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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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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二十六章

话语一出,屋内寂静无声,紧接着伴随着王司官的惊呼声,数道视线齐齐投向胤提。

“哈!?“王司官原本笃定骄傲的表情空白一瞬,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他眉毛倒竖,一双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胤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一你说的是错的。”

“我说的是错的?怎么可能!"王司官扫了眼胡主事的尸首,面带愠色:“凶器、证物、没有外伤并溺水身亡的尸体,以及他杀人的原因都到齐了!”

“原因没有错,但如果说胡主事一直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从头到尾都在劝说掌柜前去自首呢?”“哈?"王司官不可置信地看着胤提,伸手指向躺在地上已无声息的身影:“胡主事已经死了,要是按你所说他何必自杀!?”

“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胤提先打断王司官的话语,随即抛出问题:“如若他要报仇,第一目标应当是明知道有人被甩下马车,却知情不报乃至引导胡夫人出走的车夫才对。”

“更何况那名车夫居住在城郊,而温掌柜居住戒备官吏更森严的京城里,还是人来人往的驴市口。”“再说他真要杀人的话,为何要在外面与温掌柜争执,还要他跟着自己去官府?"胤提看向站在一侧的两名伙计,两名伙计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连连点头。“无论是动机、又或是案件逻辑以及现场证据都显示胡主事的杀人动机存疑。”

李主事眉心一紧,面露疑色。

王司官听到这里,下意识反驳:“两名伙计曾说过,下午争执时温掌柜根本不承认自己做过那般事,更不愿意前去官府,或许是这点惹怒了胡主事,教他痛下杀手。”“更何况,证据哪里存疑?”

“作为凶器的常服带,还有墙角的鞋印所对应的官靴都已经找到,你不会说这些也有问题吧?”“常服带是凶器没错,那官靴呢?”

“官靴?"在场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从井水里捞出,被井水彻底浸润湿透的靴子。

忽地,李主事道:“不,不对。”

他看向神色还有些茫然的王司官,选择站在胤提这边:“殷司官说的没错,胡主事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不是自杀,不是………“王司官先是一愣,而后低头看向那双湿漉漉的靴子。他瞳孔微微放大,刹那间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淌,喃喃自语:“对,对啊……这不是自杀。”“投井自杀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他杀,因此不少自杀者都会留下遗书或者将靴子等物留在水井或者河边,以保证自己的尸体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胡主事身为刑部官吏,应当比其余人更知晓其中奥秘。若他真的杀人,并畏罪自杀,又怎么会不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留下遗书,自是担心心字迹被发现差异,而将靴子和常服带一道丢入井里,便只有一个可能一-对方为了销毁可能存在的痕迹。”

胤提指向外面的脚印:“先前我看到脚印就在奇怪,院子外面的泥地和院子里几乎无差,墙上和墙头都没有攀附的痕迹,也没留下指纹,唯有泥地和树上留下印记。”“虽然表面看起来是踩上去的,但我刚刚重新检查了遍,发现脚印的角度有问题。差役已去刑部衙门,稍后会请来专门研究脚印指纹的大师再行检查。”“这一切,恐怕都是为了把罪责推到胡主事身上。”胤提垂下眼眸,轻声叹道。

“那真凶到底是谁?”

“是用勒死手法误导我们,没有不在场证据却轻易逃脱怀疑的人。"胤提弯了弯嘴角,黑沉沉的眼眸扫向站在一旁的账房师傅:“我说的没错吧?杨账房。”“哎?“杨账房吃了一惊,抬手指向自己:“您,咳咳,您问的是……我?”

“当然是你。”

“您,您的意思是一一”

“我的意思是,杨账房您才是真正的凶手。“胤提弯了弯眉眼,冲着杨账房笑了笑。

.……“从刚刚开始就不断咳嗽,瞧着身体不太好的杨账房沉默一瞬,僵着脸笑道:“这位大人咳咳,我不懂您的意思。小民咳咳,小民一把年纪,哪里来的力气勒死掌柜?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胤提这话一出,一片哗然。

周遭人纷纷看向脸色苍白的杨账房,轻轻点了点头。杨账房见此情景,更是鼓足了劲,继续说道:“再说了……咳咳,小民昨晚上分明回了家里。”

“就小民这破败不堪的身子骨,怎可能躲过巡逻的兵卒差役,又翻墙溜进院子里来杀害掌柜呢?”杨账房说的有理有据,教人信服。

胤提弯起嘴唇:“若进来的只有胡主事一人的话,他需要翻墙而入。”

“那一一”

“如果与受害人相熟的杨账房前来呢?"沉默至今的周主薄插话道。

“那样的话……”

“受害人应当会直接打开门,根本不用从墙外翻进吧?“周主薄的嘴角上扬了下,又迅速回归平静的弧度。“我与那个胡主事又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起过来?"杨账房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低吼。“不认识?这可不一定。"周主薄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很快便有差役带着一名布衣青年走入室内。“这人是……”

“回禀大人,他是我们盘问路人时寻觅到。“带人进来的差役连忙回禀,“他和另外几人都见到了胡主事与温掌柜吵架的全过程。”

“不能说全过程,我们站得远,就听见,听见一些,那位徐主事一一噫!”

布衣青年还是头回见着尸体,还一回见到两具,登时吓得两腿直哆嗦。他结结巴巴交代着昨日的事:“徐主事说要温掌柜跟他去官府衙门说个清楚,然后温掌柜推了他,后来账房和两位伙计就出来了。”

“我瞧着没事了,就回去收拾。”

“等我再出来时,就见着杨账房从屋里出来。“布衣青年渐渐冷静下来,口齿也逐渐清晰:“我与杨账房住的地方很近,回家的路也差不多,但昨日他走到路口并未往咱们居住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另一边。”

胤提止住对方的话语,再次看向杨账房:“另外还有见到你与胡主事搭话的百姓,你还要见一见么?”“我承认我见过胡主事,可我当时仅仅是去了解了解情况而已!"杨账房脸色越发苍白,捂着心口痛呼:“若是早知道他会如此凶残地杀害掌柜,我肯定不敢去找他的!”“是吗?你说你归家睡觉,但我使人去你所租住处调查,你的邻里间无人知道你昨日何时回去过,也无人知道你早上是何时离开的。”

“晒在外头的衣物无人收取,应当早上烧水烧饭的炉灶也是发凉的,锅具上甚至有早上落下的露水一一你昨日真的回去过吗?”

杨账房面色发白,眼神晃动,他强撑着笑容,努力反驳:“这,这位大人?你莫非忘了仵作的判断?杀害温掌柜的凶手应当比他高大健壮才是,就小民的身材怎么能够做到?”

“若是别人自然很难达成,若是深受信任的杨账房您就不一定了。"胤提毫不犹豫作答,伸手把喘着气的周主薄叫来,让他坐在椅上。

当周主薄落座,胤提抽出腰间常服带,折在一起圈住周主薄的脖颈:“以这个姿势的话,即便是你也能轻松完成。″

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气,瞪圆了眼睛。

“你或是借口倒茶水,或是拿取东西之类的名义,来到温掌柜的身后。温掌柜或许会提防其余人,却不会提防一个年迈体弱,看上去一手就可以掀倒的人。”“你用常服带勒住他的脖子,再借由椅子背部施加力量。"胤提走到摆在桌案前的另一张椅子旁,教众人过来查看上面勒出的浅浅印记。

众人凑近查看,果然见木椅上漆色脱落少许,而宽度恰好是常服带的宽度。

“你勒死温掌柜,而后将其推倒在地,把椅子挪回原位,做好其余的手脚后就躲在房间里,直至天亮。”“等到两名伙计过来查看,你才故作刚刚来到铺子里,转到他们身后。受到惊吓的两名伙计根本不会怀疑你是从屋子里出来的,只以为你刚刚到铺子。”胤提无比大胆的推理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也让杨账房面无血色,眼中满是惊惧。他看着四周投向自己的怀疑视线,已然图穷匕见,大声喊道:“证据,那你……那你拿出证据啊!”

凶器乃是胡主事身上的常服带,而此物落入水中早已见无法提取指纹。

这要如何证明杨账房的手法!?

正当在场众人沉默时,胤提却是不疾不徐,平静回答:“证据,我当然有。”

胤提提起常服带,与众人查看:“刚开始看到勒痕时,大家对于凶器是常服带都有些不可思议。”“此物乃是普通布料所致,韧性一般。"胤提勾起唇角,朝着面色大变的杨账房抬了抬下巴:“尤其是杨账房和温掌柜体型相差如此巨大的情况下,是有可能被挣脱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将另一物叠在上面,一道勒住温掌柜的脖子。”

“而因为凶案发生已是深夜,你没有办法更换衣物,因此那样东西还在你的身上。”

“凶器有两件!?”

“另外一件是一一"孙主事猛然看向倒退一步的杨账房,目光落在他腰间略显松散的常服带上:“抓住他!!!”………“杨账房没有躲开,他站立在原地,任由衙役摁住自己,将系在腰上的常服带取下,送到仵作跟前等待检验。他仰起头来,语气十分平静:“这位大人真厉害,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你承认是你杀害了胡主事和温掌柜?“周主薄冷着脸,缓缓道。

“不。“杨账房说道,“我只杀了温掌柜,至于胡主事……是温掌柜下的手。”

屋内官吏齐齐一愣,低低惊呼。

杨账房努力挺直腰身,沉声道:“起初我并不相信掌柜犯下案子的事,因此我追上胡主事,想要教他回来谈一谈。”

“胡主事同意了,并跟我回到院里。”

“两人没有和解,反而再次争执起来,再次被激怒的胡主事往门外走去,却是被推倒在地上。”“掌柜迷晕胡主事,并威胁我要是我不帮忙处理胡主事的尸体,就要我的命。”

“我,我也是为了自保啊。”

“就我这样的身子骨,要是他起了杀心根本逃不过!”杨账房涨红了脸,大声疾呼着。

“你的咳嗽病呢?“王司官冷不丁开口,眼里没有一丝一毫杨账房期待地怜悯。

“唉?“杨账房愣了愣。

“你从前面便一直在装作咳嗽,直到后面被说得恼羞成怒…才忘了这件事罢。”

王司官扶着额头,哈了声,他转身看向胤提,拱了拱手:“殷司官,莫不是你们先前看的账册有问题?”他记得胤提和周主薄刚刚翻看了不少陈旧的账册,而后又去打车行看了一番。

“没错,杨账房你做了假账罢?”

….…“杨账房的呼吸瞬间急促,强笑着想要反驳。“打车行里账册上的内容,与你给我看的账册区别挺大的,我看了下,大约你每辆马车都会贪污一到两个人的费用。”

“只怕温掌柜赔偿时并不知道你做了手脚,贪污了银钱,因此也未曾发现人数有问题。”

“是你和车夫发现不对。”

“你们一道去寻觅胡夫人的下落,却发现了半死不活,又或是已经死亡的胡夫人,这才精心炮制了那场一”“才不是!“杨账房猛地打断胤提的话语,面庞扭曲:“温老三他知道内情,那场事故以后,我就坦白了贪污银钱之事,还告诉他伤者里少了个人啊……

“我让他去报官,去寻一寻这人……可他,可他第二天和我说。"杨账房捂住脸,忍不住哭出声来:“他说他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活着,但伤得很重,救了怕是要赔好多钱。”

“他和我说……”

“我把她的珠串耳坠都拔了,又一脚踢进了水沟里。”“你看我多好,帮你解决了后患。”

“你把贪污的银钱交给我一一哦,对了,你要是报官的话,我就说账册是你做的,我可不知道上面多载着一个人。”

杨账房缓缓下滑,最终坐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这回他又说是为了帮我才杀了胡主事……还要我跟他去城外抛尸。”

“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我,不想再被他威胁了。”

懊悔的痛哭声中,李主事挥了挥手,示意差役把犯下重罪的杨账房带走。他看着死前依然坚守着刑部官吏的操守,意图劝说相关人员交代事实却枉死的胡主事,又看着贪财而死于非命的温掌柜,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这案子竟是这般落下帷幕。

胤提走出房屋,仰着头看着外面昏黄的天空,听着房门也无法遮住的哭声一一那是孙主事、周主薄还有队伍里几位老人的哭声。

胤提怔怔地放空思绪,不知道他的那具身体现在如何?他的亲朋好友和同事们,会不会也像是孙主事几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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