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阿德里安发来消息的时候, 乔砂砂正在练习室。
新歌的成绩不温不火，虽然微博底下都一片欢欣鼓舞的样子，不少粉丝也在自来水地安利这歌, 但没有公司进一步的营销和支持, 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但对于现在的乔砂砂来说，成绩倒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把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全部做到，剩下的问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不过唯一让她有些困扰的就是, 程曦这一离开再加上新歌的成绩平平，反倒是让她接下来的新工作成了难事。
她倒是也联系了自己曾经上过的几个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推辞起来。
乔砂砂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也好, 她也能趁机多出几个练习室视频。
不管是哪一次的重来，她都从未懈怠过，哪怕台下空无一人。
乔砂砂的练习持续到了下午五点，她停住了练习, 这才拿起手机准备休息一下。
这才看到阿德里安疯狂一般发来的消息，还有一笔莫名其妙到账的版权费。
乔砂砂先点进账单看了一眼, 挠了挠头, 看这到账的数字, 应该是有人演唱了她的一首歌, 但她自知自己作品的水准, 能有人原意花钱购买版权演唱，确实极为少见。
只不过对方具体是谁, 倒也没人通知她。
乔砂砂倒也没过多纠结, 看向了阿德里安的消息。
【！！！！！乔！你看到这个视频了吗？！你快看！我简直是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火了你懂吗！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天啊, 我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且现在不止是她，好多好多人都知道了你的歌，天啊我们这里的短视频上电视上热趋上都是你！都是这首歌！】
【天啊你在干什么，你快回复我，我高兴得快疯了，不能只让我一个人这么激动，你一定会后悔没早早知道这个消息的！】
到了后面，阿德里安甚至开始发一个又一个感叹号，显然是快高兴得疯了。
等到乔砂砂看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发了足足五十多条，乔砂砂拉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他在最开始发来的视频。
那是F国一档正在热播的音乐竞技类节目的片段，乔砂砂知道这节目，里面的几个外国歌手在节目里以自己的不同风格演绎他人或者是自己的歌曲进行比拼，根据这一轮排名的先后进行累计积分，从而选出最终的冠军。
这节目各个国家都有类似的，倒也不怎么新奇，本来不应该引起乔砂砂的兴趣的。
直到她看到后面——一位名叫特瑞西的歌手翻唱了她的新歌。
特瑞西是F国的知名女歌手，全球粉丝无数，就连在国内也有相当程度的知名度，在整个音乐竞技节目里，她歌曲传唱度最广，演唱技巧也最优秀，可以说是节目里当之无愧的大魔王。一路唱来，可以说是唱什么就火什么。
这一轮竞技主题是“自我”，观众们都以为她会选择一首自己的歌，谁知道她却选了一首名不见经传的外国小歌手的歌，叫什么乔砂砂？
语言不通再加上知名度不够，所有人对特瑞西的选择都不明所以，直到她真的开口、电视上也挂出字幕翻译之后，所有人这才明白特瑞西为什么选它。
——是因为共鸣。
特瑞西曾经遭遇过一场极为严重的车祸，几乎失去了歌唱的能力，她不停地做康复训练、一次又一次地与病痛做斗争，这才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而乔砂砂的《溯回》这首歌也同样描述的是被彻底摧毁人生后的重启故事，前奏是一段汩汩的水声，就像是整个人随着深海不断下坠，然而人声一起，原本下坠的状态开始改变。起初深沉如喃喃自语自我追问，高潮则更高昂得像是在对谁大声痛诉，。
相比于乔砂砂自己的演唱版本，特瑞西的演唱技巧确实更为成熟，然而相比于整首歌都处于高昂状态的乔砂砂，特瑞西的演唱方式要沉闷得多，可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我是在一家咖啡店里听到的这首歌，幸好我在生病的时候去学了中文，这才没有错过它。”演唱结束后，站在舞台上的特瑞西一脸温柔，“这几天我一直在听这首歌，给了我很多力量，所以我也想告诉大家——不要放弃，不管你遇到了什么。”
视频结束，乔砂砂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界面上，她往下扒了一下。
这个视频刚刚传上去不过半天，播放量也直冲百万，就连视频标题前面，也被视频网站挂上了一个“HOT”标志，显然是正在讨论之中。
视频下面的评论已经突破了上千条，乔砂砂看了几眼底下的评论。
【QIAOSHASHA？这是哪国的歌手，太酷了吧，我看了歌词才觉得她的词都说在了我的心里，感谢特瑞西让我知道了这首歌，我真的很喜欢，也许是时候去学学中文去了。】
【听这首歌第三遍了，我现在泪流满面。我已经生病快一年了，确诊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不会有多少剩余时间了，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回到生病之前的日子啊，这首歌描述的就是现在的我。】
【漂亮的曲调、完美的歌词、别出心裁的编曲方式，就连声音也是完美适配的，我搜索了一下，这位乔在他们国家的粉丝并不算特别多，就已经又这种水平了，难道异国的乐坛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她提到的咖啡店，是你最近新开的那家吗？”乔砂砂返回聊天界面，问阿德里安的头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咖啡店，“看来运行得不错，恭喜。”
和乔砂砂合作顺利进行之后，阿德里安手里攒了些钱，便接手了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店。别的宣传他做不到，把乔砂砂的歌二十四小时循环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他毕竟在异国他乡，周围的人又不懂中文，自然也没什么宣传效果。
谁能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以这种方式带红了这首歌。
阿德里安兴奋了半天，看乔砂砂的回复如此抓不住重点，难免有些不满：“诶！你红了诶！现在我们的世界热趋第一就是你的这首歌好吗？！已经有网红在短视频上翻唱了，你不应该再高兴一点吗。”
“高兴，我当然高兴。”乔砂砂笑了笑回复道，“但是能够把这首歌做出来我就满足了，其他的都是意外之喜。”
“还有谢谢你，阿德里安。”
不顾另一边的激动，乔砂砂合上手机，继续自己的练习。
尽管有了阿德里安的提前通知，《溯回》的火爆程度还是大大超出了乔砂砂的预料。
也不知是景江娱乐买的，还是营销号的自发推广，从那些关注海外的营销号开始报道特瑞西翻唱了乔砂砂的新歌之后，不少人的震惊了，开始去搜索这到底是什么歌。
翻唱之风也从海外穿到了国内，同一种语言自然更没有传播的阻碍。
没过多久，《溯回》就从毫无水花的状态逐步爬上了音乐平台的热榜。
乔砂砂自然也趁热打铁，利用各种平台瞬间宣传起来、
看到她新歌走红的贾天瞬间红了眼又黑了脸，一连好几天走在公司里都没什么好脸色。
在路上看见乔砂砂的时候更是如此，乔砂砂自然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的念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贾天一脸冷漠地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这就是纯粹是运气了而已，别想太多。”
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吗？我当然因为运气才红了，不过看贾老师现在这个样子，我猜也应该像我一样快红了，所以别担心。”
贾天嘴角绷得紧紧的，见他一言不发，乔砂砂便自己接话道。
“你看你现在虽然没有运，但是至少还有气啊。”
“你——”听了这话的贾天更是怒从心头起，他便是原本没生气，现在也被乔砂砂这话弄出气来。
然而“你你你”了半天，贾天也没想起什么好话来。
乔砂砂冲他笑笑，正准备离开。
“这么肤浅的音乐居然也有人喜欢，这什么鬼世道。”贾天啐了一口，自言自语般说道。
“是吗？”乔砂砂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笑道，“这么肤浅的音乐你都听不懂，也不知道是谁有问题。”
乔砂砂不再回他，径直走向了电梯，按下了顶楼。
不一会就到了。
相比于其他楼层，顶楼的布置显得格外的空荡，全层视野开阔，从边缘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清外面城市的景色。
乔砂砂对这景色无动于衷，径直左转。
那个方向，是总裁的办公室，原先是景锐的位置，现在里面的人则换成了粟生。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粟生，刚接到他的联系时，乔砂砂还有些意外。
乔砂砂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
男人沉闷的声音响起，乔砂砂打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粟生，而是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人——费月。
只不过费月现在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似乎跟粟生聊得并不开心。
乔砂砂走了进去。
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转过身来，瞬间露出审视的表情。这人虽然已到中年，但眼神依旧有神，一副不会被人轻易迷惑的模样。
乔砂砂心中腹诽，眼神犀利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苏茶给迷惑了，那么器重她，非要让她演女主。
“听说你和费月这次新歌的成绩都不错？”粟生示意她坐在费月身旁。
乔砂砂没有回答废话的想法：“市场部的同事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难道他们没跟粟总您汇报吗？看来是他们失职了。”
粟生听了她的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笑意暂停。
“成绩是都不错，只不过一个是花超了公司不少的营销费用，连别人的推广预算都给挪用了，而另一个却分文未取。”粟生沉吟了一会，“这成绩是差不多，可差别可就大了，我只是有点不理解。”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那倒也是，这种资本家哪里会关心别人，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钱白花了，这才是找自己来的真正原因。
乔砂砂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费月。算是知道了到底为什么这次公司竟然连常见的推广都没给她用上，原来倒是被费月给挪用了。
“我的成绩？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运气罢了。”乔砂砂笑了笑：“至于粟总其他的疑问，应该去问小月和贾总监才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粟生意味深长地看了费月一眼，费月却只低着头，一点也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
过了一会，费月才小声说道：“粟总，成绩这事情总要尽人事听天命，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是吗？那你做的可太多了！”粟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吓得费月不敢再继续说话。
过了一会，粟生突然再次开口。
“对了，砂砂把档期留着，跟费月她们上一趟《冲刺吧！明星》。”
一听这话，两人都是一愣。
《冲刺吧！明星》是目前国内最火的明星户外竞技综艺，也算是一档做了十几年的长盛不衰老节目了，直到现在国民度和收视率也极高。
因此节目组心气极高，非找炽手可热的艺人上他们节目不可。
就连这时候，邀约也只发给了费月他们的出道团，这事倒是早就通过小道消息传出来了，乔砂砂倒也知道。
以往乔砂砂倒也想过参加，可让程曦去联系后，却往往无疾而终。
想不到竟然这时候却顺水推舟地去了。
想想倒也是，粟生名导的位置摆在那里，这节目再怎么说也得看他几分脸色，夹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是让谁上都不意外。
费月倒是不怎么情愿，难为情地喊了一声：“可是啊，粟总……”
但她结巴了半天，终究是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好了，小月没意见的话，你就先回去吧。”粟生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乔砂砂扬眉：这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不过也是，只是想敲打费月的话，也不用她专程来一趟，看来还是有其他事。
见费月慢吞吞地走了出去，粟生这才开口。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经纪人调走之后，还没找来新的人？”说到这里，粟生看了一眼手机，像是接到了什么信息。
“是。”乔砂砂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我最近收购了一家新的小公司，叫岚山娱乐。”粟生笑了笑：“其他的不怎么样，唯有几个艺人和经纪人我还看得过眼，所以就想着把这个经纪人介绍给你。”
“随意。”乔砂砂耸了耸肩，经纪人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谁来对她来说都一样。
“是吗，这个……”粟生正要继续说话，突然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进来吧。”他喊着。
身后厚重的大门顿时被再次推开。
“粟总。”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砂砂猛然一惊，忽然意识到岚山娱乐这名字有些耳熟。
“来，你们先认识一下。”粟生打着哈哈让为他们介绍起来，“这是你的新艺人乔砂砂。”
“而这个呢，就是你的新经纪人——”
跟着粟生的介绍，乔砂砂逐渐扭过头来，看向来人。
“梁唤秋。”
“……”
对视的瞬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他们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就像是有风暴在其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