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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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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察觉到身后有什么撕裂阵法的时候, 只来得及偏了一下身, 血肉被刀锋撕裂的声音十分细微,却听得人牙酸。

但是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花朝回头一看,愕然发现被她拉上凤头小舟的其中一个人, 在刀锋要砍到花朝后背上的时候, 暴起挡在了她的身后。

花朝惊愕抬手去扶,那人胸膛被长刀穿透, 殷红的血浸透了红衣,在这幽暗的林中, 若非花朝伸手扶住他, 几乎无法察觉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

他本是一位刀宗弟子。

他半面鲜血, 半面被虫群啃噬, 正似那恶鬼修罗, 他看着花朝,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是想要跟她说一句什么,却只来得及吐出一口血。

这时他胸口突出的那截刀身, 又“呲”地一声,拔了出去, 他在花朝的双臂之间抽搐了一下,就失去了气息。

花朝抬手结印, 从储物袋掏出了一大把符篆, 一挥手, 朝着已经出了阵法朝她袭来的刀宗修士们扔去。

她催动凤头小舟, 御风而逃。

符篆升空噼啪作响, 引动涓流般的雷电乱击, 花朝又从储物袋之中掏出了另一个防御阵盘,撑开之后便极速越向山崖——

那些符篆同时被催动,火花带闪电地在半空之中炸开,确实挺唬人,但是攻击效用因为她体内稀薄的灵气折了不止一半,只让刀宗那些人迟疑了一下,便全都朝着花朝围上来了。

花朝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阵法之中,要跑出来攻击她,但是千钧一发她也来不及想什么,各种手段轮番上了一遍。

眼见着凤头小舟已经要越过山崖,只要钻进对面林中,她就能逃走了。

但是刀宗为首的那个男子,骤然御风而起,追着花朝在山崖上极速一掠,踩在了花朝头顶的结界上。

他墨色的长发烈烈飞舞,眉目如他身着的红衣一般,炙烈如火,居高临下双手持刀,衣袍若云霞翻滚,双眸之间竟是残忍疯狂。

他看着花朝的眼神像是看着蝼蚁,整个人便犹如一捧黄泉业火,他一错不错盯着花朝,灵光包裹他的长刀似一把开天辟地的巨刃,金丹期修士的威压全开,凤头小舟都朝下沉了一沉。

花朝和他对视,灵魂都怕得发颤,凤头小舟遇到了阻力,悬浮在山崖上,再也无法向前一寸。

花朝跌坐凤头小舟之中,雪青色的弟子服凌乱染血,之前替她挡剑的那个弟子死了,他的血积在凤头小舟里面,湿透了花朝的鞋,她几乎是泡在腥热和黏腻之中,心脏疯狂跳动发抖。

她仰着头,长发凌乱披散在肩头,些许发丝被血迹湿贴在侧脸上,她身上没有自己的血,全都是她救下的人的血。

她隔着阵法同持刀站在阵法之上的人对视,面容惨白,眼中盈盈水雾闪着细碎微光,眉目端秀似玉。

隔着阵法看去,她简直像是一朵跌落在泥泞血污的雪莲,周身甚至散发着盈盈泽润的光亮。

原本打算一刀将这小舟直接劈开,将这些妄图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蝼蚁,全都葬身山崖的男子,迟疑片刻。

而后他微微扬了一下刀,对着花朝勾出了一个充满戾气的笑。

花朝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也是给她最后的机会。

花朝就算是把辛辛苦苦绘制的阵盘全都叠上,也经不住这个刀宗修士的疯狂攻击,刀修战斗力仅次于剑修,且花朝已经猜测出了这个刀修的身份——他便是大师兄口中说的那个“还能看”的刀宗少掌门,双极刀宗主独子——殷掣。

大师兄说的“还能看”,那必然是厉害的。

陆陆续续有很多刀宗修士御风追来,围住了小舟。

花朝知道,她不能硬拼了。

花朝最终撤下了凤头小舟上罩着的阵法,将阵盘放回了储物袋。

她料想若是被俘,储物袋定会被人夺去。

在低头搬动小舟内那个帮她挡剑死去的刀宗弟子的时候,花朝借着衣袍遮挡,迅速把大师兄给她的替身符,还有两个最紧要的阵盘,以及自己的镇灵钟塞进了自己的袖口。

阵法撤掉,原本持刀立在阵法上的殷掣,便落在了凤头小舟的凤头之上。

他似乎是很满意花朝的识时务,把本命刀收起来,抱着手臂,微微歪头看着花朝,开口声如冷泉,“你是清灵剑派的?捡这些破烂做什么?”

花朝已经从小舟里面站起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破烂”,正是她冒着危险想要救下的这些人命。

花朝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强忍着没有失态。

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寻求自救的办法,打不过,那便只能说出一些能让对方动容的条件,一旦她彻底成为俘虏,那就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了。

花朝慢慢挺直了脊背,将肩膀和气息一起沉下,端起了她上一世惯常做的,这辈子一次都不愿去回想的帝后姿态。

她开口,连声音似乎都变了,变得如山钟低缓,令人舒适信服。

“我是清灵剑派鸿博长老弟子,明月长老的女儿。”花朝直接摆开自己身份,“清灵剑掌门亲传大弟子武凌,是我大师兄。”

殷掣笑意扩大,似乎不为所动,还语带嘲讽,“这么有来头……还这么弱?”

花朝不理会他的嘲讽,依旧端着样子道:“你放我走,我要去同我的师兄汇合。待我同宗门修士汇合,必然会给你刀宗送上丰厚的答谢。”

“答谢?哈哈哈哈哈……”殷掣笑得简直像个嗜血弑杀的刽子手,“清灵剑派那个杂毛鸡一样的门派,能有什么好东西?”

此刻其他刀宗的弟子也已经御风全都围在了凤头小舟周围,他们闻言也都笑起来。

“你要去找武凌?你找不到的。”殷掣收了笑意,眯了眯眼睛,说,“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们清灵剑派的弟子,被打散了吗?”

花朝攥紧手指,在这些人的嘲笑和殷掣的嘲讽表情之中,瞬间明白过来了,清灵剑派弟子被分散,恐怕是刀宗的手笔。

清灵剑派山中长老全都去了妖族边境,并没有仙长来看顾弟子们,被人给钻了空子。

花朝心中微沉,表情却没有变。

“哥,你和这个女人废什么话,把她东西收缴了,人丢下山崖算了!”

御风而来的殷书桃到了殷掣旁边,看着花朝眼神十分不善。

“杀她,怕是不太行。”殷掣嘴上说着不行,话中却全都是残忍意味,“你新得的那个小东西,正殷殷朝着这边张望呢。”

殷掣说的是还在山崖边上的谢伏。

殷书桃看去,果然见谢伏压抑不住的一脸担忧,面色顿时黑了。

之前花朝用灵纹小人攻击她的时候,因为是站在半掩着的窗边,身边又有武凌,殷书桃并没有把花朝的脸记下来,她以为用诡异术法伤了她眼睛的,是武凌。

但是这会儿看着花朝,却隐隐约约有点眼熟了。

不过还没等她想起来旧仇,殷掣便给花朝和殷书桃之间添了一笔新恨。

“小妹,你可能不知道,”殷掣声音慢条斯理,兴味盎然,“你那个‘新宝贝’和这个女修有过一段儿,我也是这几天命人查清灵剑派,才知道的。”

“她把你的‘新宝贝’甩了,又耍了清灵剑派的那个掌殿师无射,现在殷殷黏在武凌身边儿……有能耐着呢。”

最后几个字充满狎昵,换个女修怕是早就面红耳赤。

不过花朝可能修为和对战能力不行,但是面对这种场面,眼皮都不抬一下,那副仙女架子,端得很稳。

“就她?她凭什么!”殷书桃这两天被谢伏迷得五迷三道,若非如此,那几个清灵剑派弟子就不是被俘,而是会死。

听说花朝把谢伏甩了,看着花朝的眼神便凌厉起来,视线像刀子一样,把花朝从上到下,割了个遍。

最后哼了一声道:“也不过仗着一副柔弱无辜的样貌,哄得人呵护照顾罢了,实则心机深沉满脑子男盗女娼,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谢伏是瞎了吧,才会看上她,哥,你让开,我来杀了她,我倒要看看,那谢伏会不会为了她跟我翻脸!”

殷书桃说着便举刀,花朝紧了紧手指,却没有选择和他们拼命。

她抬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

淡淡看了殷书桃一眼,转而看向了殷掣,说道:“我有一曲,可压制心魔和修炼反噬,你一定要听一听。”

花朝说着,不紧不慢抬手结印,接着将双手一拉,虚空之中便浮现出了几根赤金色的琴弦。

“哥,你不要上这个女人的当,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要搞什么鬼祟伎俩!”殷书桃急着杀了花朝。

花朝却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是弱,但是殷掣她会怕,因为修为敌不过。

硬要抵抗,拼上一切或许能拼个鱼死网破,但是她有些东西,真的不能消耗,那是用来救武凌的。

但殷书桃算个什么东西?

果然殷掣见花朝这样,兴味更浓,暂且按住了自己妹妹的刀锋,看着花朝表演。

花朝抬手,摆好了虚空弹琴的姿势,一只手按住了赤金色的符文琴弦,一只手开始缓缓拨动。

“哥,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小心有诈!”殷书桃虽然这么说,但是也并没有将花朝伎俩看在眼中。

因为花朝在虚空之中拉起的符文琴弦,实在是比她的灵纹小人单拿出来还要虚弱。

挥挥手就会散了的程度,能攻击人?

但是琴音响起的瞬间,整个山崖下的山谷,都为之一肃。

花朝的琴音并没有确切的曲调,但正如流水潺潺,飞鸿长鸣,落雨流花,清雪簌簌。

音调徐徐荡开,如昼阳温暖,如夜月清凉,如流水清风,缓缓抚过人的身体,钻入人的耳膜。

殷书桃表情一愣,殷掣不羁的表情也逐渐收敛,周遭围着小舟的所有刀宗弟子,全都露出了空蒙的神情。

并非是花朝弹奏得多么好听,而是她的曲调,是她前世作为御霄帝后,专门查阅无数古籍,为当时刀宗深受双极刀酷烈之性反噬的人谱作。

修炼双极刀的必须是火灵根弟子,而火灵根加上最为刚猛凶戾的刀法,那便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

修炼双极刀纵使修为进境极快,战力更是不凡,但是修为越高,金火便越是相克相斥,相生相推。

如此常年累月,修士性情移转,个个性烈暴躁,恣睢嗜杀。

双极刀上辈子,光是后期因为本命刀反噬爆体而亡的,便有足足几百人。

花朝只弹了一小段,就收了手。

她还是那副端持自如的模样,亮出了最终筹码,她开始同殷掣谈条件。

“这曲调静心安神,于修为极其有裨益,一共有三段,若你放过我,我便将三段曲谱奉上。”

花朝当然知道他们既然拦下她,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尤其是她露出了这等手段。

她也只是先把房顶掀开,再退而求其次,让对方开窗罢了。

真要从刀宗手下逃脱,还需要别的谋划。

花朝说完就拢着袖口亭亭静立,她不能表现出慌张,在“刽子手”的面前表现出害怕和慌张,只会让对方更加兴奋。

且看殷掣将这些被他丢弃的弟子们当作垃圾,就知道他根本毫无人性,又何谈对弱者的恻隐之心?

她必须要让对方觉得,她成竹在胸。

好在这部分算是花朝擅长的,她上辈子装了一辈子了,真没想到这辈子这种技能还能用上。

花朝还是有一些把握的,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间,刀宗看似表面荣光,实则几位高境修士全都出了问题,包括上辈子早早死去的刀宗宗主。

他们私下里肯定寻便了整个修真界了,现在看着这些刀宗弟子晃神的样子,就知道这针对他们症状的曲谱,有多求而不得。

但她也并没有因为拿出了刀宗一定会疯狂想要的东西后,就放松警惕,她在袖口之中摸到了她的镇灵钟,用潮湿的手扣紧。

果然花朝说完了话,等了片刻,刀宗弟子,包括殷掣,才从那种灵台被暖泉流过,连经年躁动痛苦的灵魂都得到了安抚的恍惚之中回神。

但是殷掣回神的瞬间,并没有因为找到了宗门仙长么苦寻不到的曲谱而欣喜若狂,反倒是当场暴怒,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花朝的脖子。

花朝呼吸顿时被夺,她艰难挣了一下,殷掣的手微微松了一点点,但是花朝感觉自己的喉骨已经碎了。

“我看你是活腻了,刀宗的弟子你也敢诓骗!”

殷掣暴怒和心惊的原因,是因为花朝虽然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刀宗出了问题,却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他,她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刀宗这件事,连刀宗弟子都没有几个知道,这个清灵剑派的女修,又是如何知道?!

花朝剧烈喘息,手紧紧攥着镇灵钟,近距离看着殷掣不闪不避,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却依旧不紧不慢。

她知道殷掣不肯让别人知道这个消息,她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甚至因为嗓子哑,只有殷掣能听到她发出的气声。

“少掌门何必遮掩,宗主想必闭关良久,已经要暴体而亡了吧……”

殷掣俊美的面容扭曲,脖颈的青筋凸起,他死死盯着花朝半晌,一挥手,对殷书桃道:“带着弟子们回去山崖边!”

殷书桃修刀已久,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心性日益暴虐,从未如今日这般,只是听几个音,便浑身舒适难言。

她现在生怕殷掣将花朝掐死,一着急,差点把门派秘密说出来,“哥,她弹的曲子能……”

“滚!”殷掣目眦欲裂地瞪向殷书桃。

殷书桃惊觉自己险些失言,连忙闭嘴,看了花朝一眼,神色又是憎恨又是害怕,憎恨竟然不能杀她,害怕她竟是知道双极刀如此秘密。

不过殷书桃向来听自己哥哥的,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由她任性,立刻带着弟子们回到了山崖边上。

凤头小舟之上,只余花朝和殷掣,还有一群伤残濒死的可怜人。

花朝喉间剧痛,她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是她竟然觉得,也就这样。

真的亲身经历生死,不是被人护在身后,也不过如此。

顶多是后脊出了一层细密汗水,但她抓着镇灵钟的手,还是紧紧的。

那些刀宗弟子都走了,若是殷掣不肯答应她的条件,那花朝今天就是被镇灵钟抽得经脉尽裂,也要把殷掣镇杀。

花朝看殷掣气的双目血红,却也不敢再收紧手掌,花朝甚至胸腔之中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妄——不过金丹而已。

不过一个被自己的道,折磨的人性扭曲的可怜虫而已。

“你是如何知道刀宗之事?”殷掣见弟子们远离才开口,甚至在两个人之间设下了阻隔阵,贴着花朝耳边说,“你最好给我个能让我信服的解释,否则今日你必将要葬身这片山水丰茂的崖底,做草木养料野兽口粮了。”

花朝眨了眨眼睛,不敢咽口水,她自己看不到,但是她的皮肤娇嫩白皙,殷掣掐着的地方,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呈现出可怖的红,红又正在朝着青紫发展。

“这有何难?”花朝声音低哑,多是气声道,“你真以为清灵剑派只是杂修门派?”

“若真是那样,我们又岂敢得罪你们赫赫有名的双极刀宗?”

“我门中天才累累,推演殿便有一位女修,才刚刚炼气三层便能够闭门布下星罗镇,推演天下事。”

“你门中那点事情,我们……”殷掣又收紧手指,花朝疼得翻白眼,却咬牙道,“不过当……乐子……”

殷掣直接气笑了。

但是他还真的被捏住了命门,不敢再下重手。

不过他作为绝对强者,也不肯轻易低下姿态。

只道:“曲子给我,否则杀你宗门所有人。”

花朝被松开脖子,伸手抚了下,疼得想哭。奇怪的是她这个时候,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师无射。

花朝想起他那天让自己躺在床上,一寸寸用灵力引带她经脉流转,哪里稍有滞涩,便反复冲刷的紧张模样,连她眼皮下因为不休息有点青也要问好几遍。

他要是在,肯定抽死这个狗屁少掌门。

花朝扶着自己的脖子,淡淡道:“你尽管杀,我门中会知道我死在谁手,你再动我一根汗毛,我绝不会给你曲谱,我若死了,我门中自会为我报仇。”

“我清灵剑派,何止能窥知你门中秘事?”花朝胡诌八咧,反过来威胁,“我们与多家仙门都有往来,提供助益互惠互利,你敢动我清灵剑派弟子,你可以试试挑战仙盟。”

这就纯粹是瞎编,修真界宗门之间本就有往来,无法查证,且若非仙长们有深厚非常的交情,绝不可能让门下弟子为了其他宗门出战。

若是换个修为再高一点的,哪怕是武凌那样半步元婴的,心性再稳一点点,都不会被花朝骗到。

因为高境修士,尤其是修到了元婴以上修为的修士,怎么可能被人窥探?且每一个门派的封山大阵上,叠的最多最厚的,便是防窥伺的阵法。

推演为什么没落,还大多年岁不永,正是因为反噬极大,且被窥伺之人抓到,可能会丢命。

殷掣当然也不全信,只是花朝表现得太成竹在胸,且她修为这样低,之前和他们交手的时候,却使出了太多和她修为不符的招式。

殷掣半信半疑,但只要半信半疑便够了。

他亲身尝试了花朝的曲子,不敢错过能助门中仙长摆脱反噬的紧要东西。

因此他倒是稍稍缓和了语气,道:“我可以不杀你,不杀你门中弟子,但是你接下来必须跟着我。”

花朝自然不想跟他们走,但是她淡淡点头,“我修为不济,正好也要结伴,可你捆着我门中弟子,这实在没有礼貌。”

“且你若再拿我门中弟子做饵,”花朝满脸萧肃,微微蹙眉,样子和武凌像极了。

她道:“我清灵剑派,绝不与你双极刀宗善罢甘休。”

“行行行……”殷掣看出花朝是在色厉内荏虚张声势,倒也没有再说狠话。

他觉得花朝修为稀烂,虽然花样多,也没用。不过用来辅助他们倒是正好。

最重要她有曲子,殷掣不会放她,也量她翻不出他的掌心。

殷掣看着花朝脖子上堪称可怖的痕迹,说道:“掉头。”

他说着,提起刀,要将小舟上苟延残喘的几个修士斩杀。

花朝眼皮一跳,立刻道:“这些人不能杀!”

殷掣皱眉:“他们必死无疑。”

带着这些废物,还怎么历练?

花朝看着他,脑中思索了一下,觉得她若是敢说出她救这些人,只是单纯为了救人,殷掣这样卑劣的性子,绝对一路上都会用这种弱点威胁她。

毕竟他杀人,比花朝吃糖还容易。

花朝略思索一下,便说道:“我爹是丹修,我修炼天资不行,就开始学炼丹,但是我练出来的东西总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毒性。”

花朝说:“这些人,是我拿来试药的,都弄死了,你给我试药吗?”

“原来你是因为要试药,才来捡这些垃圾?”

花朝没否认,也没说话,向前一步,有意挡在这些人面前。

殷掣皱眉低头看了一眼,细长的凤目眯起,眼尾稍红,阴狠道:“那你得快点把这些人折腾死,否则带着太麻烦。”

他妥协了。

他们暂时都能活下来,活下来就有办法再脱身。

花朝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小舟里。

不过她咬紧了牙,调转凤头小舟,朝着山崖边上飞去,袖口之中,始终紧攥镇灵钟。

而山崖边上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谢伏,见花朝调转舟头,也隐隐放松了手中抓着的,已经被汗水快要打湿的符篆。

这符篆有两张,名为——飞花。

是他在集市上买的,一张贴在殷书桃靴子底下,一张他攥着,只要殷掣真的敢伤害花朝,他便会引动飞花。

到时候飞起来的,就是殷书桃的血花。

一直到花朝平安回到了山崖这边,谢伏才真的松口气,结果一口气没松出去,就看到了花朝脖子上黑紫的指印。

“你看什么呢!”殷书桃见谢伏盯着花朝看,恨恨地一跺脚。

谢伏挪开视线,慢慢转过头,看着殷书桃笑了。

都得死。

这对兄妹,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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