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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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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70章

年羹尧一发话,当天下午,如意院就出现了一匹宝马。枣红色的毛发油亮,虽个子不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已是满身腱子肉,和年珠那头小蠢马不一样的是,它聪明过人,似知道自己是头极厉害的纯种宝马,昂首挺胸,很是骄傲的样子。

就连岳沛儿看到了都不由称赞起来。

“这马儿真好看啊!”

“它约莫只有大半岁的样子,等它再大些,定会生得更漂亮的。”漂亮吗?

年珠并不得懂得这些,她只觉得这匹马看起来挺不好相处的,反而她那头小蠢马蠢归蠢,但如今已认得她,每次看到她都高兴的很。甚至偶尔这小蠢马还会卖她几分面子,她要他去哪儿,它就动几步。猫狗也好,还是马儿也好,年珠都喜欢撒娇的,当即就吩咐道:“岳叔叔,你将这马儿带回去吧,我不喜欢。”

“格格不喜欢?"岳钟琪今日因年羹尧的一句话,差点把腿都跑断了,纳闷道,“那您喜欢什么马?我这就去找!”

年珠摇摇头,做戏做得很全:“我什么都不喜欢。”“您别忙活了,就当日您为我选的那匹马就不错。”“反正我习武也只是为了打发打发时间,不用这样上心的。”岳钟琪只得下去找马。

翌日一早。

年珠在岳沛儿的"三邀四请"下,这才“勉为其难"前去校场练习骑射。小蠢马几日未看到年珠,隔得老远就开始叫唤起来,年珠也没忘了给它带萝卜,吃完之后,它顿时是更开心。

年珠骑在马上跑了几圈,脸上的笑容渐渐就多了起来,转过头与岳沛儿说话。

“沛儿,我就说我定有办法吧!我阿玛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的……”两个小姑娘骑在马上叽叽喳喳说着话,压根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年珠的二哥年富。

年富虽是年羹尧次子,但因长相酷似故去的纳兰氏,性子最像年羹尧,一向很得年羹尧喜欢,甚至因这些年他一直伴于年羹尧身侧的缘故,大有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架势。

但如今,他看着自己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妹妹,脸色是晦暗不明。一旁的随从长松道:“公子何必为一个小格格烦心?她若是个男子也就算了,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二爷宠她就像宠只猫儿狗儿似的,哪里值得您费心思?″

“如今她已十岁,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年富冷声道:“从前我的确是没将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心上,但我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我看中的东西,阿玛竞给了她。”他说的正是昨日岳钟琪送马一事,这马原是年羹尧准备送给他的生辰礼物,谁知年羹尧连句话都没有,昨日差了岳钟琪要给年珠送去,更气人的是,年珠还看不上。

那马儿依旧养在马厩里,但别人不要的东西,他自然也不会稀罕。一想到那马,年富仍觉得有几分可惜,冷声道:“虽说我这妹妹年纪尚小,但长松你别忘了,她额娘出身显赫,还有姑姑给她撑腰呢。”“我只怕她想要替她两个哥哥争些不该争的东西,若是如此,到时候可就不能怪我不重手足之情。”

正骑马的年珠隐约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扭头一看,这人不是年富吗?她下意识皱皱眉。

她对这个二哥印象可是一点都不好,她可是记得清楚,这人没少给觉罗氏使绊子。

但很多时候面子上总得过去的u,年珠下马,走了过去,笑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年富脸上是一点笑意都没有,道,“我前些日子就听阿玛说你闹着要习武,我还以为你已学出个什么名堂来,没想到却是闹着玩,若阿玛见到,也不知后不后悔要将昨日那匹马送给你。”“二哥这话说的,我一个小姑娘家家,不是闹着玩,难道还准备跟着阿玛上阵杀敌不成?”年珠只觉今日这人是来者不善,她语气自也不会好,“虽阿玛时常说要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互相关爱,但二哥跟着阿玛从青海回来这些日子,还从未特意来看过我呢。”

她像是没看到年富面上隐隐的怒色一样,笑道:“我也知道,二哥忙的很,忙的是脚不沾地,我也不怪你。”

“让我猜猜看,今日你之所以过来一趟,可是因为昨日那匹马原是阿玛准备送给你的?”

“二哥,从前你不是教训五哥说身为男子,应肚量大些吗?怎么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说起来,年富与他们早已有了嫌隙,当年的觉罗氏是出了名的能忍,她又是出了名的人小鬼大,所以年富便将目光瞄准了年寿。年寿哪里是年富的对手?一次他最喜欢的一套琉璃玻璃球“不小心"被年富摔了,惹得他哇哇大哭,得了年羹尧一顿训斥不说,年富更是在一旁说些风凉话,说什么男子不能小家子气。

这件事已过去了好几年,但年珠却记得清楚。“二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可别生气呀!”

“我得与阿玛说一声,得派人好好看管起那匹马来,免得有人朝那马撒气,那样好看的马不明不白就死了,你说是不是?”年富脸色沉沉,难看到了极点。

若说年羹尧在川川陕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那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哪里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一直等着年珠折身回去骑马,他仍是脸色不善,咬牙切齿道:“长松,你派人好好打听打听我这巧言善辩的妹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没错,他是个心思极其狭隘之人,这是打算买凶杀了年珠。毕竞这等事,从前他没少做。

年富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年珠看着他那背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可不是五哥年寿,会忍气吞尸□。

倒是岳沛儿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声道:“珠珠姑姑,你,你…怎么能得罪二公子?连我祖父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从前曾有个很得总督大人信任的手下,却因说话冲撞了二公子,惹得二公子记恨,后来那人被总督大人下令砍了脑袋。”

“我祖父说起这人来,都说很可惜。”

“祖父更是时常提醒我父亲叔父他们,说宁得罪总督大人,也不能得罪二公子。”

“若父亲叔父他们犯下的不是什么大事,祖父拉下脸去求求总督大人,定能保住他们的一条命,可得罪了二公子,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当时这人什么都不会说,可却会一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年珠笑道:“沛儿,你都说了我二哥这人心眼小,我就算今日对他好言好语,但我们之前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他哪里会放过我?”“还不如将我与他不合之事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即便他想要对我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在旁人看来,她这是破罐子破摔,但她这样却是大有深意的,只有如此,年富行事之前才会三思,毕竞若自己出了事儿,所有人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年富头上。

年富如今虽得年羹尧信赖,但年羹尧可是有十一个儿子,年富哪里能不怕?年珠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等着天气热了起来,这才回去。她一回去,就开始呜呜装哭起来。

这种事嘛,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她是装的越来越像了。果不其然,她“哭"的正伤心呢,就听说年羹尧来了。林黛玉上身的年珠只一个劲儿掉眼泪,不管年羹尧怎么问都不肯多言,年羹尧没办法,只好又去找岳沛儿。

先前的岳沛儿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如今也学会灵巧运用了自己的小心思。“总督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我好说歹说,这才拉着格格一起来骑马,后来二公子来了,不知道二公子与格格说了些什么,格格心情又不好起来。”年富?

年羹尧皱皱眉,比起向来乖巧懂事听话的年珠,他对年富的行事高调、狂妄自大是知道的。

当日他手下曾有个将领名叫秦淮,这人跟着他多年,与岳钟琪一样很得他的信赖,却因不卖年富面子,年富在他跟前进献谗言,被砍了脑袋。后来岳钟琪暗中替秦淮平反,他也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但人死不能复生。虽说他明面上再未提起过秦淮此人,但他却知道,这件事是他错了,更觉得自己这个次子行事过于张狂。

年羹尧一言未发,抬脚就走了。

出如意院大门时,他冷声吩咐道:“叫年富去书房见我。”一刻钟后,年富就出现在年羹尧书房里。

这一刻,他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道:“阿玛,您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你今日到底与珠珠说了些什么?"年羹尧对儿子本就严苛些,如今更是劈头盖脸道,“你平日向来行事张狂,容不下你的兄弟也就罢了,如今竞连你的妹妹也容不下吗?若以后再叫我知道你刁难珠珠,莫要怪我不客气”年富:“???”

他是既委屈又愤怒,他今日可什么都没说,说话不客气的那人明明是年珠,怎么阿玛劈头盖脸就对他一顿训斥?

但当着年羹尧的面,年富却不敢多言,只能应是。年羹尧瞧着他这样子,知道他仍是不服气,直道:“好了,下去吧。”年珠接下来几日里,依旧是“闷闷不乐”,在聂乳母等人的宣扬之下,几乎整个总督府上下都知道了他们兄妹不和的消息。以至于到了最后,年羹尧都劝道:“珠珠,这几日天气不错,不如你们出去走走转转?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吃小摊上卖的三大炮。”因为年珠这话,前几日年羹尧请了两三个擅长做三大炮的厨子回来。但年珠尝来尝去,总说味道不对。

用年珠的话说,三大炮吃的是感觉,吃的是氛围,若在府里吃,根本就没这等感觉。

既然年羹尧都这样说了,翌日年珠就与岳沛儿一起去了她那小田庄。虽说桑成鼎人品不行,但办事效率还不错,年珠刚到庄子上,就已见到了密密麻麻的花椒树。

她率先见了其中一个擅长种稻谷的农户。

那农户今日没去周家村,专程在这儿等着年珠呢。“小的见过七格格,这些日子,小的大致看了看周家村的田地,这些地都是良田,只是周家村的百姓不擅耕种而已。”“比如播种之前,得晒种一到两日,这样稻种不说全部能发芽,却能有九成半能发芽,长势也好,他们没晒种就播种了,这些种子顶多能存活八成而已。“播种之前还得施肥,播种后还得轻压种子,使种子与土壤接触充分。”“幸好小的来的及时,赶上了播种的尾季。”这人的确是种稻谷的熟手,不仅知道如何播种,施肥、灌溉、病虫防害、收种都说的头头是道。

年珠听的却是晕头转向,直接开门见山道:“您是司掌柜介绍的人,自然错不了,若说起做生意,我还能与您说上几句。说起这些事,我可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一点都不懂。”

说着,她笑道:“您就直接与我说今年一亩地的收成能有多少吧。”那农户斟酌一二,才道:“要是后来按小的法子播种的稻田,一年应该能有三石收成,若没有经过晒种的稻田,大概能有两石半的收成。”当日他去周家村,曾与周老伯等人建议过重新播种,只是可惜,许多百姓家能多余的稻种都没有,只得做罢,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稻田。他给的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但足以叫年珠高兴起来。“若这样说来,稻田的收成比往年足足增加了五成,周老伯等人也能过上个肥年。”

“我呀,先替周老伯等人谢过您了。”

她还看了看那已誉抄完毕的《种稻谷指南》,见上面的内容写的详细,当即就吩咐人去给周老伯等人送去。

吃过了午饭,年珠又去看了看那些花椒树。“这些花椒树都是从汉源运来的,想必是极品中的极品,我也不指望这些花椒树能结多少花椒,赚多少钱,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四川百姓家家户户都种上这样好的花椒树?”

那农户是擅种果树的,如今听到这话只觉惊愕。毕竟这几日他忙前忙后,一直想的都是如何让这些花椒树有更大的收益。他一愣,继而道:“格格放心,小的尽力试一试。”“花椒树不比核桃、板栗等果树,易存活,寻常分枝就能活下来。”“只是不知分枝存活后,结出来的花椒会不会与原来那些花椒一样好。”年珠笑道:“不管品质好坏与否都不重要,如今先要保存那些分枝存活才行,花椒价贵,即便品质差些,若家家户户都种上三五棵花椒树,一年也能多厂两银子的收益,日子能好过不少。”

那农户连声称是。

年珠瞧着时间还早,索性去了周家村一趟。周老伯如今一看到年珠面上就满是喜色,笑道:“小姑娘,你又来了?你找了那几个农户可真是厉害,我照他们的法子试了试,田里的害虫真的少了很多。”

“还有我后院种的那两棵梅树,其中一个人也有办法,说是每年结果之后多施肥不说,还要修剪果树,说什么一棵树的也就那么多营养,果子多了,营就不够分了,结出来的果子又小又涩还不说,还没熟了,就全落了。”“如今我也就司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等到了夏天,请你吃梅子。”“好嘞。"年珠笑道。

整个周家村,知道她身份的人唯有周老伯,甚至连周老伯的家眷都不知道,所有人真当她是菩萨身边的仙童。

从村头一路走来,她明显发现老百姓脸上的笑容比从前多了许多。如今正值春日,周老伯招呼着两个孙子给年珠去山上摘野果子,他则有一搭没一搭陪着年珠说话。

比如,若今年收成好,他有了闲钱,就要送孙儿去念书。比如,等到了秋季丰收,他就多买两头小猪仔回来,叫孩子们有肉可吃。年珠听着,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多了起来。

“周老伯,您说,我办一个书院如何?”

“这书院只收寒门学子,若成绩优异者,不仅分文不收,每月还有钱赚。”“四川人杰地灵,不乏聪明人,若大家有书可读,一年定能出几个进士的。”

这件事并非她一时兴起,而是知晓周老伯小儿子去世一事后就有这个想法,只要出得起价钱,总会寻到名师的。

周老伯面色一喜,忙道:“这话当真?”

就连他一个庄稼汉都知道读书可花银子呢,而且是需要源源不断的花钱。“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年珠认真道,“我早就想过了,名师不需要太多,毕竟不是所有孩子都有念书的天赋,先请些老秀才教孩子们启蒙,从中再挑选擅读书者。”

“当然,若有天资寻常且想要念书者,也不能拦着别人吧,只要给少许学费就行了。”

周老伯点头道:“好,好,真是好呀!”

年珠笑道:“不过周老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说。"周老伯道。

年珠看着他那双带着奕奕神采的眼睛,道:“您对外说我是菩萨身边的仙女,这话周家村都无几人相信,只怕旁人就更加不会相信。”“我希望有朝一日若有人问起,您能说这些善事都是我阿玛做的。”周老伯起先是一头雾水,继而却有些明白过来:“你是怕有朝一日年…总督做的那些事闹开来?”

年珠点点头。

虽说四爷曾答应过她会留年羹尧一条性命,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年羹尧得罪了那么多人,保不齐众人见他落势,谁都想踩上两脚。若这些事闹开,兴许一些官员会放他一马的。“好。"周老伯犹犹豫豫答应下来,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这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不过…什么时候说了?”

年珠道:“若真有那一天,我会差人给您送信的。”很快,她就与周老伯告别,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她并未注意到,有个人一直鬼鬼祟祟跟在她马车不远处。这人正是年富的人。

年珠一回去总督府,就差人将周老伯给她的一筐野果子分了一半,打算差人给年羹尧送去。

可她刚说完这话,却摆摆手道:“罢了,我亲自走一趟,去看看阿玛吧。”这样显得诚心不少。

年珠甚少到年羹尧的书房,毕竞她就算来了,也探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但今日,显然是个例外。

大概是外头风大,且年羹尧的确是忙的抽不开身的缘故,所以很快有人引着年珠进了书房外间。

书房里间似有很多人在,年珠隐约可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青海这地方向来不太平,若是强攻,只怕我方将士也损伤众多,总督大人,不能强攻啊!”

“是啊,这些人狡猾得很,就算咱们千辛万苦打了胜仗,您前脚刚离开青海,后脚他们又闹出幺蛾子来!”

到了最后,年富更是没好气道:“为何不能强攻?若他们不服气,再打就是,一直打到他们服气为止,难道就任由着他们上下蹦跳不成?”年珠听的清楚,年富这话一出,就没人接话。虽说众官员不赞成强攻,但谁也不敢得罪年富,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秦淮。

年羹尧揉着眉心,面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他才从青海回来,原以为青海少说能平静几年,没想到那群狗娘养的如此不安分。“好了,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他眼见着年富一副还欲说话的样子,却径直转过头吩咐贴身随从道:“不是说珠珠来了吗?叫珠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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