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浪摇
第19章雪浪摇
山上气温湿冷。
经幡被风卷起,裹着松风飘荡。
月亮像被束在藤上的黄白瓠瓜。
不知道在哪儿丢失了一绺小缺口,怎么也不圆满。裴京聿的心里也圆满不了。
他在旧时的皇家山寺中,清风霁月地呆了一个月。山下万家灯火,世间纷扰,都在三界以外。而他的女人,攀天梯,乘云辇,来渡他。
姜嘉茉穿着勾勒出身体轮廓的丝绸裙。
裙子很薄,在雾灯下,几乎能透光。
姜嘉茉躲掉了警卫的巡查,身上染了药王殿的檀香。她呼吸潮热,背过所有人,挟着隐秘的欲和渴求,悄无声息地来找他。窗棂有小动物慈案窣窣的攀爬声。
姜嘉茉听见了。
她从小就被家里人教育过,寺院的动物有灵。只有裴京聿性格恶劣,非要让它们认主。
她慌得用手捏住裴京聿的衬衣:“好像有动静,我们这样,会被听到的。“外面是寺院狭长殿堂,穿过重重垂花门廊,就是佛光宝相聚集的侧殿。一百零八罗汉金刚怒目。
容易听到的,何止被裴京聿喂养的小松鼠。恍若诸天神佛都在夜游。
他们在禁忌意味十足地偷情。
像《玉堂春》中,“不顾腌赞怀中抱,在神案底下叙旧情。”裴京聿闻言笑了,辗转咬噬着她的脖颈,让她在皮肤的凉和疼中煎熬。他的气息砸在她耳际,掌骨揉她轰鸣不已的心脏位置:“原来心跳是被吓到啊,而不是为我跳的。”
他不容置喙,把她摁紧在他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逡巡在姜嘉茉的脊背上,顶住她的蝴蝶骨。男人胁迫地拥住她:“你别想其他的。”
就像他为了消弭她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从头到尾让她成为他的骨和肉。姜嘉茉的脑袋微微上仰,急促地呼吸。
裴京聿强势极了,捏住她上颚。
他把她的舌封在口中,舔得她牙关战栗:“还有余裕去听别的动静吗?”男人在唇中津液牵丝的浓情蜜意中,依然不忘雪恨:“你心里就没有我,你老提别人。”
裴京聿衣冠楚楚,除了被她捏的衣领微皱,连缎面领带都光洁无比。而她裙摆完全皱褶,甚至被他撕破了一圈。姜嘉茉头发濡湿,眼神涣散,泫然欲泣地鸣着求饶:…没有提别人。”她懵懵然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完全掌控欲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多的哀怨。<1裴京聿埋头在她怀里吮咬,浑不讲理地说:“在沈家,你满心心沈容宴。”他简直想把这个女人碾碎了,把这颗薄情的心心吃掉出来:“你家,你说要忌讳你父母。”
他听她酥酥地哼,又含住嚼着,发泄似的:“现在呢,还要忌讳满天神佛?”
姜嘉茉意乱心v慌,怕他想起沈容宴又犯疯病。她探出细白的手指揉他的黑发:“只喂你,好不好。”她垂睫,轻轻吻他的黑发,痛得敛住呼吸,哄他:“我一个人好难受的,谢谢你。”
月亮被掩住,过了好久才在黑云中透出一线,像泅了一弧醇酒。漆黑的房间里,模糊响起男人低磁微哑的声音。裴京聿像兽,隐匿着危险吐息:“你这么禁不住?”他语气蛊惑,没什么愧疚的意思:“好像被我吮破皮了。”姜嘉茉神经疼到无知觉,皮肤丝丝有点凉。她也恨他野性不羁不知足。
姜嘉茉拍他肩膀,眼睛湿漉漉地说出单音节:“痛。”但这个人,之前决绝的再也不见,把她吓怕了。让她舍不得再去反抗什么。
裴京聿似乎被她怯弱地表达取悦到。
他昏昏笑着:“是痒,你感觉错了。”
她破皮的地方,像被兽舌的倒刺刮过,荒诞到忘我的颤栗起来。他的轮廓看起来很绝色,只为她情动的模样,太具有欺诈性。姜嘉茉没力气地歪在他肩头。
她太喜欢这个男人了,以至于很容易受骗。<1这种春水滚油的麻痹和酥痒,只有他带给她过。姜嘉茉咬着唇角。
她眼泪汪汪凝望他的脸,失魂落魄地吻他的侧颈:“痒,痒的。”他明知道她眼砀身软,色令智昏,还要偏激地继续问下去:“为什么选我,是因为感激吗?”
他身上的白檀混着松香,掬在她鼻息里,就像测谎前的仪式:“别人对你好,你是不是也招手就去了。”
裴京聿把她束缚在怀中,一点一点吃不够地吮她的白皮肤。“觉得我可怜,同情我?”
姜嘉茉颤抖着抬起手,触碰他太阳穴曾经受伤的位置。男人额角青筋浮出,看不出皲裂的疮痂。
他身上热汗把衬衣浸透,薰得她浑身发烫。姜嘉茉脑袋有微微的眩晕:“"可怜的。”裴京聿血液沸腾。
他感觉自己在捕猎时,被食草动物卷起小舌,舔了舔的施舍感。男人的心脏被捏紧,施虐欲在脑袋里,像潮汐更替:“你这种泛滥的圣母心,放在强.奸你的男人身上,你被我玩死在这儿都是活该。"1姜嘉茉目光恍惚地靠近他,似乎全靠本能在回应。“可怜的,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活在世界上。”男人动作顿住了,呼吸陡然乱了。
他英隽的脸执拗地偏向别处。
裴京聿眸中的欲在月下变得清凌,鼻梁上睫毛有绒边的阴影,显得他的情绪晦暗难明。
“你一直有很多机会,打掉这个小孩。”
他寻找救赎似地,埋头在她的脖颈里,齿间咬啮着她汗湿的皮肤:“为什么不打掉。”
姜嘉茉好柔地吻他的头发。
过了很久,她从情潮里恢复过来。
姜嘉茉望向裴京聿眼睛里,那一点朦胧的月光。她无端掉泪:“和你失联这段时间,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窗外有松鼠一晃一晃地在松枝掠过,咿咿呀呀地叫。姜嘉茉穿的春衫裙,很薄。
她桎梏在裴京聿怀里的脊背和腰肢,都消瘦苍白得可怜:“我和你的羁绊好像很浅,除了肚子里的小孩,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被这个男人吮过的地方,才星点,有血色。姜嘉茉探出手指,主动开始解裴京聿的衣扣:“我不想和你到此为止,我喜欢它,喜欢和你的血脉连结。”
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嗫嚅道:“虽然你对我很糟糕,性格也恶劣,但是我没想过和别人好。”
裴京聿沉静地望着她动作,冷白喉结克制地滚动了一下。他把她的下颚抬起来,舌舔舐进去,恍若要从喉咙尝到她的心:“是真心话吗。”
裴京聿没有一开始侵犯意味十足地逼迫感了。而是有点细水长流,缱绻隽永的长吻。
姜嘉茉想要证明自己的虔诚,也花光了心力去承接这个吻:…真不真的,婚后证明给你看,好不好。"<1
两人松开的时候。
姜嘉茉换气不够,软在他怀里。
裴京聿把她打横抱起来,捧在臂弯中,
姜嘉茉的心脏,伴随着他长腿的前进,慌张地叩着节拍。他的床,整洁,禁欲,一尘不染。
她皱巴巴的裙,在洁白的床单上灰落落的。她紧张地蜷起小巧的脚掌:“我会把这里弄脏吗。”姜嘉茉每次去找他,都风尘仆仆的。
她藏着浩浩汤汤的情意,像朝圣的教徒。
她心尖的人,像隔绝糟粕,明光辉辉的神祇。裴京聿本来倚着她,撑着头,兴味十足地欣赏她身上的红痕。闻言,他蓦地笑了一声。
他用掌骨轻佻地拨,她破皮的位置:“小姑娘这么浪?”男人的枕间寡凉的雪松气息,钻进她的鼻尖:“好啊。”他瞳孔中全是欲,趴在她膝盖,从下往上瞧她:“你不把这里全弄脏,不许晕。”
姜嘉茉脸颊通红,小声求饶。
她的魂被他吞噬掉了。
姜嘉茉像发了高烧,汗晕晕的笼罩着,眼睛里也起了雾。她本来还强撑着,叫他,哥哥。
后来,她感觉疲倦和畅意一起袭来。
她脸颊滚烫,头晕目眩地恍然,没有了知觉。姜嘉茉醒过来的时候。
裴京聿正在床畔,看书架上的心经。
他长指虚拢着线装书,漂亮的手骨比书稿还贵气。她脸色绯红,小幅度地蹭到他腿边,平复害羞和心悸。姜嘉茉看了眼换过的床单。
她羞耻地吞吞吐吐:“对不起,我很久都没……所以一下就昏睡过去了。裴京聿拢住她汗湿的发,帮她缓和呼吸。
他哼了声,唇上调笑着:“行,把我逼到大半夜看佛偈,你就是天生来克我的。”
她颤着趴到他怀里,脖颈有细汗的潮:……我是六点来找你的。”姜嘉茉把手心搭在他腕骨的脉搏处。
她安心地摸着跳动:“你看现在的时间,我坚持了好久了。”裴京聿搁下佛经,带着梵香的长指挑起她的下颚:“现在才十一点。”男人温热地舌覆在她的眼睑上,有点毫无章法地享用她:“你的好久指的是什么?”
她的眼睛变得温热,皮肤又不受控制地痒起来。姜嘉茉喉咙哑了,无措道:“明明是你不正常。”裴京聿的脸英俊冷锐。
他不置可否地任她批判,半响才懒淡道:“不够刺激,要不去外面松树下试试。”
姜嘉茉几乎要尖叫出声了。
她慌张地掀开被子想逃:“你在说什么浑话。”她像掉进油锅里的鱼,惊惧地扑腾着:“不要,不可以。”姜嘉茉想,她真是被他保护久了。
完全低估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
他就算没兴趣做主人,依然是天生dom。万一他真有溜小狗,看她露.出的疯癫性.癖呢。姜嘉茉后悔极了。
她明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还是高空走钢索的刺激。男人在她背后低声笑了出来。
那种无所顾忌的恣肆地笑,从她身上的吻痕,渗透道她的骨头里。他把她摁倒在床上,看她因为强烈的羞耻感,闭上眼睛:“跑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还穿着衬衣,腹肌隔着衣料在她脊背上挨擦。姜嘉茉的漆黑的发丝铺了一床,细弱,可怜地颤抖着,像无数的针脚扎进他的心脏。
“我害怕。”
他冷硬的骨骼都变成了寸寸柔肠。
裴京聿舔她脊背淤血的吻痕,浮着笑问她:“我要是真有这么涩情,怎么没趁着你晕过去弄你?”
她的黑发似小小触须,绸缎一样缓慢爬到他身上。她心虚又忐忑,拱起脊背,绵绵叫他:“老公,误会你了,对不起哦。”裴京聿用指去绕她散落的发。
他低哑地“嗯”了一声,勾勾唇角:“山上你骗我什么?”姜嘉茉回忆了半响,霎时涨红了脸。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我说,我身体很差,为他晕厥也安心,我醒来会哄他,抚慰他的不满足。”
姜嘉茉简直后悔和他说出这种话。
她差点把舌头咬到:“我只是在假设以后。”姜嘉茉伸出瓷白的手指,羞耻地捂住了眼睛:“不是现在。”裴京聿唇角的弧度下去了。
他那双眼睛凉薄得渗人,不笑就很寡情:“原来你只为别的男人晕,醒了也只抚慰他们。”
姜嘉茉提心吊胆地听着,怕他又讲出什么危险句子。她紧张地趴在他怀里,下一瞬就要用手捂住他的唇。裴京聿把手撑在支起来的膝盖上,半翕着眼眸:“他们谁都可以,就我不行。”
他瞧起来有点落寞:“我就是打折送的。”他陈述道:“果然先怀上了,彩礼没有,也不认真对待。"1姜嘉茉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折磨哭了。
她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伎俩,翻来覆去地玩弄她。她拢住长到腰间的黑发,颤抖着捧着他的脸:“只抚慰你。”她一下下亲在他眉眼,额角,鼻梁。
姜嘉茉本来是敷衍地哄着亲他,后来真把自己赔进去了。想到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是她小孩的父亲,被她暗恋了十年,彻底私有。她越亲越虔诚,像小狗似的,把他亲得湿漉漉的。裴京聿受用地半闭着眼,睫毛微颤。
等她亲到没力气了。
他才惬意地掀起眼皮瞧她,沉沉笑了声:“哄三岁小孩儿呢?”姜嘉茉耳际红了。
她实在没力气再安抚他,让他满足一次。
她又不好意思,拿出腹中小孩儿威胁他。
姜嘉茉只能温声告饶:“你想我怎么哄你,你讲呀。”裴京聿揽了她的腰,把她箍紧在怀里,诱哄似的:“记得吗?你给我下药那天。沈容宴来电话,你不接。”
他用手玩她的牙龈,绕她的舌,长指满是她唇中的水痕:“就现在,打过去。”
姜嘉茉呼吸都僵硬了起来。
她轻促地啊了一声,窘迫地把手机往后藏:“不可以的。”裴京聿在揉她,揉到她颤抖着蜷缩:“你心里还有他?”姜嘉茉难以承受地半闭上眼。
她颤魏巍的把挂着小吊坠的手机,交到他手上。裴京聿把她抱在怀里。
男人曲起长指,拢住她的脖颈,把她桎梏得彻底。裴京聿环住她,懒怠地滑动通讯录。
他哼道:“啧,认识这么多男人啊。”
他撩开她潮湿的黑发,惩戒性质地咬上她的脊背:“还有其他选择,怪不得下药拒绝我。”
男人不甘地抿直下颚线:“通讯录里根本没我,我算什么,一夜情对象Р'他吃醋吃到没章法。
完全忘了,给其他男人打电话这回事。
裴京聿非常嚣张。
他在她手机里,紧急联系人的位置。
输入他的号码,一行又一行。
什么工作号码,私人号码,家庭电话,通通加上。姜嘉茉说,除了腹中的小孩,两人的羁绊很微茫。他非要逆天改命,一层又一层地往上套嵌。最后,不知道他哪儿习来的招数。
他还在他的名字的前,加上【AAAAAA】裴京聿这才满意,牙痒地咬着她耳珠说:“六六大顺,大吉大利。以后有事儿先找我,明白吗?”
姜嘉茉点点头。
她笼在黑发里面,细声央求道:“我有你了,不给他们打电话了好不好。”等待他回答的这段时间。
姜嘉茉心底有好多羽毛在挠。
但裴京聿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吐息淡淡,哑声道:“你亲我,我滑,滑到谁,选谁。”
姜嘉茉稍微靠近他,怯怯地吻。
裴京聿抓紧她的黑发,横征暴敛地吻下去,把她弄得仰在半空鸣咽。第一个选中的人是《只影向谁去》的搭档宋卓远。手机切换到拨打界面的时候。
姜嘉茉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她默默祈求这么晚了,宋卓远不要接起来。“都嘟嘟一一”
她的手机禁锢在裴京聿冷白的骨节间。
吊坠小羊在半空摇晃,就像被悬空置于绞刑架上一样。姜嘉茉双手捏住裙摆一直发颤。
“喂,是嘉茉吗,有什么事吗。”
宋卓远周围热闹溶溶,好像有很多人在聚餐喧嚣:“我在嘉兴这边录综艺呢。勖净天你记得吧,我们一起拍过《人生如逆旅》,他女朋友来探班了,这家伙地下情,埋得够深的啊。”
裴京聿玩着她黑发末梢,倏忽笑了,“问他,有没有遇到你的家属来探班。”
姜嘉茉身子软得没有形状,趴在他手臂上发抖,艰涩地重复了一遍。她轻声询问:“宋卓远,你遇到有人来探我的班吗?”过了半响,只传来呼啸的风声。
宋卓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他的声音有点喘。
最后,他回到宁谧的房间:“有的!”
宋卓远:“嘉茉,酒吧那个向我借火的公子哥,你是不是认识。”他回忆道:“有段时间,他经常在你门口徘徊,又不进去。”姜嘉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有点失声地问:“你遇到过很多次吗?”宋卓远笑了:“是啊,总感觉他对我蛮有敌意的。”“咔哒。"电话被裴京聿挂断了。
他讲话寡淡,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没什么意思,挂了才好。”姜嘉茉的眼泪砸在他的臂弯里:“你一直在我身边吗。”半响,她才鸣咽着,抖着声音问:…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所以守护着我吗。”
她低着头,回忆道:“最开始我在酒店里,的确有私生骚扰。”裴京聿没想到吃醋,又把自己赔进去了。
他的真心昭昭。
她随时都可以伸手检测到。
裴京聿:“一天眼泪落个没完。”
他闭上漆黑眼眸,放纵似地吻她的眼睑,漫不经心心的说:“单纯护食而已。”
也许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还没等他滑动通讯录使坏。
沈容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嘉嘉,我回国了,孟玟暄也回国了,我想约你吃饭,替她向你道歉,地址我稍后发你。”沈容宴在电话那头,兀自说着。
裴京聿在一旁捣乱,他捏着她的后颈,覆唇亲下来。这样他还犹然不足。
男人往上擒覆着她的后脑,把她吻到呛咳起来。“咳咳一一”
沈容宴等不到她回应:“喂,嘉嘉,你在吗。”她半晌才溢出微薄的喘。
那人湿润的唇,威胁意味十足地抵在她耳上,他脊背肌肉都在圈禁她,腰线也绷紧了:“回复他。”裴京聿把她抱得再紧,依然不满足,阴沉沉地冷笑道:“怎么,在旧情人面前就哑巴了?”
姜嘉茉抖着声音,对沈容宴说:“好的呀,地址你发给我。”听到她做出肯定的回答。
裴京聿心火烧到骨头发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见他吗?”姜嘉茉没说话。
她眼睫卷了卷。
半响,她用鼻梁讨好地蹭着裴京聿雪峰似的喉结。姜嘉茉,…沈容宴,我家属会和我一起来,可以吗。”裴京聿似乎难以置信。
他的漆黑眉眼里灯火微光很亮,额间细汗渗出,凉薄灿烂,褪去漠然的漂冗o
他朦胧地问她"….要宣誓主权了?”
姜嘉茉阖上眼睛,只是把他抱紧了。
裴京聿选中的最后一通电话。
姜嘉茉看到通讯录上名字的那一刻,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一陈景寅。
在沈容宴家的时候。
裴京聿把这个名字提溜出来,说是她的暖昧对象。姜嘉茉紧张又害怕,吓得牙床磕碰,浑身发抖,如坠冰窖。陈景寅,这就是几年前。
她拍摄的风月片的男主角。
姜嘉茉之所以还存在这个人的号码,是因为他是剧组里,带给她伤害最轻的一位。
过去不好的记忆,宛如潮水涌入她的脑袋里。她记得那片湛蓝的海域。
他们示意她脱掉泳衣跳进海里。
姜嘉茉浑身莹白赤.裸,瑟瑟发抖。
他们只为了拍摄一个她受难的镜头。
姜嘉茉像寻找救命稻草一般,抓紧了裴京聿的手。她的胸口遽烈起伏,惶然无措地说:“不要打给这个人。”裴京聿臂弯里的潮热到黏稠。
姜嘉茉饥渴又盲目地往他怀里钻。
为了一小点安全感和慰藉。
裴京聿很无所谓地笑了,启唇淡道:“这个人,肯定是空号。”他眼睫下影影绰绰地浮着笑:“别害怕,他伤害不了你了。”男人用虎口钳住她细软的手指,脉脉的:“摁下去,你来亲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