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姜莞不出门只能避开外面的人,府里的却躲不掉。
安寿堂的婆子来催了好几回。
姜莞不慌不忙,还在翻看那本小册子。
等今日之事彻底传出去,她在沈三心目中的形象说不定会有变化。
姜莞想看看犄角旮旯里有没有被自己漏掉的遗珠。
结果半个也没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最近烦心事接踵而至,等到了安寿堂外她姜莞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关注沈三那边的情况,当初给他时间考虑,如今也不知考虑的如何了。
“逆女!”结果刚进安寿堂,就接到一声吼骂。
姜莞抬头,姜德、姜承还有白氏和田氏都在,倒是姜瑞不知去向。
其中姜承率先冲过来,巴掌高抬,明显是要给姜莞一个教训。
然而姜莞身侧的冬芽可不是吃素的,别看她个子小小脸上没二两肉,像个小树芽。
姜莞身边武功最好的就是她。
姜承压根没近得了姜莞的身,就被冬芽挡了回去。
“怎么?”姜莞望向其他人,“现在是想破罐子破摔,直接在这打死我?”
“胡说什么!”老狐狸姜德终于开口,说出口的却是,“莞姐儿,今日之事,你做得太过了。”
“祖父,您在说什么?”姜莞笑了笑,“孙女听不懂。”
“别装傻了莞姐儿。”得知夫君好不容易连升两级结果侄女一出手就弄掉了一级,田氏就气得不行,这让她日后还怎么出门交际炫耀。
“你不想嫁伯府世子,我们还能逼你不成?”田氏不满道,“现在好了,我们姜家所有人都成了人家的饭后谈资。”
“你以后再想说个好亲事也难了。”她又冷嘲热讽。
“与我有何干系?”姜莞一脸无辜,“被贬职的是祖父和二叔,至于父亲花五千两买的芝麻官,难不成多了它我就能找个显贵夫婿?”
姜承想骂却又畏惧姜莞身侧的冬芽。
“莞姐儿。”白氏压着怒气,“你以为攀上了文夫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姜莞意味深长道:“为何不行,文夫子身后可是太后娘娘。”
“你想做什么?”姜德皱眉。
“我今日把话撂在这,祖母和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你们谁也无权插手,今日之事若再有发生......”姜莞顿了顿道,“我没什么本事,但花银子买个秀女名额还是绰绰有余,逼急了大不了入宫,来个鱼死网破,大家一块下地狱。”
没错,大燕历届的秀女名额同商户的科考名额一样,都可以花钱买,只不过前者必须是官家女子,商户女没有资格。
姜德姜瑞父子原本都是五品官,都各有一个免费名额,但现在都被贬了。
姜莞若想选秀女,只能花银子买。
“就是不知刺杀太后和刺杀皇帝哪个罪名更大?要不祖父选?”姜莞眼神一个个划过,“或者祖母?父亲?二婶?”
众人被她突然的疯言疯语吓出一身冷汗。
“还有母亲的院子。”姜莞视线最后扫向姜承明显退缩的举动,“父亲日后还是少踏足为妙。”
话罢,不管堂内众人何种反应,直接甩袖离开。
也不管他们接下来作何反应,反正她目的已经达到。
白氏望着背影喃喃后怕:“疯了,她简直是疯了。”
*
姜家与定南伯府之间具体因为什么短短一日之内,一个被贬一个被斥,外界不得而知。
倒是姜莞从安寿堂离开后的几日接连收到了几户官家千金相邀赏花游湖的帖子。
倒是稀奇,以往因为白氏总在背后散播她谣言,姜莞身边几乎没什么官家千金好友。
几张帖子大概都是想八卦姜家的事,然而还不是时候,所以姜莞都以身体不适回拒了。
期间姜莞写了封信,托人递给沈三。
郑小郎君拖着沉重的屁股,一脸怨念地出现在雅茗轩:“姜莞!你不要太过分!”
姜莞笑眯眯的:“一回生二回熟,也省得我再找其他关系。”
“信拿来!”被捏了把柄的他愤愤伸手。
姜莞把信递过去,果然熟人就是好用。
......
“今日姜大姑娘让郑小郎君递了封信。”阿福没感情地念着,“给沈御史家的三郎君。”
“还有,姜大姑娘在府中威胁几位长辈,说若再插手她的婚事,她就入宫当妃子,刺杀您或太后以达到诛九族的目的。”
“倒真敢说。”萧言扬眉,“有趣。”
阿福提醒:“陛下,您前几日还说人家无聊呢。”
“阿福你说,让姜莞入宫如何?”
萧言在想,与其等长乐宫那位继续塞人,不如他亲自挑一个。
阿福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陛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恕奴婢直言,人家有属意的郎君,陛下还是别去添乱了。”
阿福顺手查了姜莞与沈三郎君是怎么认识的,发现这位姜大姑娘做事还真是别具一格。
就是他查得时候隐隐约约有股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不恕。”尚未反应过来的阿福听见萧言冷不丁来了句,“所以,领罚去。”
阿福:“?”
不等他反应,萧言又道:“然后去一趟长平侯府。”
“让郑......郑十一替朕也送一封信。”
人家有名字好不好!哪有正常人会喊姓加排序啊,再不济加个郎也行啊。
不过,反应过来的阿福默默深呼吸一口气,熟练地操起心:“陛下要给谁写信?”
“姜莞。”
阿福:“......”
姜大姑娘的名字倒是记得清楚。
见阿福迟迟不动,萧演睨他一眼:“怎么,只许她约沈三,不许朕约她?”
此时此刻阿福才终于想起姜莞身上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可他只敢在心里吐槽:陛下,宫里有一个您还不够吗?
阿福想了想还是建议:“陛下,筐里的奏折又满了,不然先批一点?”
萧言闻言,扭头:“朕现在心情很好,所以——”
阿福溜得飞快:“奴婢立刻、马上!现在就去!”
......
长平侯府,终于回到家中躺下休息的郑小郎君刚松口气打了会盹,就被自家长兄一封信拍醒。
待看清信封上的署名,当即就要晕了过去
长平侯熟练掐人中,硬是给人疼醒过来。
“等会从正门走,别再同小厮爬墙了。”长平侯叹了叹,“好好送信,你的屁股能不能保住,也许就看这回。”
郑十一有苦说不出,他一点也不想当信鸽!
短短几日,他仿佛将一辈子的苦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