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个人

第81章第五十六个人

李真真脑子炸了。

这个发现的冲击力大到，甚至让她在无孔不入的激素控制里，完全清醒了一秒。

趁着这一刻，她猛地踢开沈确，整个人浮上水面。李真真咳出了一口水，双手撑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刚往前爬了两步。身后一只手扯住她的脚踝,硬生生又将她拖进了浴池边。“为什么要跑？你连那样下贱的男妓都能接受，却不能接受我吗。”沈确将她压在地上，清雅如釉的手指抵在她唇边，顺着的唇角一路描摹到她的眼尾。

他盯着那双被水浸湿的双眼，只觉得身体某一处疼的发烫，或许是指尖，或许是心脏。

这一刻几乎只想要立刻钻进去，连沙哑的声线里都带着浓重的渴望。但是他不能。

至少不能现在。

坐化的修士说了。

这种情蛊，必须是对方彻底心甘情愿之时，再与之双修，才能得到中蛊者一心一意的爱。

而心甘情愿，只有两种。

一是爱到了极致。

一是……欲到了极致。

但明显，在这样猛烈的蛊性下，李真真竟然还保存着一丝理智。只要她还有一丝反抗,便不算"“彻底心甘情愿”。…看来他还得再加一点料。

沈确神情阴郁。

他爱了她太久，他从幼时第一次听她的故事开始，便开始爱她。1从第一眼见到她的尸体时，便开始痴迷她。<4得不到她，他会疯掉的。

沈确死死按着李真真，另一只手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性地将手指伸进去，一直抵到咽喉，毫不怜惜地将她的咽喉打开。1李真真条件反射性地吞咽。

一粒硕大的药丸完不知什么时候被夹在他冰凉的指尖，一下顺着她吞咽的动作滑了下去。

一颗还不够。

他又从夏推了几颗，指尖一面颤抖，一面往里推。<3她很难推，他足足推了七八颗才停下。

一一她要杀了他。<1

李真真被迫伏在他怀里，冷雾漫过她的脊梁。她十指抠进砖缝，用力到指甲几乎断裂。

杀意在心里爆裂开来。

但被药物控制的身体，犹如眦酹撼树，根本撼动不了沈确分毫。沈确柔和地抚摸着她的唇，又亲密地吻着她的唇角，依旧掐着她的下颚，让她的唇齿一直保持着微张的状态，难以闭合，就像是被弄得合不拢一样。“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跑出去找谁帮你解决？难不成是你养在家里的那个男人？”

沈确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说起你豢养的那个男人，原怜云竟然相信他是太清仙尊……可笑，若他真是太清仙尊，他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2“你瞧瞧，就这一个晚上，你已经被几个人碰遍了。"<1沈确说着，神情忍不住扭曲起来。

李真真大口喘着气，而他扣着她的脖颈，像扣住一条等待凌迟的鱼。她此时的神情太过诱人。

沈确终于按捺不住，将人提抱到自己膝上。1“……并拢，坐好。”

虽然暂时不能真的动她，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总归他们能磨的时间还长。

方才下的药，剂量大得足以令一只豹神魂尽丧……但彻底发作也需要一些时间。

如果还不够。

那等方才塞进去的七八颗尽数化了，再加几颗也无妨。沈确语气清和，一边动作，一边低低笑着说：“三界千万年未必能出一个天生仙体，天赋如太清仙尊那般高深莫测的，更是无出其右……”“可惜世人只道天生仙骨通天彻地，却不知他们连捧一环雪都要灼伤掌心。″

“只因为他们生来无垢，便只能食至洁之物，饮至净之水……亦只愿碰至洁之人。”

“修为每精进一分，血肉便剔透一寸，越是天赋奇绝，越不能沾染凡尘，若是到了太清仙尊那样的境界……别说碰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便是自己的道侣多看了旁人半眼，恐怕都无法忍受，屠戮九族都是轻的。"<2“但这世间岂有至洁之物，那些天生仙体，不是疯到剜出双目避见污秽，便是将五脏六腑都混着血沫呕出来一一最后自碎仙骨，爆体而亡。”“所以啊。”

…不要想着去找别人。

沈确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就算你豢养的男人真是太清仙尊，他看见你我如今的形态，也只会觉得恶心欲吐。”

“而且半步化神的仙体，元日一旦泄出就必须泄完，否则也会爆体而亡。便是如今失去了仙骨，这元日……怕是被他弄死在榻上一万次，都不够。"2沈确本也不知道这些秘辛。

可不知为什么，明明三界岛屿多如牛毛，无患岛不过是其间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座。

可太清仙尊却偏偏对无患岛情有独钟。1

甚至曾在岛上闭关了万年之久。

这才留下了一些关于天生仙体的蛛丝马迹，被沈氏的族人流传了下来。沈确的指节陷入李真真后颈软肉，两人交叠的侧影打在门扉上，青瓷瓶里的白山茶簌簌颤动，他心口的六瓣雪花愈发清晰。<1不知过了多久，沈确发出一声闷声。

他红着眼，将头死死抵在李真真的脖颈上。李真真感觉到自己的衣摆渐渐需湿。

……到了。

她骤然睁开眼。

从方才开始一直忍耐积攒下的力量猛然爆发，她手肘横着勾住沈确的脖颈，往下一折一一

只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沈确的肩胛骨竞然硬生生被她扯断了一根。

若不是她此刻没有力气，早就将他整个头颅都扯下来。李真真知道自己一瞬的爆发维持不了多久，丝毫不恋战，甚至没有回头看沈确一眼，直接掀起一旁的木椅砸开门。

沈确根本没想到她方才一直不挣扎，竞然是一直暗中积蓄力量。他还以为是药效发作，她已经陷入情潮。

这个蛊会让她爱上今夜得到她的人。

他绝不能让她逃开。

蛊毒无解，若是没有他，她今夜必然还要去找别的男人。就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了多久。

她能找谁？

路上的更夫？<1

躺在庙门口浑身癞痢的流浪汉？

沈确根本不能想象。

若是他筹谋这么久，宁愿舍下半条命，佯装被刺跳下悬崖也想要得到的机缘，就这么便宜了别人……

沈确目眦欲裂，不顾自己断裂的锁骨，伸手去拽李真真。李真真回过头，一脚踏在他的胸骨上，将他胸骨整个踏得凹陷下去。明明被他做了那样恶劣的事。

可她那双灰色沉默的眼中却仿佛没有印下他任何的痕迹。踩断他，就如踩断一节木头。

这条街是兰家的产业，兰家又是沈确的狗，随从自然默认这里没有危险。而且这可是岛主和未来岛主夫人的……谁知道两人的响动会有多大，谁又敢多听岛主夫人的床事。

之前每次岛主夫人来宫中，大家都战战兢兢，因为但凡多看了她几眼的侍从，都被岛主杀了，甚至有好几个被肢解了。还有一个小侍从，是岛主从绮烟真人的府邸中带回来的，据说是岛主夫人亲手帮过的，现在还在地牢里呆着。

生也不能，死也不能。

这些上位者的心思，谁猜的准。

他们早已识趣地退到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响动的地方。自然此刻也听不到李真真破开一张纸的声响。谁让他们要把门设计成这么薄的纸。

李真真一面觉得设计这门的人是个二百五，一面毫不恋战地从门外长廊的窗户跃出。

她维持不了平衡，一脚踩空落到下一层的屋檐，整个人从屋檐滑下，砸到地上。

痛感带来的却是更大的快-感。

方才被喂了七八颗的丸药，渐渐被体温融化。很快有湿润的东西流了出来。

李真真忍住喘-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掰断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2十指连心的剧痛，总算给她带来了一丝清明。与此同时，那些随从终于感觉到不对，着急忙慌的追到长廊上。“……人顺着窗户跑了！”

“快追！”

几个鹤衣卫能被沈确随身带着，在沈确面前也算得脸，做事向来利索。但就在他们想从窗户跃下去找李真真时，却不由得犹豫了一秒。如果要擒拿岛主夫人，必然会有身体接触。如果岛主事后想起这件事，又忽然发疯，要将他们也五马分尸……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应这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理由，处理过自己的弟兄。他们固然为君王效忠，但也想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这些子虚乌有的争风吃醋里。

几个鹤衣卫互相对视一眼，抓捕李真真的心忽然就淡了。趁着这几秒的松懈，李真真已经跌跌撞撞地转过了街角。她跑得越来越慢，力气已经快耗尽。

这样的速度，即便鹤衣卫放水，被抓捕到也是迟早的事。而就在此时。

李真真看到前方，一匹脊背弯曲仿若一个向下抛物线的马，正站在寂静街道尽头，安静地看着她。<1

…她的马不是交给旅馆小二代养了。

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这儿？

马看见她，立刻扬了扬蹄子奔到她身边，还用鼻尖雀跃地顶了顶她的掌心。“好姑娘，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李真真将自己扔上马背，摸了摸柔顺的鬃毛，低声说。“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