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50章第五十章
她捂住耳朵,不愿多听一句。完蛋了,她现在有天大的把柄落在谢妄手里。她正想着,又记起自己手还脏着,赶忙放下来,从旁边扯过帕子囫囵擦干净,而后将帕子扔在谢妄身上。一低头,又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赤着身子,她又惊叫一声,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所以刚才他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陆朝朝羞臊得小脸通红,更想到谢妄方才的话,昨晚的事显然更羞臊,她气恼赶人:“你赶紧出去。”
又唤风荷她们进来伺候。
谢妄见她恼怒的模样,没再与她争执,简单整理了一番便出去了,他昨夜一直守着她,未曾沐浴,正好趁此时间去沐浴更衣。曦光殿里的宫婢准备好了热水,谢妄兀自进了净室,浴池中水汽蒸腾,他褪下衣服,这身衣服上昨夜沾了不少陆朝朝的气息,谢妄不由得低头轻嗅。
味觉勾动画面,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谢妄喉头一动,有些躁动。他迈进浴池,让热水洗去身上的尘埃。
谢妄头枕着浴池边缘,想到昨夜到今日的事,心绪有些难以平复。他记起她柔嫩的手握住自己的感觉,一时意动,又自我疏解了一番。那厢陆朝朝亦在沐浴,她趴在浴池边缘,让风荷她们擦拭身子,想着想着便羞窘起来,捂住脸,一阵脸热。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害她的人,她一猜便知是陆皎月,阖宫上下和她关系最不和睦的就是陆皎月,也只有陆皎月有这种胆子会在这种日子害她。这回她真的惹到自己了,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至于怎么报复回来,她还没想到。
陆朝朝恨恨咬了咬唇,又想到了昨晚和今早的事,不由得将手在水中搓了搓,又用香胰洗过一遍,这才作罢。
沐浴出来,陆朝朝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铜镜前,让婢女们伺候梳妆。水月问:“殿下可要现在传早膳?”
听水月这么一问,陆朝朝顿觉肚子饿了,点头:“传膳吧。”水月点头,一顿,又询问:“那驸马呢?可要请他过来一起用早膳。”谢妄留在曦光殿这两日都是与她一起用膳的,陆朝朝被她问得一怔,思及自己的羞窘,有些迁怒谢妄,道:“不要,让他自己吃,不许来烦我。”水月掩嘴失笑,应下:“是,奴婢明白了。”用过早膳后没多久,崇光帝便来了。
昨夜她提前离席,说是身子不适,崇光帝心中挂怀,过来探望。看见陆朝朝活蹦乱跳的,崇光帝松了口气:“昨夜是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
昨晚的事太丢人了,陆朝朝想了想,没和崇光帝说实话,只说自己喝了点酒,有些头晕,所以回来休息了。太医那里,自然也不敢乱传话。崇光帝听罢,放下心来,又陪她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崇光帝走后,陆朝朝想到陆皎月,气得冷哼了声,此仇不报,她把陆朝朝三个字倒过来写。
原定今日离宫的计划不变,晌午时分,陆朝朝便和谢妄一起辞别崇光帝,回了谢家。陆朝朝不想看见谢妄,坚持要和他分开乘坐马车,谢妄也没坚持,同意了。
马车驶回谢家,陆朝朝扶着风荷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见谢妄正盯着自己,她一看见谢妄的脸,就想到了那些事,当即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甩下他先行一步进了府。
谢妄步子快,没几步便追了上来,隔了两步跟在她身后,开了口:“此事又不是我所为,朝朝为何迁怒于我?”
陆朝朝气鼓鼓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很促狭,一点都不像先前追求她的时候了,因为这件事,又让他占了上风了。谢妄继续说:“害你之人,我已经查到了些眉目。”陆朝朝听他说起这个,脸色终于好转了些许:“我知道,不就是陆皎月嘛,除了她,也没别人恨我恨到这份上。”谢妄嗯了声:“此事我会让她付出代价。”陆朝朝有些意外,他要帮自己报仇吗?
“你要做什么?"陆朝朝发问,她当然要报仇的,只是还没想好怎么报仇,但是谢妄既然有这个机会,她还真有点好奇,谢妄会怎么做?她听说过谢妄在官场上的一些名声,什么手段狠辣,冷漠无情之类的,其他官员提及谢妄似乎都有些害怕他,但谢妄对付他们的手段,能用来对付陆皎月吗?
陆皎月又不是那些当官的,她毕竞是皇后嫡出的公主。陆朝朝想到上次谢妄替她说话时吓唬陆皎月的话,可他不是说,御史台没那么闲吗?
陆朝朝看着谢妄,等着他开囗。
谢妄却卖关子:“到时候朝朝就知道了。”陆朝朝小嘴一瘪,他怎么还卖关子呢?这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吗?难道他要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陆朝朝眨了眨眼,顿时有些心情复杂,她当然不想让陆皎月好过,但若是谢妄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好像也不太好吧?还有,他现在怎么叫自己的名字越来越顺嘴了。陆朝朝嘟囔说:“你能不能别老叫我名字?”谢妄不应,反而特意唤了她一句:“朝朝。”陆朝朝语塞,她也不能把他嘴巴缝起来,只好一跺脚走了。谢妄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一边跟在她后面,一边还唤她的名字。“朝朝。”
“朝朝。”
陆朝朝本来觉得有些气恼,多听了几句,又忽然觉得很好笑。他堂堂天子近臣,用那张八风不动冷脸追在她屁股后面一次次重复她的名字,好像一只鹦武陆朝朝忍俊不禁,看他一眼,小声说:“鹦鹉精。”谢妄凝眉,很快意会她的话,面不改色道:“黄莺。”陆朝朝觉得按照谢妄的性格,这句黄莺肯定是在讲她,她用鹦鹉骂他,所以他用黄莺骂自己,她怒道:“什么黄莺?”谢妄缓缓开口:"昨夜朝朝叫得和黄莺一般动听。”陆朝朝”
她睁大双眼,这回更气恼了:“你不许再提昨晚了,把昨晚的事通通忘记!”
谢妄看着她的眼睛:“恕我做不到,恐怕永生难忘。”陆朝朝气得不行,她咬了咬唇,一时又找不到反击的话,只好说:“你以为你今早好到哪里去吗?大色^鬼。”
“你当时那个表情,简直就一副荒^淫的样子,你要是照照镜子,你都无地自容。"陆朝朝故意说。
谢妄反应平淡:“我不否认。”
陆朝朝更郁闷了,她都忘了,谢妄这种人一向没皮没脸的,他不要脸,可自己要脸,根本比不过。她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只好又骂他:“你臭流氓。她说罢,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泄愤,而后便跑远了。陆朝朝兀自进了房间,让风荷把门关上,不许谢妄进来。她在檀木圆桌边坐下,撑住下巴,心想她哪有那么…
什么流他一手的水,什么叫得比黄莺还动听,这么下^流的形容,怎么可能是她?她昨晚是有些不成体统,但是那也不是她想的呀,她是因为被下了药,被迫的好不好?再说了,就算她是被下了药,那她也不可能有谢妄说的那么夸张反正没有,陆朝朝趴在臂弯里,细细回忆昨晚的事。她的神智有些不清,故而许多记忆也很模糊,她记得,她当时身上的衣服好像是自己扯掉的,谢妄将她抱在怀里,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然后……她面颊绯红,甩甩头,不能再回忆了,好丢脸。陆朝朝拍了拍脸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之后几日,陆朝朝便躲着谢妄。二人相处倒像回到前些日子,但又与前些日子不同,前些日子是她占上风,她恼谢妄,谢妄得哄着她,可如今,她虽然也恼谢妄,谢妄也哄着她,但他的眼神里始终有些暖昧。偏偏陆朝朝自己也心虚,更加硬气不起来。
陆朝朝摇着团扇,喝了口甜汤,便听得风荷面带喜色地进来禀报:“殿下,好消息。”
陆朝朝问:“什么好消息?”
风荷笑说:“奴婢方才打听到,今日朝会上有人参了明月公主一本,说她纵容下人打死了庄子上的人,还参与了放印子钱,陛下勃然大怒,当即罚了明月公主禁足半年。”
陆朝朝惊喜地从坐直了身子:“当真?”
风荷点头:“千真万确。”
陆朝朝唇角忍不住上翘,陛下在朝会上训斥责罚陆皎月,损了她的名声,对她这种人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屈辱。陆朝朝忍不住拍手叫好,想到了谢妄。事是谢妄所为吧,他前些日子所说的让她付出代价,就是这件事吧?这手段,还挺正当的……
陆朝朝面上喜色难忍,想了想,起身往书房去寻谢妄。她抬手叩门:“是我。”
听见谢妄低沉的嗓音传来:“进来。”
陆朝朝推开门,清了清嗓子,说:“谢谢你。”谢妄知道她道谢是为陆皎月的事,道:“不客气。”他一顿,又说:“所以,朝朝可以不再迁怒于我了么?”他说起此事,陆朝朝脸上又生出些绯粉色,她道:“不可以,一码归一码。”
她说罢,便转身离开。
话虽如此,这日夜里,陆朝朝还是和谢妄一起用了晚饭。陆朝朝看了眼谢妄,正对上谢妄的视线,他又用那些带些暖昧的眼神看陆朝朝,陆朝朝避开他的视线,不满道:“我发觉你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你可别忘了,你还在追求我,我答不答应那还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