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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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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像是活在海里一般, 他昏昏沉沉好几日,总是觉得自己一会儿像在海里,一会儿像在梦里, 他有时总错觉地想这里或许是他的一场梦?

他那些话似乎真惹怒了乔纱,之后的几天里她没有再回过寝殿。

太医倒是日日来请脉, 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脸上的淤青也消退了, 只这耳鸣一点也没有减轻,大概是一只耳朵真聋了吧。

这些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只是昭寐有事没事就偷偷抹眼泪, 时不时来和他说发生的事。

从他被温玉带人来找麻烦那日之后, 乔纱就处置了那几个人, 温玉和楚飞降为侍君,禁足在各自寝宫,两名侍君直接降为美人。

而他也在几日后被封为贵君, 赐居永乐宫, 乔纱又特意吩咐,让他暂时不必挪动,先住在寝宫之中, 等身体彻底好了再挪宫也不迟。

她如此体贴细心地为他着想, 怕他累着还让一切从简, 昭寐从一大早就掩不住喜色地服侍他更衣梳头, 和他说今夜是封贵君的日子,于礼陛下也会来与他共度良宵。

但她没有来。

封贵君那日正是霜降, 他难得换上了这个世界里贵君的正服, 坐在寝殿之中等她来, 从天亮等到天黑, 天黑等到天亮,还是没有等到她。

她只命人送了小山一样的珍宝补品,绫罗绸缎,摆满寝殿。

他一夜没睡,耳朵轰鸣,脑子昏昏沉沉,这贵君的正服真是重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合衣倒在床上不舒服地睡了一觉。

再醒来,身上已只剩下寝衣,安稳地睡在床上,想来是昭寐替他脱了正装。

可他坐起来,却看见身边的被子里落了一枚玉佩,这玉佩他认得,是乔纱腰间挂着的那块。

“主子您醒了?”昭寐挑开帘子进来,瞧见他拿着那块玉佩在发呆,轻轻叹气说:“陛下刚刚来了,您睡得正熟,陛下替您脱了正服,合衣陪您睡了一会儿。”

她来过了?衣服是她替他脱的?她陪他睡了一会儿吗?

路西法惊讶地抬头看昭寐,“怎么不叫醒我?”

昭寐走过来,伸手将床幔挂起来,“陛下不想吵醒您,说只是想看看您。”

昭寐望着他憔悴的脸,替他难过,却也替陛下难过:“陛下是穿着朝服过来的,这些日子陛下似乎很忙,谁的宫中也没去,日日睡在文宣殿,所以才没空来看您。”

“是吗?”他低着头看那块玉佩,真会忙到连睡觉、吃饭、看他一眼的功夫也没有吗?

“陛下看起来瘦了,似乎很累,抱着您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昭寐想起陛下轻手轻脚进来,竖指对他嘘的样子,陛下怕吵醒主子,陛下坐在榻边看着主子的模样那么温柔,若是陛下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他死也甘愿了。

可主子,为什么不能体谅陛下呢?

“主子,陛下是真心待您。”昭寐知道他不该多嘴,主子一贯不信任他,也不喜欢他,他多说多错,可是他忍不住,陛下是那样那样好的人,比这天底下的女人都好,这样好的人真心实意地宠爱主子,主子为何不能服个软?

路西法抬眼看住了昭寐,昭寐拧了帕子来替他擦脸,很低微地与他说:“您或许不知,那位楚贵君家世显赫,长姐是一等大将军,因为处罚他的事,他的长姐联合其他大臣,日日上奏,逼陛下责罚您。还有那温贵君,他出身不低,又怀着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满朝文武都在怪责陛下,可陛下依旧不顾群臣反对,封了您贵君。”

昭寐垂着眼,又替他擦手:“陛下为您做了这么多,再也没有人能得到她这样的恩宠,您……不能为了陛下,服个软,认个错吗?”

服软?认错?

路西法平静地看着昭寐,他知道昭寐尽量说得委婉了,“昭寐,你是不是觉得她给我这么多恩宠,我却不知道感恩,还在恃宠生骄,太过分了?”

昭寐忙说:“昭寐不敢,我只是觉得,陛下与主子两心相印,何苦互相冷着?只要您服个软,陛下一定会很高兴,您也会高兴起来。”

路西法没有生气,他只是望着昭寐低垂的眉眼,在想其实他说得没错,或许只要他服个软,说几句好听话,乔纱就会重新陪在他身边,结束这场冷战。

乔纱高兴了,他也会高兴起来。

在昭寐看来,现在他的苦闷和痛苦,全是自找的。

“昭寐,你就甘心你爱的女人,不属于你,属于很多男人吗?”路西法不明白地问昭寐,这个世界再为昭寐洗脑,他也是个男人吧。

昭寐掀起了眼帘看向他,很认真地回答他:“可她是陛下啊,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没有人能够独享陛下,她能许我陪在她身边已是我的福。”

路西法愣在那里,可她是陛下啊。

是这个世界里最尊贵,最有权柄的女人,是这个世界的君王,她能够屈尊来爱你,已是你的荣耀,谁又能独享君王?

“主子,也许我说的话您不爱听,但我不想看您这样受苦。”昭寐隔着帕子轻轻握住他的手,皱紧了眉对他说:“这天下但凡有点钱财,有哪个女人不是夫郎成群?有几个男人能像您这样,遇上陛下,得陛下如此宠爱?”

或许没有吧。

但昭寐不知道,他如今得到乔纱的宠爱,是因为她以为他是她的小奴隶。

“您怎么能要求陛下只有您一个男人?为凤朝绵延子嗣是她的责任,即便是她不想,也得这么去做。”昭寐真心实意地对他说:“您这样闹,只会消耗尽,陛下对您的喜爱。”

是吗?

路西法将手指抽了出来,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玉佩,竟觉得有些好笑,或许昭寐说的是对的,因为他没有爱过,也从不屑于“爱”这种无用的情绪。

他如今做的,全是他认为的“捕获”。

他认为这样做,能够捕获乔纱的心。

可显然,他没有捕获到。

她是不是,以为他不是她的小奴隶了?所以不再喜欢他了?

他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如果她不爱上他,他就会输给神,他会被带回伊甸园,永远也不能再离开半步。

不,他一定要赢。

他将玉佩收起来,和昭寐说:“找件衣服替我换上,我去把玉佩还给她。”

他要主动去找她。

昭寐喜上眉梢,忙转身去替他找衣服,挑来挑去,取出来一套陛下命人新送来的衣服。

那套衣服是象牙白色的,上面绣着一种金色的花纹,像是桂花。

昭寐替他换上,将黑发松松挽了个发髻,这些日子他身子养好了一些,脸上有了血色,比从前好看了不少,“陛下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

路西法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了讨一个人欢心而打扮。

“真好看。”昭寐理着他的衣袖:“这料子上的花纹也特别。”

路西法看着那花纹,轻轻皱了皱眉,这上面的花纹是月桂吗?在伊甸园中成片成片的月桂树,因为神喜欢月桂树。

这是月桂吗?

“走吧主子。”昭寐催促着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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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暗,暮色四合,正是用晚膳的时辰,昭寐盘算着此刻去找陛下,陛下今晚一定会留下主子,若主子能怀上陛下的孩子,那以后在宫中就不用怕了。

可他盘算得再好也无用,他们赶去文宣殿才得知陛下下午就离宫了,说是哪里动乱,陛下亲自去平乱了。

昭寐赔着笑脸再问那宫人,“陛下什么时候回来,您可知晓?”

宫人摆摆手说:“这等大事,我们这样的下人怎会知晓。”

昭寐无奈地谢过,背后的路西法忽然又问:“苏卿和陛下一起去的吗?”

宫人原想呵斥他怎么能直呼摄政王名讳,但看到是那位新封的贵君,就闭了嘴,这位贵君连陛下名讳也敢直呼。

“回贵人,陛下没同苏大人一同前去。”宫人恭恭敬敬答道:“苏大人本就在平乱,听闻苏大人受了伤,陛下这才赶了过去。”宫人又道:“贵君可是有什么事?陛下吩咐了,若是贵君有事,可以去找朗月大人。”

路西法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乔纱是为了苏卿才亲自赶过去的?

若是他猜得没错,苏卿就是该亚对不对?

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男人他都留意过了,与乔纱接触最多最密切的除了初一,就是苏卿吧。

神会为自己选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吗?

当然不会。

神会为自己选一个,最接近乔纱的角色。

他攥紧了掌心里的玉佩,如果苏卿就是该亚,那苏卿有没有告诉乔纱他才是小奴隶?

苏卿和她进行到哪一步了?

苏卿和她过往那些亲密举动细细回放在他脑海里,他越回想越不安。

他该做些什么?出宫去找她?

可从他入宫以来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宫殿,他出得去吗?

他转身离开,直接去了宫门,毫无意外被拦了下来,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入了宫门,做了贵君,就永远也别想离开。

原来宫中的男人,除非陛下准许,一辈子只能老死宫中。

这和他当初在伊甸园被囚禁有什么分别?

可怕的是,这里的所有男人都认为这是应当的,连昭寐也在劝他,不要再闹下去,从来就没有男人可以跟着女人上战场,抛头露面地奔波,那些是陛下、是女人的事情,男人该做的是做好贤内助,让女人免除后顾之忧。

他快要被这些言论吞噬了,从一开始觉得好笑,但现在觉得可怖,这个世界里的男人从出生起听到的就是这些话吗?是谁在给他们洗脑?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

他不想等在宫中,等着乔纱回来,来宠爱他。

乔纱不是说,他有什么事可以找朗月吗?

他在当天夜里,就托宫人去请朗月,说他有事找朗月。

朗月来得很快,就站在外殿,朝他虚虚行了一礼,问他有什么事。

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有急事要见陛下,你带我出宫去找陛下。”

朗月皱了皱眉,她对这个初一很是不喜,出身贫寒,毫无规矩,平时说话连个“请”字也不会说,迷得陛下为他一再坏了祖宗规矩。

“贵君有什么事可以写信,或是等陛下回宫。”朗月冷淡地拒绝了他,“您不可出宫。”

路西法早就想好了,他将乔纱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在手指间晃了晃,“陛下的玉佩你认识吧?这是陛下特意留给我,准许我有事拿着她的玉佩,随时吩咐你做事。”

朗月看着那块玉佩,那确实是陛下的贴身玉佩,是已故的太凤主留给陛下的,陛下从不曾离身,现在竟然留给了这个男人。

“现在,我可以吩咐你带我去见陛下了吗?”路西法将玉佩掂在掌心里说:“我有非常要紧的事,必须要亲口告诉陛下。”

朗月眉头皱得紧紧的,想起陛下临行前吩咐她,无论初一吩咐她做什么,她只管去做。

到底朗月点了点头,“今夜太晚了,贵君还请休息,明日一早我带贵君去见陛下。”

“现在就动身。”路西法说。

朗月看着他,刚想拒绝,却见他忽然掩住口鼻干呕了起来。

“主子。”昭寐忙来扶他,递了茶水过来,小声说:“您这些天没睡好,太过劳累了。”

路西法喝了一口茶水,将那股恶心压下去,却听见朗月惊讶地问他:“贵君,是有孕了吗?”

路西法惊愣愣地僵在了那里,抓着茶杯的手指一瞬之间凉透了,朗月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怀孕?

昭寐的脸色也白了,他再看贵君,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贵君……贵君怀孕了吗?不可能,决不能怀孕,陛下还不曾碰过贵君,贵君怎么能有孕……

再说,太医之前日日来诊脉,也就这两日没来,要有孕之前怎么没诊出来?是月份太小了吗?

朗月侧头吩咐宫人:“去请太医来。”

“不用请。”路西法开口道:“这件事,我要见到陛下,让陛下亲自确认。”

他嘴唇发麻,真恶心,他一想到或许他肚子里现在有个肉瘤,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肉瘤,就倍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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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里之外的桂花树下,乔纱将刚送来的信看完,丢进了眼前的篝火中。

苏卿正在转动着剑上的鱼,看着那信烧起来的火,侧头看向乔纱,“宫里的来信?”

乔纱笑着坐过来,将盐巴拿了过来,“是啊,许太医的来信,说初一有孕了,但我让他瞒着谁也别说,正常请脉即可。”

苏卿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乔纱,路西法……有孕了?谁的孩子?

“自然不是我的孩子。”乔纱也不逗他,就着他的手,将烤鱼拿过来,撒了盐巴,又架回火架上。

“你打算怎么做?”苏卿不明白地问她,不是她的孩子,她却不许太医告知其他人,是要做什么?

乔纱闻着鱼香说:“什么也不做,该做什么的是初一,我待他这样好,他却怀上了其他人的孩子,你说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爱他?”

苏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她何止是在驯化路西法,她是在将路西法踏进泥土里。

她在践踏不可一世的恶魔。

从路西法诞生之日起,他带来火焰试图烧毁伊甸园,却将精灵族、半兽族的家园全部烧毁。

他一次又一次以创造灾祸为乐,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训导他。

连神也只能囚禁他一次又一次,做他的奴隶,换取他的封印。

他一直在担心,就算路西法对乔纱心动,路西法也不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她,或许离开这个世界后,路西法就会毁掉乔纱。

但现在,他渐渐明白过来,乔纱没有想要驯化他,给他爱,让他爱上她,甘愿臣服她。

乔纱是想毁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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