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易容逼供
两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并肩坐下，只等稍后再去郝庄探听个明白。
刚刚坐下不久，秋水性子急，忍不住叫道：“你不是会化装易容吗？我们换个样子去，保管把这些问题弄个清楚！”嚷嚷完，双眸盛满喜悦，脸上早布满开心，小手还扯着叶风的衣服领子不放。
叶风眨了眨明亮的双眼，逗笑道：“行行行，秋水侠女，在下马上照办，不过还请女侠松开玉手，否则我可是要被勒死了！”说完，自己还奋力咳嗽了几声。
片刻之后，秋水变成一个身材单薄瘦小的汉子，头上缠着头巾，带着一个人皮面具后脸色蜡黄，面目普通，只是顾盼流转的眼眸和洁白的贝齿，以及身上淡淡的女儿清香却没有遮掩。
叶风打眼看了看，轻笑道：“秋水，现在只要不盯着看你的眼睛和嘴巴，一般人是不会看出来什么的！”
秋水好奇心大起，左右看看没有什么可以映照脸庞的东西，直接一把揽过叶风的头，仔仔细细在叶风的眼睛里盯看着自己化妆后的样子，不时还赞叹着叶风的手艺不错。
却不知两人近在咫尺，秋水呼吸的甜美气息都喷在了叶风的脸上，叶风甚至都感觉到了脸上的汗毛和秋水脸庞接触的麻痒感觉。
一时之间，叶风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却偏偏又如饮醇酒，心神恍惚，如痴如醉。
等到秋水去换衣服的时候，叶风才如逢大赦，浑身汗如雨下，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紧张的心情才算平静，强行的收回盯着秋水背影的目光，双手握的骨节“啪啪”轻响，心中直呼：“我对她为什么没有一点抵抗力！”
却不知躲去更换衣服的秋水，正是发现异样以后才慌忙跑开，只是心头犹如鹿撞，双颊红晕一片，脚步踉跄，心中紧张不已，却又暗暗羞恨：“这个家伙难道是铁做的，还是太过胆小，连欺负女孩子都不会吗？”心中又是甜蜜、窃喜。
良久，等到秋水回来，叶风才把自己重新化妆成那个流浪歌手的样子，面容古朴，颌下飘拂着一抹胡须，穿上一身简单的衣袍，微微塌腰弓背站在那里，倒也平凡普通。
秋水盯着叶风前前后后看了半天，对叶风的化妆技巧仍然赞叹不已，啧啧道：“你不仅妆容化的好，关键你这样往这里一站，整个人气质什么的就都变了！”说着盈盈的双眼盯着叶风的眼睛，随口继续说道：“叶风，不知道你是天才，还是受过严格的训练，恐怕最好的杀手伪装的能力也就是这样了！”
叶风听了神色不由一黯，心中叹道：“其实我本身就是一个杀手啊！”口中喃喃有声，想要告诉秋水，却总是无法张嘴说出声来。
秋水看着叶风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叶风一把抓住秋水的小手，转头看了看天道：“天色已经暗了，咱们现在不能骑马，早些就去郝庄看个究竟吧！”
秋水反手紧紧的握着叶风的手，虽然她不知道叶风到底怎么了，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很开心，自己偏偏什么也不能做，只好握住叶风的手给些安慰。
“这个笨家伙到底有什么事情，又总是不愿意说出来，看来还得想想办法！”秋水心中暗想，一时却毫无办法。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正好赶到郝庄。
站在庄子外边的土坡上，两人看见庄子里灯火通明，甚至都能听到士兵放肆的吆五喝六喝酒唱酒令的声音，阵阵酒肉的味道随风都飘在了空气中，不时甚至有妇女惊叫的呼救声、孩童的哭叫声和士兵们放荡的怪叫声。
叶风听见不由得眉头大皱。
秋水转头看着叶风，怕他受不了这些，冒然下去出手，小嘴凑到他耳朵边正要劝劝他，突然听到庄子里响起了一阵阵铜锣声，紧跟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大吼道：“村长有令，一刻钟后全体广场集合，有事情公布！”听这声音，不是郝铁柱还是那个。
大约一刻钟后，两人看看村民都往广场集合而去，户户村民的屋子只留下喝酒嬉闹的士兵，两人随即起身直奔庄子而去。
本来叶风还想悄悄的掩进去，抓住张都卫拷打询问一番作罢。
秋水却是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奇怪的看着叶风道：“那我们化装干什么？”
说话中，两人已走到郝天德家门口，秋水直接一脚踹开门，就大摇大摆的晃了进去。叶风急忙抢在她身前，看见屋子里坐满了一桌高矮胖瘦不同的士兵，，想来都是大小队长什么的小头头，端酒的、叨肉的、划拳的，瞬间动作凝固，定定的看着叶风和秋水这两个不速之客。
秋水却不管不顾，开口道：“我们老大来这里半点私事，诸位请便！”说完冲叶风得意的眨了眨眼。
叶风盯着上位喝道：“张都卫，去年在西凉城欠我大哥的五百两赌债，现在总该还了吧！”说完拉着秋水身形微微一转，将身子背后对着门和窗，面对着席间一个面目阴郁，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军官。
满座的大小队长顿时哄堂作笑，几个关系好的直接嚷嚷道：“张大哥，你是不是去找西凉城翠香楼那个相好了，你只要吱一声，兄弟的钱还不是你的，何必去赌呢！”说完还挤眉弄眼的看着张都卫坏笑着，惹得一众大小队长都嘿嘿的笑个不停。
张都卫听到这些笑弄却也不以为意，暗中心思辗转，思量不停，看着叶风暗暗忖道：“难道真是哪次事急欠了人家的赌债？”随即开口操着公鸭嗓道：“两位兄弟暂且坐下饮上两杯酒，再说赌债不迟！”
听他这般应答，两人不由一愣。
概因，这张都卫虽然文采武功无一出众，但对于阿谀奉承、投上所好的众多勾当却是甚熟，否则凭他的本事要当都卫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些，叶风和秋水自然不知。
叶风听了心中“啧啧”称奇，不由对大食国的军队看得低了几分，口中哈哈笑道：“张都卫好气概，兄弟我就叨扰了！”说话间脚步一错，身子一晃一转，已经到了张都卫身旁。
满屋的人除了秋水竟然无人发现有何不妥，仿佛刚才叶风就站在这里似的。
张都卫给叶风亲自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叶风，随口道：“敢问兄弟大名，哥哥我近日来饮酒过多，这脑子都是有些糊涂了，实在想不起来兄弟高姓大名！”
叶风接过酒杯，随口应道：“张都卫是贵人多忘事，山野贱名，何足挂齿！”说完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已经有人起身去拉秋水饮酒，叶风看见心中不喜，不等张都卫说话，直接一把揽住张都卫的肩膀，嚷嚷道：“咱们兄弟借一步说个话，我们弟兄两人还有些许小事需要都卫帮忙！”满桌的大小队长，看见两人勾肩搭背，都认为两人关系不错而且却有私事要说，也就无人在意。
秋水看也不看来来劝酒的士兵队长，用手指指叶风和张都卫两人，直接抬腿跟上，却也无人再过多纠缠。
张都卫只觉得叶风一手揽着自己的肩膀，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腕，自己就身不由己跟着对方向后门走去，自己想要呼喊，但偏偏舌头不停指挥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由的心中大骇，浑身冒汗，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动。
等到了后院，叶风随便找个屋子，直接把这个张都卫掼了进去。
关上房门，叶风也不废话，直接手腕一转，银影刀握在手上，贴着张都卫的脖子上，说道：“我这把刀叫作‘银影刀’，凡是见过他真面目而不听话的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突然语气一顿，明亮的眼神冷若冰霜，直直瞪着张都卫的眼睛，森然道：“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张都卫被叶风一瞪，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都是一阵颤抖，瞬间如坠冰窟，看着眼前这个人，听着他如同地狱魔神般响彻灵魂的声音，浑身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却不知道，在他里已经深深埋下了一颗对叶风这个恶魔恐惧的种子。
叶风紧紧盯着张都卫的的眼睛片刻，突然嘴里重重“哼”了一声，张都卫听到后浑身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奇怪的是自己反倒不再哆嗦了，口中毕恭毕敬道：“两位有何事只管询问，下官知无不言！”连那个公鸭嗓子都不太明显了，叶风手指一转，收了自己的银影刀。
秋水不等叶风说话，直接问道：“征兵是谁的命令，具体是你顶头上司签发的，还是更大的军官直接签发的！”
张都卫看到叶风点了点头，心中虽然诧异秋水问的词句专业，却也不敢怠慢，急忙应道：“是我们西部都统宋承祖大人亲自签发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说完抬头看着秋水疑惑的眼神，赶紧低下头道：“我的小舅子是军中文秘处的，我得到的消息绝对可靠！所以你老知道，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办好！”
秋水面色不变，再次问道：“那么这个村子总共就二百多户人家，壮丁也超不过四百来人，谁指示你要征走两百人服兵役的？”
张都卫喃喃道：“这是我顶头上司擅作的决定，他也知道我上边有人，听到消息后就这样要求的，原来的命令指示最多招收精壮兵员五成！”
秋水听完，冲叶风眨了眨眼，接着对张都卫说道：“你顶头上司直接管理的你这样级别的都卫有几个？下来负责征兵的有几个？”
“一共有八个，全部都派下来征兵了！”张都卫连忙道。
秋水听完沉默片刻，慢声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要征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