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他就这么弯着眉眼带着笑意看着我, 似乎见我不自在, 于是慢慢的直起身子站好。
“我没什么事, 老毛病了。”
我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昏睡过去, 一直以来都很清醒。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浑身疼的时刻保持着清醒。
凤镜夜并没有打算追问什么，他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瞥了一眼一旁的护士。
女人愣住, 只一瞬便意会了少年的意思，微微鞠躬退出去了。
门被轻轻的关上, 这个时候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凤镜夜两人。
他朝着我微微颔首，而后很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床边。
“还真是很麻烦呢, 西谷小姐的个性。”
黑发的少年双手交叉着，视线落在了我的眼睛上。
我顺着他的视线抬起手不自觉的摸了摸眼睛, 还有点儿疼。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觉得有点儿丢人的挠了下面颊。
“是啊，是挺麻烦的。”
“不过说到底是我的实力不够, 就像这一次我冲进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反而拖了后腿。”
我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凤镜夜听了后竟然没忍住笑了出声。
我听不出这笑的真正意味, 疑惑的抬头看了过去。
少年的脸清俊好看, 此刻染上了些温度，就和春风拂了岸一样带了点儿生气。
“可是如果时间再倒回一次的话, 你还是会选择冲出去的吧。”
凤镜夜这么说着, 让我很意想不到。
我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静静听着, 可是却间接肯定了我这一个看起来愚蠢的举动。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带了点儿违和感。
虽然这么想可能不大好，但是我总觉得……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见我抿着唇不说话，他敛去了些情绪。
“抱歉，我有点儿自说自话了。”
“诶不是，凤君你说的没错……我这人的确脑子少根筋，即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冲出去的。”
我在和不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往往会因为怕说错话而显得格外的无措，具体表现在……话痨。
我会想要解释清楚，不希望对方误会。
“虽然没用，但是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在我眼前消失……啊就是这样的意思，我并没有否定你就对了。”
看着我这样着急，凤镜夜意外的平静。
他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我，很不着痕迹，带着点费解。
不过当我想要看仔细他的情绪的时候少年语气柔和，又恢复了刚开始的那样的温柔。
“的确是很莽撞的行为，不过却不能说没用。”
凤镜夜坐直了身子，有点儿严肃的看着我。
“你救了那个小女孩，而轰君为你争取了时间……最后幸运女神的天秤靠近了你们，因为欧鲁迈特来了。”
我听出来了，他是在肯定我，却也在委婉的批评我鲁莽。
我只是运气好一点，等到了那个金发的英雄赶来而已。
我沉默着没有再继续说话，手边的柜子上放着的手机却响了。
凤镜夜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朝着我点了点头便很礼貌的带门出去了。
我看到了屏幕上亮着的联系人的名字，是绿谷出久。
我按了接听键，几乎一瞬间那边的少年担忧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和叶，你怎么样了？受伤严重吗？]
绿谷出久喘着气，似乎是在跑步，一直跑着很难保持呼吸平稳。
[我马上就赶到医院，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休息……]
我捏紧了手机，听到了少年的声音鼻子一酸，又有点儿想要落泪了。
而心里更多的是后怕。
“我，我没事，一切都好，你跑慢点……”
“啪”的一声，我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刚刚才被凤镜夜给带上的门此刻一下子被人一脚踹开了。
我吓得手一滑，电话也跟着滑落在了被子里。
顺着声音一看，发现门口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奶金色发的少年，他应该是刚训练完，身上穿着件黑色背心就赶过来了。
紧身的黑色背心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他额头和鼻尖都沁着薄汗，因为跑的很快张着嘴呼吸着，胸膛也跟着起伏，将那锁骨线条的优美凸显出来。
“咔，咔酱……”
“西谷和叶你他妈能耐了？老子没看着你你就要找死了是吧！”
爆豪胜己是站在门口吼着的，走廊上来往的人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一旁的护士一脸尴尬的低声提醒道。
“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小声点可以吗？”
“哈？”
本来就一肚子气没地发的少年一脸暴躁的瞪了过去，让护士一下子怂了。
她咽了咽口水，还想要挣扎着再说一句什么的时候少年迈着大长腿直接进了病房，然后一脚极为熟练的将门给关上了。
爆豪胜己就像是一团火焰一样，门一关上我便觉得自己要被这灼热的视线给烤焦了。
我看到他黑着脸走了过来，因为眼睛受了伤所以并不能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只是少年的气势实在惊人，我屏住呼吸，然后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朝着我伸了过来。
我慌忙抱住头，包着被子身子一滚，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有话好说我道歉，别动手！”
“谁说老子要打你了？！”
奶金色发的少年气的咬牙切齿，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即使现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动手。
“……你过来。”
他压低了声音这么对我说道。
我还是没动，眼睛从被子里露出了一点儿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
爆豪胜己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低头直直的看着我，就在床边的位置，距离不算远，我能够看到他的脸。
他红色的眸子如同宝石，盯着我的时候像是有沼泽般让人深陷。
“老子看看你的眼睛，不打你。”
爆豪胜己喉结微动，这么加了一句特意解释道。
今天的少年意外的有耐心。
我顿了顿，而后裹着被子磨磨蹭蹭的动了动。
明明半米的距离却被我生生弄得像是半公里一样，怎么也没有过去。
少年气笑了，太阳穴一凸一凸的手臂一伸便将我连着被子一同给拽了过来。
我惊呼了一声，感觉一片阴影落了下来。
爆豪胜己一手牢牢的抱着我不让我乱动，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眼睛旁。
他眯着眼睛看的仔细，从眼睛到鼻子，好像在打量什么精致的工艺品一样。
少年的手很热，还有点儿粗糙，碰触着我的脸的时候我觉得像是细沙一样，酥酥麻麻的厉害。
“……我没事。”
我闷闷的这么说着，伸手将他的手给拍下。
这样有点儿奇怪，明明之前我们差点打起来，然后前天我们还在冷战，这让我意外的觉得别扭。
倒不是矫情。
只是爆豪胜己这样我会动摇的，会心软。
这一次是少年的错，他没有一点有改正自己错误的观点的想法之前，我并不打算先放柔态度。
奶金色发的少年看着被我拍开的手，脸黑了起来。
“你以为老子想要碰你？少自作多情了狗屎！”
“既然这么嫌弃就别抱着我呀，还有，你才狗屎！”
爆豪胜己的一只手被我拍开了，可是另一只手却还牢牢的连同被子一起将我抱着。
他的语气实在太冲了，我告诉自己要忍耐，可是还是没忍住的怼了过去。
我这话一说完，便自己捂住了嘴。
奶金色发的少年也愣了，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自己那只还抱着我的手臂上。
指尖一动，松开了。
这是我从之前和他冷战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怼他。
平日都是很冷淡的无视他，即使是说话也只是寥寥几个字。
现在这样大的情绪波动还是这么久以来头一回。
我住了嘴，低着头不再看他。
结果这么一低头发现一直亮着的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遭了！
我心下一慌，连忙将手机拿起来想要给绿谷出久打过去。
结果我刚摁下键，一只手直接伸了过来将我手中的电话给夺过去了。
动作太快，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还给我！”
我被子一掀，光着脚下地就往爆豪胜己那边过去。
少年手一抬，将手机举到了我够不到的地方。
他手臂举的很高，我跳起来想要夺过来，可是他极为轻易的就避开了我的手不让我碰到分毫。
爆豪胜己垂眸，俊美的脸满是怒气。
“老子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他声音很沉，如同野兽低吼，那双眼眸死死的盯着我，看的我脊背发凉。
少年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已经接通了电话。
[……和叶，你那边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一会儿过来也可以的。]
即使没有开免提，在这样近的距离，还有这样静谧的空间里，什么都能听的清楚。
包括绿谷出久语气里的低落……
似乎少年的这抹低落情绪愉悦到了爆豪胜己，他恶劣咧起了嘴，脸上满是暴戾的笑意。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将手机放在了耳朵旁。
“臭久，敢过来的话……炸了你！”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很直接武断。
这句威胁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没有一次让我这样生气。
我上去一把将爆豪胜己手中的手机给夺了回来。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看他，上床将被子一把连同脑袋一起，背对着爆豪胜己躺下。
“……喂，你他妈又发什么疯？”
爆豪胜己愣了下，气冲冲的冲我吼道。
“我要休息，你回去吧。”
我声音因为盖着被子而闷闷的，听起来很像是在哭，声音也沙沙的。
奶金色发的少年没说话了，他黑着脸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我听到“砰”的声，门被关上了。
我缓了一会儿，没了动静之后从被子里探出了头看着那扇又重新禁闭的门。
眼眸闪了闪，我抿着唇拿出了手机想要再次给绿谷出久打电话过去，但是这一次却怎么也没有摁下。
现在打过去，他就算是接了也会很难受吧。
我比谁都清楚绿谷出久的敏感，即使什么也不说，即使强颜欢笑着，可是到底开心不开心，我只要听声音，或者看一眼他的眼睛便知晓了。
少年心思细腻，却藏不住心事。
那手机的光照着我的眼睛有点儿疼，我没有放下它，静静地盯着，直到它自己熄灭才回过神来。
“……这叫什么事啊。”
我抬起手用手背遮掩住眼睛，缓缓吐出来一口浊气，很是无力的说道。
……
“凤少爷，迹部少爷已经赶过来了。”
一旁的护士得了消息后低声对黑发的少年说道，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只是因为在医院所以说起话来自然得小声些。
凤镜夜手中拿着什么资料翻阅着，镜片下那双眼眸晦涩，不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很冷漠。
“西谷和叶那边你好好照看着，她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给我通报……”
少年推了推眼镜，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包括来看望她的人。”
女人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凤镜夜应该是看到了刚才进来的爆豪胜己了。
“……刚才那个男生是西谷小姐的竹马，这也需要汇报吗？”
凤镜夜斜着看了过来，他比女人要高上许多，这么简单的一眼让人下意识的不敢说话了，感觉有什么威压压在了身上。
“就是因为是这样的关系，才更需要汇报。”
半晌，少年这么说了一句，意味不明。
此时一阵风穿过长廊从外面吹了进来，将凤镜夜手中的资料给吹掉了一页，顺着风往一旁飘着。
眼看着要越飘越远的时候，凤镜夜骨节分明的手一动，那纸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护士在少年将资料拿回的时候眼神恍惚了下，而后又像是之前一样抬眸看着他，斟酌着开口问道。
“……刚才那个男生是西谷小姐的竹马，这也需要汇报吗？”
如果这个时候有旁人在的话，会发现这个场景和刚才一般无二，除了少年本人的反应不同以外。
凤镜夜这一次没有回答她，俊美的脸上带着些寡淡意味。
风又在下一秒穿过长廊刮了起来，而这一次黑发的少年将手中的资料拿的稳了些，没有一张掉落在地上。
护士不知道自己之前就得到了答案，她见凤镜夜极淡的看了她一眼，明白了他不想开口。
此时医院大门口一辆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银灰色发的少年，他一下车就迈着大长腿极快的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有一两个保镖也连忙跟上，风风火火的看上去很急。
迹部景吾看上去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很熟悉这里的路线，走的每一步都没有任何迟疑。
然而在他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看到前面一个黑发的少年站在那儿，似乎等他许久了。
少年抿着唇看去，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人是凤家的三男。
“凤君。”
“如果迹部君是来看望西谷小姐的话恐怕要等一会儿了，她现在刚刚休息下去。”
凤镜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眉眼如画。
可是银灰色发的少年却并没有任何安心的情绪。
即使电视直播的时候将大部分的镜头都给了欧鲁迈特，但是他的眼睛和其他的人不同，只需要一眼便能够看清一切的细微末节。
“……她的眼睛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暂时见不得强光。”
迹部景吾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很隐晦的一个动作被少年看在眼里分明。
“看来西谷小姐的个性的确能够抑制你个性的副作用。”
银灰色发的少年一点儿也不因为凤镜夜知道这个事情而感到奇怪，他和对方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互相也算是知根知底。
“凤，这次就当本大爷欠你个人情。”
他喉结微动，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有情绪被压了下去。
“不过有一点要纠正一下，我并没有将她当作治愈的工具。”
凤镜夜没想到少年会这么多解释一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和迹部景吾认识，上层圈子不算大，兜兜转转就那么几个人，总得遇到，也总会有交集。
迹部景吾是迹部财阀的独子，他众星捧月的地位决定了他很少会去主动解释一件事。
黑发的少年将手放在唇边，半晌轻笑了出来。
“啊嗯，你笑什么？”
迹部景吾并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少年这个时候的笑声让他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只是觉得迹部君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高高在上。”
见对方并没有明白自己话语里的意思凤镜夜也没有多加解释什么，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迹部景吾。
“她的眼睛，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你刚刚不是说……”
“我是说如果以一个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的话，她这样完全可以安然无恙的生存下去。”
黑发的少年眼神严肃了起来，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在和迹部景吾交流的时候他不会特意隐藏自己的真正的模样。
就像现在，他褪去了面具，眉眼清冷。
“迹部你应该知道，她想成为英雄。英雄如果留下了后遗症，那便是致命的。”
银灰色发的少年接过资料，视线落在上面，扫了一眼没有仔细去看。
“那她知道吗？”
“知道。”
“那她有主动告诉过其他人吗？”
“……没有。”
凤镜夜镜片反了下光，紫色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绪在闪烁。
他也发现了，自从西谷和叶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表现的很平静，似乎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现在迹部景吾这么一问才让他发觉了有什么地方违和了起来。
反应……过于淡漠了。
银灰色发的少年揉了揉太阳穴，将这沓资料递给了一旁的人让他收好，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看。
“……还没成英雄就已经是个英雄白痴了。”
迹部景吾像是感叹又像是无奈的这么说了一句。
凤镜夜被少年的这句话一下点破，终于发现了这其中的违和感在哪里。
西谷和叶给他的感觉……很像欧鲁迈特。
在几年前的一场恶战之后，那个金发的英雄受了重伤被急匆匆的送到了这里。
那时候他才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即使年岁小，当时也知道被送往他们医院的那个男人是个怎样伟大的存在。
金发的英雄积极的配合着治疗，再疼痛也从不吭声，那样的隐忍和毅力让他至今也记忆尤深。
他也是那样毫不在乎的样子，面带着笑容……
凤镜夜想到了这里连忙打断了自己的回忆。
他抿着唇，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有点儿荒谬。
“既然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也不会多嘴。”
他这么对迹部景吾承诺道，声音很沉，思绪并没有完全回来。
凤镜夜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关心，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对对自身没有利益关系的事情漠不关心。
但是这一次他心里莫名有了点儿期待。
英雄白痴吗……
他并不讨厌。
……
我那天冲出去的事情虽然在电视上有播，可是大家的重点都放在了那个金发的英雄身上。
再加上记者们是从欧鲁迈特的出场开始拍摄的，所以我和轰焦冻只出现了个背影的样子。
除了对我们顶熟悉的人能够辨别出来那是我们之外，别人一概不知。
这样对我们来说无疑不是件好事。
在没有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私自使用个性什么的本身就不对，事情没有闹大自然再好不过。
这几天绿谷出久一直躲着我，而我避着爆豪胜己。
听起来真的像是幼儿园小朋友闹别扭一样幼稚，可是事实上却又不是这样。
我今天刚收拾好书包便看到绿发的少年走出了教室。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前两次还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等他想清楚再来找我，而今天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不说清楚的话会更麻烦。
我书包一挎就快速追了上去。
我走的太快，没有看到注意到我离开后朝我背影看过来的爆豪胜己。
少年眼眸很沉，像是两团摇曳的火焰。
“爆豪，要去打游戏吗？那家我们常去的游戏厅似乎出了新的游戏了。”
经常和爆豪胜己一起走的男生扇着翅膀过来对他说道，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怎么听他讲话。
“你和西谷还在冷战啊？你如果惹到她了就先去道个歉吧，女孩子心软肯定一下子就会原谅你的。”
另一个少年看的清明，他嚼着口香糖对爆豪胜己这么建议道。
这两人已经冷战了太久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谁他妈要去道歉啊？老子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去道歉？！”
奶金色发的少年狠狠地瞪了过来，让两人瞬间身子一抖。
那个建议爆豪胜己道歉的少年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是男孩子之间的事情，打一架就好了……可是西谷是女孩子，你不放低姿态的话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理会你了。”
永远……
这是个可怕的词。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动手打的老子，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她凭什么不理我！”
奶金色发的少年咬牙切齿的吼道，如果仔细听的话不难发现他盛怒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安和烦躁。
被莫名吼道的少年愣了下。
“……因为喜欢西谷的是爆豪啊，先喜欢的人就输了，不是吗？”
爆豪胜己被对方这话给弄得停下了动作，拿着书的手一松，“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周围静谧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奶金色发的少年的表情很可笑，嘴张开了些，看起来呆呆的没有了平日那样嚣张跋扈的气焰。
他红色的眸子里有什么光亮在闪烁，俊美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恍惚。
“喂，你，你怎么了爆豪？如果你实在拉不下脸的话就，就再等一会儿吧……”
“你刚刚说什么……”
爆豪胜己从少年的声音里回过神来，低头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似乎要把人看穿个洞一样。
“我，我说，如果你拉不下脸……”
少年被这么瞪着都要哭出来了，颤抖着声音回答着他。
“不是这一句，前面的！”
“先，先喜欢就输了？”
他不确定的咽了咽口水，看向爆豪胜己这么小心翼翼的说道。
奶金色发的少年磨了磨牙，双手直接按着对方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像是在宣誓一样极为严肃。
“老子不喜欢西谷和叶，你给我记清楚！下次再乱说我打断你的腿！”
“老子没输！”
“……”
少年这个时候算是知道了爆豪胜己可能听岔了。
他根本没有明白自己表达的意思的侧重点在哪里。
……
被我追上的绿谷出久低着头走在我的旁边，他手不自在的抓着肩上的书包带，眼眸闪了闪却没有往我身上落。
“上次医院那个事情，是咔酱说的太过了……”
我没想过绿谷出久会主动开口提那事，于是我先开口直截了当的说了。
“他把电话挂断了之后，我让他回去了。”
“我想着可能你一会儿会来，会再给我打电话……”
我说着，走上前一步在少年面前停了下来。
我看着绿谷出久，少年的眉眼已经长开了，眉眼清俊，很是耐看。
他愣住了，有些无措的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想要低头避开我的视线。
我伸出手放在他脸上，带着点儿强迫的意味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我等了一晚上，你都没有打回来。”
他抿着唇，喉结动了下，却没有说话。
“为什么？是在等我打过来吗？”
我顿了顿，盯着他碧玉色的眸子。
“还是……你讨厌我？”
“不，不是的！”
只有这一句才让绿谷出久有了反应，他咬着唇，声音也有点儿抖。
“我们是朋友吧出久？可是在我和你的交往里，几乎每一次都是我先靠近。你就像是刺猬一样，很少主动。”
我很少说这样重，而又严肃的话给绿谷出久听。
可是有时候如果不说清楚的话会让这之后的相处更加的难受。
也会有更多的误会。
“你总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藏在柔软的一面里，我即使再有耐心也总会不小心碰到你的刺。”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但是我尽量说的委婉些。
“我以为我已经算是很了解你的了出久，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我很疑惑。如果换做平日，即使咔酱威胁了你，你也还是会在他离开后来看我的……”
小时候我生病，或者住院，无论爆豪胜己在不在他也还是会来。
可能会被嘲讽，会被凶，绿谷出久也还是会忍不住来看我。
“为什么，这一次你没来？”
我明显感觉到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绿谷出久的身子一僵，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我想，有什么地方被我说中了。
少年抿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以为他这一次也不会回答我，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可恶！你不说算了！”
说着准备转身回去不再理会他了。
“和叶！”
绿谷出久慌忙唤了我一声。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去，脸色并不算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眸很好看，像是沃若的新绿，就这样注视着我，比起大多数时候都要坦然。
“……因为嫉妒。”
少年一字一句的对我这么说着，他的声音清亮，用了很大的勇气说完了这么一句话。
他眼眸闪了闪，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些晦涩。
“我听到了……他抱了你。”
绿谷出久抿着唇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喉结滚动着，双手紧张的攥着衣袖。
说着这样大胆的话却青涩的像个孩子一样。
“出久，你……”
我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儿不对劲，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住。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又走近了一步，我们现在的距离仅有一个拳头左右，只要他一低头就能碰触到我的脸。
“虽然很不自量力……”
绿谷出久伸手轻轻地将我抱住，他将头放在了我的肩上。
我能够清晰的听到少年的心跳声，快的让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的身体也热，隔着薄薄的衣料，我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我也可以抱抱你吗？”
这不像是疑问更像是请求，尾音都在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一颗心给捧着放到了我的面前，眼眸柔软怯弱的看着我，我的心尖儿也跟着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