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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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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盖被拨开,一股腐朽的味道瞬间传了出来。

棺材里的女人也是撞死的,磕得头破血流, 血糊了满脸,下葬前又没人给她净面,眼下根本看不清脸, 只能辨认得出是个二八年纪的女子。

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只够勉强遮羞,手臂和半截大腿都露在外面, 尸斑掩盖之下还是能瞧见些暧昧的青紫痕迹。

不难想象她活着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

楚昌平心痛如刀绞, 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细看, 解下披风盖在了外甥女身上。赤红着眼在雨夜里嘶吼:“狗皇帝!我楚家与你不共戴天!”

合上棺木,亲信们将棺木放到一辆板车上, 棺木上方和左右两侧都堆了笼箱,以此做掩护。

西州城门已闭, 他们今夜是来不及护送棺木出城了。

一行人准备先回之前定下的客栈休息一晚,等到天明再动身。

边陲之地,入夜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街头巷尾竟是半个人影也不见。

马车的车轱辘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昌平驾马走在前方, 转过一个街角,猛然瞧见对面一队玄甲兵挡住了去路,他拉着缰绳的手用力一勒,坐下战马嘶鸣一声,一行人都停驻在了原地。

夜雨滂沱, 冰冷的水线从斗笠边缘垂下。

楚昌平视线落到玄甲兵身后的那辆马车上,抱拳道:“车内可是辽南王?”

马车里没有传出声音,倒是军队前方的一名将领开口了:“楚大人于永州上任, 怎来了西州地界?”

永州在辽东边境,从永州到西州,算是横穿大半个宣朝。

武职在身的官员没有上奏朝廷私离辖地,传到天子耳中当以欺君之罪论处。

楚昌平既决定亲自前来接外甥女回京安葬,也不怕再加一个欺君之罪,他道:“楚某外甥女横遭此难,草木尚且讲究落叶归根,楚某前来只为了带外甥女回京。王爷大义,赠棺之恩楚某铭记于心,来日必报之。”

邢尧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斜后方的马车,随即对着挡在大街中央的玄甲卫做了个手势。

只听几道整齐的铁甲碰撞声响起,玄甲卫很快让出一条通道来。

楚昌平再次对着马车抱拳:“楚某谢过王爷。”

他带着手底下的人穿过雨幕里那支黑沉沉的军队。

马车的车帘这才撩起,池青看了一眼楚昌平离去的方向:“能让楚昌平冒着触怒圣颜的大罪从永州前来收尸,看来死去的那个营妓是姜家嫡女不假了。”

封朔没有做声,似在闭目养神。

他身边并无认得姜家嫡女的人,便是在此扣下楚昌平,强行开棺验尸,也只能让仵作从尸体是否是完璧来判断。

都说死者为大,人已经去了,还用这等手法验尸,里面若不是姜家嫡女还好,若是……只怕楚昌平会同他拼命。

最终封朔选择了放楚昌平离去,毕竟他千里迢迢前来为外甥女收尸,总不至于连自己外甥女也不认得。

那么……

军营里那个厨娘,究竟是世上真有“姜花”这个人,还是一个隐藏得极深的细作?

池青不知封朔所想,他看着楚昌平的背影,摇头轻叹:“说起来这位楚大人,在官场上也算是几经沉浮了,当年他是先皇钦点的新科状元,长公主一眼就相中了他,闹着要下嫁楚家,那一年的新科进士们,哪个有他楚三郎风光得意?可惜他早有婚约在身,不愿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哪怕得了先皇示意的开国侯夫人几番登门,劝说楚老夫人,让他们把原本定亲的姑娘退了,或者纳为良妾也行,再风风光光的娶长公主过门,从此当个皇亲国戚……但都被楚三郎推拒。后来他虽娶了与他有婚约的礼部主事幺女,但仕途也到了尽头。”

“他索性弃文从武,从军中一介小卒坐到了云州总兵的位置,新皇登基后,却又将他贬去了永州那贫地……姜家如今跟楚家是逢年过节都少有往来了,但楚昌平还是云州总兵那会儿,姜敬安能爬上户部尚书这位置,都还是借了他的势。”

池青用扇子轻敲着手心:“依我之见,这楚昌平在永州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王爷您于楚家有赠棺之恩,将来若是有心招纳,也算是提前埋了一份人情在里面。”

封朔终于掀开了眼皮,却并没有接池青的话,只道:“番邦细作混进了西州大营,想来是樊威交权前,故意把西州大营弄成了个筛子,西州若是丢个一城半池,小皇帝就有理由发兵接管西州。”

他眼底划过一抹讥诮:“本王这个侄子,可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贪心许多。”

池青也意识到了此事非同小可,眉头紧锁。

封朔在战场上素有“活阎王”的称号,手握重兵盘踞辽南一带,新皇便是有心削他兵权,却也无计可施。

朝中武将提起封朔名号,便两股颤颤,更别提与之一战。

新皇如今以封朔母妃做筹码,用西州交换达州,又说达州富庶,把西州大营抵给封朔做偿,面子功夫做得那叫一个漂亮,实际上西州大营的十万兵马只算得上散兵游勇,更别提还有樊威故意放进来的番邦细作。

怎么看都是一手烂牌。

他思索片刻后道:“有道是另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与其费时费力去查营妓中还有多少细作,不如将这些营妓全部送走。”

如今营妓们在火头营当帮厨,万一在饭菜中做些什么手脚,整个西州大营危矣!

关外多的是苦役的差事,采矿、浣纱、挖煤、修长城,打发她们去做苦力得了。

封朔没有立刻表态,在回程的路上才道:“樊威给本王使了这么大个绊子,礼尚往来,本王也得回敬他一份大礼才行。”

池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迟疑开口:“王爷您的意思是……”

***

军中改善了伙食,来私灶吃饭的将士便寥寥无几了。

除了姜言意的酸辣粉每晚还有那么几个人来吃,其他厨子基本上没了生意,不过好在每月的军饷也多了两百钱,倒是没人眼红姜言意晚间卖酸辣粉赚的几个铜板。

姜言意在灶上吊明早煮面要用的骨汤,秋葵捧着新鲜出炉的梅菜扣肉饼坐在灶膛子后面啃得一脸满足。

面饼酥脆,里面的梅菜咸香可口,肉粒肥瘦相宜,先卤后烙将香味全激出来了,吃进嘴里还有肉汁爆出。

秋葵晚上本就吃得撑,拿到梅菜扣肉饼还是一口气吃了三个。

若不是姜言意怕她吃坏肚子拦着,怕是这姑娘还要再战第四个。

有了之前险些遇害的事,今日抬李厨子去看军医的大块头几人便自告奋勇,说以后护送姜言意回那边营房。

姜言意给他们也一人做了一个扣肉饼,算是答谢。

汤吊得差不多了,姜言意让秋葵灭火,自己收拾了灶台,准备回营房歇息。

秋葵小声跟她咕隆:“军师昨晚拿了您的菜谱,还说今天要给您赏银,这个时间点都没来,他八成是忽悠人呢!”

秋葵一向大度,但封朔把本属于她的栗子吃了半盘又打包拿走半盘,让她格外耿耿于怀。

一说起这位军师,姜言意就想起他上午闯帐的事,明知里面有女子衣衫不整,还故意上前,不是个轻浮浪荡子是什么?

呵,男人!

她一回头瞥见自己用布裹好的披风,又头疼了几分。

她亲自去还,怕是那位军师还以为自己是想借机赖上他吧?

姜言意有些恼,也跟着愤愤道:“那就是一衣冠禽兽!”

说完没听见秋葵跟着附和什么,姜言意神色微僵,正担心秋葵追问,却见秋葵一脸迷茫问她:“花花,衣冠禽兽是什么?”

姜言意咳嗽两声,道:“就是说人表里不一,是个骗子的意思。”

秋葵点点头,记下了这个骂骗子的新词。

*

“阿嚏——”

池青刚走到火头营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揉揉鼻头:“莫不是天气转凉,着了风寒?”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同样只穿着单衣的封朔,忍不住酸道:“王爷,您不冷么?”

封锁淡淡回他两字:“不冷。”

二人得知楚昌平先一步挖坟取棺,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出了西州大营。回来后池青嘟嚷着说要去尝尝火头营私灶的宵夜,封朔想起自己昨晚在火头营恢复了味觉,遂跟着一道过来。

他们走进火头营,当值的火头营见二人衣着不凡,赶紧迎上前去,其中一个高瘦火头军昨夜见过封朔,顿时喜笑颜开:“军师您来了!”

池青受宠若惊,拨了拨头发正准备回话,就听封朔先他一步应了声:“嗯。”

池青:???

今日下雨,外面的地是湿的,火头军便殷勤引着封朔到营房里面坐:“您来的刚刚好,要是再晚一步,姜师傅就下工了。”

封朔大马金刀走过去坐下,显然不是头一回来这里了。

池青一脸懵逼跟过去。

接待封朔的火头军这才注意到他,热络道:“不知这位爷是?”

池青看了一眼封朔,幽幽道:“我是大将军……”

几个火头军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池青缓缓接上后面几字:“的幕僚。”

几个火头军松了一口气。

封朔不冷不淡扫了池青一眼,池青觉得一定是这秋雨寒夜太冷了,不然他怎么突然之间脖子发凉。

早有火头军跑进后厨告知军师又过来吃宵夜。

姜言意纵然心中对这位军师有再多不满,也只得先收了起来。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了出去:“军师您今晚想吃什么?”

一把黄莺般的嗓音听得池青骨头都酥了半边,他想起之前从几个小兵那里听说的火头营有个美貌厨娘,赶紧抬头望去。

从后厨钻出来的小厨娘水灵得跟朵花儿一样,标志的鹅蛋脸,一剪柳叶眉,两汪秋水眸,朱唇皓齿,当真是好看得紧。

姜言意被池青盯得不自在,垂下了头避开他打量的视线。

暗道跟这色胚军师走得近的人,果然也是色胚。

封朔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姜言意:“昨日说了会另给你赏银。”

池青一听他说什么另给赏钱,视线在二人间打了个转儿,一双眼骨碌碌地转,忽而猥琐一笑。

难怪封朔这厮要假借他的名头来火头营,原来是在这儿呢!

他自以为撞破了个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心情极好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却猛然反应过来,万一封朔这厮提起裤子不认账,打的又是他的名号,受人唾骂的岂不是他?

池青不淡定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全是震惊。

还好他机灵!不然得被封朔这厮坑进阴沟里去!

他看一眼封朔,又瞅一眼姜言意,觉得自己一定得偷偷告诉小厨娘真相。

姜言意自是不知池青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大戏,否则一定会告诉他:您想多了,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菜谱赏钱。

本着“有银子不赚王八蛋”的准则,她伸出双手去接银票,“民女多谢军师的赏赐!”

虚眼一瞟,发现那张银票面值一百两!

姜言意顿时不淡定了!

她滴个乖乖,这笔银子就是在京城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够普通人家十年的吃喝了!

果然是有钱人牙缝里随便漏出点,都够普通人半辈子过活啊!

她五指葱白细嫩,落在银票上格外惹眼,封朔拇指和食指捻着银票的另一端,他的手指比她粗大很多,因为指节修长,看上去依旧赏心悦目。

只不过姜言意现在没空欣赏他的手,因为这厮攥着银票另一头,她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动!

又不敢太用力,怕把银票扯坏了。

搞什么?

姜言意皱眉,疑惑抬眸看向封朔。

封朔视线触及那双清丽的眸子,回过神飞快别开眼,同时也松开了银票,面无表情道:“一碗馄饨。”

怎有人手会嫩成这样?瞧着好似软得没有骨头一般……

一说到吃食上,姜言意就暂且把方才的不快抛之脑后。

她把银票揣进袖袋里:“对不住,私灶的菜都是提前一天预订的,不知您今夜会来,厨房没备现成的鲜肉。”

封朔问:“还有什么?”

姜言意想了想道:“中午蒸的扣肉还有剩下的,要不我给您热一个?”

封朔冷淡点了下头。

姜言意看向池青,池青赶紧摆手:“我不吃扣肉!”

中午火头营送来的扣肉,他只吃了一口就没再动,赏给下边的将士了,实在是太腻了,简直是一嚼一口肥油。

池青光是回想那滋味都觉腻得慌,他瞥见一个火头军手上拿的梅菜扣肉饼,直接道:“给我来张这个饼就成。”

“两位军爷稍等片刻。”姜言意留下这句话转身回了后厨。

池青直勾勾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直到人走进了后厨才收回目光,幽幽道:“我觉得让一群弱女子去做苦役还是不太合适……”

话落他就觉得后背发凉,一回头,就撞上封朔冷得掉冰渣子的视线。

草丛中猛然窜出一个黑影,姜言意刚喊出一个“救”字,就被捂住嘴按倒在地。

篓子里的板栗全撒了出来,灯笼也掉在地上,里边的蜡烛很快引燃了纸糊的罩子。

姜言意后背被地上的碎石子摁到,尖锐的痛意让她痛呼却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声。

那人紧紧捂着她的口鼻,身上散发着一股常年不洗澡的酸臭味。姜言意对着那人又抓又挠,指甲深深扣进他手背的皮肉里。

那人吃痛,用膝盖重重往姜言意腹部一顶。

姜言意顿时痛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臭娘们,可叫你落到老子手中了!”

那人啐了一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姜言意吃力抬起眼,借着灯笼燃起来的火光勉强看清了那人一张满是坑洼和黑点的脸。

竟是刚来火头营那天调戏她,被她泼了一碗粥的麻子脸!

麻子脸用手背轻碰姜言意的脸,笑时露出一口黄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裸的欲.望:“这小模样生得可真水灵……”

姜言意几欲作呕,也不知是哪儿生出的力气,在麻子脸捂她嘴捂得没那么严实时,一扭头下了死力气狠狠咬上麻子的手,几乎是要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麻子脸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却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咬紧了后槽牙硬捱。

“贱人——”

他痛急,重重给了姜言意一耳光。

姜言意被那一巴掌扇得耳中嗡嗡作响,终于松开嘴,却也顾不得这么多,张嘴便呼:“救命——”

这凄厉的一声在夜色里传出老远。

*

封朔带着几名亲卫正走到靠近这出凹角的一个弯道,池青驾马与他同行。

“弯道这边怎没再设一个哨搂?”封朔行军打仗多年,一眼就看出那边的凹角是两边视线的死角。

池青道:“哨楼都是原先就设好的。”

他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形,分析道:“弯道这边的哨楼距离下一个哨楼不足百丈,中间再设一座哨楼就为了盯一个凹角,不划算。”

怎料他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呼救声。

不等哨楼附近的人反应过来,封朔蹙了蹙眉,就已经率先骑马过去,他的亲随们赶紧跟上。

池青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也赶紧催马跟过去。

一行人到了凹角那边的路段,打着火把四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人影,唯一能藏人的只有靠近木栅栏那边的一片草丛。

亲随们呈扇形把草丛围了起来,用刀拨着草丛搜寻。

封朔发现一处空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烧掉后留下的黑灰,他驭马走近,敏锐地发现了几颗被踩进泥里的糖炒栗子。

他眸色瞬间冷凝起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拨开一旁高些的草丛,果然在草丛里发现了更多是糖炒栗子和一个竹篓子。

“主子,这边有个女人!”

搜寻草丛的亲随叫起来。

封朔催马过去一瞧,发现倒在草丛里的是之前他在火头营见过的帮厨。

帮厨在这里,那个厨子应当也在才对。

封朔瞥了一眼倒在草丛里的秋葵,她额角沁出了血,一旁巴掌大的石块上也带着血,显然她是被人用石块砸到了头上。

“人还活着吗?”封朔问。

亲随探了探秋葵的鼻息,回道:“还有气。”

夜色掩盖了草丛被拨乱过的痕迹,封朔在马背上,视线比亲卫们开阔,借着火把的亮光,他猛然发现草丛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走过。

他翻身下马,接过亲随递来的火把,拨开草丛一路走到高一丈有余的木栅栏处。

果然在木栅栏下方发现一个大洞。

而栅栏外面的草丛似乎也有拖曳的压痕。

跟过来的亲随大骇,杂草遮掩下,在外面根本瞧不见这里有个可供两人同时钻出去的大洞。

封朔面色难看,脚在木栅栏上一蹬,直接翻到栅栏外。

他弃了火把,借着月光,沿着杂草被压倒的痕迹搜寻,步子轻巧得像大猫一样,没发出半点声响。

草丛后面便是胡杨林,封朔寻着压痕走了一段路,发现地上的压痕突然消失了。

他四下看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棵高大的胡杨树。

*

麻子脸就躲在那棵树后,他努力控制自己喘粗气的声音,警惕盯着后面,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姜言意在喊出那一声救命后,就被他一手刀砍晕了。

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到时候若是被抓了,大不了拿姜言意当人质。

只是他再次朝后面看去时,却发现方才找过来的年轻男子不见了人影。

麻子脸顿觉不妙,他高高举起手中匕首,小心翼翼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

树上一道黑影猛然坠下,封朔一脚踩在麻子脸头顶,落地时另一脚再一个回旋踢蹬在麻子脸胸口,麻子脸顿时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撞在一棵胡杨木上,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半条命几乎是没了。

封朔这才看了晕倒在树下的姜言意一眼,呼吸微微一窒。

她低垂着头,两鬓散落下来的碎发竟在凄美中透着一股妖娆,唇上并无多少血色,让人在怜惜之余莫名生出几分肆.虐蹂.躏的心思。

左脸五道鲜明的指印,衬着她苍白的肤色,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衣服的系带被扯断了两根,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个圆润的肩膀,海棠色的兜衣在外衫遮掩下若隐若现,裹在胸前浑圆鼓胀,虽连绣纹是什么都瞧不清楚,却更叫人浮想联翩。

那根纤细的红色系带一直延伸向她雪白的脖颈,只在乌发之后打了个脆弱的结。

月光透过林荫的缝隙照进来,她白瓷般的肌肤仿佛泛着光。

林中一声鸦啼惊得封朔回神,他赶紧收回视线,解下自己的披风,别过脸给姜言意围上,犹豫了一下才把人打横抱起。

耳根子在月色下红得惊人。

等一众亲随赶过来时,就见他们主子怀抱一人,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步流星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把里面的人绑回军营!”

亲随们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这么些年了,主子府上连只母雀儿都没有,他们还是头一回见主子这么抱人。

*

已到亥时,军营各大营房都不再见一丝亮光,只有各处哨楼和三脚高木架上的火盆里还燃着火把。

胡杨林营房这边的女人们见姜言意和秋葵一直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姜师傅和秋葵这个时间点还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一个女人低声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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