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儿子
第88章第八十八章儿子
第八十八章儿子
“我……我…我……"刚才还满眼都是杀意的叶四娘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就哑巴了一样，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她只是死死地抱着虚竹，像是推住了自己最后的希望一样。
“你真的不说你的儿子是谁的儿子？“那个黑衣人笑了几声，笑声十分吓人，“那个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崇高，多少人都钦佩他，跟随他。但是他却让你一个弱女子在山洞之中独自生下孩子，全然不管你，这才让你的儿子被人给偷了。“不是的，不是的。"叶四娘连连摇头，“他对我很好的，他真的对我很好的。他给了我银子，给了我银子的,是我引诱了他，这跟他无关。”“娘，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虚竹不由得追问。一个男人让一个弱女子独自产子,她为何还要维护他呢?
“儿啊，娘不能说，不能说。"叶四娘泣涕涟涟，她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连累他，现在怎么可以连累他呢?
“这么说来，这个小和尚是段王爷的儿子咯？“人群中有一个人这样说道，“也就只有段王爷这样的风流人物，才能够让女子为了他甘心情愿独自产子还毫无怨言吧？”
他这么说,当即所有人都看向了已经被段誉给扶起来的段正淳。他虽然受了伤，但是一身的风流雅韵之中又带着豪爽和贵气，的确是那种会让女子倾心心的男子。看，他现在身边不就跟着一个美妇人吗？叶四娘下意识摇头，“不是，我…”
“恭喜恭喜。“海拾月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恭喜段王爷有了一个儿子，还是武功品性都很出众。最重要的是，他和段世子相处得不错，还是结拜兄弟呢。咦，如此说来，这岂不是天生的缘分？因为有血缘，所以才会相互觉得对方令人亲近？″
段誉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他在灵鹫山之时就觉得二哥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和自己十分投契。所以他就跟他结拜为兄弟了，原来如此啊。虚竹也一想，好像也真的是这样。他当初就觉得段誉这样出身好却不势气凌人又怜惜生命的人，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他一说要结拜，自己就同意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抱歉，是我的错。"段正淳柔情地看向叶四娘，“我不知道你有了孩子，还被恶人给偷走了，才导致了你这些年来的孤苦。我知道我说这话很无耻，但我还是想说请给我一个补偿你们母子的机会。”其实段正淳不记得自己所识的女子中是否有叶四娘了，他自认为记忆不算差，可是再一想，也许当年叶四娘不叫叶四娘。而且这么多年来，她的样貌肯定有变，和往昔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无法停下来，也不是个好人，但是他愿意承担责任，对他们母子好。今日纵然是被天下英豪唾弃，他也一定会承担起一个男人应当有的责任的。
叶四娘被眼前的发展给惊住了，她下意识摇头，“不是的，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她这么一说，却是没有人相信她。女子生男子的气的时候，总是爱说反话的。叶四娘的确不是好人，但她也是女子，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段正淳给哄好了呢？正常，正常。
不仅别人这么想，连虚竹都这么想。他安慰叶四娘，说道：“娘，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的，你若是不想原谅段王爷，我肯定也不会原谅的。不过，我和三弟还可以是结拜兄弟吗？”
就算不是亲生兄弟，他们也是结拜兄弟啊，虚竹不能不要这个兄弟的。他可以不要爹，但不能不要三弟。
“娘不是这个意思，我…"叶四娘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不清楚了，没有人会相信她。再一想，好像这样也好？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将心中最后的妄想全都斩断了。
她不能够让虚竹是那个人的儿子，否则虚竹一定会被人耻笑的。少林方丈的儿子和大理段氏的儿子，要怎么选，谁都选的出来。将来虚竹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敬畏他三分，不会想和结仇的，否则就是和大理段氏结仇了至于说别的什么，叶四娘并不在乎，她也看出来了，她的儿子是一个好孩子，不会要的。如此就够了，她也不算是太亏欠了。“噗！”
“娘！"虚竹没有想到叶四娘竞然自断筋脉了，连忙用自己的内力为她续命。“四娘，你这是何苦啊。"段正淳已经到了叶四娘的面前，他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愧疚，“你若是恨我，只管来杀我就是，何必要这般呢？”叶四娘没有想到段正淳会这么说，苦笑了一声，难怪那么多女子都真心爱他呢。她撑着力气说道：“段王爷，我并不恨你，也不怨你。这么多年来，我就只想要找到我的儿子而已。可是我做错了事情，我知道无法挽回了，只能以死谢罪。我不求大理段氏认下虚竹，只求将来他若是有难，大理段氏出言维护一二就够了。”
段正淳连连点头，“放心吧，四娘，我一定会照看虚竹的。”“叶四娘，你放心，我也肯定会照看二哥的。“段誉见叶四娘这般，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虽然他和虚竹变成了血缘兄弟，但一开始他就是拿虚竹当二哥的，有没有血缘都没有关系的。
叶四娘欣慰地笑了一下，而后她又看向虚竹，“儿子，别哭，娘害了好多人家，该有此下场。你别恨任何人，娘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本簿子，“我其实将那些孩子掳走之后，送给了别的人家抚养，这些是他们的去处。你帮他们回家，偿还娘的罪孽，好吗？”“好，好，好，我一定帮他们回家。"虚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其实这些年来，她并不是没有害死别人家的孩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孩子的确是她害死的。虽然大部分的孩子都是被她送去给别人养了，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她自己的罪孽。
叶四娘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她早就回不了头了。如今找到她的儿子也好，她死在这里，旁人就不会再记着虚竹的娘是四大恶人之一了。除了她，也再没有人能够说他不是段正淳的儿子了。这样想着，撑着叶四娘的那最后一口气散了，她就这么闭上了双眼。“娘一-！“虚竹痛苦不已。他这么多年来都无父无母的，好不容易有了娘，却这么快就天人永隔了。他想说他会陪着她去官府自首的，他也会等着她偿还罪孽的。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她就离开了。虚竹抱着叶四娘的尸首，痛哭出声。
段正淳没有想到叶四娘竞然会自绝，当口口内真气乱窜，口吐一口鲜血。“爹爹！"段誉吓得脸都发白了。他的武功学得不好，没有办法帮他疗伤啊。这一刻，段誉史无前例地想要学好武功。虚竹伸手握住了段正淳的手腕，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到他的体内为他梳理那些乱窜的真气。
段正淳欣慰地看着虚竹，心想自己的儿子真是个好孩子啊，和誉儿一样，都是好孩子。或者说他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除了阿紫。后来的黑衣人见着这一幕幕，整个人都傻了。“不对，不对，这根本不对。叶四娘，你赶紧活过来。你根本就是瞎说的。虚竹的亲爹不是段正淳，而是玄慈那个老秃驴才对！”
他一把撕开了自己脸上的黑面巾，指着玄慈方丈，“玄慈，叶四娘难道和你没有一段情吗？你敢说不是的话，少林寺上上下下全都不得好死，你敢说吗？“这个人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啊？”
“好像是有些眼熟，有些像乔帮主？”
“瞎说，你对着看，他们哪里像了？”
“好像真的不太像啊，哎，还真的不像，我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像？”“你看花眼了。”
“还真是。”
众人看着这人的相貌，议论纷纷的，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所说的话。开玩笑，一个陌生人说的话还能够有段正淳段王爷说的话来的让人相信吗？再者说了，叶四娘她自己都承认了，当娘的还能认错孩子他爹？瞎扯呢。听着身旁众人的议论，乔峰的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他知道后来的这个黑衣人是谁，等到他撕下黑面巾之后，就更加确定了。他就是萧远山，也是之前追杀自己师父和养父母的人。他是乔峰，和萧远山之间没有什么干系。不过……乔峰看了一眼虚竹，又看了一样海拾月，果然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好，他明白了。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萧远山没想到自己的谋划就这么落了空，根本就接受不了，“当年是我看着玄慈和叶四娘私下偷.情，是我看着叶四娘怀有身孕，是我看着她请了产婆生下了孩子，也是我偷走的孩子，将他放在了少林寺的门口，为的就是报复你，玄慈，让你们父子日日相见却不能相认。”他的手指着玄慈，面容几近扭曲，“玄慈，我是萧远山，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这般报复于你？你敢说吗？你能说吗？”“阿弥陀佛。“玄慈方丈从叶四娘身死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对上了萧远山的控诉，双手合十，眉目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