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错撩敌国帝王后 > 故居

故居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第68章

故居

这回轮到车夫惊讶:“姑娘,我们公子没同你说吗?公子要回大燕,姑娘要去江淮,并不同行。江辞宁愣了下,急匆匆回到马车里,翻找箱子。谢尘安果然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齐燕两乱,安居一隅,静候佳音。”江辞宁捏着信纸,眼睫微微颤动。江淮.....所以他是要谢家来庇护她么?大燕已乱,大齐不久也会亡国,她此时的确无处可去。江辞宁沉默了很久

,久到车外的暗卫都暗自心惊。

公子可是交代了,若是这姑娘不从,他们就算是将人打晕,也要把她带到江淮的。

好在江辞宁很快下了车,表情淡然:“用饭吧,用完饭尽快赶路。

车夫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好!这就安排。‘马车一路急行,待到第三日傍晚,驶入了江淮谢府。正是暮色沉沉的时分,芭蕉宽大的枝叶在晚风中摇曳。江辞宁从马车上下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芭蕉树下的青年。他面如冠玉,笑意温润,并无寻常世家子弟的倨傲矜贵之气,反倒令人心生亲近。

他率先开口:“这位便是江姑娘吧,我乃谢家现任家主,姑娘叫我应时便好。

江辞宁行礼道:“辞宁见过谢家主。’谢应时微微一笑:“江姑娘舟车劳顿,我已命人备好饭菜,江姑娘用过之后可以早些歇息。

江辞宁原以为免不了要赴酒宴,没想到谢家只打算让她好生歇息。

江辞宁一贯是不喜欢这些推杯换盏的宴席的,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感,真情实意道:“多谢家主。可以搏财慧出这处栖便看迂后的住处,江姑娘江辞宁接过令牌,道谢:“多谢家主,费心了。’谢应时道:“江姑娘不必见外,风荷抱露已经赶往江淮,最迟三五日时间,便能与江姑娘汇合。了,江姑娘若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她。他又唤来一个生着圆脸的侍女,道:“秋桐是我身边的老人秋桐走上前来,满脸笑意唤:

“江姑娘。

江辞宁扶起她:“要多多劳烦你了。’扰江姑娘了。

谢应时见一切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与江辞宁告别:“我便不打谢应时命人备下的饭菜都是江辞宁爱吃的菜色,用罢饭食,略微小憩片刻,侍女进来禀报已经准备好香汤。浴桶中漂浮着新鲜的花瓣,独属于植物的淡淡清香缭绕在水汽之中。

浅,这谢家嫡子的身份,明面上是立得住的。江辞宁将自己浸到水中,心想,看来谢尘安和谢家关系匪

可他若出身于大燕皇族,又是如何辗转到江淮谢氏,还成了谢氏嫡子的?

江辞宁负气地拍打了一下水面。说好要敬而远之,怎么现在又在想他的事。水花溅了江辞宁一脸。

又怎么可能敬而远之呢?

她旋即想到,

她现在托了他的福,栖身于谢家,将来定是要还他人情的。整个人埋入水中。

又是懊恼,又是叹自己不争气,江辞宁狠狠吸了一口气,将再起身时,江辞宁脑中已经一片清明。寒潭深及百尺,既然无法看清全貌,那她便当个过客,远远观望便是

至于欠他的.....她总能慢慢还。

江辞宁就这么在谢府住了下来。正如谢应时所说,这处栖云阁极其幽静,平日里从来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这便意味着江辞宁进出谢府无须惊扰门房。并且栖云阁后门直接连通到一处小巷,出了小巷便是主街,烦,从未离开过栖云阁。

江辞宁自知身份敏感,又是借住在谢府,为免给谢应时惹麻谢应时或许是怕她闷,差人送来几箱子书,从诗集文论到民间话本应有尽有。

江辞宁只能感叹,谢应时真是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来到江淮的第四日,风荷和抱露赶到了。爵暑瘦命如,现着她便步须健渠;江辞宁也不由垂泪。

报:”姑娘,有客人求见。

三人抱着哭了一场,直到情绪渐渐平复,秋桐才走进来禀栖云阁笼在一片郁郁葱葱中,杂花生树,亭台之上落英缤纷。卫濯立在亭中,伸手接住一片浅紫色的花瓣。江辞宁踏出门的时候,看见一抹挺拔的身影立在葱茏之处,乌发以玉带高束。

江辞宁脚步微顿。

卫濯听到响动回过身,他先是露出笑意,旋即看见江辞宁泛着红肿的双眼。

卫濯表情微微一变,快步上前:“辞宁,谁欺负你了?”江辞宁摇头:“风荷和抱露今天刚刚赶到,刚刚在里面说话。"”人已经安全抵达,你尽可放心。卫濯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不似作假,才松了一口气:江辞宁沉默片刻,问他:“卫侯沐休了?”卫濯听出她话中的疏离之意,愣了下,旋即艰涩开口:“对不起。

“卫候何须向我道歉?’

宁,你别这样叫我。

卫濯听她一口一个卫候,胸膛发闷,声音也低沉下来:“辞“我瞒你在先,的确不对,但卫家早已是圣上的眼中钉,我不得不如此。

江辞宁抬眸看他:“阿濯,若我没料错,当初齐燕之战,死伤无数,你和卫伯伯双双被掳,乃是卫伯伯故意设计的吧。卫濯艰难地点点头。

江辞宁道:“既然如此,

,你为何要放着卫伯伯替卫家谋划的后路不走,非要剑走偏锋,和谢尘安合作?她眼睫颤了下,但还是说出口:“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卫濯缓缓垂下头:“我知道,他明为谢家子,实则乃是大燕的人。

江辞宁长久地注视着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为他所用。’事,焉他狼夭墅行,身份成迷河濯你可想过,有朝一日你助他成花摇影动,微风卷起卫濯两鬓的碎发。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因为我不想屈居一隅,虽能安度此生,却百无一成,史书都不肯眷顾半笔。“辞宁,北窗高卧非我所愿,将军的剑,天生是为沙场而生的。’

江辞宁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酸麻不堪。卫濯粲然一笑:“辞宁

,顾氏昏庸,以民膏民脂筑雕墙峻宇,何以为君?我早看不惯他们了。“既有机会在前,为何不把握?"江辞宁张了张唇,却是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她知道,卫濯赌对了

在梦中,统一天下的的确是大燕。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卫濯被谢尘安收拢一事反应那么大。

因为梦中没有这么一段。

梦中她对卫家的最后记忆便是在齐燕大战中,卫家父子双双失踪,

可如果原本就有这么一桩呢?只是梦中的她不知道。下落不明

江辞宁第一次意识到,这么久以来,她在利用梦中记忆的同时,也在被干扰。

脑海中飞快划过什么东西,江辞宁正要细究,却被卫濯打断。“辞宁,留在谢家并非长久之计,你可愿去找我爹爹?"去找卫伯伯?

江辞宁顾不上捕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古怪感,摇头:“阿濯,谢谢你一再出手相帮,但我必须回大燕。方才还风流意气的少年脸上渐渐流露出失望之色。江辞宁的视线落在他眼角的那道疤上,心中不忍。分明是琨玉秋霜的人物,如今却要百毁声名容貌,背负许多。她垂眸道:“阿濯,我明白你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情,也支持你。

“但你听我说,谢尘安身份并不简单。”她咬咬牙,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谢尘安很可能也出身于大燕皇室。

卫濯听闻此言,有些惊讶,旋即立刻一脸严肃对她说:“辞

宁,不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推断,此话万万不能同第二个人说。他声音里含了几分急切:“否则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辞宁,你明白吗?

是想让你对谢尘安多加提防。

江辞宁见他着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告诉你此事,“如今你为他所用,若是将来他事成......”江辞宁欲言又止。她与谢尘安经历种种,她实在是不愿意这般揣测他,可是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清清白白?卫濯眼里也多了几分审慎。

他点头:“我答应你,会万事小心。’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卫濯能轻易抽身而退的时候了。卫濯想起一件事:“给你递信之人,是否可靠?谢尘安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送消虺在夺祖案擂是鬏鼇襯了准备的。

人的真实身份。

为了保护舅舅,江辞宁并没有向旁人透露余记点心铺背后之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江辞宁闻言,也只是点头:“绝对可靠,而且谢尘安和燕帝都卫濯放下心来:“那最好不过,你说得有道理,谢尘安此人深藏不露,我也当有所提防才是。"既然大燕有你的心腹,如此一来,之后我跟你单独联系便简单许多。

江辞宁颔首,冲他一笑。

冷玉,微弯的唇却透着樱桃般莹润的色泽。正值盛夏,绿意浓稠,少女的脸颊在一汪绿意中白净得如同卫濯心口一滞,如雷鼓动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他从袖中摸出一只色泽金黄的蜜蜡手镯,递给她。江辞宁惊讶:“这不是我在东宫里雕琢的那只么?你捡到了?‘她当时雕得仓促,此时细看完活发现镯被人沿着她雕刻的线条又细细打磨了一番,

,有时书信难捎,我们以此镯为约,任何时候,只濯领首天送辞文只镯子,我便会倾尽一切送你离升。”辞宁,不要拒绝我。

江辞宁开口便想拒绝,卫濯却比她更快,语气里带着哀求:

安静片刻,江辞宁缓缓拢住手镯:“好。顾行霖没有放弃寻找江辞宁,各大城池盘查严格,卫濯此行乃是秘密前来的。

他不能多留,若是被人发现他身在江淮谢府,唯恐顾行霖联想到什么。

匆匆一面之后,卫濯连夜走水路回了华京。江辞宁坐在窗前,遥看窗外月华如水,心中暗自祷告。梦中记忆有限,她看不到所有人的结局,希望卫濯....平平安

安。

对她的搜查持续了十几日之久。也许是顾行霖已经引起齐帝的怀疑,体一天不如一天,宫中局势生变,顾行霖顾不戏海是因为齐藉的身饶是如此,江辞宁依然鲜少出门。她整日里宅在栖云阁中,赏花看书,临帖作画,也算乐得自在。

时光倏然逝去,不知不觉中江辞宁已经在江淮待了两月有余期间大燕传来消息,

,曹胥平叛顺利,期间还找到了重伤昏迷的燕帝,如今已经班师回朝。

帝回来了?

江辞宁听到消息的那一瞬,猛然起身:“家主说得可当真?燕谢应时看着眼前激动有余的江辞宁,颔首道:“消息属实。’江辞宁立刻问:“家主,可否帮我给些先生递一封信?’谢应时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驻足,“好。'江辞宁要回大燕。

她在信中言辞恳切,请求谢尘安帮她安排。顾行霖在搜查她,她在大齐难以脱身,如今只有谢尘安能帮助她回到大燕。

大燕已是夏末时节,庭前落花一地,间有枯叶掉落,生出瑟瑟之意。

谢尘安身着宽大的浅青色道袍,松软布料在他身下堆叠,如翻涌的浪。

信是江辞宁亲笔所书,她的字娟秀端正,又暗藏三分奔放遒劲。

循规蹈矩,乃是枝头娇花

谢尘安想起初识之时,本以为她同其他高门贵女别无二般,现在他才明白,他这是看错了人。将门之后,总是几分桀骜不驯在身上的,否则她也不会一再做出惊世骇俗的决定。

谢尘安又将信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他很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

是为了燕帝么?

谢尘安眼睫半敛,心口似有蚂蚁在啃食,酥麻疼痒。天是为了燕帝...又何至于此?

指尖从字迹上滑过,谢尘安开口道:“归寒,取墨来。他原本想让她一直呆在谢家,直至一切尘埃落定。但他清楚地察觉到心中妄念

他要她呆在自己身边,他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急切想要回到大燕。

落英拂过谢尘安的脸颊,神姿高彻的青年表情淡如积雪,黢黑如墨的眼眸中却翻涌着晦暗风雨。瑟的彗举有奋籴了回信:

江辞宁展信读了一遍,眉眼舒展开来,向他道谢:“多谢家主帮我从中斡旋。

谢应时摆手:“只是递了个信而已。’他欲言又止看着江辞宁。

大燕如今正逢乱局,他不明白这位长宁公主为何要上赶着去。自然,他更不明白的是,松卿为何会答应。谢家于松卿而言,乃是他行至绝路也能安然无恙的栖身之所。既然想要护住江辞!

,将她留在谢家乃是最好的选择,又何苦要大费周章将她接回大燕?

他暗自感叹,祖父曾说,松卿此人,看似进退有度,实则最为轻狂。

兴许.....他另有筹谋。

谢应时将诸多思绪尽数掩下,温和笑道:“江姑娘还请放心,谢家会做布置,以确保你万无一失抵达大燕。江辞宁再次道谢:“家主和谢家之恩,辞宁没齿难忘,将来若有机会,必定衔环节草相报。

谢应时微笑:“江姑娘不必见外。‘他沉吟片刻,又说:“不知江姑娘可有时间,我祖父想在江姑娘离开前见一见你。

江辞宁有些讶异,但很快颔首:“随时可以。”谢应时将见面安排在了第二日午时。谢应时亲自引着江辞宁在谢府中穿行。这是江辞宁第一次踏足栖云阁之外的部分,谢家不愧为百年世家,飞阁流丹,睢园绿竹,比之雕梁画栋的皇宫,别有一番底蕴

在。

他们停在一间屋门半掩的轩房前。谢应时笑道:“江姑娘,祖父在里面等你。”江辞宁道谢过后,踏入屋中。

以苇帘为饰,奇石作屏。

与江辞宁想象中不同,屋中陈设雅致,并无名贵器物,反倒个老人卧坐在湘妃竹编织成的椅子上,手中卷着一册书,面前点着一支缥缈摇晃的香。

江辞宁恭恭敬敬道:“辞宁见过谢老先生。’老人缓缓地抬起头来。

一瞬江辞宁有一种错觉,

那一

仿佛自己是万年老松下一颗稚嫩的幼苗,于俯仰之间窥见岁月轮转,沧海桑田的一角。老人颔首:“你便是镇国将军之女。“正是小女。

老人唔了一声:“你爹爹老夫曾是见过的,的确是人中豪杰。江辞宁垂下眼帘:“谢过老先生夸赞。’老人忽然笑了下:“江姑娘也不遑多让。‘江辞宁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微笑作掩。“江姑娘性子沉稳,处变不惊,能在栖云阁静候数月,那老夫能否问一问,又是为何要选择回到大燕呢?”宁的确是有事要办。

江辞宁沉默片刻,据实相告:“恕我无法告知老先生,不过辞老人豁达一笑:“是老夫唐突了。”窗外竹海涛涛,深浓浅绿相映成趣。老人注视着竹林,开口道:“松卿这孩子,看似性情冷淡,实则最是重情重义。

松卿?

是谢家人对谢尘安私称。

江辞宁愣了一下,她记得谢尘安表字为怀安,那“松卿”恐怕在她怔忡的片刻,老人已经回过头来,微笑着注视她:“若是松卿有所选择,对友人定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辞宁眼角一跳,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老人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

她如今可不正是为谢尘安一重又一重的身份所恼么?她垂下眼睫,并不接话。

老人慢悠悠起身,江辞宁正要搀扶,老人摆摆手:“江姑娘在此处随意逛逛吧,这是松卿住的地方。老人出了屋,将空间留给她。

既然老人都这么说了,江辞宁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抬眸,仔细看向周围陈设。

谢家百年世家,谢尘安又与大燕皇室有所关联,无论是哪一边都是非富即贵。

这处居所与之相比.....却几乎称得上质朴无华,甚至于,简陋。行走坐卧所用之物处处透出古朴之感,桌案上的镇纸是以松木雕刻而成,搁笔用的笔山乃是溪边随处可见的溪石....江辞宁难以想象,谢尘安平日里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吗?她忽然想起

,在宫中的时候,谢尘安似乎也鲜少作绮罗珠履,峨冠博带的打扮。

江辞宁更加迷惑。

这样一个无欲无求之人,很难将他与谋夺天下的野心联想在一起。

她往前一步,看向那半面书架。谢尘安看的书极多极杂,但一眼便能看出,最常被人翻阅的,是一本南华经。

她随手抽出,翻阅几页,被人以墨圈点的几行字撞入眼帘。“生之来不能却,

,其去不能止。’

这句话说的是生死并不由人,江辞宁初时读到的时候,不免觉得悲凉。

可经历许多之磊是堂暂言梦。,却觉得所言极是。

她继续往下看,眉头渐渐蹙起来。谢尘安圈起来的,都是庄子对生死的一些看法。譬如"万物一府,死生同状。’

这说的是万物皆有生灭,人亦如此。谢尘安似乎极为赞同庄子的生死观,往下翻阅,皆以墨圈点,直至江辞宁翻到一页。

“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

竹海婆娑

,落叶萧萧。

午后浅金的光跃入窗棂,将竹影投映在捧书而立的少女身上。她怔怔看着那页书,心中哀恸。这一刻,她看到的不是庄子超然物外的洒脱,而是命如飘絮,茕茕孑立的极致孤独。

泛黄的书页边,有人圈起这句话,以小字提了一句“天地不为伴,日月两相厌,吾归何处?吾归何处?

势萌刮郡,她仿佛看妻着幼蔻煎署餐慕的揭黎重谢尘安。蛰伏敌营,谋夺天下,最后扶持幼帝登基.....他这一生如此波澜壮阔,为何会问出一句一

“吾归何处?”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