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云再起
声音把在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是看秋姨的样子,却不像是在装着男人说话,这个声音,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发出來的,可是整个屋子里,只有康逸辰和丁子允两个男人,他们一直沉默着,根本沒有开过口,
丁子允怀疑的看着秋姨,这声音分明是他爹的声音,他爹死去已经这么多年了,可是这个声音他还是记得的,
他试探的叫了一句:“爹,”
“嗯,是我,”秋姨怪腔怪调的发出男人的声音,真的很让人不习惯,她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说,“我已经在地府十几年了,现在看到你长大成人也就放心了,看來你过得还不错,”
丁子允变得有点惊喜起來,他已经有点相信这个就是他爹的声音了,起码,沒有一个人可以学得这么像,连喘气声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的秋姨,开始重重的喘起气來,在丁子允听來,正是和爹的一模一样,丁啸还沒死的时候,每次笑后,都是重重的喘气声,
忆潇从未看过丁子允哭过,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说话也语无伦次起來:“是孩儿,孩儿不孝,沒能对爹尽孝,”还跪着去拉秋姨的手,
秋姨的表情也和蔼起來,像之前劝忆潇和子允成亲时的表情一样,可是却不像她那样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而是真正的一个慈父形象:“还是要谢谢你娘,爹來到这里,才想到,其实很多事都是可以避免的,你娘也是无心之过,一时糊涂才犯下的错误,我却这么揪着不放,如果当初我不赶她走,现在或许你们母子也不会分散了,”
丁啸的话满满的自责,听得出來,他对当年的事情很后悔,
“你是说,她是我娘,”丁子允皱起來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秋姨的脸,竟觉得亲切起來,
“我可以告诉你,你娘的坟,只是个空坟,里面只是一些她以前穿过的衣物,她现在招魂让我上來和你说话,这本來就是一件很耗费内力元气的事情,你不要再埋怨她了,唉,二十多年來,她不过是想和我说句话,我却连面也不愿意让她见上一次,是我不好,哪怕她想招魂,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施法让我附体來和她说话,现在,我也不想再让她浪费什么元气了,我这就下去,我投胎去了,能和你说上一句话,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转世了,”丁啸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把当初相对儿子说的却沒有说出來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來,还沒等他反应过來,已经走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秋姨本是正襟危坐着,这会儿却已经瘫坐在椅子上了,她的气息很弱,微微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丁子允还在面前,便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爹和你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说不相信也不可能了,丁子允却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秋姨,竟是他娘,想想在陈府的时候,自己还劝过跑來向自己诉苦的落晴,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亲人,只要自己的亲人还在,不管他们犯了多大的错,只要他们是为了自己好,那就足够了,不要计较得太多,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也有认亲的一天,他还以为,那个墓里,躺着的真的就是他的娘,沒想到却是一个衣冠冢,更可笑的是,小时候,自己还常常跑到那个坟前去和娘说心里话,也不知道,这些话,活着的秋姨有沒有听到,
在丁啸附上秋姨的身体之前,他甚至还这么想着,秋姨能洞悉人的心里,她不过是看穿了自己心里所想的,然后故意把它们说出來,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报爹当年负了她的情意这个仇而已,可是,一切都是在意料之外,
他只是报以秋姨一个微笑,语气已经沒有之前的那么冲,而是有点心疼的说:“他说,他在下面过得很好,现在,就要去投胎转世了,”
“那他,沒有提到我,”秋姨的话很急切,声音却越來越小,她不过是一个罪人,拿什么让丁啸提起她,
丁子允先是沉默,接着说:“你先休息吧,明日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这次來的目的,不正是它吗,不要伤了元气,得不偿失,”他还固执的认为着,秋姨满脑子想的都是武林大会,根本沒有想过自己,说完,叫上康逸辰和忆潇一同走了出去,
秋姨的眼神变得空洞起來,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失魂落魄起來,
“丁大哥……”
“我沒事,”丁子允一口就回绝了,忆潇赶紧住了口,上次落晴也是这么开的头,她确实不能理解到这种痛苦,所以她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又遭來一顿谩骂,
一边是锣鼓喧嚣,一边却是三人心里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三人之间的沉默,和热闹的大街格格不入,
而大街上,却有的小门派已经直接摆起了擂台对阵了起來,
忆潇才想起來这个武林大会的正題,她一直都沒弄懂,康逸辰已经贵为王爷,只等时机成熟,便可登基,他为什么还要在这武林中插上一脚,难道只是为了实现当年静若的一个梦想,她竟然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答应过來了,还惨遭毒手,幸亏对手是丁子允的娘,自己才得以化险为夷,不然就凭秋姨那脾气,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这该说是静若福大命大,还是该说她把运气带过來了,两种说法都可以成立也都可以不成立,
三人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迎面却忽然出现了一群人,而且声势浩大,看这样子,应该是什么名门大派吧,
她还沒來得及问康逸辰的问題就被吞了回去,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驱赶着和他们迎面走來的人:“走走走,别拦着路,”
而后面的队伍,则晃悠着前行,安放在其中的轿子还使劲的晃悠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古代中了状元回乡的游街,而不像是來比武的,但是奇怪的是,轿子上的人沒露面,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
忆潇忍不住骂了一句:“是不是太胖了挤不出脸來啊,”她也是实话实说,那几个轿夫抬得吃力,一会儿向左晃,一会儿又向右晃,连看的人也看得吃力起來,
“又是一个纨绔子弟,”丁子允拉着忆潇闪到一边,看着那些慢慢炫耀显摆的人,“來看个武林大会就像是要把整个武林的高手都带回去一样,就怕风云再起,”
可不是么,忆潇看着,轿子过后,竟是一个马车队,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驮着重物,吃力的前行着,看样子,应该是黄金白银之类的了,丁子允说的有理,这么虚张声势,看样子就是要把武林高手全都收买住,可是,一般说來,这武林高手不是应该气节很高的吗,她倒期待起轿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行贿,
再说云溪镇的路也不如京城的宽,來了几匹马便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了,忆潇和丁子允被挤到一个小角落里,而康逸辰,则被挤到了另一边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忆潇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听不到回应,她只得无力的看着面前的马从自己身边经过,叹了一口气,这这么像是彼岸花,说起來她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彼岸花的传说,花叶两不相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她也奇怪自己怎么诗意大发冒出这样的句子來,心底间冒出一股莫名的怅惘,
但是热闹很快就消失了,康逸辰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才知道,自己想见的不是这个人,刚才大声叫喊的,也不是这个名字,而是有些日子沒见的康逸樊,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次有命活着回去,她再也不要任性了,乖乖的回皇宫去做所谓的妃子也好吧,
三人又眉头紧锁的在街上闲晃起來,好像武林大会,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的,
之前的队伍,在一个叫“蓬莱仙阁”的客栈停了下來,掌柜的和店里的小二一同欢迭的跑出來迎接,他的店里空了许久,正是等着这个贵客的到來,盼了三天,他终于到了,
一见面,掌柜的马上就跪下:“黄公子里面请,”
这个大动作却引起了带头的那个打扮不凡的公子的不满,这不是那个特定的场合,不需要这么繁缛的礼节,只怕会遭來别人的围观,他好看的眉眼皱了起來,大手一挥,让掌柜的起身,然后走进了客栈里面,
“所有的房,已经按您的安排布置好了,您一定可以住得开心,”掌柜的喜笑颜开,看着眼前的贵客,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一万两,他的小店,就算全是上等房也全住满了人也不会赚到这个数啊,
“好,”那公子满意的点头,却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可以看得到五府吗,”五府,正是这次武林大会的具体位置,
“可以,可以,”掌柜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自从接到这个公子的预定要求,他马上就加盖了一层,这样一來,他的客栈就是整个云溪镇的最高点了,可以看得到整个云溪镇的情况,
当初云溪镇的人,还以为这掌柜的疯了呢,却沒想到,竟是这用途,
“那好,”那公子红唇白齿轻启,走上了楼,一路上他都是混迹在人群里沒有和队伍一起,需要好好休息了,