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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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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警报声贯彻了整栋实验楼,景昭雾是被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吵醒的--她本来也没睡着。

后脑一阵一阵的钝痛,四肢蜷缩着、浑身僵硬,景昭雾感受到自己似乎是在笼子里,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朝自己走来的隐狐。他的脸色铁青,但嘴角仍然挂着笑,笑得像是要杀人一样。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像要杀人灭口了,景昭雾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隐狐背刺她了?

然而并不是。隐狐的杀意似乎不是朝着她来的,她缩在一个阴影笼罩的笼子里,抬头时能看到他,但隐狐的视角并不能看到她。

棕色的便捷作战靴靴底斑驳一片,隐狐的脚步停留在距离景昭雾一步之遥的地方,不肯再近一步。景昭雾有些好奇他要干嘛,于是安静地没发出声音,想要一探究竟。白色的雾气从隐狐身上蔓延,浓郁的雾扩散得很快,呛得地上的景昭雾猝不及防地发出轻微的咳嗽声。咳嗽声吸引了上方的隐狐,他蹲下身来,和解剖台下方的景昭雾大眼瞪小眼。

隐狐的持刀的手僵硬在半空,看到景昭雾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回温。他轻轻地笑了下,这次的笑容真挚、柔和,面部的肌肉也都放松下来。

他后怕地看着景昭雾,她素面朝天,用来伪装的人皮面具和白金色假发都消失不见,以景昭雾原原本本的面容出现在这里身上虽然沾满了血但并没有明显的伤口,精神状态也还不错。确定景昭雾真的没事,隐狐这才缓和了紧绷的神经,四周弥散的白雾也变得温和起来。

暴力破开围墙后,占据在这间小室正中央的解剖台吸引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视角盲区的地上的铁笼。他还以为....

隐狐手指不自在地缩了缩,他掐了一下自己,隐约的刺痛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还好,还好她没死。

如果她真的死在这里,不管这里是不是教廷的地盘,他都会掀翻,让这片十地上的一切给她陪葬。她不能死,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上。其余的任何存在都不要妄想能插足在他们二人之间。

险些失控的理智逐渐回笼,隐狐收回想要毁灭一切的念头,笑着看着景昭雾。

“隐狐?你在做什么?地上怎么了?‘

豹猫的声音从隐狐身后传来。

景昭雾被隐狐诡异的热情的目光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她嫌弃地移开视线,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金属面甲丢在了和霍秦开打的那里,人皮面具掉了、假发也不见踪迹,现在景昭雾的真面目完全袒露在外。万一被有心人看到她就完蛋了,这对她的卧底事业将会是沉重的打击。隐狐读懂了她的暗示,他蹲在笼子面前,挡住朝这边走来的豹猫的视线,摘下自己的面具给景昭雾戴上。面具是住进景昭雾家中后他特意找人打造的,对比着负鼠惯常戴着的那个金属面甲做了一个同款的,虽然材质不同,但在外形上乍一看几乎一模一样。

景昭雾接过面具往自己脸上戴的时候,隐狐嘴角含笑,专注地垂眸看着她,眼睛里流露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里,隐狐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恐慌过,他身份尊贵,天生异能,在教廷里没有人会为难他,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得到,从未品尝过失去或者无法得到的滋味。--直到负鼠出现。

他的第一次失败是由于负鼠。信天翁例会那天他刺杀失败,自以为攻守兼备、强悍无匹的"雾隐使者”在仅仅只靠一把刀、连异能都没使用的负鼠面前输得一败涂地。哪怕其中有着他没有使用本体的因素,也无法弥补那次失败带来的打击。因为一切都得到的太过轻松,他对万事万物的态度都是漠然的,世界对他来说索然无趣,他做事情也都随心所欲,可以为了兴趣杀人,也能为了兴趣救人。

最初,他只是想要杀了负鼠,渐渐地,这个“杀”局限于仅仅只有他能杀。他的兴趣和情绪都被她牵动,他体会到了从前从未感受过的在意、嫉妒、喜爱、情欲、担忧、恐惧,甚至悲痛。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当感知到负鼠的位置存在于负十五层的实验室里时,他脑海中真的一片空白,从未有过的恐慌像海啸一般翻涌而来。

隐蔽的教廷徽徵证明金山疗养院的确是教廷旗下,确定这一点后,隐狐就开始担心独自一人行动的负鼠。近两年来,教廷研发出一种新的技术--异能屏蔽力场,多安置在基地最核心的建筑内部,范围有大有小,强度随着距离设备的远近而缩减。异能屏蔽力场会使除白名单人员以外的所有异能失效,哪怕负鼠战斗力强悍,也无法赤手空拳对付一群至少是B级的异能者。

这栋实验楼是安保最森严的地方,也是异能屏蔽力场最强的地方,如果负鼠出现在这这里,那并不意味着她是主动入侵,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是被抓来的。深知教廷的实验都是什么性质,在感知到负鼠气息的那一刻他真的要疯了,甚至不管不顾,拼着暴露自己身份的险也要救她出来。

反正现场只有豹猫一个外人,如果负鼠安然无恙,杀了他让他闭嘴就行,至于如何带景昭雾走出金山疗养院--只要亮出他的身份,不怕会被阻拦。

而如果负鼠有事......想到这里,隐狐竟然有些后怕,他想象不到负鼠出事的样子,也不敢想象。

他已经无法接受负鼠的消失。

景昭雾不知道隐狐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脑补,也不知道在豹猫想象中自己已经是死人一个。她嫌弃地勉强戴上隐狐的面具,而后眼神示意隐狐想办法把笼子给打开。笼子--是的,笼子。

想到这里,景昭雾气得直磨牙。

至干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还要从她逃离了与霍秦的战场后说起。

使用“尤克特拉希尔”的代价太大,仅有的体力支撑着她走到了东区的一栋小楼前。这栋楼和四周别的楼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平凡朴素的四层小楼。

她本来只是想在楼外观察一下寻找队友,但没想到刚走到这栋楼旁边,霍秦的异能就破碎,她本来虚幻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暴露了出来。

现在想来这栋楼不愧是疗养院内的核心实验楼,安保力量足足是其他区域的好几倍,她暴露在外的一瞬间,七八名穿着黑袍的异能者就赶到,将她团团包围。

看到黑袍的瞬间景昭雾更笃定这里是教廷的地盘,她估量了一下黑袍人们的能力,心下一凉--全是B级,甚至还有一个是A级。这个队伍的实力远超福金情报里给出来的信息。不能使用银焰,身上还都是暗伤,绝对打不过这群人的景昭雾正思索着要不要赌一把,暴露自己的身份看能不能混过去,就看到围堵着她的黑袍人像被横空劈开的水流一样,朝两边恭谨地分散开来。

被两个黑袍人控制着押弯了腰,景昭雾费力地抬起头,朝分割线出现的地方望去,那里缓慢走来了一位穿着上好小皮鞋的女人。

她穿着熨烫妥帖但微微泛黄的白大褂,身形清瘦五官寡淡,戴着椭圆形的小框银丝眼镜,看起来冷漠而严肃,外表看不出具体年纪,但眼角的细纹彰显着她并不年轻的真实年龄。她很瘦,病态苍白的皮肤隐约显现出体表下的血管的脉络走向,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像易碎的瓷器一样。女人身上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刺鼻,刺得景昭雾的眼睛和鼻子都开始酸涩。

窒息、像被堵住了所有呼吸通道的感觉瞬间上涌,景昭雾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深海之中。

脑海中喋喋不休的女声也在景昭雾看到女人的这一瞬间噤声,海底的深压压迫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景昭雾的手脚开始无意识地颤抖,她咬牙强忍着汹涌的身体反应,在女人淡淡瞥来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极其浓厚的无力和难堪。原来是她.....怎么是她?

景昭雾在看见女人的一瞬间就捏紧了拳头,她认识她一-她寻找了她很多年。

然而女人并没有认出景昭雾,她只是随意地朝这边投来一抹视线,视线中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像在看一棵小草、一只小虫。微微眯起的眸子甚至分不清是因为冷风的吹拂还是因为想要看清景昭雾的脸。

然后她随手地、就像打招呼一般,漫不经心地抬起手示意黑袍人们解决掉景昭雾--就像任何一个胆敢入侵的外来者一样,解决掉就好了。

女人没认出来的态度和漠然让景昭雾失去理智,那一刻,分不清是想要为自己谋生还是想要为谁争一口气,本就混乱的思绪罢工,混沌状态下的大脑做出了最冲动的举动。“安杰丽卡,安杰丽卡丽贝卡。’

景昭雾挣扎掉黑袍人钳制着自己的手,身后子弹袭来,她不躲也不闪地径直上前,喊出女人的名字,在她投来的视线中伸手,揭掉了脸上牢牢贴紧的人皮面具。在景昭雾真面容暴露后,女人有着短暂的沉默,随后她抬脚朝景昭雾身前走来,镜片下的冷漠的眼睛变得锐利。"NG-J001。

锐利的目光像射线一样扫过景昭雾的脸,在她白金色的假发上微微停留。女人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否的笃定,“你还活着。

”拖丽贝卡教授的福,我当然活得好好的。景昭雾被冲上来的黑袍人反剪着肩膀扣在地面,她不服输地高高昂起头,对着丽贝卡笑得灿烂,“老不死的东西,没想到你也没死啊。’

丽贝卡看着出言不逊的景昭雾,面无表情,并没有半分被冒犯到的情绪。看到她这样,景昭雾心中无名火大作,在黑袍人看不到的角度,她对着丽贝卡开口,但没有说话,而是无声做出了一个口型。

”妈、妈。’

然而,丽贝卡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而后很快恢复正常。她看着景昭雾,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任何身为人的情绪,像是在面对一只不懂事的小白鼠,“你怎么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执行任务呢。

景昭雾很坦然,她无辜地睁大眼睛以示清白,同时示意丽贝卡让身后的黑袍人放开对她的钳制,“教皇大人直接分派给我的任务,这里面门道很深的,你还是不要问太多了哦。"“入侵者是你吗?’

丽贝卡还是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没有安装面部神经群的仿生机器人一样。

景昭雾料到既然丽贝卡在这里,那以她的权限一定知道有人入侵的事情,她没有隐瞒,装作暗恼的样子,“是我正在追杀的任务目标,我会处理好的。

丽贝卡沉默地审视了景昭雾一眼,而后没有分给她更多眼神,挥了挥手命令黑袍人们放开景昭雾后就离开。景昭雾望着丽贝卡离开的身影,缓缓舒了口气,直到他们一行人走远,她才转过身稍稍放松下来。还没重新戴上人皮面具,背后突然传来破风声,她没来得及回头,重击就袭来。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她再醒来就出现在这里。清醒过来后,景昭雾才意识到丽贝卡根本没有相信她的话,或者她根本就是想把她抓回去--她又被她骗了。不过这一敲也算因祸得福,脑子里一直作祟的聒噪女声消停了,景昭雾摸着后脑的肿块,思考为什么自己的谎言会被轻易识破。

虽然她已经脱离教廷很多年,除了定期拿药就没有再回去过,

但这些事情丽贝卡不应该知道啊。她只是一个实验负责人,哪怕在基地里的话语权很大,但教廷权力体系内的成员流动并不在她掌控范围内。

而且,当初她离开教廷的确是通过教皇,这一点丽贝卡是知道的,为什么都搬出教皇了,她还是不信?笼子被锁得很严实,景昭雾身上的所有武器也都被没收,凭借自身力量她根本没办法出去。隐狐在外面撬锁,她窝在笼子里思考,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早在看到丽贝卡第一眼的时刻,她脑海里的警钟就在敲响,提醒她一定要保持警惕--这个女人的冷血和奸诈她不是第一次见,但是....

隐狐撬动笼子的超大动静打断了景昭雾的思绪,她抬头,才发现他撬锁撬得满头大汗。

轻薄的白衬衫沾染了汗液后变得有些透明,肌肤和肌肉的纹理若隐若现。略长的鬓角被汗水沾湿黏连在耳边,白皙的皮肤因急躁和用力而微微发红。

怎么回事这人?

景昭雾在心里吐槽,怎么撬个锁还把自己撬红温了?多次尝试后无果,隐狐压抑着怒气,朝景昭雾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虽然显而易见更需要被安抚的人是他自己。“雾隐使者”还在尽职尽责地为隐狐保驾护航,白雾虽然在这间小屋里稀薄,但越往外越浓郁,兢兢业业地为他阻拦着想要入内的守卫。

他愤怒地快步跑回孔维生的实验室里,在一地昏倒的人里锁定孔维生,单手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拍醒,“钥匙。‘孔维生颤颤巍巍地醒来,刚一睁眼就直面着表情阴森、着嘴笑得像是要吃人的隐狐,他吓得半死,顿时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什么钥匙?我不知道钥匙!隐狐揪着他走到断墙背后,把他扔在景昭雾面前,“钥匙。

孔维生这才大梦初醒一般,他捂着脑袋观察了一番环境发现这是哪里后惊恐地抬头,“这不是我的实验室,这是.....这是.....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隐狐听得不耐烦,他一拳轰打在孔维生腹部,打得他吐出一大口血,“这是谁的实验室?喊他过来。

“这是..这是丽贝卡教授的实验室。”

孔维生说出这句话后,隐狐也愣了,他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间后,重重一脚把孔维生踢翻在地,“小....前辈,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找钥匙。

听到实验室的主人是谁后,景昭雾心下有了更多猜测,但她并不好直说,只在笼子里艰难地伸出手拦下隐狐,“没事,用枪把锁头打坏吧,不用管会不会伤到我,先出来再说。隐狐蹲在笼子前纠结了一会儿,反复叮嘱景昭雾一定要缩在笼子边缘,才拿出手枪,瞄准铁笼的大锁开了两枪,成功解救出景昭雾。

好在这不是什么一旦强力拆卸就会爆炸自毁的高科技锁景昭雾从笼子中出来,终于恢复自由身。飞溅的弹壳不可避免地伤到了她的肩膀,她倒是不在意,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抬头看向隐狐和豹猫,“飞鸟没有来找你们吗?

此前隐狐一直像护犊的奶妈一样防范着不允许他靠近笼子,直到负鼠站在面前,听到熟悉的声音,豹猫这才确认面前这人真的是她。

刚进入这间实验室时,隐狐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看到

隐狐目眦尽裂地朝解剖台上的女人走过去时,豹猫还以为那就是负鼠,以为她已经死了。

原来不是她啊....

豹猫没说话,他皱眉看向戴着隐狐的面具、一头黑色短发的负鼠。

其实早在上次信天翁酒吧商议这次行动时他就发现负鼠和隐狐的关系不一般,他们的很多互动都彰显着两人关系的亲昵。但随意过问组织成员的私生活实在不礼貌,他也不想显得自己像是很关心负鼠的情感一样,于是就按下了疑惑没有发问。直到今晚四人小组集合的时候,他发现隐狐的面具和负鼠的几乎一样,才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这两人一定有一腿。

不屑地撤回目光,豹猫退后一步,避免负鼠朝外走时会与自己擦肩而过,这一侧身刚好让开被他身影挡住的解剖台。赤裸的女尸就这样暴露在景昭雾面前。

白金色的细软长发披散在上方,蔚蓝色的瞳孔失去焦距地扩散着,浑身冰冷、

、苍白

无声无息地躺在解剖台上。她不会

说话,所以景昭雾从笼子里出来后居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腹部敞开着的大洞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已经死了。景昭雾一时愣在解剖台前,她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去,看着这个少女的脸。

少女--是的,少女。这是一张格外稚嫩的脸,带着还未成年的娇嫩细腻,只这一点,景昭雾就知道这不是她熟悉的.怀念的那个她。但她的视线还是无法从她面前移开,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这个少女,仿佛要从她面前窥见几分那人年幼时的影子。

这一瞬间对景昭雾来说很漫长,但实际却很短暂。理智提醒着她在场还有外人,她没有表现出太过于明显的失态。从解剖台上撤开视线,景昭雾看向豹猫,“这是?"豹猫的目光锁定在景昭雾脸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台上的这个少女熟悉。

沉默了几秒,他才开口,“我也不认识。’"不是都说你很绅士吗?怎么也不知道给人家姑娘盖上被子?

用戏谑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景昭雾揪起解剖台上铺着的软布给少女盖上,“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个人体实验基地。她在豹猫始终没有移开的目光中光明正大地收回视线,转身看向隐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做得不错。这次是她失误了,在见到丽贝卡时她就应该打起一万倍精神,绝对谨慎防范--但她还是中招了。要是没有隐狐,她可能真的会被困在这里,死亡都算小事,被重新抓回去对她来说才是生不如死。

没有管心花怒放笑得荡漾的隐狐,景昭雾走向瘫软在地上的孔维生,蹲在他面前笑着看向他,”孔维生,既然你曾经属于黑洞,那应该明白我们对叛徒的态度?‘她反手甩在孔维生脸上,“独角兽’在哪里?"一反被逼问钥匙下落时的软骨头,孔维生一脸抗拒地闭口不谈。看到他这副不配合的样子,景昭雾在他面前缓缓掀起自己的面具。看到她的脸后,孔维生面露惊恐,像是见到恶鬼一样不住地踢踏着双腿往后退。

景昭雾曾经去过黑洞的实验室,她知道黑洞在研究异种,也知道孔维生即将升入核心实验组。他刚获得核心实验室的出入权限,还没进组,就迫不及待偷走了黑洞在墙外新捕捉的"独角兽"异种。这种异种极为罕见,为了捕捉它甚至折损了好几支队伍,还没来及深入研究就被盗走,这是黑洞所不能容忍的。黑洞成员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共同的目标一-飓风之眼的开启,因理想而汇聚在一起的人本就排斥叛徒,孔维生偷走核心研究样本的行为更是触犯了众怒,高层要求他必须死。就算景昭雾这次的行动失败,黑洞也不会放过他,接下来会有无数个成员前来索取孔维生的性命。景昭雾揪住孔维生所剩无几的头发,强迫他的脸贴紧墙壁,低头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既然你认识我,那你肯定也知道零号,落在他手里可比落在我手里惨多了。既然我在这里--你猜他在哪呢?,

她拽住他的头往墙上撞,一下比一下用力,撞得孔维生满头是血,银色的墙壁也猩红一片。

“还不说吗?那我只好让零号把你的家人带来一起看你宁死不屈的英勇样子咯?‘

提到家人,孔维生面色瞬间一变,他抓住景昭雾的胳膊痛哭流涕地祈求,“求你.....别,别,她们是无辜的!景昭雾漠然地甩开他的手,死死把他摁在墙面上,孔维生本就不算赏心悦目的脸被挤压到变形。

“求求你!求你别伤害她们!我说,我说!"“我把那只异种上交给丽贝卡教授了,如果不在疗养院,那就是送回了教廷。

"今天的异种录入信息还没同步,你可以去查查有没有'独角兽’....

孔维生语速极快,像是生怕说慢了一点就会导致自己的妻女就会死在这段时间,他抱住景昭雾的腿,“我说了!我说了!放过她们吧,我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让零号放过她们啊!'消息到手,景昭雾站起身,她抬脚就要去搜查"独角兽”的信息,却被孔维生抱住腿,本就四肢乏力的她险些被扑倒在地。她厌烦地看向孔维生,正准备动手,却被一旁的隐狐抢先步,一脚把他踹开飞出去老远。

"别动手动脚的,否则我让你断手断脚。隐狐伸手扶住景昭雾的腰,让她免于撞到设备台边缘尖锐的外角。

隐狐这一脚很重,踢得孔维生半死不活,他趴在地上,呼吸急促,艰难地指着隐狐,“银.....银矛....他,教....破碎的肋骨扎进肺部刺得孔维生快要喘不过气,他努力地张开嘴,明显有什么话要说。

豹猫站在后侧看着这个狼狈的中年男人--他浑身是血,头上狰狞的撞伤触目惊心,不停渗出的血液糊了满脸,他在地上揪住自己的衣领,费力地想要疏通呼吸,说话的声音像是破碎的风箱。

在地上艰难朝负鼠爬行的孔维生面容青紫肿胀,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和工位照片上的那个体面的研究员有任何相似之处。而负鼠只是漠然地站在孔维生面前,轻轻伸出脚又把他踢翻过去。

“银放过放过我的女

他像天底下任何一个遭遇不测的可怜人一样,死到临头开始渴望奢求敌人的怜悯。

豹猫看到负鼠的头微微转向隐狐那边,他还以为她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孔维生只是一个科研人员,看样子他的家人也被掌握在黑洞手里,实验的项目不是他能够自主抉择的,无法违背上级的命令,他只是迫于生存。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还在为实验体们打抱不平,而无论孔维生有多么无辜,他始终是金山疗养院内人造人的加害者。看着负鼠沉默的背影,豹猫罕见地产生一点愧疚,原来她身上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取之处,她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坏--他们二人的仁慈之心在黑洞这个残忍而冷血的地方惺惺相惜。

但是他想错了。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一声极轻的嗤笑,负鼠笑着转过头看向隐狐,他们两人默契地眼神交汇,然后她伸手抽出了隐狐腰间挂着的手枪,抬脚朝着孔维生走去。她抬起手枪--这么近的距离,连瞄准都没必要。负鼠的枪法很好,从抬枪到射击的时间很短砸,旋转飞驰的子弹正中孔维生眉心。猩红的血花无声绽开,孔维生祈求的动作永远地停格在那里。

"放过?为什么要放过?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你凭什么觉得她们是无辜的?"

爆头飞溅出来的液体溅了景昭雾一脸,她眼睛眨都没眨,利落地转身离开。收回枪,她很自然地把隐狐的手枪揣到自己腰间,“你的枪归我了,走吧,找异种去。”全程抱着手臂看戏的隐狐跟在景昭雾身旁,他吹了声口哨欢呼,“哇哦,太帅了前辈,今天更爱你了呢。’隐狐掏出手帕在实验室里寻找水源给负鼠擦脸,负鼠一边推拒一边朝前走。孔维生还没凉透的热乎尸体就在身后,他二人却嬉笑打闹着渐行渐远。

豹猫沉重地抬起脚步,跟在后面朝着丽贝卡的实验室走去。他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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