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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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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春山好

两人一路从西城回丰台。

到达住的地方,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燕景台在湿地公园里。

非山上住户持有门禁卡,都需要购买门票进入。姜嘉茉很久都没有到这里来了,不知道现在开始实行新规矩。她在山下的物业处录面容。

怎么拍照都不满意,她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到车上。

裴京聿的秘书冲她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些。”姜嘉茉顺着罗铭的眼神,望过去。

裴京聿靠在后座闭上眼睛,冷戾的眉眼柔和极了,似是睡熟。男人西装衬衫地领口散开,露出脖颈上微凸的喉结骨,手臂撑在车门储物台上,肌肉线条流畅,收敛贲发的安然。

姜嘉茉就这样瞧着他,又要移不开眼。

身边的罗铭看她目不转睛的样子,笑了笑:“上车吧,姜小姐。”“他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今天是特意陪你的。”罗秘书指挥年轻的司机方平:“环山公路开慢点,少显摆你的车技,别把裴先生吵醒了。”

姜嘉茉扶着车门站着。

她忽然低头开始脱高跟鞋。

姜嘉茉伶仃纤白的脚踮起来,赤脚踩在柏油环山道上:“要不你们回去吧。”

“这截路换我来开,反正我熟悉,我会小心谨慎的。”她仰头看他们:“别推辞了,这样你们也能早点回家。”罗铭很识眼色。

他知道自己和方平呆在这里,就是电灯泡。于是也不再退拒,点头说:“好,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忽然,他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姜小姐,你别赤脚开车。”罗铭说罢,绕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黑色丝带的礼盒。姜嘉茉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运动鞋。她蹲下身试穿,舒适合脚,是她的尺码。

姜嘉茉放好礼盒,惊讶地感叹道:“他今天给我准备的吗。”罗铭点头:“你们在普陀寺那几天,裴先生就按照你的喜好,吩咐助理尹秋,给你准备好了日常用的衣服。”

“你的护肤,精华,饿了要吃的营养品,安胎药,车上都有。”路灯下,姜嘉茉的眼睛颤了颤,晕着旖旎的水光。她似有不解:“可我记得,那天是夏秘书陪同,而且也不是开的这辆车。”罗铭和方平准备离开。

闻言他笑着望过来:“姜小姐这么聪明,一定知道答案。”“当然是裴先生的每辆车,都准备了你需要的东西。”姜嘉茉心脏被巨大的惊喜击中。

那天,她满心v虔诚,对他求婚的时候。

那人似乎很不以为意的模样。

原来私下里,他已经把她当成生活的一部分了。自己的每次偶然,都会得到奖券的兑现,在他这里成为必然。姜嘉茉之前总觉得他危险,强大,难以揣摩。现在,她才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出他的照顾。哪怕是一小点点,他之前对她再坏,她已经甘之如饴。如果今天自己不赤脚开车,需要运动鞋。

也许永远都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姜嘉茉忍不住透过后视镜,观察这个男人。他眼皮耸拉着,倦怠阖上,脖颈上血管勾人得涩。裴京聿安详睡着。

他完全没察觉到,她鬼迷心窍的注视。

姜嘉茉搀扶裴京聿从别墅的停车区走过来。她摇摇晃晃地陪他走上台阶。

路过门口的绿漆邮筒。

她恍惚了刹那。

宛如回到了五年前。

男人闭着眼,似乎察觉到她的不专心。

他赖在她身上,坏心眼地把手臂环在她肩膀上,脑袋埋在她白皙的颈窝里:“走啊。”

姜嘉茉小声哎了一声,她太喜欢这个人,只能任由他使坏。他重重地压在她身上,逼近她:“想什么呢。”姜嘉茉受力不均衡,又被他压着。

两人一齐在门廊处的地毯上绊倒。

裴京聿闭着眼睛,被她扯得一起跌落在了地上,他的脑袋支棱在她胸口。男人冷濯的荷尔蒙气味,恣肆极了,洋洋洒洒地落到她的身上。裴京聿听着她轰鸣的心跳,得逞似的哼出一点笑来:“我是谁?”他的嘴唇在她心脏的地方作怪,挑开她的领口就吻。姜嘉茉觉得他的问题好奇怪。

她被他亲到难耐,没办法从地上撑起身。

她尝试几次都失败了,被他摁在地板上,没完没了地吮。姜嘉茉扯着他的头发,推操他的脑袋:“还没关好门呢,又开始发情了。”裴京聿身上有薄薄的酒意,他探手就来遮住她的唇。灯光下,他冷白长指上青色的血管很清晰。他本来是让她别讲话。

后来他一双手又使坏,顽劣地玩起她的舌来。姜嘉茉劝谏的声音,逐渐变得混沌。

最后消失了。

裴京聿变本加厉地找出招数,让她舔他指节,再臣服于他。他的声音低哑,有种蛊惑人的靡靡之欲:“认清楚了吗,进了谁的门。”姜嘉茉眼神涣散,揉捏他的衣领,

她艰涩撑起来,抱着他,爱怜似的哄他:“我有认清的,想要给你看我的树。”

裴京聿听进去了,终于肯从她身上起来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抵唇咳嗽了一声,帮她整理好裙子。男人似乎非常不经意地说:“行,勉强陪你去看看。”姜嘉茉擦掉抹花的口红,眼神恍惚地从他怀里爬起来。还没等她走下台阶。

裴京聿第一次真实情绪外露。

他不确定地叫她的名字:“姜嘉茉,万一,那棵树上是别人的名字。”他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混得没边地笑着走下台阶:“你欺骗我感情的话,要怎么补偿我。”

姜嘉茉错愕地眨了下眼,望向他漆黑的瞳孔。她的视网膜里盛满了他的模样:“不会的。”姜嘉茉第一次笃定地对他发誓道:“我如果认错人,我就是小狗。”裴京聿听完就笑了。

他笑声很愉悦,薄唇中带着一点讥诮:“你不本来就是吗?”裴京聿走过来,把她拢在怀里,眼下泛着酡红醉意的阴影:“小骗子。自己说,认错我多少回了。”

姜嘉茉想,这个人讲话,好没有道理。

她刚想开口,被一双凉津津的手,冷得缩了下脖颈。那人冷白的指骨微微潮红,搭在她锁骨那儿,似胁迫:“骗我的话,你知道后果。”

庭院西南角的那株栾树。

姜嘉茉从未看过它的花期。

她种下的时候,还是细细的一株。

她太思念他了,找不到机会表达。

有一天,她发现院外的路边,有一棵压在篱栅下的小小栾树,像她手臂一样的粗细,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带着小遮阳帽和铲子出门。

姜嘉茉费了好大的心神,才把这棵树移植在院落里。她记得,当时她还委托“沈容宴”帮她购买了草木肥料。那年,姜嘉茉种上树,在树上刻了一个小小的“聿”。人在恋慕着某个人的时候,总喜欢把身边的一切都赋予和他相关含义。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照顾小动物。

这棵栾树,就是她用来思念他的小小宠物。她没有在信中告诉沈容宴。

一如她对裴京聿的爱,持续经年,无声无息。栾树在五年后,已经长到四楼阁楼那么高了。顺着裴京聿微颦的眉宇,和毫无喜色的眼瞳。姜嘉茉心里的不安,隐隐约约扩大了。

那一年,她用餐刀,深深刻下的“聿"字。现在,好像一个惹人开心的玩笑似的。

一一只有五条长短不一的浅浅杠线。

裴京聿在她头顶戏谑地笑了一声:“又被你骗到了。”他垂眸,似乎也没真相信,漠然望向她:“全是横线,你在测量自己的身高呢。”

姜嘉茉扑到树旁,难以置信地看了很久。

她悻悻然摸着树皮:“怎么会呢。”

半响,她才回过神嗫嚅道:“我还以为你看到会开心的。”裴京聿恶趣味地假笑了两声:“我特别开心,满意了吗。”男人的声音低哑,胸腔闷闷地震动,颤得姜嘉茉心尖发痒。裴京聿圈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抱着她,支招:“我这么好哄,你怎么不趁着我睡着,去刻一个?”

他顺势敷衍的话,让她想要取悦他的行为变得昭然若揭。姜嘉茉羞耻地红了脸,抱住他的手臂,摸他手腕的骨峰:“我解释不了,可能是小树的自愈能力太强了。

裴京聿笑了一声。

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说谎的唇,哑声审判道:“姜嘉茉,以后你说什么,我再不会信。”

他说完,从她手里抽身就走。

姜嘉茉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在散漫外表下的失落。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地叫他的名字。她把门关上,跟随着他的脚步。

关上门。

姜嘉茉游魂似的,摸索着穿过宽阔的客厅。“裴京聿,你在哪儿呀。”

她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就不安地掉眼泪了:“我真没有骗你,我当时住在这里,满脑子都是你。”

姜嘉茉被巨大的伤心席卷了。

她只感觉,自己曾经想用来和他寄情的什么物件,都失败了。朗格多克白葡萄酒,他在让自己怀孕那天,把旖旎的情意破坏掉。这些信是沈容宴写的,她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来。原来,宅院里的那株树上,也没有住着他的名字。她用什么向他证明她爱他呢。

手机备忘录里,同步记下的平凡小事吗。

或者,很多年前,他从英国皇家公学回来开生日趴。她送他的礼物里面,有一封隐晦的表白信。他会保存着吗。

两人都已经走到婚姻这一步了。

姜嘉茉只感觉,那些过去的物件,都变得毫无意义。姜嘉茉扶着楼梯,往上走。

她习惯性地想要躲回自己的小阁楼里。

姜嘉茉在四楼走廊上勇敢地对他告白:“一楼的装饰书架上,有一封喜帖,新娘是许怡微,写给文先生的。”

她努力回忆着:“信上写到,我和他周末结婚,我再也不等你了。”姜嘉茉的声音,在黑暗空旷的楼道回荡着,“当时沈容宴给我写信,我和你一点联系都没有。”

她失落地揉着眼睛:“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和别人结婚了,没有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特别难过的。”

她说完就开始掉眼泪。

她小声说:…也许你根本不会在乎,一切都是我在勉强。”黑暗中,裴京聿静静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睛深不可测。他似乎在判断着她说话的真伪性。

姜嘉茉上楼,径直回到小阁楼里。

她当时的小绒毯叠放在那里。

她埋头去嗅了一下,没有那年医用酒精的味道了,只有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

她摸索过去,熟悉的位置还摆放着当时她看过的书。没有一点点灰尘,全都是一尘不染。

这里的什么都没有变。

五年后,她从稍微脸熟的新人演员,变成了挑起百亿票房的影后。从困在他怀里,和他第一次做,吓得浑身落泪的少女,变成了他小孩的母杀。

她还是没能和他心意相通。

阁楼外,传来男人沉闷地脚步声。

他如此娴熟又准确地找到了她。

男人的手伸进被子里,恶趣味十足地挠她的下巴:“蜷起来干嘛,小狗似的,还知道回窝睡觉是吧。”

姜嘉茉满眼湿漉,扭着逃开他:“我不是小狗。不是不相信我吗,你不要来这里!”

她脑袋像生锈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裴京聿这么快就能到阁楼来。男人身上缱绻的情意一瞬间消失,只剩下危险又晦暗地冷笑。他俯身,把她身上缠的薄被扯走:“你不是小狗,是我的母狗,只有我才能让你爽。”

姜嘉茉听完,抖着嘴唇,浑身发颤:“你要做什么,你走开!”裴京聿尾音挑起来:“猜猜看,我做什么?”他危险地禁锢着她,不让她脱逃。

男人抬手扯掉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破坏掉绅士禁欲的形象。他“刺啦"一声,把她的红裙撕破了。

裴京聿:“当然是行使权力,做男人对女人该干的事。”他破开红鲤鱼的白腹,搜肠刮肚地取走她的器官,要把她吃干抹净。姜嘉茉嘴唇艰涩地张合着。

她惶惑地扇动眼睫,呼吸微弱又急促:“裴京聿,今天在外面,我已经不行了,现在受不住的。”

她踢蹬着他,准备往外逃。

裴京聿单手桎梏住她的脊背,把她摁在了地毯上。他信手用拆解下来的领带,从背后把她双手绑住,就像稳住摇摇欲坠的风筝。

姜嘉茉瓷白的手臂往后翻折过来,惶然无措地摊开。没有手掌支撑,只能跪倒在他面前的姿态。她不安地直掉眼泪:“那棵树我真的刻过你的名字。”她的长发散落在脊背上,枝枝叉叉的,像负荆请罪。“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这里太黑了,我会害怕。”裴京聿听了觉得好笑。

两人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山中白月高悬,砸进窗来,把他的身影变焦,影影绰绰地孤绝。

“这也要骗我?”

他薄唇渡了点笑意在她耳畔,似勾在她心脏上。男人磨人地缠她,恶劣地腻歪道:“哪儿黑。你这就认不清人了。好好感受,让你爽的是谁。”

他每次撩拨她的时候,都缠绵又缱绻,没欲求似的,纯粹替她服务。可是今天不一样。

他把她当作一个干涸时享用的阀门,调笑似的拧开。裴京聿提溜着她的腕骨,把她从背后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垂花枝的弧度。姜嘉茉最脆弱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皮肤被他的强势带来的寒意,激发出了细小颗粒。她像一只被拘束在藻符里的鹤,呈现失措的跪姿:“可是这样我看不到你!”

她的衣料砸到了他的金属扣上,皮肉传来钝疼和难堪的感觉,像蝉鸣无休无止,往大脑神经里钻。

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没骨头似的用脸贴地。姜嘉茉只能哆哆嗦嗦地祈求道:“你抱着我可以吗,我很害怕。”裴京聿的掌心干燥又烫,修长的指满笼着她双腕,轻松地钳握着她:“怕就对了。”

他漆黑地长睫上下一压,蛰伏的欲透出来,命令性极强地说:“感受我。”煎熬了快四个月。

他终于如愿以偿。

裴京聿察觉到,她一点也不像表面上一样抗拒,反而很渴望他的样子。男人的薄唇翘起来,迷人地笑了。

今天他微微有些酡醉,放弃了凛冽的模样。他喘的声音很哑,明目张胆地勾引她,诱惑她更深地沦陷下去。“熟悉吗,老公的形状。”

裴京聿的薄唇掠过她的粉得怜人的脖颈,也不咬噬下去,就这样碰着、挨着,撩拨她:“我是谁。”

他感受到她脖颈上血管的流动,招人可怜的一点点淌着。“说话!”

“不说?那我用整晚让你记住。”

姜嘉茉的皮肤每次被他触一下,都会电打一样颤栗。她嘴唇咬得发白,像招展的旗似的,迎风塑形:“我快没力气了。”他没停,垂眼和她调情。

男人的呼吸纷乱,嚣张的冷麝味道是缓解她渴肤症的解药。可他不抱她,只是从背后禁锢着双臂,像挂衣帽的木架一样挟持着她。于是,疼爱成为了一种磨人的酷刑。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扭转过来,男人唇角得逞地弯起来,叫她:“教过你的,主动亲我。”

姜嘉茉眼睛里水光潋滟,嘴唇颤了一下。

她的那点稀薄的胆量似乎他吓破了。

她很茫然地凑近他,很轻地呢喃地:…那里痛。”裴京聿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脖颈。

雄性的力量充满威压,强令她纸片似的贴紧自己,含笑揶揄道:“不喜欢这种痛吗?”

“单方面享受有什么好,学着欢迎我。”

他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坏小孩,粗鲁地拆解着她每一个机械零件的构造,把她惹得叮眶作响。

裴京聿:“你上楼的时候,说了什么?”

姜嘉茉神智昏蒙,嘴唇被他的指骨,蹂.躏成了一皱纸;“……没有说话。男人在这沉有月光的小黑房间里,是危险暴戾的君王,案牍上所有奏章罄竹难书她的罪行,判她流放或者监禁,全凭他随心所欲。他的语气残忍,修长手指上青筋浮了起来,不通人情地搭在她脖颈上:″你想和谁结婚?”

“什么叫有一天,你和别的男人结婚?”

“怀孕了,你还没断念想?”

姜嘉茉气息不稳,急促地换着气,几欲晕厥。她告饶地冲他笑,被他弄服帖了一样。

姜嘉茉被他困在怀里发抖,细声对他道歉:“和你结婚,一直是你。”她纯情到心心慌意乱:“对不起,没让你看到树上刻的字,是我不好。”她话音刚落就兀自脱离,伏在地毯上,汗水像珍珠似的往下滚。裴京聿恶趣味地捉着她的脊背,渔网似的把她困住,贯彻恶意到底,继续欺负她:"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他青白的额角贲着青筋。

他终于克制不住了,拨开她的长发,蛮横地叼着她的后颈:“你骗我。”姜嘉茉绵软地仰头呼吸着。

男人粗暴都没有亲吻她的唇,只是把她嵌在怀里,“你为什么要选这里,只属于我有这么难吗。”

“我真后悔把房子借给他。”

“我恨不得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心底的火焰把她烤干,掠夺感十足地驾驭她的一切。裴京聿的汗水炙热滑落。

他闭目隐忍,“姜满,我被你气成什么样了。”姜嘉茉咬唇不说话了。

她的恋人是一个欲和爱都填不满的黑洞。

吞噬一切,几乎疯狂地要她证明。

姜嘉茉脸上泪痕涟涟,隐忍阖上眼睫,强撑着让他尽兴。裴京聿低沉的在她耳畔喘,英隽的鼻梁磨她的脸颊:“想把你关在这里,永远不出去。”

姜嘉茉的世界里,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包括她自己,还有她小小的绒毯。

曾经带给她安全感的小阁楼里,除了月亮以外,漫山遍野都是裴京聿。姜嘉茉听清以后,瞳孔缓慢聚焦,满是震惊和恐惧,“放过我吧,宝宝不能在这种环境里出生。”

他眸光一沉,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向我求婚的,现在怎么要我放过?”裴京聿像是被气狠了,把月光的所属权都夺走了,摁住她昏天黑地地压下来,瞳仁漆黑:“你真是毁我的天才。”

姜嘉茉吓得心脏皱缩:"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倾述似的,给他讲出交换条件:“你还记得白鹭湖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我喜欢你十年了,没有别人。”

她话音刚落,不知道怎么又激怒了裴京聿。他发狠,把她彻底裹入怀中,吮她的皮肤,“姜满,你这个骗子。”“别拿莫须有的事情再骗我一次。”

“你没一点信用。”

姜嘉茉被他挟迫着,在被彻底镇压的感觉中,渐生出了一点安全感。她小声念着他的名字:好难受。”

裴京聿粗砺的舌一次次戏弄她,促狭笑道:“老公伺候得好吗?”姜嘉茉瞳孔散了,望着天花板。

裴京聿叼了着又吃了一会儿,勾勾缠缠地啜她的心脏处:“你是我的。”“以后不许喂小孩,只能喂我。”

姜嘉茉不知道醒过来,是什么时候。

她只记得,月亮还是高悬在天空,从西边的山脊上,到了东边的树梢。显然不是同一天了。

姜嘉茉的小腹隐隐有些泛疼:…我好难受。”她下意识捂住肚子,苍白地撑起身,有气无力地叫那个混蛋男人的名字。“我好疼,裴京聿,孩子,我们的孩子。”那人修长的影子歪在门廊上,宛如竹影幢幢。唯余他手上腕骨名表,光焰清明,有种镶竹嵌宝的贵气。裴京聿:“醒了就知道找老公,很不错。”他走过来抱她,暧昧荡漾:“中午帮你洗澡的时候检查过了,它命硬着呢。”

男人的气息炙热,行刑一样烤着她:“嗯?想通了,夫妻没什么隔夜仇。”他五官绝色到宛如艺术品。

裴京聿垂睫含她滚烫的耳坠:“能认清我吗。”姜嘉茉低垂着头,红着脸,声如蚊纳:…能的。”“硪没?”他喊她的名字,轻佻地弯起唇:“这么暗,呆着不害怕?”裴京聿就像跨过五年时间,询问过去那个胆怯的小姑娘。他语气微带宠溺的波澜:“阁楼的灯坏了,在储物间找到了e27螺口的灯泡。”

“我来换。”

“之前你在睡觉,我怕吵醒你。”

姜嘉茉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拧灯泡。

她思绪漫无边际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具体的大小啊,你换过吗。”裴京聿深邃沉晦的眼睛,审视地望向她。

顿了几秒,他轻描淡写掠开眼。

他衿怀坦荡,哑声道:“这是我家。”

光线刹那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裴京聿抱她去喝海鲜粥:“冰箱里能用的食材实在不多了。”她陷在他怀里,恢复了一会儿意识,轻声问他:“你还生气吗。”餐厅光线澄明柔和。

裴京聿垂眸看她,诱哄似地,朝她笑:“骗就骗了,你更重要点。”她被他的笑蛊惑住了心智,依恋地坐在他怀里,被他一点点喂粥。他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甚至锦上添花,连花生酱和白胡椒粉放入时间,都算的恰当。

姜嘉茉喝完后乖巧用薄荷水漱囗。

她恍惚夸他道:“你一直手艺这么好吗,上次你在我家,做饭也很好吃。”裴京聿从中央岛台走过来看她,唇角擒着一点琢磨不透的笑。他示意她吃叶酸,奖励性质地给她喂了颗奶酪小方糖。“之前很生疏。”

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唇边无意摩挲了一下:“很多年前,我煲粥,一晚上毁掉了三锅。”

“还好别人不介意,什么都吃。比现在的你好养。”姜嘉茉心尖酸涩闷涨。

她咬奶糖的时候,嚼得快了点,牙在唇肉里磨了下,针刺一样的疼痛从口腔席卷了大脑。

“咬到了,疼。”

裴京聿的指节伸了过来,摸索她唇肉,帮她涂抹溃疡的药。姜嘉茉乖顺的张开嘴,用温热的软舌,去绕他的手指。她像小狗一样,将他冷白骨节,掌骨的骨峰,起伏的青筋,一点点舔过。姜嘉茉的眼睛湿漉漉,仰头看他,给他咬了一圈牙印:“……不可以做饭给别人吃。”

裴京聿的指,在她唇肉疼痛的地方绕。

他垂眸任由她咬着,唇边绷紧,没什么笑意,“你想怎么栓住我。”他凑近她,眼尾的小痣惑人地清晰,诱惑她灵魂一般:“被我关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

姜嘉茉呼吸一窒。

她摸着他手腕上她咬的牙印,抖着嘴唇想了很久,落泪点了下头:“嗯。”男人宛如引火烧身,用掌骨帮她划走眼泪:“笨,我哪舍得。”裴京聿俯下身,把她抱起来坐在岛台上,扣住后颈,单手掐住她的下颚,舌凶猛地探进去吻她。

他的怒气,醋劲和不甘,随着吮到了她嘴里的血腥味,逐渐程度加深,迷恋这种让她疼的快感,把她烧沸。

“树是你种给我的,我信。”

“但你以后不可以再骗我。”

第二天姜嘉茉醒来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在小阁楼里陪她睡了几夜。

那人金尊玉贵的,应该睡得并不舒服。

姜嘉茉摁亮手机。

聊天记录里,是他按照她的需要,帮她罗列地服用各种营养品,补剂的时间。

裴京聿:“我稍有些要紧事,有需要打电话给司机,会接你。”“今天有人来给你洒扫,灌溉园木。”

“她做饭味道很好,试试。”

姜嘉茉下楼,晚春寂寥的风,掠过她的发丝。她想了很久,敲字回他:“我会想你的。”约莫中午,有一位书卷气息很浓的短发妇人。她戴着银边眼镜,轻声叩响了门扉。

见到姜嘉茉过来开门。

女人掏出居民卡给她看:“姜小姐你好。我姓许,和裴先生说过的,循例来这里收拾房间。”

姜嘉茉的瞳孔在看到“许怡微”三个字以后,眼睛瞬间放大了。“阿姐,我认识你。”

姜嘉茉把她迎进来。

她垫脚去书架顶部,摸索她曾经放置请帖的位置:“你看,这张请帖,是你留下的吧。”

许怡微接过来,抚摸那种泛黄的金箔婚函,笑了笑:“这张纸,十八年了,居然还在这里。”

两人泡清茶落座。

姜嘉茉斟酌了半天语言,“你和他……这位文先生,没有在一起吗。”许怡微本来对旧事缄口不语,

过了很久,许怡微擦拭桌面,才轻声说:“没什么隐瞒的,文逢舟已经不在了。”

“很多年前,他犯了错,双规后,就在监狱里自杀了。”“这里本来是法拍房,被裴先生买下来了。”许怡微垂眸,语气淡淡的:“离婚后,我在一所大学当教授,闲来无事,总是想到这里来转转。”

“毕竞是我和他共同生活的地方,一砖一瓦都有曾经的记忆。”“后来,我得到了裴先生应允,一个月来个一两次。”姜嘉茉怔怔点头,怕触及到眼前女人的伤心事,也没存其他八卦的心思。她盈盈笑着,问:“五年前我也在这里住了半年,当时没看见许姐来这里探望呀。”

许怡微温柔地擦拭旧物件,回忆道:“我也是五年前,大概就是四五月吧,清明后,我实在很想逢舟。”

她动作凝滞了一下:“那两个月,裴先生一直孤身住在这里。”“他像是等着什么人。”

许怡微:“那时候我看着他,总觉得看到了熟悉的那个人。”“我就对裴先生说,让我在这里修剪一下花木吧。”女人回忆道:“当时这里的花和树,生长得都不太好。”“有些划痕,还是我亲自用盆景伤口愈合剂涂抹的。我包裹了几个月锡箔纸,才渐渐修复好。”

“毕竞是那个人家里的一草一木,他不在了。我想好好爱惜一下它们。姜嘉茉没想到,居然有这种阴差阳错。

她终于知道,自己刻下的“聿"字,为什么会消散了。她有点遗憾地咬住嘴唇,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感情,都是此消彼长的。”

树上的刻痕不在。

她没办法向裴京聿证明她的感情。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孤独可怜的女人,向逝去的爱人寄托哀思。自己的恋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裴京聿在身边,她还有无数个向他告白的瞬间。她已经很幸运了。

周一的早晨,姜嘉茉昏昏欲睡,被裴京聿从床上拎起来。男人帮她穿衣服,漆黑瞳孔中情绪不明,薄唇浮着笑意,“走,和我出去一趟。”

姜嘉茉摸到他脉搏,跳得很快。

她乖顺地收拾好了自己,倚在他怀里,眉眼弯弯地笑着看他:“我们去哪儿,产检吗。”

裴京聿把她桎梏在怀里,怕她逃跑似的:“不是想被老公关一辈子吗,还有别的方法。”

他低缓地笑,沉沉的:“猜我这几天做什么了?”男人垂眸吻她,感觉身上毛孔都在兴奋地颤栗着:“我征求到你家里人同意了。”

姜嘉茉心跳遽然剧烈:"真的吗。”

裴京聿把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拿出来,放在桌上:“你父母亲手递给我的。”

他吻她干净澄澈的眼睛:“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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