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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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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懿在脑子里“嗯”了一声, 叫过阿福:“去观星阁。”

大楚的这位国师可以说相当神秘,楚懿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在原著描写中, 这位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能根据星象预测未来,卜算凶吉,可以说, 这世上没有他算不出来的事。

那么让他帮忙算一算摄政王到底在做什么,想必也没什么难的。

国师久居观星阁, 想见他一面并不容易, 即便是皇帝本人, 也需要事先通禀,等到他的两个侍童进去转告国师, 国师同意了,才能入内。

楚懿的车架停在观星阁门口, 他透过车窗, 远远望着立于观星台上的数座经纬仪, 那些巨大的天文仪器巍峨耸立, 雕龙环绕,仅仅是站在远处看上一眼, 都会感到无比震撼。

东西方文化在这里碰撞,古今文明在这里交汇, 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世界的穿书者, 楚懿似乎比常人更能体悟到这些东西的含义。

他坐在车里等, 视线在那上面流连,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持拂尘的小童来到他的车架前,冲他一揖作礼:“陛下,国师有请。”

马车不能入内,楚懿只能下车步行,他冲那小童一点头:“叨扰了。”

在原著设定中,国师每次接见来人都是在一座名叫“聆风”的小亭,亭有四角,正对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亭上挂一风铃,今日的风从哪个方向来,风铃就会被挂在哪个方位的飞檐下。

楚懿没让太监跟着,侍童也只送他到亭外,他缓步顺着台阶而上,便听到一个声音轻轻传来:“陛下来了。”

这声音宛如天籁仙音,空渺得不似凡间之物,一如那只有风过才会响起的风铃,仿佛也是乘着风从天际送抵人间,好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楚懿抬起头,看到了那站在亭中的人。

同时心头一跳。

和书中描述相同,国师生着一双极为罕见的灰色眼眸,因着这双眼睛,他降生就被视为不祥之物,遭生身父母遗弃街头,被微服出宫的楚宣帝捡到。

宣帝审美异于常人,别人视为不祥的东西,他却觉得是神异之物,顺手将这个孩子抱上了马车,这孩子竟也不哭不闹,只用那双灰眸定定地看着他,宣帝更觉此子绝非浊体凡胎,便将他带回皇宫养着。

那时宣帝尚未妻取,正为找不到一个符合自己审美的女子而头疼,恰逢有一次他在看选妃画册时,幼年国师从旁边经过,他便叫住了对方,玩笑似的问他能不能找到和这画册中所绘之人姿色截然不同的女子。

那一年幼年国师五岁,他看完了宣帝的画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宣帝自然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三天以后,小国师突然来到他面前,张口吟了两句诗。

那诗中描述的似乎是个地点,宣帝按照所述景象去找,寻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个女儿,便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他不禁欣喜若狂,当即表明身份,将这个女子娶回宫,封作皇后。

经此一事,宣帝觉得这个天生灰瞳的孩子果真神异,又向他询问过一些事,对方皆会在一定时间内予以他答复,甚至能够预测十日之后是晴是雨,明年是丰年又或荒年,无一差错。

宣帝遂将此子奉为国师,为他建起了观星阁,因有国师相助,宣帝在位时,大楚国力几乎达到鼎盛。

但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昭帝即位后打破了这一切,从宣帝鼎盛时期,到大楚最终灭国,也不过四十余年而已。

楚懿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忽然产生了疑问。

国师……今年到底多大年纪?

宣帝共在位四十一年,昭帝在位八年,而楚懿自己已经当了十一年的皇帝,国师是宣帝在即位后不久捡到的,也就是说……国师的年纪至少超过五旬。

可这张脸,看上去分明只有二十多岁。

如果让他用一句话形容国师的长相——之前他觉得沐浴过后身着白色睡袍的裴晏像是误入凡尘的谪仙,那么国师则是这个谪仙本人。

清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他见到摄政王的第一眼就想将他染指,而见到国师的第一眼,则是这个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切狎昵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他看着对方,深吸一口气,上了最后的两级台阶,不知为什么,脑子竟一时空白,忘了自己该问什么:“朕……”

国师也不催促,只缓缓转身,望向亭外的景色。

这一转身,楚懿清晰地看到了他鬓边的白发。

那几缕银丝杂在乌黑的发丛间,被阳光映得微微发亮。

楚懿不禁有些惊讶,心说原来国师是会老的吗,他还以为这人真是仙人下凡,不老不死呢。

国师向着虚空中伸手,五指微拢,像是攥住一缕看不见的风,挂在檐角的风铃轻晃,他的声音便也同这风铃声一并响起,像是从天际降下的仙乐:“七载扬旌沙场,十年共事朝堂,三旬恩怨消解,一世难诉衷肠……陛下来此,所寻为何?”

楚懿回过神来。

书里写国师每次予以宣帝指点,都是用吟诗作赋的形式,将谜底藏在诗句之间,让宣帝自己去解。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谜语人。

果真不假。

他还什么都没问呢,这一首诗已经做成了——“七载扬旌沙场”,指的应该是燕如尘,“十年共事朝堂”,是指裴晏和薛霖吧,“三旬恩怨消解”……大概是说大楚和西泠解开了三十年的恩怨,指代温亭,最后这句“一世难诉衷肠”,是说十七?

这是在问他今天要来打听关于这几人当中谁的事。

看来这国师确实有点东西,明明从未踏出过观星阁一步,却对宫内之事了如指掌。

楚懿瞬间对自己今日所寻之事有了信心,他向前一步:“朕是想问——”

话到嘴边,他又忽然犹豫了,既然国师通晓古今,甚至能预知未来,那他为什么不直接问点硬核的东西?

即将出口的问题转了个弯:“朕想问,大楚的将来。”

国师回过头向他看来,那双灰色眼眸如同银镜。

“陛下对此了然于胸,又何必问呢。”

楚懿微惊。

国师这话其实说得模棱两可,他一时无法判断对方是真的知道他知道,还是故意用这种句子来迷惑他,就像是那些算命的神棍一样,靠的全是话术。

于是他道:“朕不明白。”

“陛下揣着明白装糊涂,”国师又说,“大厦将倾,非人力所能及。”

大厦将倾?

这不就是指他要亡国的意思吗!

这国师竟是真材实料的,甚至能算出大楚将亡?

楚懿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原主有没有问过国师?

楚昭帝在位年间,国师并不受重视,一度遭到冷落,那么原主即位以后,有没有改变这种状况,有没有问过国师,大楚的今后?

楚懿定了定神,又问:“大厦将何时倾覆?”

“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他居然没说是三年后。

意思是会随着结局的变化而变化吗?

楚懿微微吞咽:“又将如何倾覆?”

“世间之物,姿态万千,有千种样貌诞生,亦有万般姿态消亡。”

楚懿:“……”

真是个谜语人啊。

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说话吗?

还是说泄露天机会遭天谴,只能谜语?

“那……”

“陛下不妨问些真正想问的,”国师居然打断了他,“这般临时起意,会让臣很困扰。”

楚懿冷不防被他拆穿,不免有些尴尬,心说连这都能算出来吗,咳嗽一声:“朕其实想问,这几日摄政王行为诡异,朕想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国师看了看他:“陛下所求,皆在诗句之间。”

楚懿一扯嘴角。

是要跟他谜语到底了是吧?

他挠了挠额角,努力保持微笑:“还请国师明示。”

国师那双灰色的眼睛注视他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摄政王曾来问过和陛下所问同样的问题。”

楚懿一怔,正要问是哪一个问题,就听对方又道:“我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大厦将倾,非人力所能力及’。”

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楚懿却深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国师告诉了摄政王将要亡国?!

他只感觉浑身血液直往脑袋上冲:“摄政王什么反应?”

“殿下对此早有预料,来臣这里并非问询,而是求证。”

楚懿脑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摄政王知道要亡国。

他知道要亡国,还做出那些事?

不,或许正是因为他知道要亡国,才故意那么做——“摄政王代替原主亡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故意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替他背这千古骂名,好让他清清白白,不做这“亡国之君”。

好你个裴晏。

谁准他的?谁允许他这么做了?

谁需要他背锅?谁需要他替死?凭什么没事在这自我牺牲,他同意了吗?

楚懿一时气得有些牙痒,想不到自己穿书这么多年,居然还要承一个土著的情。

他眼前浮现出裴晏似笑非笑的表情,越想越觉得他可恶,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揍烂那张俊脸。

在穿书局磨练了这么多年,他自认为脾气已经够好了,很少有事能让他动怒,但这回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以至于立刻想要回去收拾人,他冲国师行了一礼:“朕明白了,谢国师解惑。”

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凉亭。

“陛下还会再来找臣的。”国师最后道。

楚懿听见了这句,脚步一顿,但因为急于回去收拾摄政王,还是没有停下。

国师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痴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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