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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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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75章

弘昼由丫鬟带领着去了厢房,他原以为自己累狠了,一倒头就能睡着。谁知他躺下之后,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做起来在窗前发怔。这次前来四川,他身边只带了个小太监。

这小太监名叫小顺子,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了,如今难得见自家主子脸色难看,是欲言又止。

哦,不,应该说是自家主子自知晓年七格格定下亲事后,这脸色就一直没好看过,包括年七格格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定是王爷训了主子,主子一个不高兴,就跑来了四川川。

可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

自家主子年纪越来越大,行事也不像小时候一样糊涂,王爷想着自家主子过两年就要成亲了,也未曾像小时候一样对他。说起来,这次自家主子突然“离家出走",不过是因王爷突然检查作业,训斥了自家主子几句,这不是常事吗?

小顺子心里叹了口气,道:“五阿哥,您方才见着七格格,为何不与她说实话?您与七格格一块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若她知道您是专程来四川看她,定会高兴的。”

“这孔家虽是书香世家,却哪里比得上雍亲王府?两家本就是亲戚,若是亲上加亲……

一直沉默不语的弘昼却道:“好了,小顺子,你别说了,我又不喜欢珠珠表妹,为何要娶她为妻?”

小顺子”

他很想说一句:五阿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那点小心思还有人不知道吗?

可下一刻,他就听到弘昼道:“不过,珠珠表妹若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还不如嫁给我。”

“虽说她先前说过她以后的夫君不能纳妾,但寻常胭脂俗粉我也是看不上的,不纳妾就不纳妾吧。”

“小顺子,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小顺子干笑道:“您说的自是有道理极了,不过您这想法……得说出来才行啊,您就这样藏在心里,谁能知道?”

弘昼没有接话。

其实这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是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想着万一年珠不答应怎么办,想着万一年家人觉得他另有所图怎么办……想着要是大家觉得他喜欢年珠怎么办?

小小年纪的少年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竟有些艰难。但最后,还是怕年珠遇人不淑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弘昼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不行,我不能眼睁睁见着珠珠表妹跳进火坑,我要去见年总督。”

他很快就朝年羹尧的书房走去。

说来也巧了,年羹尧刚知道弘昼来总督府的消息就匆匆赶回来,如今也刚到书房。

年羹尧虽狂妄,但面对着未来的太子之子,却是不敢掉以轻心,直问弘昼怎么突然来了四川,雍亲王知不知道此事,为何弘昼身边没带多的人……是亲切且不失尊卑。

弘昼却是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说服年羹尧退了年珠与孔家的这门亲事,将年珠嫁给他。

他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只想到耿格格从前拧着他耳朵说的话:“就你这顽劣的样子,以后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你?”当时的他嗤之以鼻,想着自己是皇孙,什么样的好姑娘娶不到?若哪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他,他换个人娶就是了,这天底下好姑娘可多的很。但如今,他却害怕得很,只恨自己从前太过于顽劣。年羹尧本就忌惮四爷那不明朗的态度,如今见弘昼一反常态,忙道:“五阿哥,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这一路上有人欺负了你?还是你是偷偷跑来四川的?”

弘昼摇摇头道:“年总督,没有人欺负我,我也不是偷溜出来的,我出门之前,给阿玛他们留了封书信。”

年羹尧”

这不就是偷溜出来的吗?

下一刻,他更是听到弘昼道:“年总督,我今日过来是有要紧事与你说的,我觉得你给珠珠表妹寻的这门亲事不好,不如你将珠珠表妹嫁给我吧,我以后定会好好对她的。”

饶是年羹尧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之人,但听到这话却还是惊得回不过神来。

“五阿哥,你说你想娶珠珠为妻?你偷偷来四川,可是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女得亲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雍亲王知道吗?珠珠知道吗?”

他先前还觉得年珠早早要求定下亲事未免小题大做了些,但如今看来,他的女儿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着,这个做法是明智的:“更何况,以年家与雍亲王府的关系,断然是不会将珠珠嫁给你的。”“特别是如今王府中有了六阿哥,这等事,更加不可能了。”他这话说的十分明白,四爷膝下如今只有三个儿子,哪个儿子都有几率被立为储君。

因年若兰的关系,年家上下肯定是支持六阿哥福惠的。若年珠真嫁给了弘昼,年家又该何去何从?所以,年羹尧也好,还是年家也好,绝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的。弘昼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件事,忙开口道:“可是……我从未奢望过当太子当皇上,年总督,若是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立下字据的。”“五阿哥,这种事哪里有立字据的道理?"年羹尧是哭笑不得,是万万没想到四爷竟能教出这样单纯的儿子来吗,“就算真如你所说,你对皇位没有兴趣,那以后你在四阿哥与六阿哥间该如何取舍呢?”“我可是听说你与四阿哥关系很好,一向是同进同出,说是同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

弘昼脸色一白。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年羹尧也不好对他说重话,直道:“五阿哥舟车劳顿,辛苦了一路,不如先回去好好歇息,很多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弘昼只得先下去。

晌午时分,年珠就从年羹尧嘴里听说了这件事,惊得是回不过神来。年羹尧却是皱眉道:“……我看这个弘昼阿哥也是没安好心,好端端的竞想要娶你?还口口声声说孔家的人不知根不知底?”“这孔家的儿郎就算再不称其,还能比他不成器?就他做的那些事,我在四川川都有所听闻。”

真是狗听了都摇头。

如今弘昼能一时兴起跑到四川来,来日若弘昼喜欢上了别人,谁知他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一直没说话的年珠却终于知道弘昼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这人今日与她说话时心事重重的,更是不敢看着她的眼睛,难道……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友谊?她重新审视了这个问题。年羹尧又道:“以雍亲王的本事,想必他很快就能知道弘昼阿哥跑到四川来了,定会派人将他抓回去的。”

“这小子到底是雍亲王的儿子,我也不能将人赶走,只能好吃好喝招待着。”

“珠珠,这些日子你离他远些,他向来离经叛道,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年珠点头道:“阿玛,您放心好了。”

她觉得弘昼不是这样的人。

大大大

等着弘昼一觉醒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院子里多了十几个丫鬟婆子不说,这些丫鬟婆子看似各司其职,实则所有人都在暗中留意着他。

他打算出去走走,谁知那些人却是紧随其后。他不过刚表达了不满几句,身后那丫鬟婆子就跪地说什么这是总督府的规矩。

弘昼本就烦闷头疼不已,被这几个丫鬟婆子一闹,是愈发头疼,索性抬脚去了如意院。

他刚到如意院,就发现,好家伙,这如意院的丫鬟也多了几十个。其中还有好几个腰间佩刀的丫鬟。

弘昼皱眉看向迎出来的杨嬷嬷,没好气刀:“这是怎么一回事?”杨嬷嬷笑道:“还请弘昼阿哥见谅,今日中午突然有个小毛贼闯进了总督府,所以总督大人吩咐加强戒备。”

“特别是如意院,七格格是姑娘家的,所以得愈发小心。”弘昼……”

他虽说不如他四哥聪明,但也知道堂堂总督府,哪里有贼人敢闯进来?想必年羹尧防的就是他这采花贼。

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又不是非娶年珠不可嘛,不过是想要救年珠于水火之中,这些人真是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年珠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如今已至深秋,有了些寒意,可惜四川是南方,不像北方一样有地笼,只有炭盆,所以她就叫人搬了两个炭盆子在院子里看落叶。听见响声,她回头道:“五阿哥,你来了。”语气、神情一如当初,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弘昼心里原有些惴惴,见年珠如此,厚脸皮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将今日求亲一事道了出来,最后更是没好气道:………年总督这是什么意思?防着我不成?难道在他心里,我就是那等小人不成?”“我啊,可是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的,不想见你受委屈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像缺了什么似的。他从小到大就没这样难受过,却不愿叫年珠瞧出端倪来,好像自己真的喜欢年珠似的。

年珠身体里装的是成年人的芯子,自知道弘昼在想些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五阿哥,你说的是,阿哥这人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了,你还想着我,在我心里,我也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的。”

“我那未婚夫叫孔传镛,据说长得是一表人才,勤奋好学,他到底是不是好人,会不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不知道,但你放心,我绝非会受委屈的性…到了傍晚,又是用饭的时候。

两人一如从前在京城时,吃着锅子烤肉,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年珠从弘昼的嘴里知晓了很多事。

比如,皇上虽年事已高,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如今听了朱太医的话,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养身之事上,朝中大部分事务都丢给了四爷。比如,弘历在四爷的做主之下,纳了个侧福晋,这侧福晋姓高,汉军旗出身,模样不错,性子活泼,用四爷的话来说,弘历性子老沉,身边得陪个开朗些的女子才是。

比如,便宜坊今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在京城又开了两家分店不说,甚至将分店开到了金陵和杭州等地。

又比如,十四阿哥一党仍未死心,如今依旧是上蹦下跳,特别是德妃,借口身子不好,想要十四阿哥回京。

年珠琢磨道:“一开始,德妃娘娘等人觉得十四贝子受封大将军王是天大的好事,但如今他们一个个也会过意来,行军打仗是臣子该做的事,真正的主君要有统帅八方的本事。”

“兴许一开始皇上的确有历练十四贝子的意思,但如今皇上久久未召回十四贝子,想来大家也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最起码如今十四贝子是夺嫡无望。”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字,还不如将人接回京城,拼一把。”“从前皇上是很疼爱十四贝子的,他们想着皇上年迈,再看到十四贝子,兴许会改变主意,只是……

话说到一半,年珠摇了摇头。

“只是什么?“咬着羊肉串的弘昼不解道。“只是他们做事瞻前顾后,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年珠虽与八阿哥没交手几次,却对这人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直道,“他们想着若十四贝子离开西北前去京城,那整个西北定会落入我阿玛手中,也就是说落在了王爷手中。”“如此一来,王爷的胜算也就更大了,他们到时候愈发没有资本同王爷争。”

“可若是十四贝子不回京,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年纪一日日大了,如今偏疼那些小儿子,兴许过些日子连十四贝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她忍不住想,若她是十四阿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什么时候都不说,紧紧抱着四爷大腿,他们两人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要她态度好,四爷不说照拂她几分,肯定不会为难的。

只是可惜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局中,想要做到“认命"两个字都不容易。

弘昼吃的认真,连连附和点头,连说话都没空。一顿饭吃完,弘昼就回去了。

年珠看着这满院子的丫鬟婆子,看着弘昼那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只觉得有些东西已悄然发生改变。

倒是知晓年珠与孔传镛订的是假亲事的聂乳母有几分唏嘘。“其实叫奴婢说,您若是嫁到雍亲王府也不是不好,好歹是知根知底的,有王爷和年侧福晋护着您,以后日子定是好过的。”“弘昼阿哥虽胡闹写,但本性却不坏,还有耿格格,也是个脾气好的…”她觉得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好人家。

“乳母,话不是这样说的。"年珠摇摇头,道,“五阿哥到底是皇孙,按照规矩,身边有一福晋两个侧福晋,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谁敢违抗?”“若真有一日我嫁给了五阿哥,他愿意娶侧福晋,我会伤心难过,可若是他不愿意娶侧福晋,王爷和耿格格等人会不快的…”她向来是这样的性子,既不会叫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聂乳母叹息道:“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也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哪个男人愿意不纳妾……”

年珠心想,若她与未来的夫婿两情相悦,这点小小的要求,那人定会为她做到。

若是不愿意…那就不成亲好了,反正她有钱有朋友有家人,自没有什么可怕的。

接下来的日子,年珠也好,弘昼也罢,谁都没有提起过求亲一事,好像这件事未曾发生过一样。

两人并未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偷偷摸摸出去,不管什么时候,他们身边都跟着丫鬟婆子。

惹得年珠想带着弘昼去周家村看看都没机会。弘昼本就是个乐天派,很快就嘻嘻哈哈起来。对一个吃货来说,四川简直是宛如天堂般的存在,他很快就乐不思蜀起来。只是好景不长,等到第一场雪落下时,雍亲王府就来人了,来的还是张起鳞,也就是当初的小鳞子。

不仅张起鳞亲自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带刀护卫,张起鳞与年羹尧请安后,就来见弘昼了。

“五阿哥,您真是叫王爷好找啊,王爷看到您留下的书信后,气的脸色发青。”

“奴才在王爷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王爷脸色这样难看过说起来,四爷很快就猜到弘昼是不是来四川找年珠,当即就派人前来四川,只是途径之地落了大雪,他们这才慢了几日。弘昼嘟囔道:“我每次犯了错,你们都是这样说的。”“反正阿玛看我不顺眼,索性我就躲远些,阿玛也能眼不见心不烦。”“正好这里好吃的多,年总督待我也好,以后我就留在四川好…”可惜,他这话还没说完,那十几个佩刀的侍卫就进来了。张起鳞干笑道:“五阿哥,您别为难奴才。”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弘昼就这样被十几个侍卫“押着"前来与年珠道别的。“包子脸格格,我要回去了。”

“以后你若有什么好吃的,记得给我捎一份去京城。”年珠与他挥手道:“五阿哥,一路小心。”弘昼心里酸溜溜的,连衣裳都没去收,苦着脸就走了。上了马车,他更是一言不发,看着是伤心极了。张起鳞还真没见过他这样子,安慰道:“五阿哥,这事儿的确是您做的不对,您怎么能一言不发就来了四川?您不知道耿格格急成了什么样子。”“虽说如今是太平盛世,却也不乏坏人,您啊,以后还是小心些为好,幸好没出事,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儿,后悔就晚了…弘昼是左耳进右耳出,低声呢喃道:“你说,她是不是讨厌我呀?”“五阿哥,谁敢讨厌您?”张起鳞不解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包子脸格格!"弘昼虽这些日子吃得好,但他睡得一点都不好,眼睛一闭,就想到了那姓孔的对年珠不好,愁得睡不着觉,“若不是她讨厌我,为何宁愿嫁给一个陌生人,不愿意嫁给我?”“若是嫁给了我,以后她就能日日和年额娘他们在一块……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总督府的年珠却是打了个喷嚏,不由嘀咕道:“该不会有人在骂我吧?今儿下午,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聂乳母却紧张道:“格格,您不会染上风寒了吧?这四川的天不比京城,阴冷阴冷的,跟着咱们一起过来的丫鬟,已有几个都病了。”年珠刚欲说话,谁知又打了个喷嚏。

她原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每日强身健体,身体好的像头小牛犊子,谁知到了傍晚时,脑袋就晕晕乎乎起来,夜里更是浑身发热起来。聂乳母急得不行,连忙差人去请大夫。

到了最后,这事儿更是连年羹尧都惊动了。年羹尧顾不得自己已经歇下,匆匆披了件大氅就过来了。正靠在床上喝药的年珠瞧见年羹尧着急的模样,看到他肩上的落雪,喊道:“阿玛。”

她瓮声瓮气道:“您怎么来了?我病的并不严重,方才大夫说了,喝几日药就能痊愈了。”

“我来看看你。"年羹尧皱眉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前几日我听杨嬷嬷说你不习惯四川的阴冷,既然如此,你就先搬去吉祥院住些日子,我命人在你院子装上地笼好了。”

年珠怔怔看着他。

年羹尧笑道:"珠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年珠苦笑道:“我在想您对我真好,若有朝一日我做了什么错事,不知道您会不会生我的气,会不会还像现在对我一样好……”她的小马甲就快捂不住呢,所以得提前给年羹尧打打预防针才是。“怎么会了?"年羹尧只觉她今日怪怪的,道,“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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