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口红与“直男”
#一觉醒来, 发现一个吸血鬼在你身侧注视你是种怎样的体验？#
凡妮莎表示内心毫无波动，并且只想赶紧下床换个姨妈巾。
于是凯厄斯就眼睁睁地看着凡妮莎睁开眼, 面无表情地冲着自己虚假地扯了一下嘴角, 道了声“早”后, 迅速跑向了外间。
凯厄斯：……？
他以为, 经过昨天的交谈后, 两人的关系应该比以往更近了一步。
那么为什么, 她一觉醒来会是这么冷漠的反应？
女人心海底针，凯厄斯如今也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早安, 凯厄斯先生。”凡妮莎洗漱后，又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确认自己依旧光鲜亮丽后，才带着甜美的笑容再次回到了房间。
一定要稳住, 昨晚那样的意外不能发生第二次。
“早？”凯厄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房间里华丽的大摆钟, 凡妮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才发现时间原来已经近十一点。
若是别的少女可能会不好意思, 但凡妮莎这个戏精一向以厚颜无耻为美德。她面不改色地翻找着今天打算穿的衣服, 一边开始对着凯厄斯夸彩虹屁。
“果然有您在身边, 我放心得连觉多睡了一会儿呢。”
根据昨天的经验来看，凡妮莎觉得凯厄斯与她之前养的那只性格奇葩的金毛猎犬有些相似。
他们都需要顺毛捋, 而且动不动就会呲着牙吓唬人，但却从来没有真正下过口。
凡妮莎有些走神地想, 克瑞斯还会在看到别人欺负自己时, 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它的小主人。
不得不说, 这次凡妮莎猜得不错。
虽然觉得肉麻万分，但凯厄斯还是被她的话语愉悦了一瞬间，他甚至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凡妮莎接下来的赞扬。
凡妮莎：……？？？
不是，这吸血鬼怎么还不走？
于是，她不得不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凯厄斯：“抱歉，凯厄斯先生，能不能请您先出去一下，我可能要换个衣服。”
昨晚穿着的衣服显然已经被压很皱，不能再穿了。
凯厄斯心情颇好地点了点头，突然道：“那等你换好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阿罗已经和英国那边的人定下了时间，无论如何，凡妮莎是一定会离开的。
那么在这之前，他必须做些什么，慢慢侵入进她的生活。
既然决定要把她留在沃尔图里，那么就要先让她融入习惯这个的地方。
凯厄斯不知道这样的算计，究竟是不是被吟游诗人歌颂了几千年的所谓“爱情”。
但最起码现在，在经过了昨晚那么大的情绪冲击后，他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放走凡妮莎。
地狱已经在他脚下张开了巨口，而他只能紧紧抓住裂缝旁鲜活的玫瑰。
“好的……”凡妮莎突然瞪大了眼睛，“您刚才说，要带我出去看看？”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说实话，这么几天呆在暗无阳光的房间里，凡妮莎都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是的。”凯厄斯歪了歪头，他甚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在你吃完早饭之后——”
“那么我去准备一下！”
话音刚落，凯厄斯就眼睁睁看着凡妮莎再次转身冲向了外间。
她刚才……不是还说要换衣服吗？
被留下对的凯厄斯面无表情地想，索性抬脚向外面的休息室走去。
等她的时间，或许自己也可以去解决一下“早饭”。
*
洗好头的凡妮莎坐在样式复古华美的梳妆镜前，突然笑出了声。
昨晚凯厄斯表现的那么吓人，因为他的动作和言语，她也确实被恐吓住了。
可现在……
凡妮莎摸了摸自己光滑白皙的脖子，上面甚至连一个红印都没留下。
莫名地，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古老的童话——渔夫与魔鬼。
被天神困在瓶子几千年的魔鬼，在第一个百年承诺给拯救自己的人“花不完的钱”，无人问津：在第二个百年，魔鬼承诺“挖出所有地下宝藏相赠”，无人前往；在第三个百年，他以“三个愿望”许诺，依旧是徒劳无功。
于是第四个百年，他发誓要杀了拯救他的人——就是这么巧合，那位渔夫出现了。
而自己现在或许就处在“渔夫”的位置，凡妮莎对着化妆镜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理顺了自己的头发。
但凯厄斯，却比“魔鬼”更加温柔。
凡妮莎若有所思，她似乎找到了切入点。
她刚才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在凯厄斯走后她才打开。上面内容简短只让她注意安全，并说很快就能见面。
没有落款，甚至于是阅后即焚。
对方如此谨慎的态度让凡妮莎不能不多想。
如果她注定要与吸血鬼世界纠缠不清，那么凯厄斯的庇护和情感，会是她最无往不利的盾牌。
和凯厄斯相处，绝对不能硬杠，这样反而会导致昨晚那样的意外情况再次出现。
凡妮莎可不敢保证自己次次都能抚住被刺激到了的“魔鬼”。
那么，不如试试软着来？
*
凯厄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回来后，凡妮莎还是没有准备好。
她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凯厄斯盯着她湿漉漉的长发觉得难以置信。
如果他没看错，门口那些让人准备的早餐，她也只吃了少部分面包而已。
“所以你刚才，”凯厄斯倚在凡妮莎的门口看着她，“是去洗澡了？”
“对！”正在上妆前底妆的凡妮莎简短地应答道。随后她立刻想起了自己与这位先生三千年的代沟，停下手中的动作，解释道：“在与重要的人出去前，女孩子都要洗头以示尊重。”
说完，心情颇好的凡妮莎还冲着凯厄斯眨了眨眼：“我很快就好，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选择在厅内等我一下？”
从来都没什么耐心的凯厄斯却完全不觉得这会无聊，似乎无论何时，对他而言，观察人类凡妮莎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选择留下。”凯厄斯走近了凡妮莎，在她背后站定，“希望你不会被我打扰？”
“……当然不会。”连妆都在他面前卸过了，凡妮莎自觉已经无所畏惧。
就这样，凯厄斯看着凡妮莎往自己的脸上糊了一层有一层——尽管他根本不觉得凡妮莎化了妆后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凯厄斯，你觉得这几种颜色哪种比较好看？”
只差一个唇妆的凡妮莎指着一排新的口红，想要仰头作弄一下凯厄斯，而凯厄斯见她询问则正好低下了头——
谁都没想到，先躲开的居然是凯厄斯。
喉结处湿软温柔的触碰让他丢盔弃甲、狼狈万分。
“凡妮莎·兰开斯特！”
他这……难道是在害羞？
凡妮莎看着他头顶绿苗中央的浅浅粉色，简直惊奇万分。
“说实话，我更愿意您叫我小玫瑰。”凡妮莎扭头看向退至床边的凯厄斯，胆子更大了些，“刚刚才获得了一个吻，您如今就称呼我的全名是否显得太过冷漠无情了些，凯厄斯先生？”
沉默了几秒，突然间阵阵笑声从凯厄斯的胸腔溢出。
“一个吻？”他抬头看向这个大胆挑衅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女孩，“那才不算吻，我的小玫瑰。”
话音刚落，凡妮莎的唇就再次被一片冰凉所覆盖，她看着凯厄斯，感受着这个毫无温度的吻。
不过是一个来自于异性的亲吻，凡妮莎在一开始的惊吓后这么劝服自己，这不算什么。
可她骤然加速的心跳，轻而易举地戳破了这最诚实的谎言。
而凯厄斯在贴上凡妮莎双唇后，亦没有更近一步动作。
再没有比此刻更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凡妮莎对自己日益加重的、可怖的吸引力。
——胜于世上最甜蜜的血液的诱惑。
他不确定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不会像一团失控的火焰一样将这朵玫瑰燃烧殆尽。
即使在凯厄斯迅速离开那片温软后，他仍旧近乎贪婪地吸吮着所有环绕在她周围的空气。
而凡妮莎对这一切丝毫不知。她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凯厄斯，于是她选择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所以，您觉得哪支颜色更好看呢？”
凯厄斯皱着眉，仔细看着那一片各种各样的口红，凡妮莎贴心地帮他打开所有他目光所及的盖子。
“就这支。”
凯厄斯尖尖的下巴扬了扬，声音还带着未褪去的暗哑。凡妮莎则有些惊讶于他选择的颜色——
不是直男最爱的“死亡芭比粉”，也不是那些或紫或橘的奇怪颜色。
他选择了一只b家新推出的红棕色气垫唇釉——这也是她最喜欢的色系。
“你似乎在为我的选择而惊讶？”
“不……好吧，我确实有些惊讶。”凡妮莎若有所思，“据说大部分人类直……男性，都会比较喜欢粉色？”
“就像这种颜色。”凡妮莎把一只芭比粉口红举到凯厄斯的眼前。
她之前和简她们讨论时，突发奇想想要挑战过一次，于是下了订单，可涂上后却怎么看都不顺眼。
“粉色？”凯厄斯瞄了一眼，又看向了凡妮莎的嘴唇，“它配不上你。”
这确实是实话，凡妮莎本就是美艳锋利又富有攻击性的长相，若是涂了粉色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您可真会说话。”凡妮莎笑得眉目弯弯，轻轻推了推他，“最后让我换个衣服，我们马上就能出门了。”
凯厄斯又不知道被凡妮莎的哪个用词惹得轻轻发笑，他顺从地转身离去，甚至轻轻帮她掩住了房门。
【早上的相处顺利的不可思议。】
独处的凡妮莎一边脱下了旧衣，一边漫不经心地思考着。
她四转的目光在落到了口红上时徒然顿住。
凯厄斯挑选的口红如此合她心意，或许是真的审美超群，又或许他根本……
虽然这么判断有些轻易，但联系到她真实可靠的“梦境”，以及“梦境”中那个让无数弹幕感慨“绝美爱情”的温和英俊、拥有着翘|臀的挺拔男子………
凡妮莎觉得自己很可能再次真相——
……凯厄斯也许、根本、就不是、直男。
郑重地扣上衬衣的最后一个扣子，作为他现任歌者，凡妮莎深深得觉得自己可真是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