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不知这女人是什么目的，会不会对学生们不利, 华灵檀转头问身边已经开始心不在焉的刘老师。
“您认识这个人么, 她似乎一直在盯着学生们？”
刘老师仔细地看了一会, 然后摇了摇头，神色疑惑地问华灵檀。
“你在说谁？”
华灵檀：“？？？这个红衣服的女人，您看不到？”
刘老师继续摇头：“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真是鬼？
华灵檀心里一惊，然后沉思了起来。
从前世道乱的时候, 她也见到了很多鬼, 但是都不成气候，没有一个能变成大鬼，就算是厉鬼也没多少能力，无法伤人性命, 最终都慢慢消散。到后来，几乎很久也看不到一只鬼。
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鬼存在。
穿红衣的大多是厉鬼, 这个女人青天白日都能出来, 刚刚在门口看到, 她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端倪，女人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
华灵檀很疑惑，是她变弱了吗？可最近被生气滋润，她觉得自己更强了几分，没道理发现不了。
就在她努力思索的时候，刘老师在自己的背包摸索了一番, 摸出一个眼镜戴上。
“唉, 最近快要期末考了, 每天熬夜备课，眼神都不好使了，近视又散光，不行了不行了，得去医院看看。”
说着又去看监控，这次她似乎是看到了，不过依旧摇了摇头：“我看到了，这不是学生家长，没见过，我让学生们多注意点。”
华灵檀再次：“？？？”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看到了，现在已经研发出可以看到鬼的眼镜了？
“那个，这怎么突然又看到了？”她指了指眼镜问，“眼镜可以看到？这是怎么回事？”语气有点要抓狂了，鬼都能看到，妖是不是也危险了。
似乎有些诧异她竟然不知道，刘老师解释摇摇头道：“这个啊，是一种拟真技术，可以在现实中使用，只要借助仪器，就能虚拟出一个身体投影在外面行走，跟真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不能对人类产生任何影响，就像影子一样。可以对人类隐形，不过监控可以拍到，如果需要进入收费的地方，比如进入植物园，还是得买票，能短暂接触外界。因此还有人还特地用仪器弄出来很多灵异影片和照片呢。这原本是为了一些特殊人群研发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刘老师解释道。
“至于这眼镜，我视力不好，要靠眼镜矫正，是不是吓了你一跳。”
刘老师解释了一通之后，华灵檀还是有点懵，现在竟然都人造鬼了，什么灵异事件，全都是人为的，制造工具随便就能买到，难怪人类都变成唯物主义了。
她木木地哦了一声：“虽然不会造成危害，还是通知学生注意安全吧，万一她突然出现吓到了谁就不好了。”
“嗯，我已经跟各班老师说了。”
刘老师在自己班级群也通知了一声。
接下来没别的事，刘老师跟华灵檀告别，也很快离开了。
华灵檀边盯着监控边往大门走。
这女人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看着有点神志清醒。依托科技出现的拟真投影，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把她抓住。
就在她思索间，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的担心成真了。有学生掉进了水里，就在两分钟之前，还是她认识的人。
陶唯天和罗鹰翘几人掉队伍后，就溜到了池塘边。
上次来没看到蔓金苔，陶唯天家里虽然也买了，但是比不得这一池子的蔓金苔来的震撼。其余几人都是第一次见，蹲在池边看的专注，陶唯天见状，一边看一边炫耀地说自己家里养的如何如何。
几人都习惯了他的啰嗦，就任他说，自己低头去看池里。
围栏稍微靠外一些，也有些高，就是怕人翻过去打捞。
可这五个孩子没一个遵守规矩的，都直接翻了过去。
附近也有一些游客在，他们怕被人发现，就往池塘另一边挪。
这边长了好些高大茂密的芦苇，芦苇丛非常浓密，所以这一侧很少有人过来，华灵檀也只围了另外一边。
芦苇叶子耷下来，遮住了五人的身形。
陶唯天得意地笑了笑：“我就说这边好吧，没人看到。”
罗鹰去捂他的嘴：“小声点。”
这边的蔓金苔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被打捞过，看着比另外一侧要大了不少，看着更耀眼了。
五年坐在芦苇下慢慢地欣赏了起来。
可是看着看着，就见原本金灿灿的蔓金苔上，慢慢多出了一抹红色。
红色很快扩大，叠加在金色的蔓金苔上，这红色在一片金色中显得如此耀眼。
陆季同最先看到，他诧异地拍打着身边的人。
“快看，那是什么？”
“咦？这下面还有别的东西？”
就在他们猜测间，一张苍白至极的人脸从红色之上浮了起来，水藻一样的黑色头发铺开。此时才看清楚，那红色分明就是件红色的衣服。
女人倒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极大，犹如铜陵一般，因为仰躺着看他们，黑眼珠一直上翻，斗大的眼睛里，仿佛没有黑眼珠了一样，可怖至极。
她一边笑一边叫着对已经吓傻的几人叫道：“宝宝宝宝，到妈妈这里来，妈妈来接你了。”
说着还向他们伸出了手。
“啊！”
见到这一幕的几人全都吓傻了。
胆子最小的是陆季同，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激动地抓住了陶唯天往自己身边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有，有鬼，鬼啊！”
陶唯天别看着最高最壮，其实也是个胆小的，只是平时会强撑，这会却怎么也强撑不下去了。
他也被吓得哆哆嗦嗦，腿都在抖，此时被陆季同扯了一下，他直接站立不稳，脑袋朝下，一头栽进了池中。
红衣女人还在朝他们招手，试图去拉拽他们，他陶唯天却直接穿透了女人的身体掉了下去。
蔓金苔很轻，犹如浮萍一般，陶唯天这个吨位落进去之后，所有的蔓金苔都被水流激的高高跳起来。
发现自己闯祸了，陆季同惊声尖叫了起来。
罗鹰最冷静，他一把将他往后拨开大吼道：“闭嘴，救人！快去喊人过来！”
说着就要往水里跳。
但身边另两个同伴拉住了他，同时大吼出声。
“你不会游泳。”
罗鹰急地眼睛都红了：“可是他掉下去了！”
“我们去喊人，那边还有很多人！”
“快去啊!”
陆季同一边抹眼泪一边拨开芦苇往外跑：“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一片惊慌，谁也注意不到红衣女人的存在了，也没人注意到，她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附近听到呼救声的人都跑了过来。
可是，陶唯天落水在的位置实在不好，就在芦苇最茂密的地方，成人穿过去要很久，如果池塘另一边跳过去再游过去，时间就来不及了。
陶唯天掉下去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他也不会游泳，今天难道要交代在这了？听说被淹死很丑，会浮肿好几倍，那岂不是比现在还要胖了。
他用力扑腾着胳膊腿，想着游泳课上是怎么教的，可是那时候他一直在偷懒没好好学。这会越是扑腾，他沉得就越快，很快淹没了他的头顶。
蔓金苔落下后也重新聚拢了过来，遮住了他所在的位置。
附近刚跳下水要游过来的人，从水里一猛子抬头，想要看一眼方向，就发现前面恢复了平静，人看不见，掉落的位置也看不见了。
他当即愣在了原地。
旁边陆续围过来不少人，有人指点着，那边，就是那边。
救援的人便继续向前。
池塘距离办公楼不算太远，紫青原本正笑眯眯地为顾客接饮料，耳朵听到呼救声之后，看到黄古正拉着小火在附近。她立即传音了过去。
黄古也听到了动静，他松开小火快步往塘边跑去。
走到岔路口时，他正巧碰到了华灵檀。
华灵檀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黄古知道她的意思，脚步更快了几分。
但是当两人拨开人群站在塘边的时候，两人的心就完全放了下来。
因为这里有玄洺在。
陶唯天在憋不住要张嘴呼吸的时候，突然感觉水底涌来一股浮力，那浮力像一双大手一样，轻轻柔柔地托着他往上浮。
很快，他的脑袋就浮出了水面，下水救援的人刚好游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岸边拖。
陶唯天非常配合地被拖着，然后被岸边的人给拉了上去。
他开始一直憋气，后来实在憋不住也就喝了两口，并没有被呛到，只是受到了惊吓。
“你没事吧？”
人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陶唯天摇头，挺有礼貌地跟大家道谢。
老师也急急地穿过人群赶过来。
陆季同跪坐在他身边大哭起来：“呜呜呜，都怪我，如果我不拉你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陶唯天擦了擦嘴，觉得他哭的实在是吵，凶道：“哭个屁，又不是你的错，我们都被吓到了。”
“可是我拉你了。”
罗鹰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他拉起来：“行了，已经没事了。”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陶唯天，“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了？”
陶唯天摇头，他压根就不会游泳，是那水里面，水里面有东西。
但是那个东西却救了他。
可是他也清楚，水里不可能有人，但不是人，又是什么？难道是鬼？
想起鬼，他猛地想起害他们受到惊吓的红衣女人。
可此时再看向水中，什么女人，仿佛出现了幻觉一般，早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是见鬼了么？”陆季同小声问。
陶唯天默默摇头。
老师把他们扶起来拉到一边，刘老师也匆匆赶了过来，询问情况。
华灵檀上前，监控没有拍到芦苇下面那一块，她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把看见红衣女人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忐忑地问是不是见鬼了。
刘老师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世上哪里有鬼，是拟真投影技术。”
听到这个，几个孩子恍然大悟起来，就说吗，这世上哪里有鬼。
可是陶唯天心里还是很恍惚。
如果没有鬼，救他的又是什么，总不能也是什么最新科技。
其他几个老师在，华灵檀又把监控调了出来让他们看。
陶伟天也扒着她的胳膊看了下，之前在水中看的是仰躺着的，那脸又那么扭曲，他也没看到正脸，此时监控里也都是一双眼睛一个侧脸的，他还是没看清楚这人长什么样。
老师们摇摇头，都表示没见过。
没想到还是吓到人了，刘老师心里跟华灵檀一样都有些沉重。
“陶唯天，我把这事跟你家长说一下。”
陶唯天忙拉住她的手：“别，我这不是没事么，水都没喝两口，现在好得很，别跟我妈说了，不然以后她就不让我出门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怕。”
说着还一脸嫌弃。华灵檀笑了笑，心想让苏澜知道他这么嫌弃自己，说不定又要一顿骂。
不过这女人留着还是个祸患。
没事了，老师们领着学生们离开了，围观的人们也各自散开。
池塘边刚出了事也没人有心情在这里拍照，一时之间，原地只剩了华灵檀和黄古。
就在此时，池塘边突然出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手中拽着个正拼命挣扎的红衣女人。
华灵檀看到他之后眼前一亮，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里，她忙上前，兴奋地道：“前辈，你抓住她了！”
玄洺点点头，将女人往旁边一甩。
黄古接过女人，原本应该很重的人，在他们手中仿佛是没有任何重量的气球似的。
“不是鬼，尚有阳寿在，身体还活着，缺了一魄。”玄洺道。
黄古点点头：“大约是种魂魄离体的状，如果找到身体，还能回去，但是耽搁久了，她的魂魄之力会日渐消弱。”
“消弱了会怎么样？”
黄古歪头笑了笑：“轻则重病在床，重则，魂飞魄散。”
那得赶紧把魂魄送回去！
“她能自己回去么？”
“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估计难。”黄古摇头。
因为缺了一魄，红衣女人并不是很清醒，被制住之后，她一直拼命向外挣扎逃离，都被黄古单手给按住了。
被禁锢的感觉让女人就开始发狂，大喊大叫大哭，哭声凄厉无比，其中还夹杂着几句不是很清晰的话。
“宝宝，别离开我。快到妈妈这里来。呜呜，宝宝别走。”
从魂魄直接呐喊出来的声音太过尖锐刺耳。
玄洺默默后退了两步。
黄古也不舒服地皱眉，在捂住耳朵和堵住对方的嘴两个选项之间选了后一个。
但嘴被堵住，女人也没有安分下来，依旧张牙舞爪地想要往外冲。
黄古手指动了动，看了女人一会，思索着用什么法术唤回她丢失的一魄，或是将她送回身体。但他没有对魂魄施过法，实在是不确定，思考了半天，试探地丢出一个清魂咒。
红衣女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身影变得透明，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但是，最终她却定格在了一个透明虚影的状态上，并没有完全消失。
华灵檀额了一声，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红衣女人原本就少了一魄，黄古施咒之后，女人确实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原地，却又有一魄被落下了没有离开。
黄古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魂魄不全，就算是醒过来，人也一样痴傻不清醒。
“我真不是故意的。”黄古秀气至极的脸上露出费解之色。他也才知道，原来清魂咒还能把人魂魄分开。
华灵檀忍不住想长叹一声，这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都不知道人是谁住在哪，怎么还回去。
况且她也没处理过魂魄。
最终还是玄洺上前，挥手将女人的一魄收了起来。
他手中出现一个散发着冷光的瓷白小瓶子，他把瓶子递到了华灵檀手中。
“它会指引方向。”
华灵檀心情沉重地收起瓶子。
就不能消停点，不要再出事了么，她这个园长真的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