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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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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番外

跟慕道瑛成亲六年。

刘巧娥和他夫妻之间感情生活一向和谐。二人都没再回到东华境,而是留在了凡人界,过着四海云游,走走停停的神仙日子。这几年,他们暂留姑苏歇脚。

刘巧娥的神魂比较脆弱,一直待在家中修炼。慕道瑛则在城里找了个教书先生的活计,一边施药问诊,一边教书育人。又是一年清明。

往年每到清明,她总要回到当年跟孟慈同居的草庐里小住几天,以便祭奠的。

孟慈死后,尸骨便被刘巧娥就近埋在草庐前,对着青山绿水,田间地头。他会喜欢。

婚后她自然也延续了这样的习惯,头五年,慕道瑛都没有表现出过什么异议。

她每年临出发前,他甚至都会提前为她收拾好行囊。如此五年,慕道瑛是个贤夫,没异议。倒是刘巧娥,有点汗流浃背,过意不去了。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眼看又要到清明。

这天晚间,慕道瑛下了学。一袭青衣,风尘仆仆地回了家。将手一擦,便先问她饥饱,“饿了没有?我先给你热碗小圆子来吃?你前些时日不是想吃桂花糕?刚好今日我瞧见有干桂花来卖,便买了一些,稍后做给你吃………

絮絮念念着,便快步走到厨房里叮叮当当忙活起来。刘巧娥:“……“这叫她怎么开口!!

少顷的功夫,一碗红豆酒酿小圆子被摆到她面前。刘巧娥没动。

慕道瑛:“怎么不吃?可是不合口味?”

刘巧娥愧疚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也不是,唉”她叹了口气,未免辜负他好意,吃了两个。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过两天便是清明……”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身前的男人倏地安静了下来。只是这安静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即逝,几如她的错觉。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那温和如水的态度了,就连感情起伏也被包容在水下,瞧不出一丁点的蹊跷。

“可是要去见孟兄?"慕道瑛问。

“是………

慕道瑛:“是了,清明又至了,倒是我不好,忙忘了。”“好,我明白了,你放心,今晚我便替你收拾行囊。"他喃喃自语。“慕道瑛。"刘巧娥忍不住打断他。

慕道瑛抬眼。

刘巧娥:“你……你不介意吗?”

慕道瑛微露迟疑之色,顿了一顿,又摇摇头。“你与孟兄…情深义重,情况又不同,我怎可胡乱吃味?”这几年里,刘巧娥一直尽量避免在慕道瑛面前提起孟慈。慕道瑛就更不会主动提他了,他再纯善也没绿帽癖,对妻子的老情人念念不忘。

经历得多了,知晓从前是个阴差阳错、无可奈何的误会,对于孟慈的死,刘巧娥渐也能释怀。

她不再怪慕道瑛,反倒有些顾忌起他这个正派丈夫的心理感受。对老情人念念不忘,每年都要去祭拜白月光老情人什么的……可若是让她就此放下孟慈,那也是万万不能。刘巧娥的脑子很清醒。

她过去,现在,都爱着慕道瑛。但绝不可能为了慕道瑛就将孟慈忘得一干二净了。

孟慈在她心底仍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

她不是那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不可能因为跟慕道瑛在一起甜甜蜜蜜的生活,就忘记他曾为她所做的一切,放下两人之间的感情。或许是她早年便成了合欢宫宫主,有过不少男宠,对男女情爱,倒也算疏阔放达。

但死人毕竞已经是死人了。

她缅怀他的同时,仍固守着一条分明的界限。绝不沉溺。绝不会令死人来影响活人的生活。慕道瑛既如此表态,刘巧娥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本来就是件尴尬事。慕道瑛既选择跟她成亲,也必将承担起她的过去。用过晚饭,刘巧娥照例又打坐修炼了一会儿。慕道瑛便点了一盏灯,坐在灯下,替她收拾行囊。她心不静,频频走神,一抬眼,便能瞧见窗户上倒映出的那个纤柔的影。一缕乌发垂落他莹润颊侧。

她偷窥纸面上的他,心里一软,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不去了。”她一直坚守的原则,因为他默默的守候动摇了。但也只是差一点点罢了。

灯影转瞬又变成了亡者黯淡的容色。

孟慈的亡魂缠住她,失魂落魄:“就连一年中仅仅这几日也不行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刘巧娥陷入纠结。

无奈之下,干脆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先打坐再说。等她从入定中出来的时候,灯仍亮着,行囊被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慕道瑛却已不见踪迹。

刘巧娥愣了一下,进到里屋。

里屋熄了灯,黑黔黔的,榻上卧着个人。

慕道瑛面朝里背对着她。

他替她收拾完,见她仍在打坐,便自去歇息了。“宁瑕?“她摸到他冰凉凉的乌发,试探着问。可慕道瑛却闭着眼,一言不发。

连呼吸仿佛也是无声。

他性子太内敛谦柔,受了什么委屈也只往肚子里吞。她都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装睡。

昨日那微妙的冷淡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第二天,慕道瑛便又起个大早,给她烧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吃吃喝喝装了一大包行囊。

只是很少说话。

临出门前,这才交给她一本琴谱,谆谆嘱咐,“这是我近日新得,料想孟兄应当喜欢。”

他面色也如常,嗓音也淡,瞧不出什么蹊跷,不像有什么不满。可成亲六年,又岂会没有觉察。

“宁瑕。"刘巧娥忍不住打断他。

慕道瑛顿住,惊异地瞧见她微红的面色。

“要不……抱一个呗?“她吞吞吐吐,尴尬得手足无措,“毕竞要走了,好几天不能见面……

她真不太会撒娇,更不会直白地表露什么爱语,想安慰他,又嘴笨,不会说。

话还没说完,脸就没出息红个痛。

慕道瑛怔了怔,这才露出个无奈的神情,反手轻轻将她抱住。从昨日起索绕于他身边那股微妙的冷淡,霎时间如春风化雨般消融无迹。他附唇在她耳边轻呵:“早去早回。”

她有点想慕道瑛了。

才走到半路,她就开始想念他温润的嗓音,温暖的手指,淡淡的白檀芳香。想念他做的饭菜,铺得软软的被褥。

他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呵护,将她几乎养成了个离不开他伺候的娇小姐。路过个脚店,刘巧娥坐下,问店家要了一大碗粗茶,解开了慕道瑛为她准备的行囊。

每年,他都会悄悄往她行装里准备点不同的小惊喜,小物件。拆开他打点的行囊,几乎已成了她一种期待。今年亦是如此。

包袱里,被他用油纸包着,悄悄塞了一块还是温热的桂花糕。前几天随口一句戏言,他竞记到今日。

明知她要去见孟慈,还特地起个大早为她和面蒸糕,他几点起?三更吗?现在又已经在学堂了吧?

桂花糕拿在掌心,不冷不烫,温润的温度默默传遍全身,一如他不争不抢,温情脉脉。

盯着桂花糕,刘巧娥看了足足有小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将油纸拆开,咬着桂花糕吃了。

面上没什么异常,心里的天平却已经默默往慕道瑛的方向偏移了一寸。要不,明年还是留在家里陪他罢?

或者叫他一道过来?也好过他一人待在家中冷清,胡思乱想。她在孟慈坟前待了整三日。

这三日,她并不去想外事外物,只一心一意陪他说说话。这是对他的尊重。可等到第四天,慕道瑛那黯然的模样便频频涌上心头。事实证明,慕道瑛这强颜欢笑,默默奉献的大度作态,的确成功了。想到家里那位"苦守寒窑"的丈夫,刘巧娥顿觉归心似箭。她觉得他就是只狐狸。不然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拿捏住她的心心呢?古来都说君王身边的美人祸国殃民,她从前很是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倒是也有几分歪理。

这才成亲六年,他便令她魂不守舍,魂牵梦萦了。哪知回去路上竞遇到了秦仙都。

少年脚步一顿,面露讶色:“咦,正好,正要去看你。”刘巧娥纳罕:“你怎么在这儿?”

秦仙都晃晃手里的酒瓶子,笑眯眯:“途经寻仙,顺便来瞧瞧孟兄。”他瞧瞧她,恍然:“前几日是清明,难怪。”他二人相识多年,秦仙都对她的了解并不亚于旁人。他是个童稚的长相,明明年纪长她们许多,却还是像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少年微微一笑:“既这么巧遇见了,难道不请我去家里做客吗?”他性子平易,刘巧娥跟他处得也不错,闻言,倒也欣然应允了。念着她刚复生,灵气还很微弱,秦仙都干脆只驾一道云气,直接带着她回了姑苏。

“我回来了!"刚跳下云头,刘巧娥便迫不及待冲屋里喊。青年早知她今日归家,特地洒扫了一番,擦着手莞尔迎出来,“欢迎回一”却在撞见秦仙都时一怔,“秦前辈。”

“我来做客。"少年笑着晃晃手里瓶酒,笑道,“不会不欢迎吧?”“怎会?"慕道瑛回过神,和声说,“秦前辈,请。”“你们先聊。"慕道瑛回过神,看了刘巧娥一眼,“我去买菜。”说完,便拿了钱,径直出了门。

当着秦仙都的面,刘巧娥也不好跟他说些什么亲密爱语,她本来存了满肚子的话要跟他说,如今只好定了定心神,一心一意招待秦仙都。秦仙都又特会说话,多言善笑,能说会道,没一会儿,刘巧娥的注意力便被他带偏了过去,他二人聊到兴头上,不知不觉间便已日暮。慕道瑛买完菜回来,时不时进来帮他们添个茶水,坐在她身边听一会儿,从不主动出言插入打搅。

天黑了下来,他这才招呼他二人过来吃饭,“饭菜都烧好了,过来吃罢。“秦前辈远道而来,又跟娥娘久未见了,"慕道瑛又主动相邀,“今日,不如且留宿寒舍一晚。”

秦仙都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看得慕道瑛忍不住轻咳一声,都有些不自在了。少年才哈哈洒然一笑,“你们小夫妻,我怎好打扰。”慕道瑛咳得更厉害了,端起茶水吞了一口这才勉强咽下。“你没事吧?"刘巧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过来去拍他脊背。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打了什么机锋,慕道瑛咳成这样。慕道瑛缓了口气,微微一笑,不禁反手捏了捏她掌心,“我无事。”接下来,慕道瑛也是很少说话,席间吃得也很少。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松开,宽大的袖口,遮盖住二人交握的掌心。过了清明,天就一日比一日热了。

刘巧娥热出了点手汗,不太舒服地挣了挣。慕道瑛松开手掌,她手滑出去,便又被他擒住了手腕,指腹轻轻摩挲手腕内侧。

稳稳的,再也没松开过一点。

刘巧娥:…行吧,手腕也行吧。

秦仙都目光落下,不禁又是一笑,饮尽杯中酒。都说玉剑丹心,剑中君子,如今看来这君子倒是小心眼得很。酒过三巡,月上中天,秦仙都站起身请辞。刘巧娥没多想,一意挽留,“天这么晚了,要不还是干脆留宿吧。”秦仙都:“留不得,留不得,我若再没脸没皮赖在这里,岂不是又委屈了慕道友?”

刘巧娥奇怪看了眼慕道瑛。

慕道瑛咳嗽了一声,没反驳,当然也没挽留。秦仙都走后,慕道瑛这才又牵起她的手,催她回屋,“走罢,下次总有见面之机,你若想他,我陪你去玉京。”

刘巧娥皱眉:“我想他作什么?”

慕道瑛推开门,给她打水洗漱。

刘巧娥只好暂时歇下了询问的心思,先洗去一身的酒气。慕道瑛在她之后洗干净了出门见她正在擦头发,便冲她招招手,将巾子拿到自己手里。

半抱着她替她擦头。

秦仙都一走,刘巧娥想起有关孟慈的事,正要开口。哪知,慕道瑛清润的嗓音响在头顶:“那日你问我介不介意。”“如今我可回答你。”

青年替她擦干净头发,干脆将她整个抱进床上,同她并排躺下。“在意,如何不在意。"慕道瑛一字一顿,轻声说。刘巧娥心里猛地漏跳一拍,“慕道瑛一一”慕道瑛却不看她,也不想她看自己如今这小气模样。一意盯着床帐。

“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每年都要去给另一个男人吃斋扫墓,我若当真能等闲视之,那便不算个男人了。”

“孟道友是个好人,我自愧弗如,众人都奉承我一句剑中君子。“慕道瑛淡淡道,“不过是不谙世事。不晓人间疾苦,花团锦簇堆出来的漂亮。”“他才是个真君子。

“他救你性命于水火,又以跬步躬行千里之遥,拯苍生之万千,证得自己的道心。

“我不如也。瑛,本不该吃味。”

“斯人已逝,我若还要跟个死人拈酸吃醋,那真是枉为人了。"慕道瑛终于忍不住袒露自己的真心。

他哪里来得吃醋的理由?可他字字句句,都快掩饰不住的酸气冲天了。孟慈毕竞死在了他手上……想到这里,慕道瑛闭上眼,压抑多年的心绪一朝吐露,他心底活像打翻了调味料,又酸又苦,有苦难言,不禁恍惚。“宁瑕一一"刘巧娥的嗓音响起,拍拍他的脸颊。“我不是这样想的。”“你……“漂亮话她不会多说,只笨拙说,“你很好的。你是个真君子。”慕道瑛心里一动,忍不住睁开眼,握住她的手,顺势摸上她的脸。刘巧娥犹豫了一下,将头脸乖乖往他掌心一送。往常一身刺,而今倒像只小狗。

慕道瑛心里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水,捧着她脸,低声说:“人非圣贤,我也只想你眼里只我一人。”

他抚了抚她的唇。指尖温热,刘巧娥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说话。慕道瑛却忽然又轻轻将她推开了,自暴自弃,苦涩道:“我是不是很卑劣。”

“同孟兄相比,我拥有彼此相伴的漫长余生,却还贪心不足,强求那一年之中的三天。

“如此不知足,岂非又要惹你生厌?”

刘巧娥一愣。她总算知道为何慕道瑛明明行动表现得如此大度疏朗,细节却总这么别扭小气了。

生厌?刘巧娥挠挠头。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这样说话,这样失落的楚楚可怜的神态,她非但没觉得厌恶,倒是忍不住一连心心软,觉得他可怜可爱。

更因他吃味满足了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虚荣心,有些美滋滋的。这男子爱我至甚呢。

“所以,你是装出来的大度?"她想了想,恍然大悟,“今天秦仙都来你也不开心是不是?”

慕道瑛顿了顿,挣扎了好一会儿,正直单纯的慕君子还是决定如实以告,“若非如此…你又怎会今日这般怜我?”

坦诚布公,不是件轻松的事。他面露不自在。刘巧娥见他羞窘,忍不住扬起唇角,飘飘然地笑了。慕道瑛看了看她,突然翻身而上。

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哎呀!!你害羞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让我看了!”他不言不语的霸道,令她大吃一惊,脸红心跳,下意识去躲,去挣。她躲着他,试图挣出他怀抱,绵软的四肢却撑不起身子,“等等一一别乱动!”

床榻间空间太小,她轻而易举就被慕道瑛追上,他追得她,将她拖回身下,禁锢住她双臂。

她嘤咛一声,眼里泛水。

他明明还什么都没做……慕道瑛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情动,谁叫他太吃妻子这套,身下如电流蹿过,很诚实地被她这模样勾起暖昧绮思。刘巧娥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为那沉甸甸压着她腿的热度。太夸张,太吓人,“下流胚。”

怎么在一起日久,他倒是越来越混不吝,不要脸,愈发下流了?总不能是她这个合欢宫主不学好,带他走上了邪门歪道?她神走天外,他不满她心不在焉,忍不住埋头咬她肩头一口,很轻,泄愤般,"“娥娘…”他短促叹息。

为她磨人,轻而易举乱他心曲。

说起来,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密过了。他那一声无奈的,长长的叹息叹进她心底了。她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我……我不觉得你下作。我还挺高兴的…”美色当前,送上门的美男子,合法夫妻,岂有不下嘴的道理。他那坚实温暖的男子身躯压上来的时候,刘巧娥心里便忍不住噗通噗通跳了,四肢软了泰半。

她忍不住剥他衣襟,剥嫩笋一般,咬他皙白胸膛一口,“叫你吃醋,教训你!”

慕道瑛倒吸了口冷气,掰她嘴唇,抚摸她细白的牙齿,“娥娘,别咬。”她下巴搭在他掌心,嘴唇被他卡着,说话也含糊不清,“慕道瑛,明年要不我在家陪你,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慕道瑛听她含糊说话,心里头却砰砰跳。

这六年来,他顾忌她刚复生,一直都没敢碰她。此时听她小声说着些惹人怜爱的话,他心底更软的同时涨得也更痛。她说完,没等他回复,心里也有点紧张了。…难道说错话了?最好还是别在这个时候提孟慈?她嘴唇被迫张着,感到点不安,正又要开口说什么。慕道瑛却冷不丁俯下身子,一下子含住她的舌。她张开的唇瓣,正好任由他施为。

不知亲了多久,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慕道瑛竞好似他自己做了多大忍让一般,叹了口气。

暂捺下汹涌情潮,抽回身继续看她。

青年忍不住苦笑,额间已挂起细密密的晶亮的小汗珠。“我知道你的心意。”

四目相对间,有情愫脉脉涌动。

本来想好好说话的,但她目光滟滟。

慕道瑛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再一次低下头附唇亲吻她,“我的心意也如你的心意。我的回答是,都好。不论你去哪里,待多久,只需记得,都有我在家中等你,瑛便心满意足了……张嘴好吗,对……舌头再伸出来一点…”说着说着,便已无心再说,神魂颠倒,嗓音湿软,含糊了下来。才亲了一会儿,他含她小舌,正迷醉间,刘巧娥说:“有点味道。”慕道瑛一怔,整个人都僵硬了。

味道?什么味道?修士伐毛洗髓,体内洁净,芳香无尘无臭,他每日更是漱口,嚼香,又怎会有味道。

瞧见他怀疑人生,如临大敌,行将崩溃的模样,刘巧娥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醋味。”

慕道瑛脸颊泛起晕红,忍不住又含她舌头,轻嚼她舌尖:“胡闹。”两人在榻间胡闹了一通,衣襟都散乱,发髻也松开了。他颀长又宽厚的身躯压下来,火热的,年轻的,蓄势待发的,压抑了许久,筋脉血管的每一次跳动无不诉说着他对她的渴望。她绵若无骨,头晕目眩,柔成一滩春水,根本不敢睁眼看他。只觉得他身上好烫,一切都好烫,年轻的肌肉鼓鼓的,一切都是债张的,跳动的。

他只觉得她身上好软,指尖拂过的每一处无不荡魂,令他骨酥神飞,成个登徒子。

弄得慕道瑛不得不软着嗓音,诱哄着她慢慢来,“乖,娥娘,再分开一点,让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他知道她喜欢这样,温柔的命令,温和的霸道。她双臂环绕他光衣果着的,挺拔的脊背,像一尾鱼,那光溜溜的,芳香的触感,令她脸红。

他便眼疾手快,蹬鼻子上脸,觑得一点机会灵活地分花拂柳而入。太久没有过。

她吃得吃力,哀哀叫苦,哭着埋怨他天生,这六年自己又不纾解,反叫她受苦。

他心惊胆战,冷汗涔涔,无地自容,满面羞惭,却又压抑不住内心的阴暗,渴望占有她的全部,渴望她全身心都被自己填满。没奈何,只能哄,一点点,将自己慢慢送,好言好语安慰,哄她一点点吃,“做得很好,……“话音未落,自己倒是皱紧眉,又痛苦喘息不止。

两人都辛苦,痛苦,好不容易成事,都大汗淋漓。慕道瑛喘了好几口气,缓了一会儿,这才挺起身子,又去亲她。“娥娘蛾娘……

她轻轻啄他嘴角回应他。

两个人心里头都涨得满满的。

春雨又簌簌落了下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的,细密密,如同屋里的夫妻爱语。

“轻点。”

“别动。”

高高低低,高时是哭喊尖叫,间或夹杂低时他柔柔的轻哄。隐隐约约,再也听不分明。

第二天,慕道瑛梳洗妥当,烧好早饭,换好一袭青衫,端了碗水,去床帐里叫刘巧娥起床。

干净清亮的水照他干净清亮的眼,人濯如春柳,意气风发。刘巧娥才抬起手接过水,就手臂酸软,差点泼出来一半。慕道瑛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体贴说:“嗓子还痛不痛?我喂你喝?”刘巧娥磨牙,恶狠狠瞪他一眼。

始作俑者是谁?如今天亮了衣冠楚楚了,到在这里装好人?这人昨夜起初倒也算温柔,到后来,便干脆装聋作哑,任由她如何哭喊便也置若罔闻,当听不见了。

她泄愤般一饮而尽。

慕道瑛弯了弯唇角,伸出手指轻轻抹去她唇角水渍,嗓音软得也能滴水,“等我回家。”

昨日开诚布公之后,他便也没多收敛,醋海生波,孟浪了些,今日倒是餍足了。

慕道瑛走后,刘巧娥躺在床上,不想起床。很累,全身都很累。

她才刚复生,新生的骨肉稚弱又敏感。可这混账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明明昨晚他已经替她清洗干净,可她体内仿佛还残留着那脉脉流淌之感,毛骨悚象刘巧娥转动视线,百无聊赖看着搁在床头案几的那一只空碗。看着看着,她脸色越涨越红,忍不住坐起身,将那空碗倒扣过去。混蛋。她轻唾了一囗。

春日艳阳当空,长空飞花。

少女时的遗憾,愿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一一得到满足。谁能想到,当年那一碗水之缘,那高不可攀,雪堆作的冷淡少年,却成昨日那可恶孟浪的轻薄郎君,过得这样没羞没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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