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无涯
“呃！那个劫生小兄弟在吗？”海无涯略显尴尬的声音传了过来。“您找我们会长？”朔月问道，同时小声告诉成员们注意警惕，不可放松。隐藏在暗地里的刃部成员把手慢慢地搭在刀柄上
“你跟他说，海无涯应约而来，他就明白了。”
海无涯！萧玉龙精芒一闪。“怎么办？”萧雨轩轻捏了朔月一把，此等小亲密的动作被公会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原来两人真的有秘密。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他们根本无法判断海无涯是否有什么目的。“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我们会长外出几日尚未归会。”朔月应付有度，想暂时把他打发走。
“哈哈，你个小娃真滑头，快去如实相报即可，老夫在外等候。”
“海前辈，别来无恙！”幽冥劫爽朗的声音传出，一挥手，将护会大阵打开。海无涯略带赞赏地看着朔月，对幽冥劫说道，“这娃儿不错，机灵得很。你个公会真有意思！”
“哈哈，让您见笑了，里边请。”幽冥劫之所以迟迟不现身，就是想看一下他不在时，公会里又是如何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没让他失望。提醒朔月道，“联盟的人未必会那么守规矩，这两天施放灵压，加强戒备。”朔月领命，解散全员，应幽冥劫要求，加强三倍守夜巡查强度。
“劫生小友，我这次前来，就是想听你把话说清楚，你说什么天劫是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海无涯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完全不在意萧玉龙在一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海无涯，大海无涯，那可是他那一行辈的天才人物啊！三十岁登天，四十五岁战天，从此销声匿迹，有传言说，他应召封神，在凌霄殿内做起供奉，这不免让萧玉龙叹惋。可没想到二十年后，他又出现了，依然是以一个散修的身份！
“海前辈，恕我冒昧，现在对你而言，知道这件事未必见得是好！”幽冥劫很是惋惜地说道。
“此话怎讲？”海无涯不解。
“以你不足五年的寿元，知道了真相也是于事无补，甚至可能会加速你死亡。”幽冥劫说得很轻，气息温和。但落在海无涯和萧玉龙耳里确实惊天霹雳一样震耳欲聋。
“怎怎么可能？海先生可是我们那一代的佼佼者，修为比我们高得很，寿命也应更长才对，小劫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萧玉龙不敢相信，海无涯那时可是他追赶的目标啊，说是偶像也不为过，怎么就只有五年寿命了呢？
“理论上来说，修为越高，寿命越长没错，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幽冥劫看向海无涯，海无涯却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四十五岁冲击战天境之后，应是受了重伤，隐居深山老林。然后你发现了自己的丹田并没有古书所记载的那么强，甚至发现自己的寿元大幅减少，日益流逝。所以你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错误的方式导致了这样的后果。你更加修炼，寿元消逝愈快，甚至尝试改变方式，但却于事无补，更倒是留下一身暗疾顽伤，所以你想趁着突破吞天境，看能是否一举挽回。”
海无涯的脸色极为难看，幽冥劫推算的与事实基本吻合，“你是如何知道的？”
“其实并非个人，这是每个现世修士必然的通病。天劫可淬炼肉体，感悟天道，这也是修士们的共知。但真正经历过天劫之后的你们，除了一身暗疾和减少寿元，别无他物。天下功法皆由上古遗书衍生而出，殊途同归。你们怀疑自身功法出了问题，我可以理解，但全世界修士都修了错误的功法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你们之所以不质疑天劫的真伪，归根到底是你们对凌霄殿的盲从，还有从未见过真正的天劫！”
“真正的天劫？”海无涯喃喃。“现世之上，还有三界，三界之上是否存在更高位面，我们暂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三界之苍穹天劫，远比现世的天劫强大暴躁得多。度过天劫，整个人都犹如重生一般，这才是古书真正记载的天劫！”
“莫非小兄弟你”
“没错！我正是来自三界的散修，有幸度过天劫之后。到现世历练，却意外地发现现世天劫有蹊跷，所以才袭击天劫使者，夺取天劫结晶，想借此一窥究竟。”对于幽冥劫是来自三界的，萧玉龙早有猜疑，但听到他亲自承认还是有些吃惊，但是这更令他信服幽冥劫说的这番话。
“后来我发现天劫结晶除了蕴含着暴肆的毁灭气息，还有另一种致命物质，我虽未完全析解，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会窃取你的寿元和元气，甚至给你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而所谓替天行劫的天劫使者则是收集你们泄出的寿元和元气，拿回去凌霄殿领赏。应凌霄殿要求，无任何散修可突破吞天境！所以海前辈，您明白我当初为何打断你渡劫了吗？如果要起大事，我们怎么能让一个战天境大圆满含冤而死呢？”
“可”海无涯有些犹豫。“我可以证明会长大人所说无一字虚假！”赖何鑫的声音响起，推门而入，拜拳，“海前辈，凌霄殿天劫部第七分部前成员，赖何鑫来向你请罪！”
“这位小友，我们未曾谋面吧！何罪之有？”海无涯略回想，确信未见过赖何鑫。
“小人有罪，当年您突破战天境的任务正是我们第七分部接的”半时辰，赖何鑫将当日情景和任务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海无涯一听，二百年寿元直接窃取完一半之后，差点吐血晕厥。“罢了，罢了。”海无涯扶着额头，眼神暗淡。“都已经过去了，往事不再提。”
“海前辈，我们有一个计划，代号：清洗！”幽冥劫道，他可是真的很想把海无涯拉入机房阵营，战天境大圆满啊！可不是街上那些耍剑的低阶小修士。
“大致我也猜到了，可我已是沦为此番模样，恐是无能为力。”
“海前辈，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有一桩交易，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海无涯沉吟一番，问道：“愿闻其详。”幽冥劫慢慢地边倒茶边说，“参加我们的‘清洗’行动，再护我征天会十年，酬劳是一百年寿元！”
萧玉龙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百年寿元对于年轻的修士来说，可能只是意味增加一百年寿命而已，对目前修炼作用不大。但对于海无涯这种大限将至的人来说，一百年寿元即意味着他能拥有更长的时间来沉淀、突破。也就是说到达更高的境界，得到更多的寿元。
“此话当真！”海无涯坐直身板，直直盯着幽冥劫。他之所以冒险冲击吞天境不就是为了增加一点寿元吗？
幽冥劫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五颗小白丸。“延元丹！”赖何鑫毕竟曾是凌霄殿之人，一眼便认出小白丸。
“没错！延元丹就是凌霄殿利用修士散泄出的寿元元气炼制而成。一百年寿元只可炼制延元丹一颗，一颗增加寿元二十年。这五颗延元丹我是在向阳华身上找到的，也正由此推断天劫的秘密。”其实这延元丹他还有几十颗，而且也不是在向阳华身上找到的，毕竟那时候他已丧失意识，想必和体内的白发恶魔撇不掉关系。
确切地说，这延元丹是在阎罗王给他的储物戒指中找到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了阎罗殿傀儡事件很有可能与凌霄殿有关。但一切都可能牵涉到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隐瞒下来，赖到死人向阳华身上。
“此等伤天害理之物，老夫宁死也不服用。”海无涯情绪波动非常大，说不定他被窃取的寿元也是如此被人炼制服用，所以他有很大的抵触。
“你不服用？你不服用，那么凌霄殿将会生产更多的延元丹，还有更多惊艳之才如你一样落得如此下场！也对！这些你肯定也见不到了，不足五年，你就会永远被埋葬。那么海前辈请回吧！你要知道的我已告明你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但你若是离去之后告密于凌霄殿谋取利益，那么你就是天下修士的公敌！千千万万的冤魂会日夜哀鸣，无人替他们申冤！”幽冥劫义愤填膺，锵铿有力痛斥海无涯。
气氛变得十分凝重，良久，萧玉龙劝道，“海大哥，我从小把你当做榜样，一直追赶你的脚步。二十几年，你杳无音讯，难道这二十几年里，你变得如此懦弱畏惧了吗？在记忆之中，你一招‘大海无涯’技压群雄，那是何等威风！今日你不吃这延元丹，也许你会觉得心胸坦荡。但真的是这样吗？置天下众修于水深火热中熟视无覩，你良心真的安稳吗？要知道，你现是我们散修之中的最强者，全现世都在看着你，如果连你都放弃抵抗，那么天下众修士又会重新被摆在帖板上，任人宰割！等待着几百年后，有其他发现真相的人去推翻这样的黑暗统治。”
问言，良久之后，海无涯缓缓起身，走到幽冥劫面前，接过小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