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耐心归零，玩家看向在田，“不要再磨磨唧唧，给个话，那个男人是走是留。”
奥斯瓦尔多的名字太长，玩家只记住砂金对他的代称。
在田一副为难的样子，叹口气，“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事，奥斯瓦尔多的去留由董事会的人共同决定。”
人老成精，刚说完可以满足玩家的任何要求，转头就惨遭打脸，场面尴尬至极，但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窘态，依旧平静慈和。
事关重大，哪怕现场的他、疤眼夫人和塔拉梵都赞同，也至少还需争得一位董事会理事的支持，才能辞退奥斯瓦尔多。
钻石：“我认为这合理、且对公司有益。”
“我提议，立即向董事会转述美芙尼同意入职公司的条件。”钻石不屑于掩饰他与奥斯瓦尔多关系不和，“他离开，是对公司[存护]之道的最好维护。”
奥斯瓦尔多嗤笑，“工作上的事不要夹带私货。”
他：“短短几年，我便解决公司悬停数个琥珀纪的难题，让上千星球加入公司体系，你又在以什么质疑我的能力？”
塔拉梵老好人似地出面打圆场，“兴许可以试试看解开美芙尼对奥斯瓦尔多的误解？如果可以，皆大欢喜。”
毫无意外，在场的人中，只钻石一人明确表明他的立场，其他人大多旁观，或态度棱模两可。
不是奥斯瓦尔多的人缘有多好，而是他们间的利益交互错杂，奥斯瓦尔多还不能现在滚出公司。
但……撤去他董事会理事候补人的身份，可以商议。
疤眼夫人与在田对视一眼，她：“美芙尼，以我们现在所行的权力，最多只能撤去奥斯瓦尔多的进职机会。”
事情似乎已迎来结果，砂金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心中并不意外他们的回答。
就连曾统一美的[纯美]星神伊德莉拉，都有人质疑、不信，更有甚者认为祂丑陋无比、扭曲而怪异。
而现在只拥有神性美、未更进一步掌握概念规则的玩家，被心神坚定的人拒绝，也是正常。
玩家面无表情：“呵，公司领导必备技能之画大饼。”
她向奥斯瓦尔多走去，“听一堆废话，到最后还要靠我自己。”
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成功让混乱善良的玩家，一脚踏破薄弱的道德底线，向邪恶乐子人出发。
既然好好说话不行，那就把讨人厌的npc直接送走，一了百了还省事。
这对任何一个游戏玩家来说，都是十分正常的想法。
正常到心中想着让奥斯瓦尔多变成灰名的玩家，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杀意。
未察觉到危险，奥斯瓦尔多放任她靠近。
砂金也无阻拦玩家的想法，只悄然随她的动作挪动自己的位置，以保障任何意外发生时，都能第一时间赶到玩家身边。
玩家停在距奥斯瓦尔多仅两步之遥的地方，上前想拽住他。
奥斯瓦尔多避开她。
他面带疑惑，“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社交距离。”
玩家镇定开口：“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奥斯瓦尔多目光锐利，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整个都看透。
至今，公司所知晓的玩家的特异之处，只在于她堪称精神污染的外貌。
即便克里珀的天锤被毁时，玩家位于最近的地方，也无人觉得是她所做，只认为阿哈又在搞什么新乐子。
甚至连玩家身旁的砂金，都把天锤坠落看成天灾，而非人祸。
更何况公司监测到的密语中，克里珀对玩家多有关注，并肯定她会成为新的星神；但祂面对阿哈时，却罕见地重锤出击。
种种原因，使公司严重低估玩家的危险性。
连带着过于谨慎的奥斯瓦尔多一时都有些懈怠。
几秒后，他伸出手，“是什么？”
玩家一把抓住他的手，攥得极用力，生怕他跑。
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玩家猛然用头朝他撞去。
身为前开拓者，奥斯瓦尔多自然轻松反应过来，躲开她之余，本能向她攻去。
他没有收手的打算，心中打定主意要给她个教训。
而这一切正顺了玩家的意。
纵然砂金早有准备，眼睛捕捉到玩家和奥斯瓦尔多之间的一举一动，可之前因短暂爆发受损，而尚未修复的身体没能及时跟上。
一瞬的错过，打破他认知的一幕发生。
奥斯瓦尔多原本凶狠的攻势，在无限接近玩家时，骤然顿住。
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如沙堆被风吹散，奥斯瓦尔多猝然溃散。
连开口说句遗言的时间都没有。
每天习惯于在心中演练自己逃跑路线的奥斯瓦尔多，就这样，死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连身上的防护装置都未能开启。
现场鸦雀无声。
直到玩家嫌弃地呸呸呸，匆忙大后退间发出刺耳声音，才打破死寂。
砂金：“他……死了？”
原本遥遥无期而难以实现的复仇，于普通的一日轻易地发生，砂金第一时间感到的是空茫。
玩家：“当然，死得不能再死。”
边说，还边给自己比个大拇指。
游戏里最大的是玩家。
比起追求把所有人变成红名、再嘎了全部红名刷经验的玩家，她实在太过善良。
砂金下意识喃喃：“好轻易的死法。”
玩家疑惑看他，吐槽：“这又不是什么小说电影动漫电视剧，要跟反派大战个几百回合，直到大结局最后一幕时才可以杀死反派。”
说着，她帅气甩头盔，大声到：“我，xxxx（游戏玩家）手速第一，追求一击毙命！”
“没错，有些麻烦没有必要。”砂金眼中的光彩耀人，“人生不是剧本，总有猝不及防的惊喜。”
不再考虑是否适宜，砂金大笑出声，“奥斯瓦尔多的死，可真是……太好了！”
与此同时，他串联起天锤坠落前玩家的所作所为。
她的能力或许与反弹伤害有关。
砂金眼睛弯起，对玩家说：“你是我的奇迹幸运星，从来都是。”
玩家：“喜欢，爱听，多说。”
砂金当即夸赞起玩家，旁若无人。
在公司高层前杀了奥斯瓦尔多的后果？
谁在乎呢。
玩家绝对安全，他不会丢掉性命，就已足够。
出人意料，在田等人并没有因奥斯瓦尔多的死立刻逮捕玩家，只多了警惕防备。
倒是塔拉梵仍面上挂笑地问：“这是你的能力？”
与他同样有所动作的是亚婆离，她冲到玩家身边，眼神炽热，上下扫视玩家，“怎么做到的？”
宴会厅内监测异常能量波动的仪器并未响起，也就是说，玩家杀死奥斯瓦尔多时，动用的不是命途的力量。
玩家：？
好奇怪的眼神，总感觉浑身刺挠。
亚婆离语气激动，“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奥斯瓦尔多死亡？”
原来是折服于玩家英姿的新迷妹。
“我可是要成为星神的女人。”玩家骄傲挺胸，“我看不惯的人都会嘎。”
亚婆离看出她的认真，竟真顺玩家的离谱回答思考下去，“与能量无关，那这其中可能涉及某种概念、规则。还是升格为星神前，所掌有的特殊能力并未到自成命途力量之海的地步，而未对外显示能量波动？又或者……”
她语速极快，里面包含的信息量让玩家两眼发蒙。
玩家默默转过身，走到砂金背后。
沉浸于自我思考的亚婆离，依旧自言自语，对玩家的离开没有任何反应。
疤眼女士严肃开口：“你可知道，无缘由杀死公司一名主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玩家向她看去。
疤眼女士：“依据星际和平法，你和他都会被公司羁押在庇尔波因特，后根据对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害的多少，进行判刑。”
她：“而你们最轻的结果是——刑期无限期。”
星际和平法是[星际和平公司]制定并推行的法律。
法律是什么，他们说的算。
玩家：“你判你的，我走我的。”
没有任何人能关住玩家。
在田咳嗽几声，“你能保全自己，可你的家人、星球都会因此受累，不要冲动行事。”
玩家回想下家人npc的样子，几秒后，说：“哦。”
虽然是辛辛苦苦救下的npc，但和玩家自己相比，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让她去坐牢？想得美！
小心眼的玩家在记仇小本上给公司重重画上一笔。
从玩家眼中看清她对一切的无所谓，意识到原来的说法行不通时，在田：“你展现出的能力和价值，远超奥斯瓦尔多。”
他：“我们愿付出更多的诚意，邀请你加入公司。”
奥斯瓦尔多的死已成定局，公司不会傻到再得罪玩家。
亏的更多，不赚不赔，是谁都知道选什么。
至于其中损失的信誉和公信力？
于公司而言，那些虚名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玩家“呵呵”笑，“是吗，你觉得我会说什么，欢天喜地、感恩戴德地答应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