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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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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楼上个月送出去的干利并着整个铺子的地契, 连带郡城两座铺面的地契,都被巴音很快派人送到乔家。

苗婉没去过郡城,也不知道铺子在哪儿, 还是问了张屠夫他们才知道,这两座铺子的位置竟然很不错, 都在比较靠近贵人们居住的地方, 可见巴音这回没再偷偷占便宜。

于家是两个月前送来的银子, 想必他们是等不及了。

虽然这会儿天还不算冷,可眼看着秋收就要到时候。

秋收过后西北过不了几天,早晚就会先天寒地冻起来,而后很快就变成零下, 滴水成冰, 因此羽绒服和棉服、毛衣毛裤等扩大生产刻不容缓。

苗婉也不废话, 确定地契没问题, 干利也足数奉还,再加之巴音等人提都没提刚被坑了去的两万两白银,起码态度让她很满意。

那织布机和纺车对阮家二房来说,就跟炸药一样,苗婉毫不犹豫就将正确图纸甩出去给了巴音。

只是要不要告诉巴音关于定北将军要灭口的事情, 她有点拿不准。

按理说这种天大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苗婉觉得,如果按照《春意浓》剧情发展, 若她推测出来的事情是真的,万一陈国公府怕大李氏可能泄密给乔家或兀良哈氏的话,说不定乔家不安全, 也会为对方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织布机给出去之前, 她就问了公爹。

乔盛文思忖了好一会儿, “先不必说, 此事事关重大,我已经暗中送信与圣人,得等圣人的旨意。”

至于织布机在兀良哈氏那里有没有危险,乔盛文没有多说,只安抚儿媳妇,“应该是无大碍,巴音身边都是北蒙的好手,即便有人想做什么,也没办法到他身边去,关于千金楼被袭一事,我会特意提醒他,不会有人在西宁镇与北蒙人交恶。”

关于陈嗣旭对兀良哈氏的虎视眈眈,乔盛文和乔瑞臣都分别提醒过巴音了。

而且大岳和北蒙有盟约,无人敢背负毁坏盟约令大岳危机四伏的祸国罪名,明目张胆对兀良哈氏动手。

兀良哈氏在北蒙也是大部落,养着仆从和护卫不少,若兀良哈氏连暗中偷袭都护不住自身的话,说出他们只是猜测的隐秘,只会成为所有人被灭口的催化剂。

苗婉心里总有些不安,尤其是想起剧情的时候。

她记得太后死后都没能入皇陵,陈贵妃直接被贬为庶人幽禁冷宫,陈家就算没杀了圣人老儿的娘,肯定也是滔天的祸事。

那对方就更不可能放过有可能泄密的人,眼下没动静,就更叫人担心。

西北天气明明是干旱居多,也不知怎的,最近她总觉得气压特别低,压得人穿不过来气,那风雨欲来的气息叫人心跳都不能稳。

乔盛文知道儿媳妇胆小,乔瑞臣不在家,西宁镇这边与暗探的来往都要靠他。

深更半夜乔盛文要忙,白日里还要稳住不能让人看出来任何端倪,他着实无精力安抚儿媳妇更多了。

不如给她找些旁的事情做。

“你不是要张罗着那些神秘作物与人做交换?再过两个月行商们入关就多了,天寒地冻走动也不方便,现在恰是好时候,而且兀良哈刚给了你两个铺子,你要作何打算,是放出去拿租子还是想自己做点什么,也该有个章程对吧?”

苗婉虽然不知道公爹夜里还要做那钻洞的老鼠,也看得出公爹比前阵子疲乏的多,不好追问太多。

闻言压下不安,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笑道,“爹说得对,我这就回去好好想想,尽快出个章程,趁着天儿暖和,说不得还要进郡城一趟哩。”

乔盛文心下一动,“好,若是要去,提前安排好淘淘和小蕊,你出去时间太久,这两个不省心的着实扰人。”

苗婉没听出公爹的暗示,想也不想道:“那就让娘带着我们一起去郡城游玩嘛,郡城肯定有很多西宁镇没有的玩意儿,到时候买回来也好给家里人分一分。”

乔盛文笑了,“行,多叫几个壮丁跟着,聚福食肆停一日也好,你们都还没去过郡城,趁着天冷之前热闹一番也不错。”

到时暗卫也可隐在伙计里一起进郡城,必须得查到瑞臣的消息,不能再等下去了。

苗婉点点头应下。

但一帮人要去郡城,显然不是说去就能去的,肯定要提前安排,没法子立刻就走。

苗婉还想着让阮祈也去,“大舅到时候可要带徒弟都离开西北?或者他们愿意在西北扎根,自己开铺子?”

阮祈倒是问过徒弟这事儿,“阮大和阮二倒是愿意留下,阮三在江南还有亲人,他将来还想回江南。”

若非厨艺还没学城,师父对徒弟来说也相当于另外一个爹,阮三可能都不会跟着阮家走,离开江南也是狠下心来的,父母犹在,必得落叶归根。

苗婉心头有什么闪过,江南也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土地肥沃,老百姓日子好过,富庶人家也多。

但这会儿她没多想,只是问阮祈,“那大舅能不能从聚福食肆的活计里挑两个人教一教这快餐的技巧呢?我是想着将来瓦市的铺子留给咱们自家人,郡城的两家铺子也做快餐,做成老字号,必定得让咱们自己人来掌管。”

阮祈迟疑了下,“若是孙老火没意见,我自然没问题。”

其实炸货和烤鸭这些,只要掌握了技巧和火候,并不是什么难做的事儿,重要的就在火候和酱料还有调料粉这三样上。

酱料方子阮祈和孙老火都知道,调料粉辣口是孙老火的秘方,甜口是阮家的秘方,这些不是正儿八经拜师过的徒弟是绝不可能教的。

但要是从聚福食肆选人,那就相当于从孙老火手底下挖人,这对厨子来说,还是有点不地道的。

苗婉不大懂这其中的敏感之处,但她也不麻爪,“孙阿达是个直肠子,您直接问他就是了,愿不愿意他都会给您准话,其实你们两个分一分也好,将来孙阿达手下的三个徒弟我也打算派出去的。”

快餐店本来就是薄利多销,连锁不但对品牌有好处,还能形成固定的产业链,往后北蒙的鸭子才都能吃得下。

否则仅凭两三家店,若是北蒙养家禽和牲畜多了,只怕他们消化不了。

苗婉没自己去问孙老火,孙阿达知道孙耀祖明年春要下场考童生试了,自家也不再缺钱,把乔家当做恩人看,不管她说什么,孙老火肯定都同意。

这样对孙老火兵不公平,所以还是厨子和厨子对话,她只负责在背后协调比较好。

啊,她这么善解人意的苗世仁,可是不多了。

提起苗世仁,苗婉就想起没任何消息的乔白劳来,心下又是一阵闷闷的感觉。

她请大舅去聚福食肆跟孙老火确定徒弟的归属,好确认到时候带谁去郡城,自己跟耿叔去了千金楼找二舅。

“这是我跟公爹商量好的法子,回头您给写在小黑板上,白日里只要不刮风下雨,就都在门口摆着,无论谁来换,但凡碰到这几幅画中的作物,就将人留下,我过来跟他们谈。”

苗婉将婆婆画好的作物图和公爹给修改好的秘方兑换章程都递给阮衾父子。

阮嘉麟拿着作物图瞪大了眼睛看,“就这么个圆不溜秋的东西,还有几个黄橙橙的颗粒就值咱们的秘方?这些东西就是金子做的,也没多少分量啊。”

说是作物,那就是能吃,这大小,只怕滋味儿得美成仙丹,才够分量了。

苗婉看了眼阮嘉麟指的地方,他说的是西红柿和玉米。

她想起番茄酱,这要是放在外餐店里……吸溜~

番茄炒蛋,玉米烙……吸溜吸溜~

再想想玉米那可怕的产量,她感叹,“你别瞧着这东西不起眼,若是真能换回来,往后十座千金楼都换不起其中的一样。”

阮嘉麟神色怪异,“这些是,是你梦里梦来的?”

若真是曾祖母所教,有这些东西,当年曾祖母怎么还能饿晕了被曾祖父给捡回去呢。

苗婉雷达动了下,虽然一时想不到这个逻辑,但感觉瞎话也得有道理才行。

她眼睛眨也不眨,“对啊,说是魂魄游历在外时见到的,只可惜曾外祖母尝不到,更惦记了,在流放的路上与我念叨了一路呢。”

这……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没毛病。

阮衾到底还是人老姜辣的生意人,他拿起笔将章程略微修改了下,才递回给苗婉。

“阿婉所言,稀罕植物可以金兑换,若有主家所需之物,可换千金楼方,这一条不妥,如此说出去,众人便都知道千金楼要找什么东西,还价值连城,说不准行商们也要跟风,囤积起来,或自己研究,或图往后奇货可居。”

苗婉见阮衾直接将这一条改成了——

千金楼贺秋收,定百花百植争艳与众分享,每日可送植株鲜花送千金楼评选,每日评得花后植王,赠千金楼所有货物一套,月魁首可得百银并千金楼半价采购资格,年魁首可得百金并千金楼半价采购资格。

苗婉张大了嘴,杏眸圆睁看着这个吓得撞断了腿的二舅,有点想喊天王盖地虎了。

她胆小的二舅,被二舅母嫌弃的二舅,不会是她老乡吧?

“二舅是如何想到这主意的?”她还是没忍住问道。

这简直就是各大商场或者商家最常见最有用的周期公关营销啊,对品牌的推广和产品的市场曝光度都能大大提高。

不由得她不怀疑,甚至给她惊出一后背冷汗来,若她二舅是老乡,那她这几年的折腾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二舅她打哪儿来,还是个不怎么有用的?

阮衾没明白外甥女为何又惊又不可置信,“这有何稀奇?江南花娘众多,秦淮河畔和平江河上画舫勾栏无数,月月都要推选各类魁首和行首,花样儿多着呢。”

他话一出,苗婉和阮嘉麟面上都有些微妙。

苗婉是觉得自己惊惧了个寂寞,心里想着,后世的营销活动莫不是从古时候的秦楼楚馆中传承下来的智慧?

而阮嘉麟面上就复杂多了,又酸又羡慕,语气跟灌了一坛子醪醋似的,“原来爹从不叫我们往河边走,自个儿倒是没少去啊!”

回头他就跟娘说,爹这阵子别想再睡炕!

当爹的还能不知道儿子什么性子?阮嘉麟一撅腚,阮衾就知道他没好屁,抬起刚养好没多久的腿,一脚踹儿子腚上。

“少在那儿瞎咧咧,你老子我行得正坐得端,从不往烟花之地去,咱们千金楼做的是百花系列,还是你娘提醒我的呢,怎么,你也要拿这话问你娘?”

阮嘉麟捂着腚敢怒不敢言,他当然敢……不起。

阮衾收拾完了儿子,对外甥女还是很温柔的,笑着继续解释,“如此一来,外头只当这是咱们千金楼做买卖的手段,不会往别出想,有那想占便宜的,保管比任何人都积极。”

苗婉觉得古人做买卖的智慧其实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尤其是心眼儿,她只管点头。

“就按二舅说的办,您和表哥对这些肯定比我熟悉,不过还是要请个大夫来千金楼坐镇比较好,花花草草的很容易出现什么有毒的,接过来的时候一律要跟熬辣椒水一样谨慎。

甭管是咱自个儿还是送花草来的客人都要叮嘱一下,有问题及时处理,可别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到时候名声就不好听了。”

两个人应下的功夫,耿叔从后头探头进来,“阿婉,兀良哈二老爷拍那个叫阿贡的小子来了,说请您过去一趟,几位合作的行商老爷都在,正好与您商议一下冬衣的事情。”

乔盛文不在,苗婉也不可能自个儿过去。

阮衾一听有行商在,自认为这方面比乔家老爷要知道的多些,“我陪你去吧,你自个儿过去传出去不大好听。”

苗婉想了想也行,反正公爹在外头绝不会开口管生意的事情,二舅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从比她还怂变成了土著老狐狸,在商言商还是有块老姜更靠谱。

苗婉和阮衾到巴音的帐篷时,还带着防晒的帷帽,一进门巴音就起身迎接。

给那位姓郑的江南行商和刘姓登州行商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一个妇人就值当得兀良哈二爷这般热情。

巴音跟苗婉和阮衾见过礼后,对着郑老板和刘老板介绍,“给两位介绍下,这就是你们一直盼着见的聚福食肆和千金楼的东家娘子乔娘子,如今他们东家不在西宁镇,买卖都是乔娘子做主。”

郑老板和刘老板对视一眼,两个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不是说聚福食肆和千金楼的东家是个最爱风花雪月的老头子吗?

怎么着,这是……在西宁镇养了个外室,一枝梨花压海棠?

苗婉虽然不明白两个人在打什么眼神官司,但对外头关于聚福食肆东家的传闻还是记得的,好在她带着帷帽,四舍五入就是没脸,也就不尴尬了。

客客气气跟两个人福过礼,一行人坐下,苗婉也搞不来内敛那一套,先开口,“听闻得了织布机后,纺布的生意是江南来做?毛线是北蒙来负责,鸭子北蒙和登州都要养?”

那位郑老板是认识阮衾的,笑着点头,“是这么打算,其实江南水多,鸭子也养得,只是路途遥远不方便运输,若是能购得聚福食肆的烤鸭方子,方是一桩美事,往后这生意也更好做些。”

刘老板也笑着附和,“正是这个道理,这烤鸭在登州也做得,即便方子价高些,俺和郑老板合起来买也行。”

苗婉算是明白他们请她过来是为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她看向巴音,要是江南和登州都能养鸭,北蒙的鸭子就没必要养了,直接从江南和登州商人手中拿鸭绒便可,毕竟北蒙冬天动物容易冻死。

让苗婉不解的是,巴音请她过来,是为了买她的烤鸭方子,好打破那三分之一价格的桎梏?他哪儿来的信心占她便宜呢?

巴音像是知道苗婉在想什么,“千金楼难道就不做羽绒服和棉衣了吗?咱们既然是得了千金楼的好处,自然不能与千金楼逐利啊。”

阮衾冲苗婉比了个陈的口型,苗婉立刻明白了,有定北将军府在,不管苗婉需不需要鸭子,北蒙都会养。

但她不想卖烤鸭的方子,既然他们不愿意给钱,那给货也行。

“烤鸭的方子我可以给你们,不过这是阮氏祖宗留下的秘方,我们子孙是不可能卖出去的。”苗婉笑意盈盈道。

“但若是诸位能与乔家定下契约,每年九月之前都能提供给乔家鸭绒两千斤,毛线和棉线各两千斤,十年为期,这道方子赠予诸位也未尝不可。”

三人浑身一震,这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一只鸭子才能产二两鸭绒,两千斤岂不是要五千只鸭子全供了她,他们至少要养三倍的量才能供自己也用上。

巴音脸色都微微发沉,“乔娘子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些,若非诚心谈买卖,也不必走这一趟。”

苗婉并不着急,“要知道一只烤鸭的成本在五百文左右,但是卖出去却能得五两银子,想必在江南能更贵一些?

到底是亏是赚你们自己心中有数,我要定这样的契约,有个前提,若是你们提供的货物每年都能保证优良,一次减半年期限,若是查验不合格,则增加一年,累积十五年期,要赔银百万两与我。”

郑老板皱眉,“这优良与否是谁说了算?其中的变数太多,实非做生意之道。”

阮衾在一旁接话,“我从江南而来,各家工坊也存在查验之事,向来是两家商户互相监督,有何变数?”

刘老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瓮声道:“运往西北来,一路风雨兼程,谁能保证不出任何岔子,更不用说还有悍匪贼寇出没,到时又当如何?”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各位年长,应该都比我一个小女子懂呀。”苗婉温柔笑着图穷匕现。

“如果在西北和江南、登州都有工坊,在其他货物买卖来往时,还不耽误多一样新生意,西北的鸭子你们是想自己开烤鸭店还是卖与聚福食肆皆可,多赚钱的事情,各位不愿意?”

郑老板和刘老板都皱眉思索起来,那不相当于在西北定下一部分家当?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在西北这边的妾室和庶子倒是也有了其他的门道,倒不是不可以。

巴音这才隐约明白苗婉的意思,她是想留下两个人,不分干利也要将西宁镇给盘活,而不是让老百姓们看着来来往往的行商干瞪眼,只能做些力工。

这对北蒙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西北民风彪悍,穷还好说,富则稳固,往后北蒙再想私下里做点什么,富户多了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不动声色试探,“乔娘子想要那么多东西,是打算跟棉衣一样做善事?”

苗婉诧异极了,“您可别误会,我跟您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众人:“……”

“您不是刚给了我两家铺子,在郡城做买卖就怕赔,若是有羽绒服和棉衣托底,好歹不怕往里搭钱不是?”苗婉笑眯眯看了眼三人,“再说京城也缺这些新鲜玩意儿呀。”

巴音心下一惊,他们这是拿到了什么证据?

他猛地盯住苗婉和阮衾,左右看了眼二人,却没从俩人脸上看出什么来,可心神却乱了一下,没了跟苗婉应付下去的心情。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左右今岁是来不及的,估摸着得等春暖花开才能开始张罗,至少也得过了年。”巴音沉声道,“不如在郑兄弟和刘兄弟走之前给乔娘子答复如何?”

苗婉达到目的,也不耽搁,站起身告辞,“那就静候各位佳音啦。”

直到回到家,苗婉才像是没骨头似的,洗漱过躺在炕上,抱着吃饱喝足睡过去的淘淘出了好一会儿神。

公爹想让她有点事情做,但不管做什么她都惦记着乔白劳,随着日子越来越久,搞钱都压不下她的担心了。

现在关于怎么让西北更加兵强马壮,她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仔细思考,才会相处以货换食方的法子。

除了想将两个大行商留在西北外,跟巴音说的那个话,就是为了用兀良哈氏的势力找到乔瑞臣。

她不知道证据找到没有,但她要让巴音以为证据找到了。

这件事她没跟公爹说。

怕巴音跟乔盛文通气,公爹要训自己。

得了阮祈的准话,知道阮二和聚福食肆的一个伙计愿意去郡城,苗婉就赶紧安排聚福食肆休息,一行人匆匆往郡城去了。

耿氏带着淘淘和乔蕊,张娘子在家也没啥事儿,卤蛋听到了也非要去,反正卤蛋的阿达也去,她干脆就抱着孙子,带着两个孙女一起去郡城凑凑热闹。

铺子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位置不错,但是也赶不上乌氏胭脂铺的位置,而且里面空荡荡的。

按照小品里的那句话来说,巴音叫人把这里收拾的,就剩承重墙了,抠搜一绝。

因此他们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先吃饱了再出去耍,差不多也到午饭的点了,吃完后逛逛正好消食儿。”苗婉建议。

耿氏和张娘子没意见,其他人有意见也没用。

苗婉干脆选了个比较大的酒楼,要了两个雅间,大家一起搓了一顿郡城高端酒楼的宴席。

张三壮也有心想尝尝郡城啥水平,阮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点了满满两桌子菜,足足花了三十两银子出去。

伙计往上端菜的时候,一直来往不停的脚步引起了旁边雅间里一对主仆的注意。

主仆二人有心侧耳一听,正好听到张三壮在伙计出去后嘀咕。

“比我一个月工钱还多,这吃食还没有聚福食肆一半儿好吃,郡城就这水平?”

张娘子训他,“你这是癞皮儿子也是自家的好,人家能开这么大酒楼,还能没你学习的地方了?年后要起客栈,你确定你能比人家酒楼的掌柜做得好?”

张三壮不说话了,本来苗婉是打算今年初的时候起客栈的。

只是乔盛文建议再等一年,孙老火对厨房里那点子事门儿清,张三壮现如今刚管好食肆,若是一下子步子迈得太大,来往行商太多,他不一定能撑得住。

毕竟客栈跟千金楼之间要有联系的话,说不定行商要有了歪心思,就会从客栈方面下手。

张三壮,还嫩了点。

苗婉专门请了人过来教张三壮如何掌管客栈,现在旬休的时候,其他人学拳脚功夫,张三壮要跟着先生上课呢。

一群人正说说笑笑吃喝的时候,隔壁雅间的主仆眼神亮了起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本来还发愁该怎么找人,没想到在郡城竟然碰上了。

吃完饭后,苗婉笑着建议,“我瞧着郡城确实比咱们西宁镇热闹,要是有什么想买的,大家分头行动出去逛逛?”

耿氏和张娘子都摇头,“我们就是跟着来看看铺面,孩子吃完饭也困,我们在这儿等着,你们出去走走赶紧回来,别太晚了,省得回去要赶夜路不安全。”

苗婉不愿意,两个人一路辛苦跟过来,肯定也想出去凑凑热闹,不想出去是怕人多冲撞了孩子。

“到时候让大舅和三哥一人一个抱在胸前,你们也跟着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嘛。”

一早出发耿氏跟着晃悠了一路,没心思出去,她就是照顾闺女和孙女来的,也是看着苗婉省得她胡吃海塞。

张娘子倒是有心出去逛逛,但是卤蛋和张三壮这个当阿达的在一块儿她也不放心,小孩子爱闹腾,张三壮没那个耐心。

而且她身子骨也没原先壮实,“算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走了一上午着实是没力气,你们出去逛,我们在酒楼里还看得远呢。”

她和耿氏带着孩子,又人生地不熟的,在酒楼里看看周围的风光也就是了。

耿氏做主,叫耿叔陪他们在酒楼等,两个养好身子的护卫和伙计们都陪着苗婉和非想出去看看的乔蕊。

难得乔蕊这么活泼,耿氏也不想拦着她,苗婉拉着小姑子,兴致勃勃往最热闹的地方去。

两个人没发现,隔壁雅间的客人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出来。

等离开酒楼后,苗婉问乔蕊,“你想买什么?”

乔蕊左右张望了下,凑近苗婉,小声道,“我其实是想陪嫂子出来找兄长的,我听见你说想他了。”

“我也不知道你哥在哪儿。”苗婉心里一软,哭笑不得捏了捏乔蕊的小脸蛋,“娘说的真没错,你这是顺风耳,什么都能听到。”

乔蕊得意地扬了扬脑袋,凑到苗婉耳旁小声道,“那是,我还听到你哭着叫兄长坏蛋呢,不是我不想帮你骂哥哥哦,是娘不叫我去。”

后来她见娘亲耳朵红红的,好像爹娘房间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知道这不是啥能拿出去八卦的事情,从来没跟人说过。

但是可以跟正主说呀,乔蕊心里夸自己聪明,可憋死她了呢。

苗婉:“……”不是,你到底都听见了些什么!!

身后跟着的主仆差点打个趔趄,虽然姑嫂俩人说话特别小声,奈何俩人都会内家功夫。

苗婉面无表情看着乔蕊,也小小声道:“今天我本来打算给你十贯钱,给你买牛肉干,烧鹅和狗浇尿,还有郡城的新鲜衣裙,现在全没了。”

乔蕊悔不当初,“嫂子我错了!往后我保证我再也听不见了!”

“没事儿,你听见也好,再过不到十年你就成亲了,你放心,到时候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不长眼色去救你的!”苗婉凑在她耳边小声道。

乔蕊:“……”

“咳咳咳……”身后主仆俩再也忍不住了,憋笑憋得几乎要大笑出声,不好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笑出来,憋得咳嗽不止。

苗婉和乔蕊正说着小娘子们不该说的虎狼之词,对周围声音敏感着呢,听见咳嗽声立刻扭头过去看。

然后乔蕊愣住了,虽然这对主仆看起来面容都挺普通,可她总觉得前头那位公子有点面熟。

她小声跟苗婉哔哔,“嫂子,这位公子,我好像见过的。”

苗婉心想,这句话有点耳熟,莫非小姑子上辈子姓林?

不等她想出该怎么回答小姑子,那好像见过的公子哥儿就上前几步,“两位小娘子有礼了,鄙人姓贾,耽误小娘子们一会儿的功夫。”

苗婉:“……”

张三壮本来正仔细看着不远处的客栈呢,被伙计戳了一下,才发现有人调戏妹妹。

他有点激动,这种话本子里的情节终于被他碰上了,他们人多势众,可以英雄救……妹妹一下啊!

然不等他冲上前,苗婉直接打断了那位贾公子的话,“抱歉,我们不姓林,不信佛,不信道,第一天来,已婚,没钱,不是好人,你还有事儿吗?”

贾公子主仆:“……”你都把所有可能给堵上了,我们还能有啥事儿?

还有你们姓不姓林有啥关系?

贾公子还想挣扎一下,“我只是觉得两位小娘子面熟,绝无坏心。”

“哦,巧了,我小姑子看你也面熟。”苗婉笑道。

贾公子露出松了口气的高兴样子,结果苗婉下句话就给他说蒙了,“她说你看着就像坏蛋,说不定还是通缉犯,要是报了官说不定能得几个赏钱,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详细聊聊?”

比如府衙什么的。

贾公子差点没一口气噎死自己,刚才他们说坏蛋的时候,分明说是的乔子承,跟他司鸿宣有啥关系!

是的,这位是微服私访的圣人老儿,据传说曾经和乔瑞臣一个锅里吃饭那位。

本来圣人和齐望舒还争辩谁来西北更合适,可是争辩了许久也没争辩出个结果来。

齐望舒在太后跟前试探着说圣人有心想去泡温泉,太后想着自己和陈贵妃到时候也去。

那还泡啥温泉?那是为了龙种去的啊。

一计不成,司鸿宣无法,正巧北蒙送了年礼来,他突然就有了主意,下令今年秋狄要与北蒙交流感情。

如此一路颠簸,还要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陈太后和陈贵妃都不乐意颠簸,但是俩人也不放心齐望舒跟着去媚宠。

只叫几个才貌不显的小才人跟着往围场去,这正合了圣人的心思。

到了围场后,他就收到了乔瑞臣令暗卫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乔瑞臣得到了定北将军与西蕃人勾结的证据,乔盛文也来信,说与儿子失联。

这下子圣人彻底坐不住了,若是能将陈国公府打压下去,只剩摄政王一派的话,以圣人暗中积攒的力量,往后高门世家绝不会如现在那般猖狂,大岳才能真正的长治久安。

所以他让替身在皇帐内装病,自己与内侍带着一批皇家暗卫快马加鞭往西北来。

得知乔瑞臣是在郡城失去的消息,他直接来了西平郡。

可到来以后,他才发现,找到乔瑞臣所居之地不难,但他受了重伤,住处都是定北将军府留下盯梢的人,想暗地里进去,根本是痴心妄想。

圣人不欲打草惊蛇,只能想法子迂回与乔瑞臣见面,最方便的当属去乔家等。

但他怕乔家也有人盯着,所以想要先跟乔家打个招呼,夜里给他留个门,他晚上跟暗卫学,钻狗……咳咳,耗子洞过去。

当然啦,圣人微服私访出来,自然不能让人以原本的称呼来叫他,又懒得想什么名字,反正是假身份嘛,就直接叫贾公子就算了。

没想到碰上了苗婉和乔蕊,碰了个满头包。

回去的路上,苗婉还得意洋洋跟婆婆表功呢,“我跟您说,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要么是冲着您貌美如花的儿媳妇,要么就是个惦记精雕玉琢小孩子的变态,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张嘴的机会,张嘴就抽他。”

被圣人吩咐不远不近跟着的暗卫:“……”

耿氏本来还笑着听呢,她怀里抱着一条牛肉干啃的淘淘突然开口,“坏蛋,变态!”

耿氏立刻板起脸来,“往后守着小孩子不许说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小孩子多知道些没坏处,总比往后让人一块糖就骗走来的好吧?”苗婉哼哼唧唧看着听见糖就两眼放光的淘淘。

乔蕊在一旁补充,“我绝对不会被一块糖骗走的!”

“哦,那要是给你一件特别漂亮的霓裳裙,亦或是给你一块金子呢?”苗婉问她。

乔蕊没说话,但是脸上的挣扎神色代表了一切,若真是这样,先跟着走,将糖衣拿回来再偷跑也行啊。

苗婉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凉凉提醒,“要是人家直接用迷药迷晕了你呢?要是坐船把你带走呢?或者直接把你卖到大山里给人当童养媳呢?”

乔蕊听得一愣一愣的,弱弱靠在娘身上不说话了。

耿氏看得好笑不已,倒是没再拦着苗婉说这些。

淘淘已经快两岁了,小奶音疑惑问道,“童养媳?啥?好吃吗?”

苗婉捏她的脸,“你就知道吃,童养媳好吃,特别好吃,所以人家见到你就会把你抓走卖掉!”

淘淘嘟着嘴不乐意了,“淘淘不,娘坏!”

“你最坏!”

“娘最坏!”

苗婉想起俩人吵架的事儿来,故意抱着胳膊,“哼!”

淘淘来了精神,她现在小胳膊能盘起来了,她直接——“哼哼哼哼哼!”

哼完她嘎嘎笑着,乐倒在祖母怀里,她现在能哼出五个字啦!

娘亲再也吵不过她啦!

苗婉哼笑一声,直接用哼哈俩字哼了一首卖报歌,给淘淘听得瞪大眼,嘟着嘴不乐意了。

“学!淘淘哼!”

苗婉嘿嘿笑,“小样儿,那你亲我一下。”

淘淘扑到娘亲怀里,献上小狗腿湿哒哒的亲亲,后头张三壮等人就被迫听着这娘俩哼哈了一路。

听着的暗卫都觉得脑子里全是哼哈,就,感觉这一家子都有啥大病。

所以等他把这一路上两家人的话滴水不露传过去,圣人身边的孙内侍正要怒喝出声呢,就听自家陛下哈哈哈笑起来了。

“朕真是有点迫不及待见到乔爱卿了。”司鸿宣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眼神中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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