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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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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赴约

假如哪个前辈见修行十多年的后生做出这种储物袋,定会脑门充血,肝火上窜。夏炎性情温和,见状仍觉得不像话。冉彤顶着个柿子脸慌里慌张地蹲在地上捡拾那些储物袋,可已来不及了。夏炎随手捡起一个用神识透视内容,惊道:“这些矿石有毒,不能和药草放一起。还有……这储物袋的容量也太小了吧。”冉彤心虚羞愧,结巴着讪笑:“晚辈手艺太差,您还是别看了吧。”她伸手试图从他手里拿回袋子,夏炎微微抬手,示意她交出其他储物袋。冉彤虽骄纵却向来拎得清形势,明白这时耍赖会败好感,只得咬唇皱眉将所有袋子呈上去。

夏炎料想她那只正常的储物袋里还藏着不少残次品,命她都拿出来。冉彤乖乖照办,她学艺不成,手脚倒快,一夜间共计做出了四十七个储物袋。

为何做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不懂技术,造不出足够的空间容纳物品,只好以数量弥补。

后悔死了,当初在松阳真该多花点钱买个大容量的高级储物袋,摊上这么丢脸的事,以后定会变成笑柄。

夏炎仔细查看那些储物袋,内里的情况比外形更糟糕。物品杂乱无章地堆放着,矿石、灵植、法器,还有石兽赠送的灵果点心,全部混做一团,看得他直皱眉头。

这丫头到底是记性太好,能在这堆混乱中迅速找出所需之物,还是每次取东西都临时胡乱翻找?似她这般不修边幅,将来成家立室了,家里只怕比猪圈还脏乱。

尽管个人生活习惯与修行成果并无直接关系,夏炎仍觉得有必要帮她纠正这个坏毛病,稍微严肃地问道:“你家里从没教你学做储物袋吗?”冉彤汗颜无地,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支支吾吾道:“教过……是晚辈不想学。”

话音渐小,成了蚊子哼哼。

夏炎并未多言,只是摇着头轻轻叹气。

冉彤听着比挨骂还难受,耳朵烧着了,脸热得像要爆炸。夏炎派出一名金甲力士,须臾寻回一些制作储物袋的原料,亲手做成一个精巧的储物袋递给她,平淡地说:“拿着。”冉彤慌忙接过,这袋子是米白色的,上绣蝴蝶暗纹,外观小巧玲珑,不及寻常储物袋一半大,下面缀着一条珍珠扣的红丝穗子,看起来像个精致的荷包,可以挂在腰带上做装饰。

“前辈,这储物袋能装多少东西啊?”

夏炎看着她的笑脸,没有放松表情,正容亢色道:“你想把整座常乐山放进去都行。这袋子可划分空间区域,以后东西都整理好,分门别类存放,再做个神识链接,想找什么立马就能调出来。炼器、炼丹的材料,还有吃喝、日用品者都要分开,别混在一起搞得乱七八糟,腌腌膳攒的。”冉彤听着他的教导,一些回忆擅自涌入脑海。她从小自理能力差,小时候依赖父母,后来去了伯父家也没多大长进。储物袋经常乱糟糟的,堂姐们教她整理,她嫌麻烦,总是悄悄找表哥帮忙。云宿雨时常千里迢迢赶来帮她整理储物袋,不仅从无厌烦,还乐此不疲。有时她都不好意思了,保证说:“表哥再帮我最后一次,今后我一定学着自己收拾。”

云宿雨却笑着说:“你不爱做这些事就别勉强了,有表哥在,不管多少次都帮你弄好。”

那时冉彤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后悔,自责鼠目寸光,贪图一时的安逸,放任自己变成懒汉,连最起码的生活技能都没学会。也越发意识到她和云宿雨真不适合做夫妻。表哥太溺爱她了,有求必应,忽略了她的成长需求,把她当成宠物娇惯,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夏炎见冉彤眼眶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诧异道:“你不会连这点批评都承受不起吧?”

冉彤忙揉着眼睛哽咽:“不是不是,晚辈是觉得自己太差劲了,也后悔当初太懒散,处处都想依靠家里人。要是早有个人能严格要求晚辈就好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掉个不停,连带着鼻涕也流了出来,心慌之下忘记用法术,手忙脚乱想找东西擦。

夏炎及时施法替她清理干净了,她羞惭道:“对不起,晚辈太邋遢了,您别嫌弃我。”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怕被人抛弃似的。

夏炎不禁心疼,语气柔和了许多:“倒也不必太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收拾得清爽些,自己也会舒服的。”

他帮冉彤整理物品,教她如何使用新储物袋,事毕叮嘱:“这袋子两年后会自动销毁,你要在一年内学会制作储物袋,若觉得困难,老夫可以延长袋子的使用期限。”

冉彤坚定地摇着头说:“不用,晚辈一定好好学,以后绝不会再出洋相了。”

夏炎终于露笑,冉彤觉得视野明亮了,跟着展颜欢笑。她的眼睛还肿着,配上天真灿烂的表情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夏炎取出一只小小的锦盒递给她,这礼物本想晚点送,这会儿提前拿出来哄她。

锦盒里装着一条由红珊瑚、翡翠和太阳宝石打造的软璎珞,款式别致,精美绚丽。

“这个哪儿来的?”

夏炎笑道:“老夫待会儿要去见白贤弟,秦不羁说他女儿快过生日了,老夫便做了两条璎珞,一条给白侄女做贺礼,一条给你。”冉彤高兴极了,当场试戴,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越看越喜欢,赞不绝口道:“前辈眼光真好,手艺也精湛,没想到您这么有男子气概,还能做出这么好看的首饰。”

若非专业匠人,哪个大老爷们懂这些女用物品,别说制作,正确欣赏都做不到。

夏炎听着很乐呵,说:“老夫当年为开戏班子,什么都学过,包括为优伶们置办行头和道具。”

冉彤喜笑盈腮:“对呀!前辈太厉害了,门门懂,样样精!不过幸好您没做成班主,不然真屈才了。”

她惦记夏炎的安全,紧跟着问:“您已派分身出发了吗?”夏炎点头:“老夫已经见到白贤弟了,正跟他叙旧呢。”他说得轻描淡写,看来情况还算正常。

冉彤放心不下,提醒:“前辈,您回来时最好毁掉分身,谨防有人在您身上做手脚。”

夏炎自然知道她在隐射谁,能瞒着他搞小动作的只有白子落。他瞧着她严肃的模样暗暗好笑又有些感动,这丫头平时粗枝大叶的,关键时刻却像个细碎的小管家婆,事事都要操心,温馨笑叹:“知道了。”此时,在七曜城内城的玫瑰园里,白子落正忙着招待夏炎。他们说好单独会面,现场再无旁人,白子落提前备下丰盛的酒席,邀请夏炎入座,亲自斟酒,端起酒杯感慨道:“义兄,我兄弟二人一千多年不曾一起饮酒了,这些年小弟时常回忆当年与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的情形,每次都觉凄楚难当。幸而苍天有眼,让义兄安然回归,小弟平日的祷告总算没白费。”说完他满饮杯中酒,神态喜悦诚恳。

夏炎回敬一杯,夸赞:“我复出这一年多闻听了贤弟诸多壮举,这七曜城被你经营得有声有色,归墟更是从化外蛮荒变成了供凡人安居乐业的庇护地。贤弟这番功绩泽被苍生,令人万分钦佩啊。”白子落忙摆手谦辞:“义兄过誉了,七曜城怎比得过当年的翡翠城。想当初义兄振臂一呼,群雄归附,建立起大片王道乐土,那才是真正的盛世景象呢。只可惜你中道受挫,功亏一篑,若当初未遭离恨天毒手,以义兄之雄才大略早已成就霸业,执掌乾坤了。”

他摇头嗟叹,满含惋惜之情。

夏炎也为失败遗憾,但并非痛惜霸业和名利,而是遗憾没能趁着过去的大好形势一举推翻暴政,将凡界众生从水深火热中解放出来。又听白子落自责:“说来小弟要负很大责任,那时明明就在义兄身边还让你遭歹人暗算,我至今仍想不到那马凤杰会那种法术。”夏炎大度宽慰:“那件事是我大意了,怨不得贤弟。往事休提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如今从头再来未为晚矣。”

他历尽沧桑,早养成豁达从容的心性,能平和看待一切变故。白子落点头附和:“对,以义兄的本事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小弟虽不才,但必定全力以赴匡助你。”

二人再次互敬一杯酒,白子落闲话家常道:“义兄今日怎么没带冉彤来?”夏炎推说:“她不想来。”

白子落轻笑:“看来这丫头真对我没好感啊,想必是被师姐他们吓坏了,以为七曜城的人都不好相处。”

他轻轻叹气,露出一丝无奈,复又笑道:“义兄初次来家里做客,正好见见你侄女,可千万别回绝啊。”

夏炎忙客气道:“我也想见见令嫒,你快唤她过来吧。”他听说白芊芊刚满百岁便突破至化境,身为名门之后,父母灵根出众,她的天赋想必更是绝佳。

他与白子落一边浅酌一边闲聊,等了许久方见一位黑衣少女姗姗走来。这少女身姿高挑,步伐轻盈又随性,一张白皙俊俏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眉眼酷似白子落,却多了几分英气。那尖尖的眼角和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子孤高倔强,一看便是个自视甚高的大小姐。

此刻她脸上闷闷不乐,像触了什么霉头,浓云似的飘向这边。白子落欣喜地招手催女儿过去,白芊芊每走近一步脸色便难看一分。夏炎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敌意和厌恶,心下很疑惑。白芊芊陡然加快脚步,怀着怒气,粗鲁地踏入凉亭,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冲白子落叫嚷:“父亲命孩儿来此作甚?”

原本闲适的氛围瞬间破碎了,白子落惊讶尴尬地看了看夏炎,沉下脸呵斥白芊芊:“这孩子怎么了?为何当着客人无礼?”白芊芊更强硬地顶嘴:“父亲明知孩儿不想嫁人还成天把男人往家里领,不停让孩儿见这个见那个。孩儿又不是青楼女子,怎能随便见人?您再这样,孩儿以后都不敢回七曜城了,您再去认几个女儿,随便给她们找多少女婿都行!”她的愤怒显然压抑已久,今天才彻底爆发。夏炎明白白大小姐为何失态了,定是白子落催婚太紧,让这心高气傲的姑娘抵触逆反。刚才白子落唤她时又没说清楚,她便误以为自己是她爹为她物色的相亲对象。

看得出白子落很溺爱女儿,气红脸也没做过激举动,颤声解释:“好个糊涂孩子,早不发火晚不发火,偏偏挑这种时候。这位夏伯伯是为父的结拜大哥,难得今日来做客,为父叫你来拜见长辈,你竞如此粗鲁冒犯,为父这张脸都被你丢尽了!”

白芊芊惊讶地打量夏炎,刚才她见到这美貌少年只当是来提亲的,一时冲动大发脾气,万没想到捅了大篓子,慌忙向夏炎作揖告罪,惭愧惶恐道:"晚辈无知,冲撞了夏伯伯,求您海涵!”

白子落帮着求情,深深抱歉道:“这孩子被她母亲惯坏了,连我做父亲的都不放在眼里,闯祸那是家常便饭,还望义兄恕罪。”夏炎连声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侄女,听说你的芳辰快到了,伯父为你准备了一份薄礼,希望你喜欢。”

他取出礼盒递上,白芊芊赶忙双手接过来,从始至终不敢看客人的脸。她才不在乎盒子里装了什么呢,只求这位长辈别同自己计较。“多谢夏伯伯。”

道谢的声音轻柔绵软,与方才的泼辣刁蛮判若两人。夏炎看出她很拘谨,对白子落说:“年轻人不爱应付我们老年人,就别强迫她了,放她自在去吧。”

白子落唉声叹气地冲女儿挥了挥手,白芊芊如释重负,立刻行礼告退,身形一闪,鸿飞冥冥。

白子落向夏炎倾诉愁肠:“我夫妇二人折腾两千多年才得到这个宝贝疙瘩,从小把她当命根子养着,惯出一身毛病。近些年为她的婚事,我是操碎了心。你看她都这岁数了心性还像个孩子,平日见了男子就讨厌,一提找道侣更像要她的命。外人还以为我让女儿修了无情道,自愿断子绝孙呢。”高阶修士很难生育后代,因此都对子女极为重视,白子落打下偌大一片江山自然希望后继有人,看得出女儿拒绝婚配已是他一大心病。夏炎安慰:“贤弟不必过于忧心,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强求反为不美。”

白子落摇头苦笑:“但愿如此吧。”

他趁夏炎没防备,冷不丁话锋一转:“话说义兄今日怎么派分身过来?莫非防人加害?”

夏炎尚未想好如何回答,他接着说:“别的地方小弟不敢夸口,但在七曜城还没有人敢对义兄出手,你大可放心。”夏炎听出白子落在埋怨他多疑,大概是受了女儿的气,心里不痛快,想找个由头发泄一番。他宽容解释:“贤弟的本事自不必说,愚兄是怕离开后冉彤无人照看,只得分身前来,并没有轻慢你的意思。”白子落神情稍缓,笑道:“原来如此,义兄未免太宠那丫头了,真想收她做女儿?”

夏炎还没憨厚到任人揶揄,打趣回敬:“女儿就算了,回头宠坏了骑我脖子上撒野可不妙。”

白子落愣了愣,拍案大笑:“义兄取笑小弟,当浮一大白!”二人推杯换盏,欢聚半曰。夏炎谢绝白子落一再挽留,告辞离去,出七曜城后即刻自焚躯壳,元神回归本体。

冉彤正跟随夏炎赶路,见灵光降落在他身上,忙问:“前辈,您和白子落聊完了?”

“嗯。”

“没出事吧?”

“一切正常。”

冉彤放松心情,怀着好奇询问:“您见到他女儿了吗?”“见到了。”

“快跟晚辈说说呗。”

夏炎微笑着看向她:“她跟你挺像的。”

冉彤质疑:“不是吧,晚辈怎会像她?”

“样貌不像,性子像,都跟小辣椒似的。”冉彤惊讶:“啊?她还当着您发脾气了?您快详细说说,究竞怎么回事呀?”

夏炎逗她:“老夫累了,不想说。”

急得小丫头直跳脚,拽着他的袖子嚷:“不要嘛,前辈别卖关子,告诉人家啦……”

旅程在她的撒娇声中变得轻松愉快了。

白子落眼看手中的禁制符文化成轻烟消散,手指摩挲掌心,表情阴沉。夏炎毁掉了分身,他是察觉我下了追踪禁制,还是单纯谨慎?无论原因为何,都说明此人的戒心比从前强多了。

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

他猛地捏紧拳头,冷笑中含着阴鸷,坚信无论夏炎如何小心戒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终是他经天纬地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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