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蜥的仪式。
灰风飘舞。
伴随众多亵渎的呢喃吟诵，周泽藏在怪物群中，冷静注视着台上那条明显地位超凡的骸骨人蜥。
这可能是它们的领袖或者祭司。
随着念诵与扭曲怪异的舞蹈，人蜥祭司用鲜血与水银画出一个狰狞可怖，形似西方龙的怪异图腾，以及神秘晦涩的咒文。
等到仪式临近尾声，周围所有人蜥的情绪骤然高涨，它们用嘶哑怪异的声音齐声高呼。
“始于黑夜！立于银月！”
“黑色之翼遮天蔽日，恐惧之喉激荡山谷！”
“惊醒沉眠之魂，撕裂美梦之乡！”
“我们看见！我们赞颂！”
亵渎之音回荡山谷，在祭司狂乱的舞蹈下，十名缺失了肢体的残疾人蜥来到了法阵的周围。
它们虔诚的匍匐在法阵周围，闭上眼睛，白色的骨尾从黑袍下探出。
火光映在锋锐的尾刃上，它们对着自己的脖颈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十条人蜥就此殒命，它们的鲜血流入祭坛，让法阵闪烁起邪异的黑色亮光。
祭司也对着法阵匍匐跪下，张开双手对着天空狂热的念诵。
“您是伟大的银月之龙！是灵与智的恐惧主宰！执掌灵魂的伟大存在！”
“您卑贱的仆从向您祈求，求您为我们指引晋升之路！给予我族延续的希望！”
“诚敬我神！”
它们在祈求晋升之路？！
跟着周围的人蜥双手合十，周泽对接下的事情发展越发产生兴趣。
他很好奇，这尊名为‘银月之龙’的邪神，该怎么为这些骸骨人蜥赐予晋升之路。
而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在所有人蜥停止念诵后，垂下头颅后，有两只人蜥抬着一具尸体来到了祭台之上。
周泽看的分明，被抬上去的是个人类。
那是一个20岁出头的男性，临终时的恐惧凝固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胸膛已经被破开，里面有着一团散发红光的鲜血团块。
周泽认得这个东西。
以‘鲜血团’为方式存在的非凡特性，与和范元卿的一模一样，这是薪火途径的非凡特性。
不过这团鲜血要比范元卿的要更加鲜艳，量也多出不少，应该是位序列八的非凡者。
而男人身上的黑白色作战服，款式类似风衣，说是作战服，但看上去更像是礼服，完全不像是为了作战而设计。
但这是机动特遣队的制服，专为非凡者制作，采用了特殊材料。
它们的晋升之路和人类有什么关系……周泽有些弄不懂这些人蜥想干什么。
不过很快，在那两名人蜥将尸体摆到祭坛中央退下后，又有一名健壮的人蜥蜴走到了祭台之上。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披黑袍的人蜥。
而周泽也终于窥见了黑袍之下，这种异常体的真容。
它们类似于蜥蜴与蝎子的杂交体，有着近似人类的体型和身高。
但在它们的脸和身体，则被厚实的骨架甲所覆盖，骨甲下的身体瘦削却矫健，仿佛一只肌肉绷紧的猎豹。
双爪则被骨制的弯钩形利爪替代，宛若骨镰，锋锐程度远超匕首。
但双爪的危险程度看上去，远远比不上它那条近一米长，尖端绘有黑色符号的骨尾。
那人蜥刚一走上祭台，就跪坐在了祭司面前，将双手托举到祭司面前，仿佛等待赐予的战士。
周围的人蜥再度咧开狰狞的大口，用亵渎的语言兴奋重复的一个单词。
“勇士！勇士！勇士！”
在众蜥的兴奋高喊中，
祭司从那具尸体中捧出了那团散发红光，仿佛有着自我生命的‘鲜血团’。
祭司将‘血团’放到那名勇士手中。
在片刻的犹豫后，那名人蜥一仰头，将那团鲜血咕咚咕咚的喝下。
那样子，就和一号服下非凡特性一模一样。
但就在周泽以为，这名人蜥也能适应这份的非凡特性，从而晋升序列八时。
祭台上异变陡生。
那人蜥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到了极点，狰狞的仿佛一头凶兽。
这骸骨人蜥用弯镰般的骨爪疯狂撕扯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不断的在地上翻滚，仿佛想将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体内挖出来。
他的身体时而绷紧弓成虾形，时而如蛇般抽动，全身的血管根根爆凸，甚至有血从皮肤下渗出！
那瞳孔深处的红光也越发狂暴，原本的理智和勇气都在极致的痛苦下分崩离析。
“杀了我！”
那人蜥终于忍受不住，发出了低沉而又绝望的嘶吼。
在被他自己挖出的无数伤口中，有着数条血肉触须钻出，狂乱的飞舞。
那人蜥祭司沉默片刻，闭眼摇头，似是不忍，又似是怜悯，但到最后都凝聚成了绝望的悲伤。
又失败了……
昏暗火光下的人蜥祭司深深叹了口气，再次睁眼已是面无表情，让人莫名生出畏惧。
它用后退几步，远离了这被称作‘勇士’的人蜥蜴，手指一指，语气阴冷而又残酷。
“杀了他。”
话落，几名人蜥冲上祭台，在那只失控的人蜥想要攻击他们时，数根反射寒光的骨尾贯穿了它的致命处。
噗呲……
骨尾抽出，那已经失控的‘勇士’呆立片刻，身体晃荡了几下轰然倒地，眼中的红光彻底消弭。
一场血腥的祭祀就此结束。
共消耗十二条生命。
原本热闹激动的人蜥们纷纷没了声音，气氛压抑的可怕。
凉风吹入坍塌的隧道当中，将凉意一点点投进他们的心里。
就连周泽脑海中，二号都短暂安静了下来，传递来的恐惧与绝望瞬间增长了近一倍。
看来这对二号的打击很大。
就在周泽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时，许久找不到插嘴机会的系统开口。
『评价：一次愚蠢的尝试。』
『分析：虽然尚不知晓薪火途径对应的源质具体名称，但其源质显然偏向火焰、自我、延续等领域。』
『而这些人蜥作为非凡生物，它们途径顶点的源质，与薪火途径的源质，在领域权能方面有所冲突。』
『它们就像是水和火的关系。』
『想通过这两种源质结合，开辟出晋升序列八的新道路，简直是异想天开。』
每条途径，其力量来源都是『源质』。
而每个源质都有其所掌控的领域，一些领域相似、或者相性较好的源质，可以两两两组合成新的道路。
但如果源质相性不高，掌握的力量发生冲突，那脆弱的载体就会失控，陷入疯狂。
分析着系统透露出的信息。
周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蜥会想着用人类的源质当做祭品。
就像人类魔药的主材料，来源于一些固定的异常体一样。
异常体也能通过杀死人类，将人类的‘非凡特性’当做它们的主材料。
而且，与只能达到序列九的人蜥不同，人类掌握着整整三十二条途径！
人类，就像是习题的答案。
只要人蜥能确定，哪条途径的人类序列八死后遗留的‘非凡特性’能帮他们晋升。
它们就能逮着这一途径的非凡者猎杀。
利用人类的特性帮助自己的族人晋升，变相掌握一条完整的非凡途径。
这是能瞬间拔高一个种族上限的仪式，
为此周泽相信，无论这些人蜥牺牲多少生命，失败多少次，都会孜孜不倦的尝试，直到成功或者灭亡。
能拥有智慧的种族，果然都很可怕。
周泽先是感叹一句，但随后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些人蜥找不到突破序列八的办法，那他的二号不也无法突破？！
虽然现在序列九对他有用，而且二号的也绝对算得上ssr的金卡。
可随着实力的提高，无法晋升的实验体必然只能被淘汰，在稀有也只能是花瓶。
就在周泽纠结要不要减少对二号的投资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感叹：不过，这种看似不可能的结合，对拥有源质‘可能性’的宿主您来说，应该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请求：宿主您可否尝试，将薪火途径的非凡特性与二号结合，看看在您的力量下，能否使它接受这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