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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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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曹颙的吩咐,秦院判很快就来了。

秦院判医术高明,略一诊脉就号出曹桑实脉象并无问题,根本没有曹颙担心的“伤心过度”的情况。

秦院判:“……”

得,这小崽子又在装病!

说实在的,秦院判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像曹桑实这样的孩子。

偏偏曹颙还在一旁追问,秦院判看了眼曹桑实,觉得他并不是个坏孩子,便道:“还请三爷先出去一趟,我来细细给六爷诊脉。”

曹颙不疑有他,当即就出去了。

待屋子里没人,曹桑实这才厚着脸皮笑嘻嘻道:“秦院判,我这脉象可还好?”

“自是好得很,能吃能喝,比寻常孩子都要康健。”秦院判面上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心里却对眼前这孩子讨厌不起来,“说吧,这次装病可是不想去念书?”

曹桑实却正色道:“秦院判,您这话说的可是冤枉我了。”

“这次,可不是我闹着要请您过来的,是三哥的意思。”

“我怕三哥担心,所以这才没有拒绝。”

说着,他又道:“不过您来的正好,我想与您打听打听三哥的病情,三哥真的活不长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当秦院判惊愕于孙老夫人怎会将此事告诉他,下一刻又听到他道:“连针灸也没办法改善吗?”

“我先前就听人说过啦,说您有‘秦金针’的外号,您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秦院判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针灸对心悸之症有用?”

曹桑实左顾言他:“我忘了听谁说过啦。”

秦院判:“……”

他知道这小崽子脸皮厚且滑不溜秋,今日将他诓来,若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小崽子定不会罢休的。

“没错,针灸的确对心悸之症有用,但却是治标不治本你,只能叫三爷多活上几年,且每日都要施针……”

曹桑实很快秦院判的话中抓到了重点:“您的意思是,若有人能替三哥施针,就能叫三哥多活几年?那到底是多活几年?”

他见秦院判尚未接话,自是明白秦院判的小心思,直道:“您放心,您只管如实告诉我,我会自己想想办法,不会叫祖母将您留在江宁的。”

“人心都是肉做的,纵然您先前不愿替姨娘治病,却对祖母的病极其上心,我也是打从心底里感激您且并未觉得您的做法不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您可是担心若祖母知道此事,会禀于皇上,皇上会让您一直留在江宁?”

四十岁出头的太医院院判是何等难得,更别说秦院判是从最底层一路爬上去的,他想,若换成他,他大概也会犹豫要不要在孙老夫人跟前提起此事?

秦院判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私心。”

“至于针灸医治心悸之症,只治标不治本,以三爷的身子来看,只怕也拖不了几年。 ”

曹桑实听到肯定的答复,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不少,直道:“事在人为,若三哥肯好好保养身子,兴许还能多拖十年半载?”

“秦院判,如今您贵为太医院院判,曹家肯定是请不动您的。”

“敢问您这一手针灸的本事是跟着谁学的?”

他想,就算秦院判的师傅医术及不上秦院判高明,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反正曹家现在已欠朝廷这么多银子,虱子多了不怕痒,再拿出一大笔银子来将秦院判师傅请到曹家应该也不叫事儿。

秦院判也明白了他的意图,沉吟道:“教我针灸的师傅已去八年前驾鹤西去。”

曹桑实面上难掩失望之色。

谁知下一刻他却又听到秦院判道:“不过我还有个师兄,医术虽及不上我,但针灸却比我厉害许多。”

曹桑实:“……”

他很想说:秦院判,您这样话说一半不说完,很容易挨揍的知不知道?

但他看在秦院判那未曾谋面的师兄份上,顿时一张小脸上满是笑容:“秦院判,这世上竟还有人比您还厉害?”

“那您师兄今年多大年纪?家住在哪里?按他的年纪,如今大概已有孙子了吧?他孙子喜欢什么,我这就差人送他送些礼物过去……”

秦院判却冷哼一声:“你这小娃娃,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那师兄性子孤僻,很不好相处。”

“说来也巧,他就住在铜山。”

“但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出手为三爷治病的。”

铜山?

这可真是巧了,曹桑实记得清楚,孙老夫人安置姜姨娘的那院子就在铜山。

铜山是个小镇,距离江宁尚不到一百里,这小镇人口虽不多,但却颇为富庶。

曹桑实仔细询问,这才从秦院判嘴里得知他这师兄姓谢,此姓在铜山镇可是大姓,早在明朝时,铜山镇可是被称为谢村,一直等到前些年,因此地距铜山很近,所以才被改名为铜山镇。

谢师兄是家中长孙,从小颇受看重,家人对他的期望是他能够入朝为官,光宗耀祖。

谁知在谢师兄十八岁那年,他爱上了一青楼女子。

为了这青楼女子,他不惜与家族、师门断绝关系,拿出全部身家替那染上重病的青楼女子赎身,但就算他医术高超,那青楼女子没几个月却去世了。

说到最后,秦院判不免有几分唏嘘:“……若论天资,师兄天资远胜于我,但他却因出生大族,从小到大万物皆唾手可得,所以每日跟着师傅学医时并不尽心。”

“为医者,最令人伤心的是救不回自己心爱之人。”

“师兄带着那女子的骨灰回到了家乡,将那女子的骨灰一分为二,一半整日携带 ,一半葬于他母亲墓旁。”

“从那之后,他就日日守在墓旁,苦读诗书,我每年会差人给他送些银子,听人说,他好像已经疯了。”

人已经疯了?

秦院判,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说话是真的会挨揍的!

曹桑实一张小胖脸绷得紧紧的,低声道:“可既然谢伯父疯了,那该怎么替三哥医治施针?”

秦院判认真道:“人疯了,医术却不见得丢。”

“你别看如今人人尊称我一声‘院判大人’,但当年跟着师傅学医时,师兄蒙眼施针,我都不一定能赢过他。”

曹桑实跃跃欲试,道:“那您都到江宁来了,要不我陪您一起去看看您师兄吧?”

“不必了。”秦院判是多聪明的人呐,一眼就看出他的小九九,“我和师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了半辈子,还是不见面了吧。”

他这话说完,似担心曹桑实又像从前一样对自己纠缠不休,背着药箱就往外走:“既然你并无大碍,我就先走了。”

曹桑实是拽都拽不住这人。

秦院判前脚刚走,后脚曹颙就走了进来。

“六弟,方才我问过秦院判,说你并无大碍。”

“你可还难受?”

“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小厨房去做。”

曹桑实可不会与他客气,像报菜名似的带了一大串。

破戒这种事嘛,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后面千千万万,曹颙如今倒也不算排斥吃荤腥。

他见曹桑实吃得香甜,胃口大开,也跟着吃了不少。

一顿饭吃下来,曹桑实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说服已成了疯子的谢师兄,甚至接下来几日,他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件事。

如今因王先生尚未来江宁,便只有陈先生一人负责他的功课。

授课几日下来,陈先生发现……这孩子真不是读书这块料。

偏偏孙老夫人并不是宠溺孙辈的人,日日都会问问曹桑实的功课如何。

陈先生是靠着教书为生,还是在高门大户教书为生的,说话一向颇为婉转,先前几日还替曹桑实找借口,说定是曹桑实因姨娘下落不明,所以难以全神贯注。

但今日,他却是实在忍不住了。

“老夫人,您别嫌老夫说话难听。”

“六爷真不是读书那块料!”

“天资聪明者,一篇文章看下来是过目不忘,天资平平者,一篇文章读上五六遍就能背下来,但六爷……”

他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道:“一篇文章,老夫要教上十几遍,他才能背下来。”

“可即便他今日背了下来,明日一早他又忘得一干二净。”

“怎会如此?”孙老夫人一直觉得曹桑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因他先前那些行为处事,更是深信不疑,如今试探道,“会不会是这孩子在藏拙?”

陈先生摇摇头,道:“以老夫教书多年经验老看,应该不会。”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这曹桑实哪里会藏拙?是真拙啊!

他活到这般年纪,还真的很少见这样蠢笨的孩子!真是在读书方面……一点天赋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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