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其中，我大哥身为青龙，天生所含力量中有无上的生机，大哥心怀大爱，他化作的神器，一定是以救世祭天为己任的。”
“而我二哥，有些叛逆又嘴硬心软，其实是最善良不过的人，他的神器更像一把双面刃。若是被一些有心人利用，用作不好的地方，就是魔器，但若是遇到的主人合适，也能发挥大用，成为神器。”
她深深地看了卫郃一眼，似乎这句话另有他意。
卫郃想起自己能调动唤生铃的力量，唤生铃在他手中，并不仅仅是用来控制尸体的媒介。
是因为他的身体特殊，还是……
“那您呢？”许负想起兔九说过的凤凰环至今无人使用。
“我？”凤凰露出灿烂的笑，但实际上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她说道，“我这人很挑剔的，就算有人要用，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化作的神器，与其说能起死回生是一种拯救，不如说是另类的诅咒。”
卫郃听出她的话外之意，问道，“您知道已经有人使用凤凰环了吗？”
凤凰轻描淡写道，“大概吧，若有人用了，我的尾羽便会少上一根。”
她的裙摆上有一处明显的缺口。
许负想起小狼崽脖颈上的项圈，道，“那个人给小狼崽的竟然是真的凤凰环！”
不过，这东西若真是一种诅咒，那萧慕将东西给出去之时，未必心含善意。
卫郃问道，“你说的三位哥哥什么意思？你还有一个三哥吗？”
凤凰看着他们俩个道，“你们来之前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是那只占卜的龟妖！
凤凰继续道，“我那三哥命苦，生来就是和天道作对的，尽做一些泄露天机的事情，所以我们献祭之时没有把他也带上，只余他一人在这世间蹉跎，是有些对不住他，你们若是再遇见他，记得告诉他，我们也挺想他的。”
说完，凤凰的身体就开始慢慢消散。
她道，“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去陪陪我的两位哥哥了。”
卫郃抓紧问道，“天道有缺，缺的到底是什么？”
凤凰抬头看了看天，微微一笑，道出两个字，“生机。”
至此烟消云散，仿佛这只是他们经历的一场梦。
许负睁开眼，见他们又回到了招风林之中，四面八方微风又起。
“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许负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说道。
卫郃伸手牵住她，道，“抓紧时间，我们先去和他们汇合。”
“嗯。”许负点头，想起正事。
他牵着许负的手小跑着，满地的落叶追不上他们的衣角，此风已非旧时之风。
卫郃他们赶到时，朱长豪和兔九两个正在合力刨坑。
“少主，好像就是这里了！”兔九大声喊道。
他脑袋从地下冒出，兔耳朵上满是泥垢。
上一任首领的墓地是早早准备好了的，虽然土是新土，方便确定好位置，但坑太大了，他们俩合力也找了好一会儿。
兔九转头注意到许负他们赶了过来。
连忙道，“快！搭把手。”
妖族习惯将原形封在盒子中入葬，避免被一些小兽啃食掉身体。
许负他们几人合力抬出一尊方形棺椁后，棺椁上面还画的有防水防尘的阵法。
卫郃围着棺椁转了一圈，然后双手结印，对着一处薄弱处攻击。
棺椁应击而开，众人看清里面的东西皆是一愣。
“这是······”什么也没有。
这只不过是一个空的棺椁而已。
“连尸首都没有，看来上任首领之死真的有问题。”许负说道。
卫郃扫了一眼，说道，“我们先出去吧。”
兔九赶紧将棺椁重新封好，朱长豪负责推土，将墓穴恢复原状。
“站住！”
许负转过身，周围出现几十名守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跪下！”雉鸡族族长桑流怒吼道。
桑雅果断弯下膝盖跪在桑流面前。
许负四人被打包带回雉鸡族，除了朱长豪，他们几人双手都被束缚住。
“父亲，是我带他们进入招风林的，父亲要罚就罚我吧！”
桑雅露出了一种舍身奉己的表情，勇而无畏地说着。
朱长豪一脸感动，正要一同跪下，承担责任，怎料桑流突然看着他道，“跪下，说的就是你！”
朱长豪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桑流看着他，一脸痛心疾首，对桑雅说道，“爹爹从小就告诉你，不要和他在一起玩，你看看，如今你生为雉鸡族少主，竟然连说谎都学会了。”
朱长豪身中无数软刀子，唯唯诺诺的想要替自己辩解着什么，但一想起桑雅从小到大受到的惩罚好像都是因为自己，他便说不出口，只好低着头。
桑雅固执说道，“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不要把我的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
桑流见桑雅如此倔强，转而看向朱长豪道，“还请朱少主没事儿不要来我们雉鸡族，我雉鸡族不欢迎你。”
他无视朱长豪的反应，继续说道，“今日一事全由你起，至于造成的后果，还请朱少主自己承担，此事我会如实禀报首领的。”
兔九想要替自己少主撑腰，被许负拦了下来。
许负上前一步道，“桑族长，此事确实是因我们而起，是我们有错在先，但您应该也看到了，上任妖族首领之死，确实有蹊跷。”
桑流看着她，皱眉问道，“你是谁？你一个人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负大大方方说道，“在下衡云宗弟子，许负，隐瞒身份出现在妖族只为完成友人所托。”
桑流问道，“你们来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又看向卫郃，说道，“你们一个人族，一个魔族，居然会在一起，这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卫郃道，“桑族长放心，我们此行目的不过是让妖族恢复正常秩序，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只要我们最终得到的结果和桑族长希望的结果是殊途同归，相信桑族长是不会介意过程的。”
桑流心中斟酌着，面色却不动神色，说道，“那可不一定。”
许负对桑流说道，“黑煞手握万妖谱，却躲躲藏藏，不愿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桑族长心中就不曾担忧过？”
桑流沉默着，无言以对。
看着他的反应，桑雅站起来道，“父亲，这妖族恐怕已经无人能知我们雉鸡族乃是凤凰之后，外面都在都嘲笑我们雉鸡族胆小怕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不够，如今新旧更迭，莫非还要继续蜗缩在这样一个胆小鬼身下吗？”
上一任族长，虽然是稚鸡族中的一员，但在任期间秃鹫族经常仗着族长的权势，明里暗里打压雉鸡族，这么过分的事情，暂且还没有涉及到妖界的安危，所以他们忍下来也就罢了。
但黑煞其人，无功无德，自从上任之后就滥用私权，扰的妖界不得安宁，这样的人难道也要忍吗？
那妖族如何才能发展起来！
“你懂什么，闭嘴！”桑流斥责道。
桑雅这话若是传出去，不就正好给了黑煞整治他们雉鸡族的理由。
桑雅顶嘴道，“难道不是吗？一百年前仙魔大战，说的好听点是我们妖族保持中立，实际上就是我们妖族实力不够，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啪！”桑流一巴掌打在桑雅脸上，手掌藏在身后颤抖着。
“父亲就算打我，这些话我还是要说。”桑雅红肿着半边脸看着桑流。
她继续道，“父亲从小教导我，要担好一个少主的职责，可是父亲，雉鸡族族长的职责不知您是否担好了！”
“逆女！”桑流指着门口道，“你给我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桑雅微微抬头，看了桑流一眼，转身的瞬间一行清泪顺颊落下。
朱长豪感受到额头上的湿痕，愣了一下，起身追了出去。
“你们怎么还不走。”桑流回过神，看向许负他们道，“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们下手吗？”
许负道，“我只想劝桑族长把握好这次机会，衡量利弊，毕竟我们终究只是外人，要不要为妖族考虑还要看族长您自己。”
桑流纠结许久，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忍辱一时岂能真忍辱一世。”
他弓着腰背，仿佛老了许多。
刚才桑雅的质问字字句句敲打着桑流的内心。
扪心自问，他真的甘心让黑煞那个胆小鬼占据妖界首领之位吗？
不甘心！
桑流看着许负他们，目光坚定道，“说实话，我不相信你们。”
许负正要解释什么，卫郃在身后轻轻拉了她一下。
许负闭口不言。
桑流继续道，“我不相信你们，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做，不过，为了报答你们发现的这个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桑流紧盯着许负和卫郃的表情，他说出这番话，不仅是为了和许负他们划清界限，还是为了试探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卫郃站在许负身侧说道，“我确实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