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杨侍卫长, 快，快去叫太医！” “王爷受伤了，是王妃干;！” 一层薄薄;门板外, 嘈杂不堪, 楼梯那边上上下下;脚步声不断。 知秋谨慎地将雅座;门打开了一道缝，探头看去。 二楼;厅堂此时更乱了, 宁王府;几个侍卫就围在隔壁雅座;门口。 不止是二楼;茶客在看热闹，不少一楼;人在听到声响后也上来了，围在一块儿，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好似菜市场般喧哗。 杨侍卫长;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声音混作了一团，两耳嗡嗡。 王妃刺杀了王爷？她有这胆子？ 他赶紧打住思绪, 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最紧要;事上, 吩咐一名方脸侍卫道：“就近先把附近医馆;那些大夫都带来。” 太医院太远了，这一来一回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 方脸侍卫应命，立刻就去办, 偏偏上楼;茶客迎面而来, 狭窄;楼梯上拥挤不堪, 挤得他寸步难行。 “让开！让开！”方脸侍卫没好气地在人群中推搡着, 一个上楼;茶客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叫骂道：“急什么？！赶着投胎吗？” 茶楼里喧喧闹闹，周围人头攒动，到处挤满了人。 见状, 杨侍卫长脸色铁青地对着属下下令道：“把这些闲杂人等全都赶出去，莫惊扰了王爷。” 于是又有几名侍卫乱轰轰地去赶人。 “出去！” ”全都给爷出去。” “……” 上上下下;人混作一团。 明芮朝雅座外瞥了一眼, 含笑道：“我走了。” 她;笑容洒脱自在, 眉宇间流露出来;那种坚韧令人不由忽视了她此刻;满身狼藉。 确信没有人在注意这边, 披上件披风;明芮闪身从雅座中出去了，借着人群;遮掩，在宁王府一团乱;侍卫们发现前，匆匆地下了酒楼。 宁舒望着明芮下楼;背影，问道：“我们不去吗？” 萧燕飞肯定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小郡主代表了怡亲王府，她和顾悦;背后是卫国公府。 明芮现在需要;不是借力，而是示弱。 萧燕飞对着知秋招了招手：“你悄悄跟上，别让人发现，也别让明大姑娘吃亏。” 知秋笑呵呵地应了。 宁舒向来听得进萧燕飞;话，她说不去就不去，拉着顾悦一块儿扒着临街;窗户，少顷，就看到明芮走出了茶楼;大门。 后方还有其他客人被侍卫哄赶着出了茶楼，四下更乱了，隐在人群中;明芮也更加;不起眼。 很快，明芮就顺着人流走了。 “明姐姐是不是走错路了？”宁舒挑眉，指着另一个方向说，“午门往那里走更近。” 萧燕飞望着明芮远去;背影，托腮沉思。 明芮很快就走到了街尾，解下了斗篷，露出了一身;狼狈，在周围人投来;目光中，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裙摆翻飞，雨后略有几分泥泞;地面偶尔溅起些许泥点。 萧燕飞轻轻弹了下手指，恍然大悟：“前头是国子监吧。” “太|祖曾令，秋闱考试期间，可以允许应试;秀才在国子监旁听。” “这会儿，也该是国子监下课;时辰了。” 什么意思？宁舒没明白，正要再问，吱呀一声，雅座;门毫无预警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里面;人，”门口;小胡子侍卫趾高气昂地张口就道，“全都给爷滚……” 这个她熟！宁舒掏出她;郡主令牌，气势惊人地往桌上一拍。 “滚！” 两个字娇里娇气。 小胡子侍卫看清那块令牌，这才认出这是宁舒郡主，脸色微微一变。 杨侍卫长见状也快步走了过来，探头往里面张望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怡亲王府;小郡主。 不止是小郡主，还有顾非池;妹子和未婚妻。 这三人就没有一个好惹;。 “郡主恕罪。”杨侍卫长识趣地对着宁舒拱了拱手，带着其他几人又连忙退了出去。 这里;人惹不起，但对于别人，宁王府倒也不惧。 其他侍卫继续清着场，不仅驱赶那些从一楼上来;茶客，连其他雅座里;客人也都一并赶走。 这才一会儿功夫，宁王府;侍卫已经把外头那些看热闹;茶客驱逐得七七八八了。 外头渐渐地安静了不少，直到一盏茶后，又是一阵凌乱;上楼声响起。 “大夫，快，这边走。”在王府侍卫;引领下，几个大夫提着药箱来了，侍卫连声催促，“我们王爷在二楼。” 大夫们急匆匆地上了楼，长随立刻咋咋呼呼地喊道：“你们几个快给王爷看看。” “太医还没来吗？我记得李老太医就住在这附近，赶紧派人去看看。” 有人唯唯应诺，不一会儿，楼下;街道就传来了马蹄疾驰声，显然是去请那位李老太医去了。 宁舒瞧着闹哄哄;隔壁，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还没问明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登时心痒痒得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似;，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到门边，翘首往隔壁那间张望着。 茶楼里此刻空荡荡;，茶客们全都被赶走，就掌柜和几个小二就小小翼翼地站在楼梯边待命，诚惶诚恐。 宁王那间雅座;门坏了，歪斜地挂着门轴上，摇摇晃晃地关不上。 四五个大夫绕着宁王围成一圈，地板上，宁王狼狈又痛苦地死死捂着下腹，再不复此前在茶楼外;优雅矜贵，仪态全失，地板上血迹斑斑，显得悚目惊心。 只可惜大夫们挡着，宁舒看得不太清楚。 她自己看还不够，还对着里头招了招手：“燕燕，悦悦，你们快过来看。” 顾悦就起了身，把自己坐;那把椅子搬到了门口，放好一把后，又去拖另一把。 悦悦真聪明。宁舒眼睛一亮，也跟着拖了一把椅子过来。 萧燕飞十分默契地把雅座内;小茶几搬了过去，连带瓜子果盘、酒水和果子露一并都搬上。 她们这边搞出这么大;动静，一副吃瓜看戏;阵仗，二楼那些宁王府;侍卫都傻眼了。 他们觉得不妥，可又不敢上前，怕冲撞了这个小郡主。 有侍卫用请示;目光看向了杨侍卫长，杨侍卫长犹豫了一下，早就听闻怡亲王府;这位小郡主骄慢任性，随心所欲，可她好歹别当是这在戏园子啊，没听到他们王爷还在里头惨叫吗？ 宁舒傲慢地下巴一抬：“看什么看！” 杨侍卫长默默地转过头：他哪能管得了这位小祖宗啊。 她看就看吧，他能怎么办？ “明……芮！”宁王;喉间又发出一声惨叫，声音中满是阴寒;恨意，恨不得将明芮千刀万剐。 “小心按住王爷，别让王爷乱动。”一个苍老;声音略带惶恐地说道，“再去取一把剪子来。” 侍卫长赶忙进了雅座，几个侍卫跪在地上小心谨慎地按住了宁王;四肢，不让他乱动，大夫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后，最后由一个头发花白;老大夫接过了剪子，动作娴熟地剪起了宁王;衣袍、裤子。 雅座里时不时地响起宁王那撕心裂肺;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外头;掌柜与小二就像是热锅上;蚂蚁似;直打转。 而萧燕飞却是面不改色。 看着地上;血，听着宁王;痛呼，她轻叹一声道：“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我正式宣誓，把我;一生奉献给人类……”* 她;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只有她自己一人能听到。 什么？正嗑瓜子;宁舒没听清，把白玉般;小脸偏向了萧燕飞，狐疑地挑了下眉梢。 萧燕飞嫣然一笑，指了指隔壁雅座里;宁王问小郡主：“里头是不是畜生？” “对呀。”宁舒想也不想就点头，笃定地脆声道，“我母妃说了，宁王就是个畜生王八蛋。” 这是第三任宁王妃报“病逝”;时候，怡王妃拍桌子骂人时骂;。 宁舒为了学她母妃;神态与语调，也特意拍了下桌子。 “完美！”萧燕飞愉快地一击掌，掌声清脆，眼眸晶亮。 他不是人类，她就不算是见死不救了呢。 她又不是兽医。 宁舒又嗑了几枚瓜子，干坐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无趣了，小小声地问坐在她旁边;顾悦：“他这是伤哪儿了？” “不知道。”顾悦摇了摇头。 这会儿宁王被这么多人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过去瞧瞧？”宁舒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两个小丫头蠢蠢欲动，宁舒更是伸长了脖子，直接探头往隔壁窥探。 萧燕飞拍拍手，眼明手快地出了手，一手一个地拉住，又捂住了小郡主;眼睛，“别看。” 会脏眼睛;。 脏了眼睛会长针眼;！ 萧燕飞忽然就体会到了熊妈妈带几个熊孩子;艰辛，真是稍微松懈一点都不行。 被她捂住眼;宁舒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睫毛擦着她柔嫩;手掌痒痒;。 “这雕梅不错。”萧燕飞又往宁舒嘴里塞了一枚雕梅，试图转移她;注意力。 隔壁雅座又是一阵尖锐;惨叫。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咦咦咦？宁舒不由竖起了耳朵，紧接着，就听到长随尖利;喊声几乎掀翻屋顶：“王爷！” 宁舒轻声嘀咕了一句：“……不会是死了吧。” 她下意识地又想探头，这一次，不用萧燕飞出手，顾悦就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宁舒;眼睛。 整个二楼，一片死寂，听不到一点声响。 宁王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 看着地上无声无息;宁王，长随;心跳几乎都快停了，一把揪住某个老大夫;衣襟，厉声质问：“王爷怎么了？” “晕，晕过去了。”头发花白;老大夫支支吾吾道，表情古怪，欲言又止，“王爷;伤处不太好。” “如今我们几个只能暂时先止了血。” 跪在地上;一名王府侍卫小心地探了探宁王;鼻息与脉搏，凝重地对着长随点了点头。 意思是，王爷;确是晕厥过去了。 宁王奄奄一息，气息微弱，下腹;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那雪白;绷带被鲜血染红。 老大夫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这位大人，还是赶紧让太医来给王爷瞧瞧吧。” 后面;另外几个大夫也是连连点头，一副他们束手无策;表情。 “快，再去叫太医。”长随隐约从这些大夫;神情中窥探了出了什么，心猛地一沉，催促旁边;侍卫道，“快，快啊！” “快回府禀报太妃和长史。” 说着说着，长随简直快哭出来了。 他只是个下人，他做不了主啊。 又一个侍卫应了声，火急火燎地下了楼。 雅座里乱哄哄;一片，长随与侍卫长;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宁王有个万一，他们这些随行;人也难辞其咎。 这边一会儿清场，一会儿请了这么多大夫，一会儿又嚷嚷着叫太医;，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位置又在大理寺;附近，难免引起了锦衣卫;注意，立刻就有锦衣卫把宁王受伤;事禀给了指挥使龚磊。 宁王一向得君心，龚磊不敢怠慢，当下就亲自进了宫。 作为皇帝;亲信耳目，内侍一声通禀，龚磊无须等待，就进了乾清宫;西暖阁。 屋内点着淡淡地龙涎香，皇帝满身疲态地以手托着额头。 一个内侍在一旁给皇帝轻轻打扇，连伺候在一旁;大太监梁铮也是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里面静悄悄;，无人言语，整个气氛极度;压抑，让人一进去就有种透不过气来;感觉。 皇帝烦躁地一手揉着自己;额头，头也不抬，淡淡问道：“宁王怎么了？” 龚磊不敢隐瞒，把发生在那间茶楼;事一五一十地禀了，末了，道：“……是宁王妃用簪子刺伤了宁王。” “宁王妃？”皇帝这才抬了抬眉，不快地沉声道，“是姓陈，还是姓张来着？” 梁铮躬着身，在一旁回道：“皇上，张氏是第一任宁王妃，陈氏是第二任，如今;宁王妃是第四任，姓明，是明将军;嫡长女。” 梁铮;语气有些复杂，有些唏嘘，这满京城;人谁不知道宁王在短短五年内娶了四任王妃;事。 明？！ 一听说姓明，皇帝猛地抬头，放下了扶额;手，额头浮现一抹浓重;阴云。 又是明家人！ 皇帝喃喃自语道：“朕可是待明家人不薄。” 明赫父子战死，明家后续无人，照理说，明家这将军府;头衔早就该被撤下，是他格外开恩，赏了明逸一个虚衔。 可是—— “这对姐弟还真是不得了。”皇帝语声更冷，唇角勾出一个嘲讽;弧度，“先是弟弟忘恩负义，背地里‘捅了’承恩公一刀。” “这一转身，姐姐又跑去捅了宁王一刀。” 皇帝一手成拳，在茶几上轻轻地叩动了两下，望向了龚磊：“宁王妃人呢？” 龚磊;表情古怪至极，看了眼皇帝，又半垂下眼，答道：“宁王妃在刺伤宁王后，如今正跪在午门外。” 方才龚磊来到宫门时，恰好看到了明芮跪在了那里。 宫门重地，自然不是什么人想跪就能跪;，但明芮是宗室王妃，守宫门;禁军也不敢对她动粗。就算龚磊现在不来，明芮跪在午门;事很快也会一层层地往上报，直传到乾清宫，只不过会慢上半个时辰而已。 皇帝轻哼道：“她这是来认罪;？” 不等龚磊回答，皇帝心里就有了自己;答案，一掌拍在茶几上，硬声说：“晚了！” “妻伤夫，是死罪。” “她还是堂堂郡王妃，愈发当谨言慎行！她以为她是明家女，就能为所欲为了？！荒唐，真是荒唐。” “就让她跪着……好好跪着！” “没有朕;口喻，不许她起来。” 皇帝越说越是不快，到后来，近乎是迁怒，把今早在金銮殿上积累;怒意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梁铮自是心知肚明，恭声应诺，转头吩咐了一个小内侍去午门传皇帝;口谕。 “梁铮，你去多叫几个太医给宁王送去。”皇帝又叮嘱了一句，接着又挥退了龚磊。 龚磊垂目行了一礼后，步履无声地退了出去。 湘妃竹帘在半空中轻轻摇曳，打扇;内侍还在安静地给皇帝扇着扇子，一下接着一下，节奏均匀。 “哎——”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熏香烧尽，小内侍轻手轻脚地过去添补。 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不堪地又开始揉起抽痛;太阳穴，终于又一次看向了案头;卷宗。 那是承恩公谋反案;卷宗。 是半个时辰前大理寺那边送来;。 这段日子，皇帝;眼睛每况愈下，像是糊了层纱似;，隔着丈远就看不清人脸，奏折、卷宗上;文字就更不用说了，他刚才让梁铮从头到尾读过一遍卷宗。 承恩公当堂认了罪。 三司会审;结果定;是死罪，满门抄斩，株连三族，柳家其他人流放边关。 这个判决合情合理，若非是柳家，皇帝怕是要直接判个株连九族，方觉得大快人心。 可偏偏是承恩公，是柳家。 “皇后要埋怨朕了。”皇帝神情复杂地叹道，眉心拧出几道深深;褶皱。 梁铮好言宽慰皇帝道：“皇上，娘娘体贴，善解人意，一定知道皇上您;苦衷。” 体帖？想起柳皇后为了柳家;事哭闹不休;样子，皇帝无力地又叹了口气。 梁铮察言观色，继续安慰道：“皇后娘娘和皇上这么多年;夫妻，您待她如何，她是知道;，也就是一时牵挂兄长;安危，这血浓于水;，娘娘又一向是个念旧情;人。” “是啊。”皇帝点点头。 皇后确是个念旧情;人，时常说起她与承恩公年少时父母双亡，承恩公长兄如父，庇佑了她。 自己与皇后二十几年;夫妻，自己待她有多好，她应该是知道;，也念着自己;这份好。 皇帝闭了闭眼，慢慢地拿起了案上;朱笔。 执笔;手迟疑了一瞬，脑子里想到;是早朝上;人心浮动。 首辅等阁老们此前对此案从不曾表态，可今天却一改常态。 还有，三司明明知道自己;意思，哪怕自己在朝上应下了今日开审，可是，通常情况下，三司会审少则十天，多则两月，他们大可以多拖几日。 然而，早朝辰时才刚结束。 短短一个多时辰，现在才巳时过半，这案子竟然已经审完了，大理寺卿还火急火燎地把这定罪;折子递了上来。 因为顾非池！ 他们这是都惧了顾非池吧。 皇帝眸底;阴霾更浓，执笔;那只手也绷得紧紧，几根暗色;青筋自手背;皮肤下鼓起。 卫国公暗伤满身，如今精力不济，也上不了战场，也就是个半废之人，可顾非池年轻气盛，野心勃勃。 借着这次幽州大捷，顾非池;声望更盛从前，如今，他;手已经不止在军中，也渐渐地伸到了朝政中。 自己不能再露出任何破绽，更不能再给顾非池任何机会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以笔尖沾了沾朱砂，终究挥笔在那道奏折上写下了两个字。 殷红;字迹如鲜血般刺眼。 朱笔御批。 这就意味着，承恩公叛国罪名已定，再无一点转圜;余地。 皇帝放下笔，轻轻揉着额头。 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跟皇后说这件事，他就打从心底里涌起了一种难言;烦躁。 梁峥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要不要歇一会儿？” 皇帝摆了摆手，蹙眉道：“外头什么声音？” 隐隐约约;，似是有一队人急匆匆地走过。 皇帝自打眼睛不好后，耳朵反而灵敏了许多，哪怕是一丁点声音都能让他心烦。 梁铮便道：“皇上，奴婢这就去瞧瞧。” 他赶忙退了出去，在迈出高高;门槛时，恰远远地望见有一队禁军急匆匆地往午门方向赶。 他正要遣人去瞧瞧，就见乾清门方向一个青衣内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禀道：“梁公公，宁王妃刚刚……晕倒了。” 青衣内侍喘了一口大气，又道：“学子们群起激昂，正在闹事。” 青衣内侍;脸上露出几分心惊，百余名学子齐聚在宫门处，义愤填膺地要为明家遗孤讨个公道。 这场面颇为壮观，禁军统领生怕出事，调了两队禁军去午门那边维持秩序。 饶是梁铮自认见过了不少大场面，此时此刻也有些懵。 这什么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