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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皇子又活过了二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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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临,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所有街道几乎都悬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游人如织, 摊贩熙攘。

大周民风开放,花灯节这天更是有许多年轻姑娘结伴出游,好不热闹, 讲究些的官家女郎则会以轻纱遮面, 惹人遐想。同样一番好好打扮的男子们更是多了。

花灯节表露心意的方式也颇为特别。

若男子对女子有意, 便送灯给心上人,女子如果接受便回之以花。所以女子提灯, 男子簪花, 是花灯节最常见的场景。

当然了,两个男子一起提灯, 或者两个女子一起簪花似乎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在大周, 超过界限的兄弟情称作提灯之情, 姐妹之间又称簪花之谊。

华灯初上, 宫门方向远远驶来一辆奢华的马车, 朱漆宝盖, 鎏金兽首,车内显然坐的是极尊贵的人物, 惹得行人驻足观看。

先下来的是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谢小侯爷。

谢凛今日难得没有佩刀,而是一副特意捯饬过的贵公子打扮, 显腰身的朱红色锦袍上用金线别有心机地绣着梅花纹样,英姿挺拔,面容骄矜, 只真可惜这样好的相貌, 偏偏是个混不吝的霸王, 寻常女子谁敢近他的身?

可今日吧,小侯爷似与往常格外不同,那唇角竟罕见地扬起,眼神炽热地望着车门,静静地等候着,教人不由好奇——

能让谢小侯爷如此耐心等待的究竟是何方人物?

众人用探究的眼神望去,却只见一个身穿雪白大氅的小小少年掀开帘子,慢吞吞地下了车,本一时间失去了兴趣,却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被那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容颜扼住了心房,惊艳到呼吸滞住。

他似乎极其畏惧寒冷,耳朵上还戴着一对白狐毛的耳罩子,毛绒绒的,鼻尖有些微微红,很是可爱,更衬得整个人犹如珍贵皮草包裹着的一颗明珠,好看得移不开眼。

旁边的侍从见他大氅的系带松了,连忙走过去为他系上,谢凛英气的眉毛一竖,不耐地推开,自个儿冲上去帮薛琳琅系好带子,末了打了个漂亮的双花结。

薛琳琅道过谢后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上的书递给谢凛。

“这是你的书,接着上次的看。”

谢凛的脸色一下变了:“还、还有?”

“不想看么?”他略微露出个失望的表情。

谢凛忍痛道:“当然不……是不想看的,你给我吧。”

薛琳琅瞧出他的勉强,明明一脸难受嘴上还说着答应,唇角弯了一下,忽然忍不住给他一个承诺。

“你若学业上进,今年太学小考里能得一半的甲等,过了年关到乾院读书去,我便许你一个愿望,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这年关将至,太学小考也快到了,想来今年因着储君之争,胜帝乃至整个朝堂也会对这次小考结果格外关注,谢凛要是考得额……全是末等,这也太过出挑,绝对要被当成典型严肃教育,别想好好过年。

“当真?”谢凛却没他想得那么七拐八弯,只听到“愿望”两字,眼睛就一下子亮了。

薛琳琅颔首,正经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凛心想你这么个小不点还君子一言,不过这样的话他是决计不说出口的,因为有了这个承诺感觉又能精神满满挑灯夜读了呢!

收好了书,两人肩并着肩闲逛起来。

街道两边的各式摊位,商品陈列,应有尽有,极其热闹。有卖温热吃食的,有卖时兴脂粉的,有卖绢花提灯的等等等等,本来逛起来该是极为惬意,奈何谢府的侍卫确实如传闻般的凶神恶煞,走在街上,旁人见了别说是走近,就是看两眼也不敢,所以薛琳琅一行人走哪哪没人,让他心里很是无语。

这还不算,如果他在哪个摊位上多站了一会儿,对哪样东西多看了一会儿,下一秒那些东西绝对会被一买而光,再由侍从尽心尽力地带回马车上,拦都拦不住。

薛琳琅:“……”

倒也不必如此铺张。

他有些好奇,如果他不盯着摊位看,而是盯着一个人看会怎么样?难不成这些忠心的侍从还会把人也给打包回皇宫?

所以薛琳琅随意盯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瞧了一会儿,然后被一张眼冒火星的俊脸挡住了。

谢小侯爷满脸不爽:“你看那个女的做什么?生得那么丑!”

“小侯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她明明戴着面纱。”薛琳琅无奈道。

谢凛更有理了:“对啊,她连脸都没露,你一直看她做什么?倒不如看一看我,我就在你身边,也没面纱,还长得俊俏,随你怎么开心怎么瞧。”

小皇子听了这话,觉得着实好笑,当真拉着他到明晃晃的灯笼下,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起他来,退了一步忽地说:“小侯爷这话倒不是自夸,生得的确英俊呢。”

生得的确英俊呢。

的确英俊呢。

英俊呢。

谢凛的脸蓦地就红了,在明亮的火光下,眸子像盛着太阳般灼热,眼神又像黄金杯中的澄澈酒液般的摇晃。

看着他这样,薛琳琅轻笑一声,想着他到底是个没张开的小孩,看上去再怎么大大咧咧,真计较起来还是脸皮薄的呀,不经夸呀。

“走吧,承天门那边的烟花庆典快开始了。”

看到薛琳琅转身离去,谢凛赶快跟上,手不着痕迹地去捉他的,薛琳琅疑惑地躲开了,继续走了一会儿,那锲而不舍的手又来了,他直接给谢凛打开。

“你怎么了?”薛琳琅不解地问。

“呼~好冷啊,你不觉得吗?牵手可以取暖。”谢凛吐出一口白气。

薛琳琅还真以为他冷,心中犹犹豫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那对暖乎乎的耳罩子取下来给谢凛戴上了。

“唉,走吧。”

薛琳琅还颇为幽怨地看他一眼,意思是怎么这么健壮的体格,还要他来接济,既然怕冷,能不能出来多穿一点。

谢凛:“……”

谢凛咬牙切齿道:“还给你!谁要你的耳罩子了?自己好好戴着!冻坏了算谁的!”

他就不信他今天牵不上这手!

谢凛转转眼珠,凑近薛琳琅小声提议:“这群侍卫太烦了,想不想更自由一点?更好玩一点?”

“嗯?你想跑?我可跑不过他们。”

薛琳琅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对于这种事倒是明白很快了呢。

谢凛趁机贼兮兮地握住他的手,为那沁凉的温度感到一惊,旋即把那手握得更紧一些。

“哥哥带你啊。”

他眨眨眼对他笑。

“我数一二三,我拉着你一起跑。”

一。

二。

三!

“公子,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哎!?殿、公子!公子呢?”

“小侯爷你快回来!使不得!使不得啊!”

“快追上去,不要让他们跑太远!更不要声张!”

“小公子跟着谢侯爷都学坏了!他平时很乖的!”

跟丢小主子的侍卫们惊慌失措,却又不敢大声叫喊,只得卖力追赶。

而逆着人流前进的两个少年却像在春野上欢快奔跑的小鹿,牵着手,带着笑,一溜烟地钻进了家灯笼铺里。

“哎,等等,这花灯真好看,小兔子,像你。”

谢小侯爷拿起那盏雪白色的兔子灯笼,细细玩赏,他算是有眼光的,这店铺在京城里专门做定制灯笼,手艺自是不凡。

他随手摸了摸衣襟,发现没有碎银,只有几个银元宝,便也不打算找零了,一股脑儿都放在了老板面前,把灯笼递到薛琳琅的手边。

“送你了,我的殿下。”

薛琳琅还是第一次过大周的花灯节,又因为表面年龄过小,也没有人和他讲过提灯之情是什么意思,只想着有送有还的道理,便从一排琳琅满目的架子上挑了一盏画着小狼图案的提灯送给谢凛。

“送你了,小侯爷。”

他也摸了摸身上,除了一把防身的匕首再无其他,便把头上的发带取下来给老板抵账,上面的玉叶子还是值钱的。

小皇子却不知道,这发带最终还是落到了谢凛的手上,毕竟黄金换发带这样的好事,谁不上赶着买卖?

这时,一个碧眼棕发的高大男人忽然走了过来,谢凛挡在薛琳琅面前,防范地看着他。

“抱歉……我认错人了。”

那男子说着一口蹩脚的大周官话,仔细看了看薛琳琅的脸,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谢凛可不是好相与的:“且慢,你若不说清楚,就不要想着走。”

那外族人认得他,连忙赔礼:“小侯爷误会了,在下没有任何恶意。在下是来往大周与北狄之间的草药商人,很偶然的一次机会下,见过北狄的可辛……不得不说,真是和这位小公子像极了,故而刚刚在下忍不住上来仔细端详。不过走近一看嘛,就发现小公子与可辛气质截然不同,瞳色也不一样,心中也就解惑了。”

谢凛先为薛琳琅解释:“北狄人称呼他们的王子为可辛。”

接着他不耐地摆了摆手:“行,你走吧,下次再敢乱看,当心我挖了你的眼。”

北狄草药商忙不迭地跑了。

“等等,回来。”

草药商脸上堆满笑容:“是,小侯爷。”

“你手上怎么也拿着盏兔子灯笼?”谢凛问。

“哦,这是在下给家里的小女儿买的。”

谢凛扬起下巴:“换了。”

“啊?”

“本侯爷叫你换了,我看最右边的那盏就不错,送那盏吧。”

草药商擦擦汗:“可、可上面画的是一只老虎啊!”

“女儿为何不能拿老虎灯笼?快去。”

旁边的薛琳琅则一直在想北狄的事。

北狄乃是大周北方最为强大的游牧部落。

狄人尚武,个个生得高大魁梧,加上族内盛产良马,战力非凡,十年前战败后臣服于大周,岁岁朝贡,近些年来,日渐强大,又有了故态复萌之势。

谢凛笑着与他卖弄自己的见识:“我听闻那北狄可辛,天生有神力,今年十四五岁的年纪,就是草原上的狼王也徒手打得死,只可惜啊,据说他生下来就患上疯病,脑袋有问题。”

“疯病?怎么个疯法?”

谢凛见小殿下好奇,更加得意道:“他睡不着啊——正常人一天总要睡三四个时辰吧?可如果没有大量的安魂香,他连一个时辰都睡不下去。这哪行?于是那可辛每日每夜头痛难忍,痛到发狂,只能靠打猎杀人排除苦闷,最后愈发嗜血。别人都说我性子差,你如果听了他的那些事迹啊,就觉得我是个顶顶好的了。”

薛琳琅听完怔怔道:“我身体有病,他脑袋有病,这一点倒是像的。刚才那草药商说见过可辛,大抵就是进献安魂香的时候吧。安魂香的药引安魂草只在我国川蜀地区有生长,他们可辛的命就等于掌握在敌国手上,怎能安心?恐怕等那人长大,边境就要遭殃了。”

他是个成日泡在药罐里的病秧子,所以一听到安魂香立刻想到这点。

谢凛本是把这一段当作奇闻异事给他说着解闷,却没想到薛琳琅的思维直接快进到了边境安危上,才疏学浅的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嘴,不由恼恨自己平时玩得多学得少,这样怎能与小五并肩而行呢?

而彼时薛琳琅还把这个传说中的疯子可辛当作一个暗处的隐患,却不知道,在不久以后他们的命运将会深刻地连接在一起。

夜色愈发深沉,今夜最为精彩的烟花盛会即将拉开帷幕。

距离承天门不远的地方,背靠着星月湖早早搭起了华丽的台子,届时扮演花神和灯神的男女将在上面表演,与一些幸运的观众做互动。

花灯会的传统来自于大周一个经久不衰的爱情故事。

其中花神为男,灯神为女,掌管灯火的灯神与天庭第一美男子花神堕入爱河,他们的爱情为天道不容,遭受了接连不断的阻拦,为了永远在一起,灯神打翻了长明灯与花神的原身千盈花共焚而死。

那扮演花神的男子刚好姓苏,此时正在后台着装打扮,忽见细绢做成的假花上停着一只微微颤动的猩红色蝴蝶,翅膀上的花纹他也从未见过,呈现大小不一的肉色圆形,好像还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

“奇怪,这种时节怎么还有蝴蝶?”

他不由奇怪地走过去驱赶。

蝴蝶翅膀翻飞,飞停到男子的鼻尖,一双漆黑的毛茸茸的眼睛与他对视。

这时他才看清楚,那翅膀上面的圆点,是一张张哭号的人脸,每一张人脸都狰狞而恐惧地注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女子的呼唤声。

“苏公子?苏公子?你换好衣服了吗?”

她推门而入,看到面前着雪羽百花袍的美男子,惊艳得几乎发不出声。

那人肌若初雪,眼下一点红痣有如洁白画卷上的点睛之笔,烛火映照下,浑身仿佛晕着圣洁的微光,仿佛谪仙降世,最清贵不过的模样。

他对着她微微一笑:“我是花神,而你不是我想要的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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