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第56章

纪安抓住他的脚踝,哂笑着反问：“求你？”他挣了挣被她抓住的腿，伸长了，脚尖抵着她的肩膀，轻轻踢了两下：“你睡不到我，就救不了他。”

“所以我得求你给我睡？”

他哼哼笑几声，眉眼间全是得意之色：“对。”纪安一阵无言，盯视了他好一会，才掌住他双腿的膝窝，将他整个人拖了过来。他的腿垂在沙发边沿，岔开着，纪安站在中间，弯下腰凑近他：“你是不是有点不清醒？”

“哪个绑匪像你这样？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好？”他回视她，抬手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得更近，用赌气的、挑衅的口吻回她：“让你生气,我就开心。”

“搞搞清楚，"纪安抬起他的下巴，眼神淡淡的，带着点漫不经意的笑：“睡你，我怎么会生气？”

“你得求我。“你得表现得很喜欢，像以前那样。“有什么关系？你长这么漂亮，求一求也无所谓。”纪安慢条斯理地，一边说，一边动手。手从他的下巴移到他的脸颊，沿着下颌线很轻地抚摸。

祁洄垂眼看她的手，安静地被她摸了一会，就微微侧转了脸，像主动过去贴紧她的手掌。然后眼睛看向她，看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看自己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纪安俯身，凑到他耳边，低语：

“可以吗？”

问这话时，她另一只凉凉的手也跟上来，按住他的腰，缓缓地揉。揉着揉着，就走上来……不知是冷，还是痒，他冒起些细微的小疙瘩。她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在他身上慢慢游走，像涓涓细流，那么舒缓，轻柔地拂过他全身。

祁洄低下眼，松开了揪着她衣领的手，很轻地警告她：“不能弄疼我。”

“不会，我会让你舒服的。"纪安轻轻勾唇，而后捞起他的腰抱起来，坐在了沙发上。

祁洄被她搂着，跪坐在她腿上。他的姿势，使他比她高了些许。他低头，看到的是她明朗的五官线条。他只能看到她坚毅的外表轮廓，而看不到那张脸上细微的情感波动。他看到的，是粗略的她。她的手仍在继续，像在品鉴一件珍惜的器物。她细致地摸索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沉睡的身体，被她一点一点唤醒。

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因她而舒展、而呼吸。那刚苏醒，还稚嫩的花苞，仿佛受了春风的洗礼，也昂然绽放，惹人采撷。她总是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变化。

而他也有太多能被她掌控的地方了。她像个慢慢悠悠的旅人，留意着所到之处的风景。

偶尔会停下，漫不经心地观赏、戏耍一番，惹得他暗暗吸口气，做好了准备。但他的准备派不上用场。她随意地挑起一切，然后就事不关己地抽手离去，徒留他自己在那失落。

但她也没有完全离开，继续沿途逗弄。他的失落又一下子消失，又继续绷紧，猜测着她下一个目的地。她在那外围徘徊，打转，偶尔上前，轻扣门扉，伊佛选定了，要留下一会。从以往的经历中汲取经验，他努力放松，也做好了接纲的准备。但她又轻飘飘地撤走了。

她所有动作，都是蜻蜓点水的，偶尔蹭蹭水面，不负责任地惹起一圈涟漪，便撒手离开。被戏耍了好几次后，被随意点起的涟漪，就越荡越广，越荡越频，无法排遣，就化作了心中不满的火气。他正要发作时，她又及时察觉，过来收拾她惹起的一堆烂摊子，来抚平他的涟漪。过于突然，过于意外，他无法作伪，只能遵从本能，喟叹地嗯了一声，很绵长，很黏糊的调调。等恍恍惚惚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咬住唇，很深地低下头，下巴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脖颈，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和以前完全不同，她的动作从头到尾都是轻柔的，照顾他的。他又恍然以为，自己是受她珍视的。因此生出一点隐蔽的喜悦。但这种隐蔽的喜悦，没多久就被现实当头一棒。不属于他的，只会被夺走。眸中渐渐有了怨。他低眼，看着纪安。

她明明知道怎么做能令他舒服，却选择用粗暴的方式，对待了他那么多次。直到这回，他威胁她，他才短暂地获得了这种待遇。她的改变是因为那个人。

她对他的温柔，也只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她给予的温柔，是他威逼来的，不是她自愿给的。想到这，被她撩拨起来的细细的痒，就全都成了细细的痛；冷气从手脚涌上来，逼走了被施舍来的热。

纪安停住，发现他情绪有变。

这时，他忽然抬臀往下坐，狠狠压住她的手，而他自己也因为进得更深而抖起身体。他抬起苍白的脸，望着纪安，冷笑着缓缓吐出三个字：“我、痛、了。”

与此同时，纪安又看到了那片海。

沈念安仍被绑缚着。旁边的希罗扬手朝他甩去一巴掌：“是我哥要我打你的，不是我要打的。”

她还没看到沈念安被打偏的脸如何，画面就被切断了。纪安目光带上寒意，盯着祁洄，冷冷扯了下嘴角。他手撑住软垫，慢慢抬起，凑到纪安跟前，眼睛望着她笑：“…我说到做到。”

纪安顿时抬起大腿，生生顶向他。他不由往前一扑，额头就撞到她肩膀。接着后颈被掐住，头顶传来她含着隐怒的话：“你不乱动，就不会痛！”

她专门撞他痛的地方。祁洄咬了牙，去撞她下巴，阴恻恻地回视她：“你又弄疼我了。”

话罢，纪安的视野又被操控。

海中，沈念安一边脸肿着，另一边就又挨了一掌。执行任务的仍是希罗，她打完了甩甩手说：“还是我哥。”

说完希罗还揪住了沈念安的头发，迫他抬起脸，自己又让开身体，像是要让谁看清楚一般。

“看见了？"祁洄贴在她耳边阴阴地笑，“他脸都肿了，好丑啊。”纪安绷紧下颌，她还看得到沈念安。他面颊红红的，左右挂着两道明晃晃的巴掌印。他也没喊痛，只一个劲地挣扎着，呼唤她的名字。她正看着，画面又一断。视线回到船中，祁洄就探来冷冰冰的手，捂住了她的眼，压得死死的。

他嘲讽：“看这么久，你心疼他了？”

“我没想到，"纪安缓缓道，“你还挺恶毒的。”祁洄气到发笑，立马移开手，与她瞪视：“打他两下我就恶毒了？”纪安没说话。

他就拉扯她的手，逼问“你为他生气了？”“不行？”

祁洄冷冷盯了她两眼，就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颊上拍，挑衅道：“那你打回来，你替他报仇啊！”

“打了你，你不还要打他？”

他扬眉讽道:“没有他，你早就打我了？”“不然呢？"纪安顺手掐住他颊边的肉，“你不知道自己很欠打吗？”“但你现在不敢打。“祁洄冷哼，默了会，抬起下巴命令，“继续一一我还没喊停。”

纪安两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指尖轻轻点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会又要随便乱喊痛吧？”

“我没有乱喊，”他驳斥她，“是真的痛。”说着他戳了戳她的手背，学她的话：“你不知道自己很粗鲁吗？”“嫌我粗鲁，怎么还上赶着？"纪安反问，眼里带着轻蔑的笑，“在这里找不到别的人了？”

祁洄一愣，反应一会才听明白，顿时一股气憋闷地直冲心口，忍不住就握拳给她一锤：“我不脏！你才脏！”

纪安静静地看他发怒。

他气得咬唇，就又命令：“继续！”

注视了他一会，纪安才开始动作，接上之前断开的进程。祁洄皱眉感受了会，发觉她更加轻柔了，似乎生怕弄疼了他，生怕那个人又被他打。心里不满，他就故意夹紧她，故意挑起事端：“你行不行，没感觉！”纪安望着他笑：“那你希望我怎么样？”

他拿手指戳她的肩，气势很足，但出口的话却含含糊糊的，无意中弱了一层：“你得让我感到……舒服。”

纪安点点头：“明白。”

然后他顿时就弯了腰，跪着的腿簌簌打起颤，震得整条沙发闷闷地嘎吱响。船舱里很安静，那点响动就很抓耳。他的脸瞬间又红又烫，耻得抠紧了沙发，太过用力，指甲扣破了皮面，勾出里面的棉絮。“满意吗？"纪安问。

羞耻的绯红立马冲到耳尖，他开口就乱喊：“还是痛！”纪安耳边就又传来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以及希罗的声音：“我哥叫打的。”这回她没有看到画面。

“哼，你让我痛了。"他坚持维护自己的颜面。纪安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他的下巴拉到面前，低沉地看着他：“麻烦你分清楚痛和爽。”

“就是痛，"他固执地反驳，“不舒服！”好一会，纪安才冷笑“那碰你哪里你才能爽？”他冷哼：“自己猜！”

纪安看着他粉扑扑的脸颊，视线一点点挪，挪到他那两瓣润泽的唇。她用拇指抵住，挑眉问：“这里？”

祁洄一怔，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