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OK，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提点一下你而已，注意分寸。’
编号1399阴沉的想，虚伪的男人，贪图表面的美味，这种爱，如此轻易，如此廉价。或者说她惊诧于他居然能把“爱”放在嘴边。“我知道他。”啧，恶心。
她伸手将兴奋的在车里扭来扭去，还想要研究车上按钮的可爱的小“人”蛋糕，轻轻拢在怀里。
“不要乱动，浅海的交通事故可是最多的，尤其是我们的司机是个倒霉蛋的情况下。”
柔软的皮肤，暖和的体温，丝毫没有攻击力的身躯。已经被改造成这样了啊，真是无可救药。
你想要吸引的人就是像编号2000这样肤浅无趣的人吗？竟然还为此掉眼泪，真是的，让我怎么说好？
人的眼泪是什么味道的呢？她不知道，但她的眼泪是咸的，哭泣的时候竟然将身体的盐分也一并析出，换个角度想的话，岂不是说就连长时间的哭泣也可以置她于死地。
如此脆弱，性情如此柔软。
冲突，死亡，鲜血，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短暂的生命更像是一划就消逝的短视频，记忆模糊而短暂。
没有痛苦，只是意犹未尽，这样无味的生命里的苦痛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
如此轻易的被蒙蔽，真是无可救药。
“哦，好，不好意思。我刚刚太开心了，你不知道我喜欢法拉利！红色的跑车，超级酷的！”顾玉书夸张的将双手张开，兴奋地向她比划着。
之前初中的时候读《龙族》，她记忆最深刻的诺诺那一架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不管是带着路明飞冲向卡塞尔学院的大门，还是接下从宿舍阳台一跃而下的凯撒，都帅死了。
她盼望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这么帅气。
虽然即使毕业她也没有实现，甚至还变成待业。
“嗯嗯，那我们让2000开慢一点好不好？”编号1399现在似乎也可以理解那两个死丧尸那么奇怪的语气了。
她来之前就从内网上搜索到她的信息了，在堪克沙漠地带交易区的三无整形医院首次现身，似乎和当地□□家族三子有关系，再一次就是成为了近海三大巨头的手下，参与势力的分割。
她一度以为是一个极度拥有野心和极强毅力决心的人，但居然是个放弃了自己身躯的傻蛋。
到底吃了如此多的苦，才能拥有如此想像的身体，既然如此，就根本不要给编号2000那种无用的，软弱的，只知道贪图自己欢乐的男人希望。
应该找个更有权势，更伟大的人物，才能配的上不是吗？
编号1399想了很多话，最后却迟疑到了嘴边。感觉即使是把编号2000的幻想说出口，都是玷污她的感觉呢。
“好，谢谢漂亮姐姐。”顾玉书乖乖应是，啊，她对于这种前脚霸气利落出手，后脚又温柔的帅气姐姐根本没有抵抗力。
编号1399愣了一下，随后失笑，“嗯。”
既然这样，让我帮你卖个好价钱吧，如此柔软脆弱可爱的“人”就应该被好好的珍藏，而不是被无用却拥有满腔深情的男人，用恶心的眼神玷污。
她打定了主意。
在她看来，这世上所有的人出生就是要被卖的，无论是以什么形式被卖，以什么身份被卖，都是卖，只是价值和价格的不同罢了。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将自己以低的价值卖上一个高的价钱。
坐在车中，外面的海水是青蓝色的，甚至接近于透明。纵横交错的大桥和高楼一眼看不到尽头，层层叠叠，越往下海水越浑浊，光线越暗。
顾玉书看到有刺着刚刚她在居民大厅里看到政府标志的图案的大白鲨，四处巡逻。
他们周围的海水是红色的。
如果把海水当成空气，这里和她想象中的赛博朋克陆地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闪烁着红蓝绿三色的灯光，简直遍地都是了。人人都在排队，如果说上层是属于高速公路，中层就是拥挤的高架桥了，尤其是这边的道路，并没有明显的标志和范围，只是零星的海草飘荡着。
顾玉书以为她们也要排队，却看见编号2000一踩油门，直接从公路上飞过去，她们身后是一排黑色轿车，简直像是水中射出的箭。
“靠，这帮特权阶级，凭什么他们不用遵守规则！”无数的鸣笛声即使搁着海水和车窗也可以听见。
但没有人敢拦。
“就凭从上面来的呗！还能是从哪来的。”
“。。。扑街啊！”
车辆在近海中心停下，近海最主要的建筑就是一个手扶着遮阳帽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雕像，树立在中心，围绕着它建立了3栋大楼，其余的建筑皆是附庸着它们。
顾玉书在编号2000和1399的引导下走进了，其中一个超级方正的矩形长方体大厦。
上面好像刻着字，顾玉书眯着眼睛仔细辨别。
“如意金箍棒”？！
主管说的大客户原来是孙悟空咩，那确实是大客户。
偶像！她借着电梯里的玻璃反光仔细打量自己的状态，唔，还行。
一出电梯口就听见主管的大嗓门。
“小顾是老实孩子，人也弱了吧唧的。你待会儿说话温柔点，别板着你这个大脸，说话音调都不带变的。”
“你这一套在外面逞牛逼就算了，自家孩子面前就别搞这一套了。”
对面是一道非常冰冷寒凉的机械声，让人能联想到人类在斯瓦尔巴群岛建立的种子基因库，在绝望时被最后的人类开启时里面能传出来的ai声。
“我们不是一家。”
“唉哟，说那些。我们可都是‘人’造出来的兄弟姐妹啊！那骨子里可都是一脉的！”牛国豪根本毫不在意，已经习惯了对面的冷淡态度。
他和他所谓一脉相承的兄弟，隔着两个长方形的大桌子，旁边是一排侍从，不停的上餐换餐，主要是给他换。对面的桌子基本上没有动。
他1/3的触手在桌面上不停的扫荡着，但神奇的是，并没有任何碎肉和汁水溅出来。触手轻轻扫过盘子里的东西，就一荡而空，干洁如新。
“主管。”顾玉书站在门外，轻轻抬手扣了三下门扉。
门已经是打开了的状态，但是顾玉书没有立刻进去，在她的视角，只看见了触手四处飞舞的主管，不管怎么样，小心为妙。
“是小顾来了，快来！”牛国豪随手用一根触手拍了拍旁边的单人小沙发。
“是。”顾玉书保持着百分百的微笑，她小心翼翼的躲避空中的触手，向着原本是淡蓝色，但是被触手粘液沁染成深蓝色的沙发。
秉承着在人类世界学习的优良社会主义文明青年的礼貌，她没有先坐下，反而先靠近主管，然后向着对面的人打招呼。
“您好，我是牛主管的手下，我叫顾玉书，非常荣幸今天可以与您见面。”
“哦哟，你看多好一小孩！”牛国豪当时就振奋起来，这场面话说的多好听，他混这么大，身边那么多个兄弟，就这小孩，不管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特别动听。
对面是跟她一样100%人类模样的生物机器，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五官分布完美地符合了人体黄金分割比例，精致到看上去不是真人，反而有些恐怖。
一袭长发，银白璀璨，不过比起人类传统意义上更多起到容貌上作用的头发，顾玉书怀疑更像是导线。
衣物非常简洁，简单的笼罩了躯体，勾勒出四肢的模样。但也正因如此，现在对方更具有凌厉的气质。
“没有‘人’。”德.彼得斯平静的反驳，至于对面说的其他的无聊的废话，他懒得理睬。
如果不是这个只有一身蛮力的怪物强硬挽留，他不得不给一点面子，以维持海底能源的开采，他根本不会停留。
“又瞎说了，竟鼓吹你们那一套，什么造物主不是人，造物主只不过是猴子的变异体。”
牛国豪不满地在空中上下挥舞的触手，原本存放着食物的巨型餐桌一下子四分五裂。
顾玉书敏捷的往后一挪，躲在主管身后。
“本来你们鼓吹说世上没有造物主就够离谱了！现在还天天在外面散布这些狗屁不通的谣言。”
“也就是你们飞得够远，不然早就被人扎堆灭了。”
德.彼得斯以肉眼不可见的弧度往椅子后背上靠了一下，眼睫毛微颤，像不能忍受看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蠢货，他的视线移到窗外。
“这是事实，而且如果你说的那些人有实力的话，那我欢迎。”
“免费的实验体送门了是吧？”牛国豪收回了触手，随后也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无聊，落日海面，空寂。
这可能就是老牛吃不了细糠，他就根本欣赏不了景色，什么落日海平面房，吃个饭就要个10万。要不是吃的还行，他早翻脸了。
“如果你指的是自愿奉献躯体以完成生物进化的进一步实验的贡献者，那么是的。”德.彼得斯指正了他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