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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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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60章

年珠心知年若兰本就不是个笨的,再加上故去的福晋乌拉那拉氏对她下毒一事,已让她养成了草木皆兵的性子。

弱换成从前,年珠定会想方设法瞒着她,但如今,她身子还不错,年珠便将今日之事都道了出来,最后更是道:“……我实在是搞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钮祜禄格格这是……“年若兰很是意外,沉吟片刻才道,“说起来我虽进府多年,但一向与她没什么来往,但她在王府内风评很好,不仅连秦嬷嬷对她赞不绝口,就连王爷对她印象也很好。”

“昨日王爷还与我说若闲来无事可以多与钮祜禄格格走动走动,她性子好不说,更是将弘历教得极好,没想到今日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顿了顿,她又道:“若真的要评价,我只觉得她是个面面俱到,挑不出差错的人,就连福晋身边的福嬷嬷都对称赞有加。”“珠珠,你说她打算怎么对付我了?”

年珠摇了摇头:“姑姑,我不知道。”

她只觉钮祜禄格格比乌拉那拉氏的手段高明不少,这人不狂妄不自大不会轻视对手,更重要的是,这人背后还有四爷撑腰。也就是年若兰是她姑姑,无条件相信她。

她想,若她这时候将今日之事闹开,整个雍亲王府上下都不会有人相信她的。年若兰也跟着蹙眉起来。

年若兰索性笑道:“姑姑,反正事情已经发生,有些事情既想不明白,索性就不要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如今你和福惠表弟得小心再小心才是,万万莫要中了她的圈套。”

年若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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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绵绵不断,一连下了多日,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年珠的心情也不怎么明朗。

就在这时候,雍亲王府难得有了件喜事--钟姨娘生了个大胖小子。虽说钟姨娘是妾,但她的儿子好歹是雍亲王府的第一个孙儿,所有丫鬟婆子都翘首企盼,盼着四爷一声令下给大家发赏钱,不说比肩从前小福惠出生时的赏钱,总有几个子儿的。

谁知四爷听说这消息后只淡淡说了声"我知道了”,竞再无下文,别说给丫鬟婆子的赏钱,他竞看都没去看过那孙儿一眼,只派苏培盛走了一趟,赏了些长命锁之类的常见玩意儿。

年若兰一时间倒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去探望钟姨娘,年珠见状,便毛遂自荐。年若兰笑道:“这敢情好,你既想去瞧瞧热闹,我也不想去淌这趟浑水,那就由你帮我把东西送过去吧。”

那天晚上之后,她们姑侄两人再没谁提起钮祜禄格格,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总不能叫旁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很快,年珠就带着礼物喜滋滋到了董鄂氏的院子。故去的乌拉那拉氏也好,还是四爷也好,都知宠妾灭妻不可取,所以纵然雍亲王府还空着很多院子,但钟姨娘还是与董鄂氏所住一院子,处处受董鄂氏制衡。

年珠先去看了看董鄂氏,董鄂氏并未因钟姨娘产子一事忧心伤神,甚至还坐在窗前画画。

董鄂氏放下尚完成了一半的画作,与年珠说起话来:“……钟姨娘这两日哭了好几场,一看到三阿哥就哭,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别说三阿哥呢,就连我想着都觉得害怕。”

“就算三阿哥与她之间的情分再深,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呀。”“如今整个王府上下,谁不知王爷忙的抽不开身?竟拿着王爷没给小孩赐名和前来探望一事哭闹。”

秋天到了,冬天也就不远了,年珠一边嗑着她杂货铺售卖的瓜子,一边八卦道:“那三阿哥可有什么反应?”

“哼,他一缩头乌龟,能有什么反应?"董鄂氏如今说起三阿哥就像说一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讥诮道,“从前他与钟姨娘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腻在一起,但从昨儿下午开始,他就再没来看过钟姨娘,想来也被钟姨娘哭的烦不胜……

殊不知,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弘时难得聪明了一回,想起这些日子四爷不仅没骂过他没训过他,甚至连他的功课再没抽查过。

这下别说再肖想什么世子之位,如今他是惶恐不安,在想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可没闲情逸致再听钟姨娘哭诉。

话说回来,年珠与董鄂氏说了会话,就去探望钟姨娘了。钟姨娘虽与故去的李侧福晋是亲戚,但这人可是标标准准的一美人儿,模样出众不说,还很会撒娇,要不然也不会这几年将弘时迷得是神魂颠倒。钟姨娘一看到年珠,眼泪就再次掉下来,哭哭啼啼道:“……妾身知道年侧福晋向来得王爷喜欢,还请您在年侧福晋跟前帮着美言几句,王爷他们不喜欢安身就罢了,但妾身孩子的身上却也流着爱新觉罗一族的血啊!”“年侧福晋也是当额娘的人,还请她可怜可怜妾身的孩子吧。”话毕,她竟不顾自己尚在月子里,不管不顾就要朝年珠跪下。年珠自然没受她的礼,一来她与董鄂氏关系更好,甚至可以说两人为一条船上的,二来她从前也听说过钟姨娘做的一些事,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钟姨娘,您如今尚在月子里,莫要多思多虑,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事。”

“至于姑姑那儿,我也会帮着说上一说,想来王爷也是念着三阿哥的孩子是王府长孙,所以想给他取个就好名字吧……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有小丫鬟进来传话道:“姨娘,钮祜禄格格来了。”年珠只见钟姨娘面上一喜,忙道:“快,快请钮祜禄格格进来。”得,这下年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这位钟姨娘是遇到谁就请谁帮忙呀,看她这欢天喜地的模样,似乎是钮祜禄格格已承诺过她什么。原本准备起身回去的年珠又重新坐了下来,打算看看钮祜禄格格今日唱的到底又是哪一出。

很快,钮祜禄格格就进来了。

她看见年珠也在,似是有些意外,笑道:“年七格格,你也在这儿呢!”她听年珠说明来意,与年珠寒暄几句后,便关心起钟姨娘来:“……今日你觉得如何?还觉得身下难受吗?若哪里不舒服,只管差人请曾女医过来。”“我今日过来给你带了些补品,你想吃什么只管说,你替三阿哥生下孩子,可是咱们雍亲王府的大功臣。”

钟姨娘却是红着眼眶道:“钮祜禄格格,您昨儿回去见到王爷了吗?您说了要王爷给妾身的孩子取名字了吗?”

钮祜禄格格道:“还没呢。”

说着,她拍了拍钟姨娘的手,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王爷这几日的确是忙的很,我都好几日未见到王爷呢。你放心,我若见到王爷,定会在王爷跟前提起这事儿的……”钟姨娘很快又祥林嫂上身,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年珠只觉怪没意思的,就走了。

当天晚上,四爷并未来听雪轩,而是去了钮祜禄格格的杏香院。翌日一早,三阿哥儿子的名字就定了下来一一永珅。珅这个字有美玉的意思,这名字取得不好也不坏,但不管怎么说,孩子有了名总是一叫人高兴得事儿。

到了永珅满月宴当日,年珠就已听说近来钟姨娘与钮祜禄格格关系不错,寻常人并不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竞雍亲王府内,很少有人和钮祜禄格格关系不好。

但年珠却从这件事上嗅到了危险的滋味。

人人皆知钟姨娘得弘时喜欢,如今钮祜禄格格与钟姨娘交好,这蠢笨不堪的弘时岂不是成了她手中的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因永珅到底是雍亲王府长孙的缘故,四爷还是下令办一场满月宴,年珠等人全部到场。

但宴会上高高兴兴的,唯有钟姨娘而已。

“三阿哥说了,说他今日事忙,不能过来,索性咱们这些女眷趁此机会聚一聚。

“虽说永珅还小,但妾身请了高僧替他算过命,说他以后定大有所为…”众人是齐齐附和,毕竞这时候谁都不会那样没眼力见,纷纷说永珅以后瞧着是个有福气的。

年珠今日听得多说得少,看似在吃东西的同时,眼神却很少从钮祜禄格格身上挪开,在她的细心观察下,只觉钟姨娘对钮祜禄格格尊敬之中却又透着亲热,就好像……就好像熟识多年的老友。

凑得近了,她还能听见钮祜禄格格劝慰钟姨娘的话:“……男子志在四方,不单单拘于内宅,三阿哥对你们母子好不好,你心里清楚,万万不能因三阿哥今日没到场而心生不满。”

年珠听了,都忍不住觉得钮祜禄格格的确是一面面俱到之人。但等着弘昼弘历下学之后,年珠的"观察"计划就泡汤了。因近来弘昼再没像逛菜园子一样逛内院,弘昼见年珠的次数少了许多,如今他整日对着的都是沉默寡言、一心只有发奋读书的弘历,再见年珠,不免呱噪“包子脸格格,你觉得永珅像不像一个小猴子?虽说我如今也是当叔叔的人,这样说侄儿不大好,但当初六弟弟满月时就已长得很好看呢,永……啧,长得真是一言难尽。”

“包子脸格格,你说好不好笑,永珅满月,三哥这个当阿玛的竞然不露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他的儿子呢。”“对了对了,包子脸格格,这些日子三哥很有些不对劲,很少再出门了,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是当了阿玛后成熟了吧?也不知道我以后当了阿玛会是什么样……”

年珠很快从他的话中抓住了关键信息一一弘时大受打击。她想,若这时候有人朝弘时伸手,弘时定不管这人是人还是鬼,毫不犹豫抓住的。

年珠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弘昼,想了想,脸上些许笑容。“五阿哥,这些日子你觉得便宜坊的饭菜味道如何?其中有几道新菜味道还不错……”

“嗯,没错。"弘昼这几日被四爷盯得很紧,每日便宜坊送来的饭菜成了他唯一的盼头,“但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焖炉烤鸭,虽说送过来的鸭肉没有在店里吃的那么脆,却也是好吃的……”

年珠就这样含笑看着他,宛如看着只傻狍子似的。弘昼只觉这眼神似曾相识,但猛地却想不起来,继续叽叽喳喳。说着说着,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中包子脸格格,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你…不会又想叫我做什么坏事吧?”

年珠道:“五阿哥,话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什么时候教你做过什么坏事儿?咱们这是做交易,讲究的是你情我愿……“那你是又想和我做交易?"弘昼好奇道。说这话时,他的面上浮现了几分雀跃之色,一来是他与年珠做交易,年珠从没教他吃过亏,二来是他这几日被四爷逼着读书写字,只觉得日子无聊得很,正想找点乐子呢。

年珠点头。

弘昼忙道:“包子脸格格,你要我做什么?”年珠道:“我需要你再次与三阿哥交好,看看三阿哥最近在做些什么,与什么人来往过密,再将他的一举一动告诉我好不好?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包子脸格格,这不是亏待不亏待的问题。“弘昼吓得直直摆手,低声道,“你是不是失忆了?忘记先前三哥举着砚台追着我满院子跑,要砸死我的事儿?如今三哥一看到我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了我,我哪里还能知道他与谁人来往在……”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年珠伸出五根手指头来。下一刻,他就听见年珠道:“五百两银子。”“这件事办成了,过年分红时我给你多分五百两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半点不假。

年珠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瞧见弘昼眼前一亮,头点的宛如小鸡啄米似的:“好,成交,包子脸格格,你可不能反悔啊!”年珠含笑点头,她忍不住想,看样子孩子还是不能穷养啊!她相信弘昼的本事,一个人读书不行,不代表他脑子不灵光,只是钮祜禄格格那…却是有点棘手,不如就先下手为强。屋内仍是热热闹闹,没人知道角落里的两个孩子又再次做了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

一直等着永珅的满月宴结束,弘时这才回来。他身上仍带着淡淡的酒气,虽说身边所有人都说如今他仍在孝期,不能喝酒,但他心里难受,想着这事儿阿玛不会知道,少喝些无妨的。如今已至初冬,弘时一进来就卷进一阵寒气,动作幅度很大,一点都没考虑到已睡着的永珅。

钟姨娘下意识皱皱眉,可想到钮祜禄格格劝她的话,直说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要她多跟着听雪轩那位学学,态度便软了下来:“三阿哥,您回来了?您的事儿都处理完了?妾身闻到您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可是喝了酒?要不妾身去小厨房给您做一碗清汤面?”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像弘时喝了酒,就喜欢吃钟姨娘亲手做的清汤面。猪油下锅,两个鸡蛋打下去,舀两勺子鸡架汤,一直等到汤底煮成奶白色,紧接着下擀好的面条……虽说并不难,但钟姨娘做的清汤面就是比别人的好吃。

心灰意冷的冬夜,一碗清汤面的含金量陡然上升了不少。弘时见钟姨娘并未像前些日子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又吵又闹的,只觉这世上唯有钟姨娘在意自己,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钟姨娘登时被吓了一大跳,忙道:“三阿哥,您……您这是怎么了?”如今额娘去世,姐姐不在,阿玛对自己不管不顾……喝了不少酒的弘时愈发觉得心中酸楚,将自己的怀疑都道了出来,直说别说世子之位,只怕四爷以后再不会管他,没将他当成儿子。

若换成从前,钟姨娘听到这话定会六神无主,但她今日却不由想到钮祜禄格格的一番话:“…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就算再落魄又能落魄到哪儿去?从前年侧福晋刚进门时,王爷看都没看过我一眼,更别说来我的院子。”“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平平淡淡才是真,虽说如今王爷更偏疼六阿哥,但三阿哥到底是长子,王爷岂能不管他?”

“更何况,三阿哥被立为世子,旁人能不能得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到了那时候,董鄂氏就是世子夫人,她本就家世出众,得王爷喜欢,又得了世子夫人的名头,哪里还有你活命的机会?”钟姨娘越想越觉得钮祜禄格格这话有道理,毕竞如今她日日锦衣玉食,比不少正经主母过得都好。

她紧紧握着弘时的手,轻声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不管您身份尊贵或卑贱,得不得王爷喜欢,妾身都会陪着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在意您,您在妾身心里,也是最重要的人,甚至比永珅都重要……弘时瘫倒在钟姨娘怀里是低声痛哭。

经此一事,钟姨娘与弘时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不管什么时候,枕头风都是极好使的,弘时本就对钮祜禄格格印象不错,再加上钟姨娘日日在他耳边念叨钮祜禄格格的好,一时间,他只觉钮祜禄格格真是个好人啊。

当然,弘时如今是自顾不暇,压根没时间理会钮祜禄格格。这日,他得钟姨娘相劝,说是钮祜禄格格说了,他到底是长子,只肯用功,四爷定会对他另眼相待的。

他刚到书房准备练字,就听说弘昼又来了。弘时一听说“弘昼"亦或者“五阿哥”这几个字,就气得牙痒痒,没好气刀:“不见!叫他滚蛋,要他有多远滚多远!”可他的话音刚落下来,弘昼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从前弘昼就没将有放在眼里,如今更不会将有放在眼里。

弘昼甚至还大剌剌在他书桌前的太师椅上,没好气刀:“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子?阿玛时常教你要爱护手足,这话你都忘了吗?要是叫阿玛知道你叫我落蛋,不知道有多伤心……

没错,他虽想了很多办法,却觉得这些办法都不好,索性采用了最质朴的办法一一死缠烂打。

当日阿玛不在,弘时都没能伤自己分毫,如今阿玛回来了,难道他还能拿自己有办法?就算真受些皮外伤,有五百两银子在手,也值了!和弘昼想的一样,他一提到四爷,气鼓鼓的弘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什么话都没说。

弘昼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弘时也不接话,专心练字。弘昼只觉这样怪没意思的,索性找弘时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唠嗑去了。高门大户中多是人精,就连小太监也不意外,那两个小太监早就察觉到弘时靠不住,想要另寻靠山,再见弘昼出手大方,待人和气,便说些无关紧要之事给弘昼听。

弘昼自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一五一十将这话转告给年珠。年珠一一串联起来,到了腊月,就摸清楚了很多事。比如,在钟姨娘的挑唆下,弘时将自己的不得宠怪在了小福惠身上,毕竟从前四爷虽不喜欢他,却也没有不管他的道理。比如,虽说四爷对弘时的儿子不怎么上心,但钮祜禄格格却对永珅照顾有加,弘时对钮祜禄格格很是感激。

又比如,大概是钮祜禄格格与钟姨娘说了些什么,惹得弘时那颗受伤的心又死灰复燃起来,近来又与弘旺等人走得近了。当年珠从弘昼嘴里听说这些事时,沉吟着没有说话。"包子脸格格,我还要继续盯着三哥吗?"弘昼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低声道,“这该打听的,不该打听的,我都已经打听了,我甚至连三哥不喜欢换袜子的事都知道了,他那点事儿,实在是没什可打听的。”说着,他看了眼年珠,道:“不过你给了银子,我就听你的。”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呀,不是一笔小数目。

年珠笑道:“没想到五阿哥你还是怪有契约精神的,既然你已经与三阿哥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关系很好,那就不必日日盯着,偶尔给他们些小恩小惠,我想,他们如今一心攀高枝,定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弘昼连连点头称好。

虽说进了腊月,但因今年王府里两位福晋都去世了,所以未见喜色。年珠也知不宜张扬,与弘昼碰头后绕去花园折了几株梅花,一回去就吩咐秦嬷嬷等人去找花瓶。

而她,则与年若兰低声道:“姑姑,钮祜禄格格比故去的福晋谨慎不少,如今她在暗、我们在明,她若突然动手,我们只怕胜算全无,不如先动手,抢占先机。”

年若兰一开始想将这事儿说与四爷听,毕竟她一向以夫为天,可后来转而一想,无凭无据的,四爷为何会不相信钮祜禄格格,而相信她了?她颔首道:“好,珠珠,都听你的,不过……该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好?”年珠沉吟道:“除夕夜吧,王爷当日要进宫参加除夕家宴,王爷不在,许多事也好动手。”

年若兰一口答应下来。

如今距离除夕,满打满算也就十多日的时间,但年珠却是万万没想到,钮祜禄格格竟会先行动手。

两三日后,年若兰逼死乌拉那拉氏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些流言蜚语一向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何况是皇家大宅中的八卦,众人是愈发感兴趣。

当司掌柜第三次听人说起这事儿后,想了又想,还是来了雍亲王府一趟,正色道:“……虽说便宜坊内什么人都说,说什么的也有,但这件事却是传得有鼻子有眼,那些人说自年侧福晋进门后,雍亲王福晋就与雍亲王关系不好,等着六阿哥出生后,两人的关系更是降至冰点。”“偏偏年侧福晋的兄长,也就是您的阿玛又升了官,年侧福晋是更没将福晋放在眼里。”

“那些人还说年侧福晋觊觎福晋的位置许久,使了些小动作,逼得福晋吞金自缢。”

“这些话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人宴请了雍亲王福晋的弟弟托罗,这人酒过三巡是失声痛苦,虽未承认,但也没拒绝。”说着,他向来和气的面容上也浮现了几分严肃之色:“无风不起浪,如今这浪是一阵接一阵,只怕是有人在冲年侧福晋,冲年家捣鬼呢。”年珠的第一反应就是钮祜禄格格,虽说钮祜禄格格没这样大的本事,但如今她有弘时牵线搭桥,她没这个本事,但八阿哥一党却是有这个本事的。她只觉这是好事,既要收拾,索性将这些人一起收拾了。她笑道:“司掌柜,多谢您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送走了司掌柜,年珠就径直去找年若兰了,几句话之后,年若兰就已是心领神会。

到了傍晚,四爷刚至听雪轩,就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不对。年珠带着秦嬷嬷等人守在门口,一个个面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四爷快步走上前,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他的目光率先落在年珠面上,扬声道:“珠珠,可是你姑姑出了什么事?”年珠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王爷,我也不知道,姑姑说她心情不好,想要静静………

啧,亏得她情绪酝酿了许久,还未来得及发力呢,四爷就已阔步流星走了进去。

年珠见状,忙紧随其后。

里间的年若兰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她本就是柔美一卦的长相,如今几行清泪之下,鼻尖、眼圈都是红红的,瞧着是我见犹怜。四爷还是第一次看到年若兰这般模样,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王爷。"年若兰这话一出,眼泪顿时掉得更加厉害,哽咽道,“妾身嫁给您已有些年头,一直陪伴王爷左右,妾身想明日带着福惠回去年家住些日子好不好?妾身,妾身……

说话时,她已泣不成声起来,根本说不下去。年珠瞧见,不由觉得她之所以演技能够如此精湛,想来与遗传也有很大的关系。

四爷只觉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可不管他怎么问,年若兰都说没事儿。四爷是知道她的性子的,索性并未再问,只安慰起她来,一直等她哭累了睡着后,这才低声对年珠道:“珠珠,你跟我来。”平日里四爷找人问话都是将人请到书房,但今日他的确是着急的很,到了外间就皱眉道:“珠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瞧见年珠也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扬声道:“怎么,难道你也与你姑姑一样不愿说实话吗?你姑姑也就这一两年身子才好起来,若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谁都担待不起。”

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年珠这才犹犹豫豫将司掌柜的那番话转述,她想着年若兰演技如此精湛,她这个当侄女儿的也不能落后,硬生生也挤出几滴眼泪来:“…王爷,姑姑是什么性子,您比谁都清楚,她向来不争不抢,从前对福晋更是尊敬有加,哪里担得起这样的污蔑?”

“但姑姑也知道,别说京城中,就连整个雍亲王府,知晓福晋吞金自杀的人都没几个。”

“流言蜚语传得半真半假最是扑簌迷离,姑姑既心里难受,也知道这话定是王府中的人传出去的,不愿叫您为难,所以才想要回年家住些日子。”四爷气的脸色发青,他自诩向来治家严明,却没想到雍亲王府竞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深吸一口气后,这才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管背后的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他这话说完,就怒气冲冲朝外走去。

年珠看着四爷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更是低声嘀咕道:“钮祜禄格格这下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向来是个谨慎的性子,她之所以将流言蜚语散播出去,无非是想着王爷疼惜姑姑,就算姑姑真的害她没了孩子,王爷会保下她姑。”

“若说对王爷而言,还有什么比姑姑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皇位。要是八阿哥等人将此事闹到皇上跟前,皇上一发话,王爷定会舍弃姑姑……”可惜啊可惜,钮祜禄格格是做梦都想不到她护着年若兰母子,将生意做的这样大同时,还对这些八卦绯闻如此感兴趣。幸好司掌柜发现的早,若再过上三五日,有八阿哥等人再背后推波助澜,只怕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年珠之所以今日与年若兰一起上演了这出苦肉计,一来是想切断钮祜禄格格与八阿哥等人纽带,将弘时揪出来,让弘时再没反击的机会,二来嘛,她则打算逼得钮祜禄格格自乱阵脚,她先下手为强,打得钮祜禄格格一个措手不及。年珠很快就安心睡下呢。

京城天气干燥,很多时候下雪时沙沙作响,敲打在窗棂上、屋顶上,这声音似带有催眠的功效。

她正睡得香甜,就听到了聂乳母的声音::格格,格格,不好了年珠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睡觉之前她吩咐过聂乳母,要她派人盯着弘时那边的动静,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定要及时将她叫醒。

“乳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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