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7

我坐在私人侦探事务所里。

脑海里又浮现出林嘉恒昨晚的睡颜。

他把我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什么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真正意义上的哭。

不是因为和我掐架，或者是被我气哭。

我给他擦眼泪，边擦边哄，好了好了哥哥不哭不哭哈，人家在呢。但怎么擦都擦不完，最后擦累了，干脆抽了两大叠纸巾扒他眼睛上。

林嘉恒没有打我。

他应该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怎样。

哎，因为他哭个不停，我的梦里好像一直也在下雨。

我依稀记得那个梦里，我是一个住在上海老弄堂里的小女孩，在同学家里玩韩娱小卡，斗法一样甩得啪啪的，我哥来喊我回家吃饭，一手撑伞，一手拿着杯我爱喝的杨枝甘露，我从同学家冲出来，钻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他嫌我头上全是汗，但还是问我要不要现在喝。

于是我就喝着甜甜的杨枝甘露，和我哥手拉手，在小巷的细雨里回家了。

梦醒的时候，林嘉恒还在睡，颈后的信息素也没有那么浓烈了，变成了甜甜的花香，某种程度上很助眠。我很快就能再睡过去。

但已经五点半了。

我在我哥怀里窝了一会儿，就起来了。

我费了点力气去扳他的手，我刚扳开他又把我捞了回来，我挠他痒痒，他才放开我。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

小浅羽早上给我发消息，说姐姐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怎样怎样的，（哭哭），说他好不容易拿到手机结果一看，我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好伤心哦巴拉巴拉的。

我真的忘了。给他回了信息说我也有在想你哦。差点就发出去了。最后一秒我想到他那边收到的消息会被监控，赶紧又改成了【早上好，浅羽先生。请你记住，今天也有人在爱你】。

浅羽乐了，给我发了个【亲亲】。

我给他回了个【收到】，就把手机放回口袋了。

我打车去找私人侦探，准备下午回来和林嘉恒商量老爸隐藏遗产的事。

要是我回来的时候林嘉恒还没醒，我就再去找一趟山本。反正她上次说了，假如我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去找她的。

思绪回到现在。

我坐在月山小姐的事务所里，捧着她给我弄的什么玫瑰咖啡，一点都不想喝。

太苦了。

我跟她要了糖，她给我加了。还是苦。我又跟她要了一点，她又给我加了。

还是很苦。

我真的很讨厌喝咖啡。

加了这么多糖，还没林嘉恒脖子上的玫瑰香味甜呢。

我不想再要糖了。我怕人家到时候说你到底是来办正事的还是来喝咖啡的。

月山看了看我的脸色，把她一整罐方糖都给我拿来了。

“林桑，如果你还是嫌苦的话，可以再加。”

要不说霓虹人都会察言观色呢。

我加了好几颗，月山去桌上整理了一份文件，拿给我看。

我喝了一口。

没那么苦了。

月山说，她本来已经追踪到我妈的小男友跑去哪了，但是找到一半踪迹又消失了。

“他是突然消失的。林桑你看，这些是他去年年底在京都高档温泉酒店的消费记录，这些是车票记录，他订了一辆飞往伦敦的机票，但是没有登记。所以我猜测，除了我们。还有人在调查他的行踪，但是我们晚了一步。”

“他的父母呢？那边没有消息吗？”

“他的父母还在九州，看上去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异常。我拜托同事探访到的消息是，他和他的父母早就断了来往，甚至连过节都互相没有消息。不过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事实。真正的情况如何，还是要等我亲自过去调查一趟才好。”

我捧着热乎乎的小熊咖啡杯。

除了我，还会有谁在调查我妈的事？

回去之前，月山和我说，这几天她会去九州，如果找到了什么新的息线索，就立马告知我。

回去的时候，天空还是乌云密布的，感觉要下雨或者下雪。空气湿冷，冷得我直跳脚。

算了，今天就先不去找山本了。明天再去得了。

等我回到酒店。林嘉恒不在。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外面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就把电话挂了。

我躺在床上给他刚发消息，说哥那你给我带一包薯片两包水果软糖三瓶小岩井苹果汁，再给我打包一份小碗豚骨拉面再去面包店买一包黄油饼干叭哥呜呜呜就是我们前天买的那家店好好吃的其实我还想吃草莓蛋糕捏但是哥你拿不了的话就算了叭。

然后林嘉恒就把我拉黑了。

我发个表情包发不过去。

过了一会儿又把我解除拉黑了，说我发的那一大堆他都没看见。

我服了。哥你没有常识吗。我上面那段前面没有感叹号，只有那个表情包前面有感叹号，所以发出去了啊。

但无所谓，我又不是真的要他帮我带那么多东西。

等他回来，我就拉他去酒店餐厅吃饭，吃点热乎乎的烤肉之类的。

我等啊等，等到快下午三点了。

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林嘉恒，但是酒店服务生。

“您好小姐，有人托我给您带的。”

他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我关上门，打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是林嘉恒妈妈带给我的。我拿着卡试着下楼随便找了个自动售货机刷了一下，有用。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卡已送到，希望你信守承诺。】

我回到房间，澡了个热水澡，暖烘烘地继续躺着，随便找了个电影看。

林嘉恒到底去哪了。

我又给他发消息，他说他等会就回来，叫我别烦他，再烦他就又把我拉黑。

凶死了。

和昨天判若两人哈。

我想起来早上还没回浅羽的消息，于是打开和他的聊天框。

浅羽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姐姐，我庭院中的梅花开了。】

花很好看很鲜妍。

但我更想看他。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垂着眼睛，皮肤苍白，漂亮精致的脸上一副憔悴之态，而脸侧贴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盛放梅花。

对比鲜明。

【有没有好好吃饭？】我发过去。

【有的姐姐。】

【那为什么这么瘦？】

【我也不知。姐姐，我最近时常在梦里见到你。】

【什么样的梦呢？】

真的假的啊小浅羽。

这几招我以前虽然没用过，但我能看不出他的小把戏？

【梦到我给姐姐生了个小宝宝，在雪天的时候，于是我们给她起名叫雪子。】

【那她长得像谁？】

【像姐姐。】

【那雪子小姐喜欢这个名字吗？】

【喜欢。我们这么叫她的时候，她就会开心地笑。姐姐在当护林员，我抱着她去给你送便当。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后来发现你去打猎了，给雪子打了一只小兔子回来当玩伴。然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回去了。】

编得我眼泪汪汪的。

【真好。真是个美好的梦境。】

【希望有一天能梦想成真。】

【希望你的希望的梦境成真。】

【（笑）。姐姐，我要被收手机啦。】

【好的，提前祝你晚安，浅羽先生。】

【晚安，亲爱的林小姐。】

我抱着和他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会儿，打开游戏。

玩了两把就不想玩了。

不是林嘉恒怎么还不回来。

已经快四点多了。

我想到他是个没有常识的人，还在异国他乡，他还不说日语，越想越不放心，于是又给他打电话。

“哥？”

“五点就回。”

我本来都决定起来去找山本了。他说五点回来，于是我又决定再等等。

到了五点。

林嘉恒真的回来了。

一脸疲惫，手里提着个塑料袋。

我接过来，一看是我们前几天买过的那家的黄油小饼干。

“哥哥哥哥，你真好！”

我拿着小饼干去啃了。

林嘉恒走过来，放了什么东西在桌上。

“花。”

说完他就走了，去浴室了。

什么花。我回头一看。

是一沓整齐的现金。

“哥，你去取现金了？”

“不然呢。”

林嘉恒从浴室和我说。

“你不是卡都被冻了吗？”

林嘉恒说他从来没说过他卡被冻了。都是我在说。

拜托。你妈妈自己都承认她把你卡冻了诶。

但我肯定不会直接这样和他说喽。

林嘉恒的这笔钱到底从哪来的呢。难道说他今天下午回了一趟他在东京的房子，把家里的现金拿过来了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见林嘉恒的外套从沙发上滑下去了。

这件皮毛大衣是我们那天从山本那回来在路上买的。

他在专柜给我们两个都买了新衣服。他自己挑了七八件，给我挑了七八件，小百万没了。柜哥恭恭敬敬开专车把我们的买的衣服一路送回酒店。

哎。

其实那天我哥之前还给过我个现金大红包。光是这笔钱也足够我们省点花过上一两个月了。

总而言之，目前我不必担心钱的事了。那我就可以好好做正事了。

我帮林嘉恒把外套捡起来，刚准备挂起来，他的衣服口袋里就掉出来张名片。

是山本的名片。

啊？难道说林嘉恒下午去的是山本那吗？

除此之外，我还在林嘉恒外套上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

他还喝酒了？

林嘉恒洗完澡出来，叫来服务生，把外套送去干洗。

“哥，你下午去哪了？”我问。

“怎样。你要管我？”

“呜呜呜哥，你昨晚明明不是这样和人家说话的。”

“……我昨晚说什么了？”

“你说囡囡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林嘉恒一下子脸红了。

“林嘉茉你肯定听错了。”

“没有哦哥，囡囡没有听错~”

“林嘉茉你再这样我走了。”

“哥，明天我要找山本，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行。”

林嘉恒在护肤，精华水面霜哒哒哒哒的。

“就是我不知道山本在哪，名片上的地址好难找哦。”

“有什么难的，不就在前面那片街区，走两步就到了。”

“哥，你这么清楚哦。”

林嘉恒突然不说话了，意识到了什么，贴着个面膜回头看我，又转过头去。

“我又不是没来过银座，我知道怎么了，我又不像你一样是个路痴。”

哥，你去哪都是打车，地铁也会坐过站，我不信你突然对这一片街区这么了解。

你下午去找山本就去找了呗，瞒着我干什么呢。

“山本的相好是男的女的？”

“女的。”

……不是，哥。

林嘉恒的背影微微僵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说过，径直走到床边，蹬掉拖鞋。

“我今天很累。林嘉茉你不要打扰我了。”

才七点。

林嘉恒就要睡了。

我更好奇了。他今天到底干嘛了这么累？

我看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钱。

他不会背着我在外面捡瓶子卖钱吧？

“哥，你不吃晚饭吗？人家还没吃东西，一直在等你回来一起去吃呢。”

“你自己去吃。桌上有……钱……”林嘉恒声音有气无力，然后就不吱声了。

我摸摸他的额头。

不烫。

算了睡吧睡吧。

我把林嘉恒摆好，盖上被子，也不准备下楼了，直接叫东西到房间吃。

我打开电脑。打开加了密码的备忘录，开始填写行程计划表。

今天是1月4号。

【总结：月山小姐没有给出有用的信息，但是提出说要去一趟九州。我要尽快把我妈的事情先解决。这件事要放在首位。给月山小姐的行程费和事务费已经单独划出来了。这笔钱是不能动的。

其次，我和林嘉恒还没解释老爸“隐藏遗产”的事。他好像挺忙的，消失了一个下午，然后带回来一小笔钱现金，回来倒头就睡。我知道他去山本那了，但我不知道他到底干嘛了。不肯说，一定有诈。不过我哥很好哄，明天我就能从他嘴里诈出来。

明天是1月5号。

我要去拿林景盛存放在春我部的文件。并且我已经提前和裘咏宜说好了，到时候直接视频连麦，让她这个法律金融优等生帮我看。虽然我们两个有时差。我这边白天她那边深更半夜的，但是裘咏宜说了，她已经和她老婆请过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Afriendinneedisafriendindeed。

裘咏宜，等着吧女人。等我拿回林氏，我要敲锣打鼓封你为HandoftheLin。】

写了一会儿，越写越热血，我合上电脑，再写就要燃起来了。

我约好了车，明天去埼玉县。刷的林嘉恒妈妈张女士的卡。

整理好行程后，我就准备洗洗睡了。

我在洗手台上发现了林嘉恒的信息素抑制剂。

怪不得今天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淡淡的，一点也闻不到那股清冽的香味，原来喝了这么多抑制剂。

哥？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我明天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问出来。

钻进被窝的时候，林嘉恒自动自觉抱住我。

抑制剂全部失效了。

他在睡梦中发抖。

我贴了贴他滚烫的额头。

*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

林嘉恒还在睡。

我把他叫起来，林嘉恒哼哼两声。

“哥，你不起来，我自己出发了，慢的话可能要明天回来。”

林嘉恒揉揉眼睛起来了。

我们洗漱完，吃了早点，正好赶上司机来接我们。

司机说我们是不是要去蜡笔小新家打卡。

我说对啊对啊。

林嘉恒说他最讨厌蜡笔小新。问我去哪玩不好非要去春我部。

我说哥你为什么讨厌蜡笔小新啊。很多人都喜欢小新啊。

林嘉恒说以前有人出去玩回来给他背回来一大堆周边，居然还有奇臭无比的广志袜子臭水，全被他放地下室去了。

这个人肯定就是老爸喽。

老爸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林嘉恒有洁癖，还给他买广志袜子臭水，怪不得林嘉恒不要呢。

我说哥我们上午就回去了，不会待多久的。

林嘉恒说反正他到下午就走。他对这个地方有阴影。

我说好的林大少爷。囡囡不会和别人一样买和广志有关的周边给你的。

“你能不能不要自称囡囡了林嘉茉？”

“隔格，不要凶囡囡~”

“……林嘉茉你闭嘴。”

等我们到的时候，林嘉恒一下子就从车里出来了。

他说人家出租车里一股怪味，他像个在快枯死的大蒜养育田里坐了一天祈祷下雨但无果的无助菜农。

其实我也闻到了。但不是很重。我带上了口罩，就一点也闻不到了。

林嘉恒也带上了。但他的嗅觉比常人更敏锐些。

我说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尖酸刻薄，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高强度工作，刚刚打完大蒜针所以有点那个味道。

春我部好多好多人。有很多都是游客，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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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看小新的。

虽然很多游客，但这座小城很安静。春我部本就是居民区，所以来这里的人们大概也是无意识自我带入了春我部居民的身份吧。

为什么大家会喜欢小新呢。其实长大后看来，他虽然挺聪明的但同时也是个很没有礼貌还很油腻早熟的小孩，可他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妹妹，还有一只棉花糖一样的聪明小狗。在漫画和动画里，小新永远五岁，永远长不大，不会有成年人的烦恼，不会担心有没有钱，不会众叛亲离，不会考虑爱一个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一家五口永远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这份美好太难得，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找这样简单的幸福，即使腰缠万贯，功成名就，可是永远找不到那个理想中的避风港。

天气很好。

我和林嘉恒走了一会儿，就找到了林景盛给我的地址。在一处寄放邮局，工作人员给我们拿出一份文件。

我找了张桌子，打开文件袋，抖了抖。

里面先掉出来一沓钱。

还有一张照片。

是林景盛，比着个耶，站在蜡笔小新家门口，呲个大白牙笑得很开心。

【囡囡，恭喜你开启第一关主线任务。老爸祝你一切顺利哦~】

这个林景盛，嘻嘻哈哈的，真叫人来气。

林嘉恒看到照片，眼神暗了暗，赶鸭子一样叫我赶紧回去。但他不要再坐那辆大蒜车了。

我说好的哥，时间还早，我们坐电车回去吧。

“可以。那就坐电车。”

林嘉恒能接受坐电车了吗。怎么前两天还死活不肯坐地铁，现在就肯了。

我听到车站放着蜡笔小新的ost。

上车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小城，这里某个地方一定住着和小新一样幸福的一家人吧。林嘉恒坐在我身边，戴着耳机，抱着手，闭着眼。

我们的腿侧靠在一起，很暖和。过了一会儿他就枕在我肩上睡着了。我能听到他耳机里的音乐。是格里格的《索尔维格之歌》。

等我们回到东京，回到繁华的银座。

我准时和裘咏宜开视频会议了。

裘咏宜戴个眼镜，先问我缺不缺钱花，我说不缺哦，闺闺有钱着呢。

她看了一遍文件，又给我捋了遍关系网，给我划掉赤井博行关系网里的东京律师，如果我要请律师就千万不能找这些人。

“这些文件足够毁掉赤井家了。”裘咏宜说，“不过我很好奇，你老爸自己有这些文件，为什么当初不自己去要债呢？”

“我也不懂。但你知道的，他也不是第一次让我挡在他前面了。”

“我记得那对赤井兄妹，一个叫直男一个叫直女，霸凌了不少人，特别是家里没权没势的，他们逼一个新生喝墨汁的事还被记者曝光过，可因为他们的父亲是赤井博行，校方并没有对他们采取什么措施。”

“裘咏宜，你还记得有一天赤井直男在食堂吃出小强的事吗？”

“记得啊。当初闹得挺大，我和你还有浅羽我们三个坐在一块，然后赤井直男在隔壁桌大吼要去把工作人员开了。结果那个工作人员是校长亲戚，校长没开。他就让他老子来学校和校长谈，还把校长五万块的假发给钳掉了。”

“其实我知道那个小强是谁放的。”

“你放的？”

“当然不是。他长又不好看，我都懒得和他牵扯，对我又没好处，而且还会连累不相关的人。我才不呢。”

“那是谁？”

“他的小弟放的啊。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小弟领餐的时候，从袖子里抖出来一只小强，放到赤井直男的碗里。我当时就在等着看好戏了。”

“所以呢，我们从他的小弟下手？”

“对啊。他那小弟好像就是他们赤井家的人，肯定和赤井直男不对付。我们就从他下手。”

“我不明白。林嘉茉，有这份文件，你足以扳倒赤井，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我知道啊，只要我拿着这份文件约见赤井博行，他就会吓得屁滚尿流的。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把该报的仇给报了。你知道我的裘咏宜，以前学校里那些人的嘴脸有多丑恶，当时我可以没心没肺，不去在乎装作不记得。但现在时机正好，不利用太浪费了。如果我在交易达成之后，再去动手，那就显得我太不仁义了。”

“好！”裘咏宜给我鼓掌，“太燃了，我支持你林嘉茉，如果你有需要，我立刻从纽约打飞的过来。”

有闺蜜真好。

感觉假如有一天我七老八十了要去竞选总统，七老八十的裘咏宜也会鞍前马后支持我给我拉票。

“好，到时候我约你来看好戏。”

我们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就挂电话了。

我打电话的时候没避着林嘉恒，他就在旁边看着，他现在应该明白老爸的“隐藏遗产”是什么意思了。

我和裘咏宜挂电话没多久，林嘉恒和我说，让我别去找什么赤井了，还把我的电脑合上“啪”一下甩沙发上了。

看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再加上昨天也是出去一天莫名其妙什么都不和我说，现在还管起我来了，我一下子有点生气。

“哥你什么意思啊？”

“很危险。和我回去，我养你。”

“哥，你觉得你说话可笑吗？你的钱是你的钱吗？你妈妈说冻你的卡就冻诶。你怎么养我。还是说你把我当小鸡，给我点水喝给点高档鸟食就可以像一只宠物一样没心没肺地活着？”

对不起小鸡。拿你做比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林景盛是这个意思，如果我知道，当初我就不会把你送过来。”

“哥，你真的不会把我送过来吗？那陈鹤洋那时威胁你又怎么说？”

“林嘉茉，之前不是答应好的吗，我们不准再提这件事的！”

“哥，人要敢于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不承认不准再提呢？”

“林嘉茉，如果我知道林景盛是让你帮他要债，即使陈鹤洋威胁我，我也绝对不会把你送过来。”

“哦？真的吗？陈鹤洋当初威胁的可是你的性命和整个张家的产业诶，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这一切？我不信的哥。”

“林嘉茉，你不要和我吵。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你吵。和我回去。”

“哥，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哥，那你告诉我昨天下午你去哪了，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林嘉恒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去见陈鹤洋了？你们又要合计把我送到哪个歌剧院这次是准备让我演奏什么恨如冰吗？”

“没有！我没有见他！”

“那你去哪了呢哥？我们上次也说好你不会再骗我的。是你先违背了约定。”

林嘉恒气得后退几步，大口喘气，突然捂着心口蹲了下来，将脸埋进自己的膝盖。

我看着他薄薄一片的身体三折叠。

然后又听到他在小声哭。

听了一会儿，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过火了。

我知道他应该没再找陈鹤洋。毕竟他昨天去的是山本那。而且他这个人要么不回答，但不会撒谎。

我也蹲了下来。

“哥。”

林嘉恒不理我，死死扒着自己的手臂，两手握成拳头，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浮现，不让我看他。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信息素很不稳。

“哥，原来你易感期还没结束呀。要不要和囡囡贴贴~”

林嘉恒还是不理我。

完了，这下是真哄不好了。

我想从后面端起他，把他端到床上去，拼了十足的力气，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栽到地上。

痛痛痛。

我好想听到很轻微的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感觉自己的股骨碎了。

林嘉恒也摔了一跤。

“我不要你了。”林嘉恒站起来，抹掉眼泪。

“林嘉茉我不要你了。我明天就回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