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白离仙子回来了。”
“白离仙子？！活着回来了？”
这个消息在仙界很快就传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 白离跳诛仙台这一桩茶前饭后的谈资话题，都快赶上当年碧游仙子自甘堕落的讨论度。可如今谁料到峰回路转。果真，世事无常。
这用作惩罚神仙的诛仙台顿时也跟着没了威严感。这没犯多大的事的糊涂神仙跳了, 跳就跳呗，众人扼腕叹息准备揭过这页之后, 人却好好的回来了。
仙界的法度何在？诛仙台的威严何在？
西王母将手中的念珠紧了紧, 闭着眼睛念了两句佛经之后，仍然没能平心静气，长叹一声搁下珠子。对身边的女仙童道：“算了算了, 去把白离那丫头给我叫过来。”
女仙童很快就到了白离仙子的府邸玄音阁。这玄音阁修建的很是简洁雅致，不似女子的住处那般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白墙头上青黛瓦砾。六角洞窗。院中养着的唯有一株常开不败的冷香梅。
她刚叩门进去，便见到院中坐着的二人，面色憔悴的白离, 沉默不语的青瑶。二人正无声的对峙着。
来的不是时候, 女仙童“咳咳”咳出了声。“见过二位仙子。王母娘娘听闻白离仙子重回天界, 便差遣奴婢过来请白离仙子过去叙旧。”
青瑶皱起了眉头，“王母娘娘只传了她一人？”
女仙童点头称是。
青瑶这般通达世故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背后的意思，她自然是担忧，对着旁边没什么反应的白离道：“我同你一道过去。”
“啊？”红红倒觉得奇了。
虽然这王母娘娘找她过去定然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叙叙旧这么简单，但是青瑶的反应显然有些吃力不讨好, 多管闲事的嫌疑。如此看来, 她对白离仙子倒未必如表面上的那般绝情。
“不用了, 我自己过去就行。不过是去闲谈两句而已。”
红红反而要过来宽慰她。青瑶也是心切, 仔细一想，倒也不至于要她跟着一并过去。
她点了点头，叮嘱道：“莫在娘娘那里叨扰太久。早些回来。”
红红随着女仙童去了凤栖宫。王母娘娘正在拎着个小铜壶给碧珠灵草浇水，见她来了，便搁下了。指着仙藤木几旁边的圆腿凳子招呼道：“你来了，坐吧。此处又没有外人，用不着行那些虚礼。”
“是。”红红唯唯诺诺地坐下。
她抬起眼皮偷瞄了这位雍容华贵的娘娘一眼，只见她在旁边仙娥端着的铜盆里净了净手，擦干之后对着她们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同白离仙子叙叙旧。”
背上那金闪闪的细线刺出来的栩栩如生凤凰图样转了过去，红红连忙扭过头。只听这王母娘娘下一句就把她打入了懵逼尴尬的境地：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坑爹玩意儿啊？！红红差点没绷住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她质问脑中的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摊摊手：“由于版本太低，内存不够。没有下载支线剧情。请宿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任意表现。”
“……”
辣鸡系统。
红红心急如焚，愁了两秒钟之后。她有了决断，于是面露为难之色，望着等待回答的王母娘娘。不管是什么任务，既然是问了，就说明还没有结果。态度暧昧一些，应该能糊弄过去。
果然王母娘娘下一秒就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本来那日你突然从魔界回来，参加青瑶那丫头的婚礼就够荒唐的了，跳了诛仙台却阴差阳错掉入魔界。我本以为你能将不死之心带回来的。”
红红由衷的感谢这位娘娘，正摸不着头脑呢，人家就把来龙去脉去说了个明白。如此甚好。
“是小仙无能。没能将不死之心带回来。”
王母娘娘摆了摆手：“这事不怪你，说起来都是青瑶那丫头坏事。我听燕青说，你在魔界很是得银妆的信任，结果被她这么一搅和。”
红红惊了。
原来燕青是仙界的人！
幸亏他是个侍卫没法近身，不然她之前跟银妆公主的嗯嗯啊啊，估计都能一字不差的传进王母娘娘的耳朵里。她现在还有命活么？
王母娘娘倒注意到了她脸上尚未褪去的震惊，她以为白离因为燕青这个存在心生隔阂。“你这孩子，若不是这般贸然跳下去。事出突然，我也不至于来不及告诉你，燕青是我一早就派过去的。当初我也并不知道他汇报上来，银妆身边的那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就是你。”
红红木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王母娘娘也满意的收回了手。
她道：“此番魔界的银妆小丫头定然是要被罚，恐怕近期都不会露面。”
红红突然明白了过来。王母娘娘这是要取银妆的什么不死之心？
敢背地里阴她老婆？！
王母娘娘的意思，她也稍微琢磨出了一点儿，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要银妆的不死之心。而且非要不可。
但问题是，她不可能为此挑起神魔两界的战争。所以，她只能自己慢慢谋划算计。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手。她贵为天界之母，身上自然绝不能沾半点腥儿。
只听她道：“如今只能等燕青那边进行的如何了。”
当初在出发前往流光岛之前的那晚，银妆就曾经同红红说起过。她从一开始就料定燕青定然会在这次秋猎对她出手。
红红想起来了。
可正因如此她才万分不安。虽然说银妆早有预料，但是她如今身负重伤，又无法确定燕青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出手。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母娘娘见她脸上的伤也委实凄惨了些，宽慰两句，又赐了一瓶玉肤露，这才见她退下。
回去的路上她魂不守舍，系统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宿主……宿主？”
“啊？”
“你又走到诛仙台了。”
红红回过神一看，她正站在长白玉台阶上，再上前两步，赫然就是诛仙台。周围把守的几个天兵都一脸警惕的望着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再跳下去。
红红对着系统道：“你说我要是再跳一次能回到魔界么？”
“想的美。上次是新手福利，才给你包邮上门的。”
等红红再回到玄音阁的时候，没想到青瑶居然还在里面等着。她见到红红的脸色不太好，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娘娘她……？”
红红摇了摇头，举起手里的玉肤露：“娘娘把我叫去，是为了给我这个。”
“这玉肤露可是美容养颜消除疤痕的圣品。用了之后，脸上定然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疤。”
只是现如今银妆还处在危险之中，红红哪里有心思去管她脸上那疤。随口应付了记录，青瑶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叮嘱两句注意休息便识趣离开。
如此甚好。
当初银妆也是这么说的，红红简直不能再回想下去了。仿佛银妆就站在她面前，用那双充斥着嘲弄和轻恨的眼睛盯着她。她一点儿都不能怨别人，唯有在心里祈求她平安无事。
玄音阁的窗台外头时不时会有轻轻的风吹过，院中那颗梅树的冷香就能被风裹挟着透进来。在这股份清冽幽香，红红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头扣着床边的云卷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做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流光岛上，那斑斓缤纷的云朵像是一块油墨画，被淅淅沥沥的细雨晕染了颜色。搅做一团沉闷的灰。
她看到银妆。她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穿着的素白缎纱裙也破了多处，肩头，手臂还有腰侧都割烂了口子，涓涓冒着血滴。她站在雨中，一动也不动。细细的雨打湿了她的头发，眉毛，眼睫。划过她的下颌。
红红连忙跑了过去：“你怎么了？”
她只是冷冷的望着她。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那种冷彻入骨的眼神，像是能把人冻伤。她就那么站着，沉默地不发一言。
梦中惊坐起，红红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心里慌乱极了：“系统，银妆她不会出事吧？”
系统：“她如果死了，你去攻略谁？主神不会允许这样错漏发生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她绝不会死。”
红红刚松了口气，只听它补充道：“最多就是半死不活而已。”
“……”
红红一下子难受极了。她心里闷着一股气，也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最后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我要尿尿。”
系统：“……”
流光岛上的事情还没结束。萧烈显然是个聪明的机会主义者，给了他真的一个表现得时机。他就能把任务完成的相当出色。
猎场外的行宫里，大多数参加秋猎的魔界弟子门都已经获救回来了。他们虽然大难不死劫后余生，但显然麻烦还没有彻底解决，每一人的神经都紧绷着，面如土色。
那边宣读相关事宜的青年男子开始核对人数，这一下问题来了，虽然大多数人都出来了，但少数那几个没出来的——临渊太子，还有银妆。
这些个金枝玉叶还在里面受苦受难呢。真叫人愁白了头，这些个祖宗的命一个比一个金贵。稍微少根头发，那下面的人都得跟着受罚。
他对着刚回来的萧烈道：“再加派着人手，务必将几位殿下给救出来！”
话刚落音，临渊就被几个高手侍卫一起给扛了进来。北冥魔君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慌里慌张的拉过他家宝贝儿子，上下左右瞧了个遍。“有没有哪里受伤啊，我的渊儿。”
当初派几个高手陪同，防的不就是这种突发意外。临渊是啥事没有，几个侍卫为了护着他倒是受了不少皮肉伤。
“爹爹我没事。娘亲呢？娘亲在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行。明年的秋猎你可不能再参加了，回头我再给你多派几个侍卫跟着才行。”
至于银妆么……
话题挑起来，就陷入一阵沉默。
临渊虽然人是傻了点，但也不至于痴呆。在没人回答的沉默中，他自然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喃喃道：“娘亲还没有回来么？”
北冥魔君看着自家这傻儿子。整天银妆银妆，就连人亲爹东皇魔君都不着急，害怕女儿出了意外。坐的跟个佛像似的。
这时候自然又该萧烈出来表现了，他道：“不如让末将再入猎场，去找寻银妆公主的下落。”
此番功劳立下是必然的了，如果能再对美人有救命之恩。自然再好不过。可惜有人偏偏要出来搅局。
这时候一直没出声的燕青突然站了出来，请命道：“魔君陛下，奴才是公主的侍卫燕青。此番公主迟迟未归，奴才也想同萧烈将军一起入猎场，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东皇魔君也都允了。挥挥手示意两人去吧。这二人也是互相看不对眼，一个仙界的叛徒，一个藏在魔界的卧底。很有默契，一路无话。漫无目的地走着。
显然碍于对方的存在，两人都没有拿出真本事来。他们都不想那么快找到银妆。准确来说，是希望只有自己单独找到她，对方绝不要在场。
终于，萧烈率先打破沉默，对着身后跟着魔界精锐步兵和燕青说：“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分头行事。”
燕青自然不会反对。
等萧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这才动身朝着流光岛的北面走去。他知道银妆的目的，去那里打开秘境的入口。碧游仙子被困在那里的消息就是他放出去的，在王母娘娘的授意之下。为的就是要把她引过去好下手。
燕青不知道的是，他走了之后，原本已经离开的萧烈却又去而复返了。兵不厌诈，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银妆，但看着这位侍卫的作态，显然他是知道的。
自己不知道不要紧，跟着知道的人不就行了。看着前面燕青毫不犹豫地朝着北面赶过去，萧烈越来越确信自己的判断。
这边的动静很大，有心的人找过来其实并不难。更何况，银妆也并没有急着离开。
“公主果然是深不可测。就连秘境都能找到，那平日里又为何装作一副草包的样子来欺骗世人呢？这么做对你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吧。”
燕青提着剑走了出来，望着前面只有一个背影的银妆。她正站在那边，蛟龙带来的浓浓黑雾已经褪去，流光岛恢复一片宁静。云影徘徊间，一缕天光透过云层射了下来。打在她的身上，那一头长发被风吹起飞扬。
她甚至连半分回应也无。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无端的诡异起来，燕青心里突然弥漫开一股不安，他显然没绷住自己是过来了结她人性命的气势，再次厉声提醒道：“公主。”
不再废话。他飞速地拔出了自己的剑，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朝着银妆的心脏刺了过去。
只是剑尖还未刺到她的胸前，就被她的两根纤细的手指给夹住了。再动弹不得半分。
银妆的眸光转向林中的角落，道：“既然都跟来了，还不现身么。我若真被他一剑刺中，你能担待得起？”
话音刚落，萧烈便从那边的树下走了出来，他大笑道：“哈哈，公主果然是冰雪聪明。萧某佩服，五体投地。”
恭维的马屁还没拍完，萧烈就看到银妆松开了手指，毫不掩饰脸上的漠然冷淡。他便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惹了人厌烦。这银妆公主是何等人，平日里上赶子跟在她身边溜须拍马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要说从一开始萧烈就能察觉出银妆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却没有想到她的真面目是如此目空一切，眉眼之间也平添了几分妖异。
不过美人嘛，有几分傲气也很正常。估计等回去受了罚就知道收敛了。明眼人都知道，银妆此番回去定然是逃不了责罚的。
稍微一查也知道结界是怎么破开的，她不顾魔界众人的安危执意打开秘境。为了什么东皇魔君那里自然也很清楚。
为了顾及皇室面子，这事绝对会兜住。没人去戳穿，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受到责罚。她如此急功近利，的确走错了一步棋，要付出代价承担后果。
“他就交给你了。”
银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燕青，那张带着狰狞刀疤的脸笑得邪气横生：“小子。你还太嫩了。下辈子再学着点吧。”
知女莫若父，如果说这世界上最了解银妆的人，那大概就是东皇魔君了。银妆回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被安排着离开流光岛了。行宫中剩下了寥寥几人，见银妆归来，过去问候几句之后便也识相离开。
整个殿内就只剩下了银妆和东皇魔君，银妆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走上前，最后跪下请罪。
“请父君责罚。”
东皇魔君这才睁开眼睛，不咸不淡的讽刺道：“银妆公主才智过人，胆大包天。何罪之有啊？”
银妆并未出声。
两人这么沉默的对峙片刻之后，最后率先开口的还是东皇魔君，天下父母哪个能怄气怄得过子女。
“你说说你，这干的叫什么事？我本以为你还算是个脑子清楚的，可没想到你跟他们一样糊涂。我苦心栽培你这么多年，急功近利，最为不可取。你的心性也就到了这个地步。”
“父君早就知道了。秘境里什么都没有，我娘她早就死了。”
可偏偏是这样，当初银妆在他面前提起此事的时候，他还故意误导银妆，甚至还开出了皇位这种空头支票。
“冥顽不灵。你去忘川境禁闭三十年。期限未满之前不得踏出半步。”
三十年对一个魔族之人的生命来说，虽然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真正一日一日熬下去，还是能逼死人的。尤其是忘川境那种地方。
银妆面色不改的应了。“是。”
东皇魔君瞧着她那心灰意冷，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只觉火气上冒，更是气愤不已。用力甩甩袖子便离开了。
银妆独自一个人跪在空荡荡的大殿内。一直过了很久，她这起身离开。等她再次回到坠月宫，早已经物是人非。小青简单地给她收拾了些东西，最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准备好的芙蓉花车就候在旁边，她却视而不见，独自一人背着行囊离开了。
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失魂落魄，受了极重的打击。但也唯独她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
而在仙界，距上次没过多久，红红再次被王母娘娘给叫了过去。原因无他，她在魔界安插的眼线燕青已经死了，尸体被人抛在了南天门。
知道银妆没事，红红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好好的享受享受飘在云端的生活了。
“如今燕青已经牺牲了，这件事也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唯有指望你了。”
“可是我是仙界的人，这已经被银妆发现了。”
王母却意味深长道：“就算她已经知道了你是仙界的人，那也未必没有机会。年轻气盛的时候，因为感情上的一点儿小问题一时半会想不开很正常，过些日子好好道个歉就行了。你二人定然会重归于好。”
说的是挺有道理。但红红总觉得她的话另有深意。明面上她也不好一口回绝，只能含糊地应下来。反正来日方长，说不准她就忘了。
要她去跟银妆重归于好，下次见面银妆如果没一剑把她给捅了，就已经算真的爱过了好么。
再说，现在这两个人哪来的见面机会。
说白了。她绝不愿再见到银妆，在她脸上的疤痕完全消除之前。
从凤栖宫回到玄音阁之后，红红就开始对着镜子发愁，这张脸生的极为标致，可唯独让脸颊上那道长长的伤疤给毁了。
前些日子记挂银妆没心思管，如今闲下来看着只觉得堵心。她望着黄铜镜唉声叹气的时候，忽然想起上次王母娘娘给她的那个什么玉肤露。
上回她就随手搁一个地方，翻箱倒柜给找了出来之后。打开瓶塞子，倒了一点在手心上。稍微比水稠一些，清清凉凉的。还有些淡香。
这东西好是好。可是太少了。这碧玉瓶的瓶肚子里装着份量不过也就是个指甲盖儿的大小。倒不是王母娘娘出手小气，而是这东西实在个稀罕难得。
与之相对的效果也奇好。就这么一丁点的份量用过之后，疤痕就已经淡了不少。可正因为如此红红这才发愁，接下来该用什么好。
恰逢枯旱降甘霖，红红正愁着没东西能替代玉肤露的功效，那边青瑶就给她带来一个消息：“最近仙界要举行一个仙乐赛，就是谱个曲子去参赛。奖品是百花仙子提供的一瓶玉肤露。”
可问题是，红红压根就不会谱曲。什么宫商角徵羽，她压根屁都不懂。
不过谁叫她唯独舍不下这张皮囊呢。女人天生的毛病在她的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红红是无论如何都要一试的。
这仙乐赛可是今天头一回，最初主意是百花仙子出的，得到王母娘娘的首肯之后，相关事宜理所应当也是由她主办操持。百花仙子也算是资历相当老的仙子了，在王母娘娘那里自然也有几分面子。
她在王母娘娘跟前讨了个巧，请求在瑶池举办，王母也欣然允了。
瑶池算是仙界中的人间了，这是最有烟火气的一处地方，天河河水流经此处。以至于这里的花果植物都生长得极好。
青瑶原先是打算陪同着红红一块去百花仙子那里把名给报了，只是红红却不大愿意。她如何看不出。这姑娘对她处处照顾，只是她如今万万不能消受。便推诿着身子不太好，改日再去报名也不迟。
青瑶如何看不出她脸上的不情愿，掩下失落之后，笑着告辞了。红红也终于能喘口气。这人太叫人难受了。
待一日过后，红红自己去报了名。尽管已经过了一日，百花仙子那里还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毕竟这万界之中无灾无难，神仙们除了修炼之外大多时间都很闲。如今出了这么个雅事，大家自然乐于参加。
其中就有不少出了名的美人，如月霁仙子，兰素仙子等等。仙界向来是盛出美人的地方，白离同青瑶二人，不过是这些年幼女初长成，风头才盛了些。其实若是真的论起来，白离仙子除了修道天赋高超之外，再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面对这种强敌，红红还没开始比就感觉到了压力。回去之后抓耳挠腮想着要怎么办。
“系统？有挂可以开么？”
红红也就是这么一问。没想到还真有。
“有啊，刚去把剧情补丁下载完。自动编曲30积分一次。”
红红默默看了看自己负50的积分栏，系统非常体贴道：“可以再让你赊账一次，不过事后你要马上把积分刷回来。”
既然能开外挂，那自然什么都好说。“刷积分，没问题啊！怎么刷？”
“刷银妆，整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给她端茶递水还是捏肩捶腿都可以。总而言之，银妆是你积分的来源，唯一的来源。”
红红再次深刻认识到了银妆的重要性，她在系统那里买了挂，提示可以自动生成曲子。红红压根没听过什么古曲，唯一一个能记住名字的就是《霓裳羽衣曲》。她就直截了当的要了这个曲谱。
到了那天，瑶池可谓是热闹极了。来来往往有乘着天马马车过来的，有自己腾云驾雾过来的。还有御剑飞来的。
红红收回自己的落霄剑的时候，远远瞧着天河的河滩草地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漫步赏景色。就算在天界也是讲究男女之嫌的，因此大多是几人一群做伴，男女泾渭分明。
青瑶已经成婚的缘故，这种比赛她自然是不便参加的，但作为观众过来看看热闹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距离比较远，红红同她简单点了点头之后，便去百花仙子那里交她的曲谱了。
这仙乐赛的规则也是简单极了，力求雅致。百花仙子会给每位到场的人发一束兰草，届时由乐师一曲一曲来演奏。大家觉得谁的曲好，就将手中的兰草放进谁的篮子里即可。
古人有云，何谓知音。便是志趣相投，知彼此心意。这种比赛自然也是单身女子的暧昧温床。
这其中的过程实在是太过漫长，再加上古筝那乐音催眠得很，红红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睡着了。好歹自己也参赛了，不能这么不给面子。
她在袖子里偷偷藏了不少小零嘴的，姜丝梅，绿豆糕，芙蓉花糕，还有酥糖。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往嘴里塞一口。压根没留意听乐师弹了什么玩意儿，她这行粗人完全听不懂。
“接下来这曲是白离仙子的《霓裳羽衣曲》。”
众人难免会跟过去看一眼。幸亏今日出门之前嫌弃脸上那疤痕太丑，戴了面纱，这才若无其事地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果然，一曲毕，四座惊。
惊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
众仙友倒是不知白离仙子曲艺如此出众，免不了又对她刮目相看。而她本人呢，依旧淡然自若，竟有几分大家风范。一般人见了自己的曲子取得如此反响早就坐不住了，就算曲子不是自己的。
而红红呢，她是压根没听那什么玩意儿。光顾吃了。
大家伙再这么一瞧她，她就虚。
到了最后的投票环节，红红终于紧张起来了，毕竟于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这里了。按照这个形式来说，篮子里兰草最多的，应该就是她和霁月仙子。
最终花落谁家，红红心里也很紧张。不过篮子已经被仙娥取走，拿过去清点兰草数量了。
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红红的兰草数量，跟霁月仙子的居然一模一样。都是52根。
“这就难办了。”百花仙子皱眉道。
红红提议：“就不能并列，给我们两个人一人一瓶玉肤露么？”
这话惹得大家都看向了她，这里大多数人讲究风雅，看得是高低之分。但是她这个当事人。纠结点居然在于区区一瓶玉肤露？
百花仙子似乎也被她逗乐了，笑着道，“这可不行。玉肤露我这里也只剩下这么一瓶了。”
“哎……”红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难的不知该怎么办。正是，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掏了掏袖子，抖了抖里面的花糕渣屑，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一根兰草，于众目睽睽之下，把它放进了自己那堆里。
真当是……厚颜无耻！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有一根兰草的，包括在场的选手在内，只是大家都不好意思投自己。就默认将兰草投给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仙友，彼此互投。
在众位仙友震惊地目光之下，她从百花仙子那里取过了玉肤露，像金像奖领奖台上的女演员致辞一样：“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谢谢。”
然后，溜了。
美美地涂上玉肤露，等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彻底褪去，就能去找老婆玩了。红红心里美滋滋的。
系统大人也及时出声提醒，欠下的积分该还了。再不过去找银妆，她可能还不上积分了。
“她现在在哪？”
“忘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