看那墓碑上写的是什么字时,谁知刚走没两步,就冲出一个影子来。

“哎呦!”

毫无准备的曹桑实被撞了个满怀,忍不住叫了一声:“你是谁?”

待他看清这人后,发现这人约莫是个七八岁的小乞儿。

这小乞儿头发凌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眼神凌厉,看向曹桑实的眼神里仿佛能射出刀子来,厉声道:“你是谁?”

“你来做什么?”

“你是不是谢家的人?快滚开!”

谢家的人?

曹桑实从他的三言两语中猜到谢家人定没少找谢大夫麻烦,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

“我不是谢家派来的人,谢家若真要过来找谢伯父麻烦,怎么会派我一个小孩子来?”

“我姓曹,是江宁织造郎中曹颙的弟弟。”

提起曹家,整个江南从三岁稚童到八十岁老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又因曹家乐善好施,时常出钱修桥修路赈灾,很多百姓对曹家人印象很是不错。

这小乞儿当即神色就放松了不少。

但他很快又警醒起来,没好气道:“你撒谎!你说你是织造大人弟弟,那你为何会来这地方?”

他也是个厉害的,当即就捡起石头要砸曹颙:“快滚开……”

曹桑实:“!!!”

这小乞儿怎么这么厉害!

偏偏今日他有求于人,根本不知道这小乞儿与谢大夫的关系,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上演一出“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的戏码。

一直等到曹桑实跑的气喘吁吁,这才听到耳畔传来呵斥声:“小狗!住手!”

小狗?

原来这小乞儿名叫小狗啊?

曹桑实见方才的小疯狗似的小狗哥顿时老老实实,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名叫小狗的小乞儿龇牙咧嘴的,扬了扬手上的石头,嚷嚷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要是再笑,我就把你的脑袋砸出个窟窿来!”

曹桑实嘴上虽没再笑,但眼里却是挡不住的笑意。

他的眼神很快落在谢大夫身上。

谢大夫那衣着打扮没比小乞儿强到哪里去,凌乱的发型,脏兮兮的衣裳……猛的一看,两人像父子似的。

谢大夫胡言乱语道:“哈哈,小狗要打你!”

“哈哈,小狗要把你脑袋打开花!”

说着,他指着小狗道:“快,小狗,快咬他,把他也变成小狗!”

“这样,我就有两个小狗呢!”

话音落下,他见驾车的车夫一副准备过来解围帮忙的架势,又指了指那车夫道:“快,小狗,还有他,你先咬他,这样我就有三个小狗给我看门!”

曹桑实:“???”

你才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

偏偏那小乞儿还颇为配合的冲那车夫龇了龇牙。

曹桑实;搁着演情景剧呢!

他索性开门见山道:“谢大夫,您是在装疯卖傻吧?我并非谢家人,今日登门并无恶意,您能否好好与我说话?”

谢大夫却像没听见似的,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小乞儿咬人。

倒是那小乞儿见曹桑实与车夫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直道:“谢叔是真的疯了,我跟在他身边快一年呢,我还能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疯吗?”

曹桑实笑了笑,眼神落在不远处谢大夫采摘的草药上。

“小狗哥,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年时间里谢大夫都是靠摘草药养活你们两个吧?”

“他若真的疯了,哪里还分得出草药和杂草?”

说话间,他又看向谢大夫,含笑道:“谢大夫,想必这段时间谢家人没少来找你麻烦吧?”

“我都打听过了,您有个侄儿今年要参加春闱,若能高中,就要入朝为官,谢家肯定不愿他有个疯子叔叔的。”

“我是很有诚意的,不知道能不能与您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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